我驚道:“進哪裡?!”
卞五再次強調道:“人進了影青閣,我正在外面守著。”
我問道:“他是誰?”
卞五回道:“這人我根本不認識,天色太黑,而且他肯定易容了。但小竹剛才用竹刀片劃傷了他的腳,他現在稍微有點瘸。”
我問道:“你有沒有被發現?”
卞五回道:“放心,絕對沒有!”
我說道:“好,千萬不要跟丟,我馬上過來!”
掛完電話,我迅速披衣服出門。
在路上,我給陸岑音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在哪裡。
陸岑音回答在心苑莊園。
我告訴她:“你馬上到影青閣來,不要問原因!”
陸岑音問道:“要不要叫王叔?”
我回道:“不行!”
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快速飆往影青閣。
車開到了半路。
卞五又來了電話:“影青閣現在沒有其它人,這人進去之後,換了一套衣服又出來了。我現在繼續跟他,你等我的電話。”
出租車到了影青閣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影青閣一般在九點半打烊,近幾天因為陸岑音決定再次裝修影青閣,將店內的寶物全部給撤離,正好無人在值守。
這人能有影青閣的鑰匙,自由出入換衣服,必定是影青閣內部之人。
我後脊頓時有一些發涼。
陸岑音火急火燎地趕到了。
她急問道:“怎麽了?”
我說道:“先開門。”
陸岑音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影青閣大門。
進去之後,我一邊翻著裝修的紙殼箱子,一邊問道:“影青閣大門的鑰匙,多少人有?”
陸岑音聞言,神情發愣,問道:“你是指以前還是現在?”
我皺眉反問道:“有區別嗎?”
陸岑音回道:“有區別!以前我、王叔、宋掌櫃、司櫃小芙、吳斌以及專職寶物維保員小天,六人有鑰匙。但這幾天在裝修,鑰匙裝修工手上也有。”
我:“……”
陸岑音急問道:“蘇塵,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冷冷地回道:“影青閣有內鬼。”
陸岑音聞言,美眸瞪得老大,神情無比訝異。
翻找了五六分鍾之後,在一個堆滿裝修垃圾的大箱子裡面,翻開外面的粉塵和碎磚塊,我找到了一套衣服。
男人穿的,大均碼。
褲腿上還有絲絲血跡。
這是小竹出手的傑作。
衣服出現了,只能排除女司櫃小芙,其它人都存在重大嫌疑。
我簡單將這幾天的事情給闡述了一遍。
末了。
我向陸岑音強調道:“地主老財扛米袋內的天下至寶,肯定與我父母的死亡原因有關!”
“之前花老頭教會了我拈花佛手,我靠這招幫你奪得陸家家主之位,花老頭遭到了報復。現在你已經當了家主,在我即將要打開這個寶物的時候,內鬼再次出手,想要殺胡三秒,阻止我開寶。”
“這個內鬼,身份非常不一般,他肯定是影青閣的核心人物,這也是我連王叔也不讓你帶的原因!”
陸岑音聽完之後,俏臉一片煞白。
她出現這樣的神情非常正常。
身邊一直窩著一位自己極度信任、隱藏極深、毫無人性的冷血殺手,換誰都會感到恐懼。
講完之後,我在角落裡找出了一根短紅棍,讓陸岑音關了門。
兩人上了車,在車上等著卞五來電話。
天空突然下大雨了。
電閃雷鳴,暴雨滂沱。
一道驚雷忽然閃過。
陸岑音嚇得一聲驚叫,身軀有些瑟瑟發抖,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刻滿了彷徨、恐懼。
彷徨是因為她很想知道這內鬼到底是誰。
恐懼是因為她根本不願意去面對。
我說道:“別太擔心,也不要逃避。”
二十分鍾之後。
電話鈴聲再次響了。
卞五在電話那頭大急道:“蘇兄,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他發現了,他一直在槐青路轉來轉去,你必須速度趕過來!”
我立馬轉頭問陸岑音:“誰住在槐青路?”
陸岑音聞言,眼眶泛紅,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臉,顫聲回道:“宋掌櫃。”
我對卞五說道:“你假裝在雨中跟丟,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我迅速發動了車。
紅色轎跑若雨夜奔襲的凶狼,往槐青路飆去。
這太讓人意外了。
我怎麽也不會想到。
那位用殘忍手段殺花老頭的可怕內鬼,竟然會是神情木訥、外表憨厚的宋掌櫃。
雨非常大。
車內駕駛台上的海綿寶寶一直在可愛地搖著頭。
我們都沒有說話。
沉默,永遠是迎接狂風暴雨到來的最好方式。
將車開到距宋掌櫃家門五六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我將那根短紅棍塞在了腰間,手撐著一把雨傘,與陸岑音一齊往前走去。
來到了宋掌櫃家門前,發現裡面屋子竟然還亮著燈光。
卞五故意放棄追蹤宋掌櫃之後,宋掌櫃一定以為自己擺脫了他,回到了家中。
據之前了解,宋掌櫃的小孩在國外上學,老婆在國外陪讀,獨自一個人留在蘇城。
我站在宋掌櫃家門口,點燃了一支煙。
陸岑音怔怔地瞅著我,嗓子發緊,問道:“好抽嗎?”
她實在太緊張了,竟然露出了一點想抽煙的樣子。
我掏出煙盒,準備給她一支,但她卻搖了搖頭,纖手伸出,捏過了我嘴裡的煙,放在自己嘴裡。但她根本不會,才抽一口便嗆得秀眉緊蹙,直咳嗽,立馬將煙遞還了給我。
幸好雨大雷大, 裡面之人聽不見。
我接過了煙,深深地吸了兩口,將煙頭丟在雨中,抬手敲門。
敲門聲一響,裡面的燈突然滅了。
屋子裡傳來宋掌櫃無比警惕的聲音:“誰呀?”
沒理會他,繼續敲。
好幾遍之後,屋裡燈再次亮了,腳步聲由裡及外傳來。
宋掌櫃非常不耐煩地問道:“到底誰呀?!”
我拉著陸岑音稍微退後了幾米。
大門“吱嘎”一聲開了。
宋掌櫃打開了門,臉上殺氣騰騰,手中還拿著一柄亮晃晃的砍刀。
見到我們之後,宋掌櫃頓時驚呆了,手不由自主地將砍刀藏在了身後。
我冷冷地問道:“宋掌櫃,晚上殺狗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