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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酒,殘劍,江湖》貓狗
  “你殺不了我。”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跟他這麽說了。說實話柴犬現在心裡很不爽。

  “我的境界比你高。”書生此話剛剛說完只見柴犬眼中冰冷之意愈加磅礴奔湧而來。

  刀出———

  這一刀似喪失悲歡離合的芸芸眾生。

  這一刀似某種隻帶有悲涼,悲傷,悲戚、悲憤,悲淒,悲愴的這既哀怨又有一絲不屈的命運。

  這一刀似不帶有一絲煙火,不帶有一抹春色的人世間。

  人世間,這是第一個屬於柴犬自己的刀招。

  來自陌生人的溫暖,卻是最感人。

  因為有陌生人善意的存在,我們才會不停的活下去。

  鹿呦呦眼中含淚,嘴角含笑。赤劍似有陣陣悲鳴之音。

  這刀氣刀意之中竟帶有一絲神采。

  一絲,已然足夠。

  一生二,二生三,三三成九,九九歸一。

  張三的酒,倒的愈加猛烈了。似為這一刀喝彩,又似為交的這個朋友喝彩。

  永遠不要看人說什麽,而是看他做什麽。

  張三很慶幸,他這個朋友不太愛說話。如果是非說不可的話,他就用它來說話。

  而,它是一把刀,它的名字是斬犬。從此以後,它便擁有生命,是這人世間的一員。它的話只會更有理,有據。也許在以後的某一天,只要它想說話,就沒有人敢讓它閉嘴,就沒有人敢不聽它的話。

  書生,眼神平靜。

  歪在一邊的翠綠竹箱無風自動,書卷從中而出落於書生身前。

  書生,眼神平靜。

  背朝書生的書卷,竟獨自斷然翻開某頁。

  刀光至,書卷合。

  如狸花貓般躍入書生懷中,輕撫書脊,一聲歎息由然而出。

  “唉~!”

  “可惜了一本好書。”

  寒霜似從輔文而來,瞬息之間就爬滿了封面封底,又慢慢變成了霜花。

  霜花是霧的嬌女,但見她吐出一口霧氣,霜花又開到了書生的鬢邊。

  鬢絲零落而不自知,悄然之間零落成泥碾作塵。

  震驚之色顯現在幾位書童的臉龐。這書生境界自不必說,想要傷他分毫更是難如登天。

  這個持刀少年僅僅一刀就可以斬退被那書生奉為至寶的無名書卷,而且余力竟可斷其鬢絲。

  不對。

  只見:

  被斬斷的鬢絲切口處尚有一絲殘存刀氣。

  一絲,已然足夠。

  因為,這一絲,就是那一絲。

  一絲神采。

  書卷如狸貓炸毛般跳出書生懷中。

  陡然之間,刀氣———

  “羞道人心寒,而今日貫虹”

  “哈哈,哈哈,好酒!好酒!!”張三話音未落:敦,敦,敦燒刀子穿喉而過。

  似乎其火,燒的不是自己的髒腑。

  似乎其刀,刮的不是自己的肝腸。

  狸貓戲撲刀風影。

  轉而狸貓化為兩輪烈日。不是烈焰驕陽,而是金光燦爛。

  “一曰:天。二曰:地。”兩輪金光頓時護住書生周身要害。

  其中一輪烈日表面突某一區域然為之一暗,緊接著出現一塊塊黑斑,其黑斑數量仿佛有一定之規。黑斑之側一道道黑線縱橫而現,其數量,位置每時每刻都會發生周期性的變化。

  異象漸去,卻見:

  柴犬,鋼刀回鞘。

  書生,右臉縱橫交錯的十字刀傷。

  鹿呦呦似心有所感,

竟慢慢走出三尺之地,走向那幾個名門正派中人。  那幾個名門正派中人神色慌張,攝於鹿呦呦之前氣勢而渾身發抖的向後退去。

  “救我,救我!說好的,我們跟你回書院,我們要跟你回書院。”慌亂之中竟然滾作一團。

  “不用管我,先幫我阻攔她,不要先行出手,被動守護那個正派中人就好,千萬不可以讓她傷害那些人,但也不要傷了她。”書生不顧臉上傷勢的平靜的說道。

  傷勢雖然不重,但刀氣已然強行進入腦中。

  微微皺眉,右手卷起書卷拇指輕撫,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緩解臉上疼痛,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消散刀氣。

  “唉,又讓那胖子說中了,真是不好小覷這江湖,這境界似乎也就那麽回事,當真我就慘了。”書生不由自主的暗自想道。

  那五個書童竟似弄出某種陣法,其步法,其位置竟可聯動每個人的真氣進而形成幾倍於五人的意。

  鹿呦呦臉色凝重,緊握其赤劍,暗自凝聚體內的一絲絲真氣。

  五個書童難免心中存有一絲無奈,一絲不滿。但畢竟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身份是某位願意管閑事的書生。

  “就是嘛,關我們屁事,人要殺就殺唄,本來也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是啊,自己管不過來了,就讓我們幫忙。我們什麽時候成大俠了啊?”

  “還能怎麽辦?就當江湖歷練了唄。”

  “但是啊,這事到底這樣管對不對啊,我怎麽還迷迷糊糊的。看來還是要多讀點書。”

  “說的簡單,還歷練歷練, 剛剛這女娃子的功力你又不是沒看見,你能打的過她?”

  “咳,這不是還有諸葛流雲和花蕊夫人呢嗎?對,還有這什麽鬼陣法。”

  白山三雄趁著戰事未起,互相交流道。

  “它說還有兩刀,兩刀之後你若不敗,我便收手。”柴犬輕拍刀身說道。

  “還有?兩刀?要不咱商量商量,以和為貴嘛。”書生玩世不恭的說道。心裡卻暗自想道:“另外喝酒那人尚未出手,我便已受傷。再打下去,恐怕很難收場,或者收場之後會很難看。”

  這一戰,書生已然品出自己的弱點:經驗不足尚且不提,這殺招委實難以和真正高手相提並論。

  “君子固窮。”

  書生氣勢再起,腦中刀氣消散於無形。臉上刀傷,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

  “歸一。”

  凜然而去。

  任何人都不會察覺出其中的刀氣,任何人都不會察覺出其中的刀意。

  因為這一刀沒有刀氣,也沒有刀意。

  只是見其右手揮刀,卻又不見這刀氣,這刀意。雖然看不到,感覺不到,但是都知道。這是本能,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有本能。危險!危險!危險!

  這究竟是怎樣刀法?

  “君子法天運,四時可前知。”書生卻異常鄭重的說道,就如同恩師的第一次考校。

  書生那原本愈合的傷口,再一次被斬開。此傷,深可入骨。

  但也僅此而已。

  “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這是書生進入江湖後的第一次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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