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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降維修真》92 血月
周寧記得一個地球說法:

商交如外交,誰先開口誰落入下風。

因此,他也沒說讓他和他的道兵護衛商隊,需要什麽代價,只是一個勁的擱那施加壓力。

遊鴻基看的汗都下來了,就差顫呼:“大聖,收了神通吧!”

道理很簡單,這等豪華道兵軍團,商隊雇不起。

哪怕最普通的蟲兵,那氣息都能跟商隊的精銳好手媲美。

尤其還有著明顯的兵甲之利。

而傅山也終於明白,周寧的陽宅,為什麽都整成了炮樓形狀。

還有另外一種讓眾人毛骨悚然的兵器,那就是火焰噴射器。

周寧前世玩{命令與征服:凱恩之努}時,最愛選的就是‘黑手’這個組織。

黑手極擅於玩火,使用的泰伯利亞礦分離出來的要素火焰,能升級到高溫紫火,那傷害,嘖嘖……

當然,作為種花家一員,他對戰爭之神巨炮,也是情有獨鍾。

GDI的超視距兩足自走炮,如同給戰列艦的三聯炮台加裝了一雙腿,他也很喜歡。

但這種兵器射擊間隔長、命中率差,在地下又沒辦法將超視距打擊的優勢發揮出來。

於是周寧暫時沒碰這個系列,而是專注於放火。

當幽青的火焰熊熊燒起,給人一種大滅絕的殘酷華麗感。

侵染、轉化、燃燒……沒有什麽能抵擋這種大火。

沒有見過此種數十米高烈焰無聲而來的人,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恐怖。

若非周你給派人收集了幽能力量,遊鴻基懷疑這火會直接將荊獄燒成焦土飛灰之地。

術法打擊想要穿越這火場,必須是那種極度凝實的類型。

就好比螞蟻團成球過河,外圍的都淹死了,內裡的上了岸。

見識了這種火焰,沒人懷疑荊獄的怪物還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來犯者皆柴薪!

當然,不久之後,人們就發現他們高興的有點早。

為了對付周寧,玉瓏可是沒少耗費心思,包括對周寧集團戰力做了詳細的戰力評估,怎麽可能將成敗寄托在荊獄的區區野生物上?

不過遊鴻基已經獻上了膝蓋,表示若是周寧幫商隊度過這一關,那麽,其中一輛福車和其中的貨物,就都是周寧的。

周寧同意了。

然後遊鴻基就薅旅客的羊毛,風險損失共單,這都是事先說好的,現在發生這等事,不可能商隊財力雄厚,就全部由其支付。

傅山不愧是養浩然正氣的,將自己未來安置家眷的財物都拿了出來,還欠了一筆。

周寧覺得既然尊重傅山的人格,這方面就不該搞特殊。

不過,他可以借錢給傅山,並且還邀請傅山打工。

傅山一度做到軍機參讚的官位,說起來軍事方面的種種,那也是頭頭是道。

若非周寧記著些另一個世界的軍事精華,都覺得自己沒資格跟傅山在這方面對等交流。

不過,光說不練假把式,現在不就有機會了麽?

傅山其實也是見獵心喜,躍躍欲試的。

不過傅山覺得周寧給他這個指揮權,照顧的異味太濃鬱了。

周寧說:“照顧?我倒是覺得,臨危授命的味道更濃一些。

看看那些荊人的反應吧,厄運三連,恐怕沒那麽好應對。

再說,既然有交情,給些特殊優待不很正常麽?

何況這優待完全在理性考量的范疇之內。

若你是純粹的文人,我請你帶兵打仗,那是混帳了點。

可你是知兵的。

無非是我沒有親見你統兵指揮的情形。

但俗話說的好,欲做事、先做人。

我覺得你這人不差,

說的專業的東西也都是有影兒的,不是吹水閑扯,那麽,舉賢不避親,沒毛病啊。因為關系好,就搞的比陌路人還苛責。我到是覺得,這恰恰說明自尊、以及尊敬的太過,反而是自卑。”

周寧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傅山也不好再扭捏,這指揮軍陣的差使,便就此應了下來。

而周寧則可以專注於白骨法身在戰事中的作用。

他之前在攻打死道眾的堡壘時,親身經歷,感受到了一心兩用的弊端。

至少,以他現在的靈魂強度,思維效率,神識水平,一心兩用,結果就是都做不好。

無論是衝鋒陷陣,還是統領全局,都是十分消耗頭腦精力的,專注於一項,都經常出疏漏、忙不過來,更別說兩者同時兼顧。

也就是遊戲模式,簡化了過程,本來可能出現這樣那樣問題的細節部分、由系統完成並一筆帶過……

可即便遊戲模式,仍舊有難以顧全的時候。

就好比玩星際爭霸或魔獸爭霸。

一邊,要發展建設基地,另一邊,要看顧一線部隊,甚至想控制作戰單元玩玩微操。

兩者兼顧,還都要出色,有多少人能做到?

所以,讓傅山指揮軍陣,的確是臨時起意,可將指揮官和戰將分立出去,術業有專攻的心思,他卻是早就有了。

這次,他也是想借機看看,他是扮演戰場悍將更有價值,還是扮演指揮官更有價值。

說實話,他對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是沒啥信心的。

前世連軍事發燒友都不算,玩過幾千個小時的即時戰略遊戲,就是合格的指揮官了?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至於自我膨脹到這種程度吧?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系統是把很多事都降維簡化了,可他不能因此就以懶散怠慢的心態,來對待一切。

再是降維遊戲化,那也是史詩級的豐富度和自由度,就衝這兩點,就已經決定了這人生遊戲、難度不會低。尤其是這遊戲還不能讀檔。而他不能容忍自己連個遊戲都玩不好……

時間流逝,以八卦鎖金陣為基的營盤逐漸形成。

福車,客車,充當了大陣的內環,首尾相接,圈成一圈,臥坐在人工造就的石壘之上。

而外環的石壘,與內環的石壘之間,被當做甕城一般的存在。

有著這樣的一個彈性緩衝區域,就可以將敵人放進來打。

這個布置,就是傅山提議的。

周寧從善如流。

另外,周寧還為法陣增添了幽光傘的華蓋效果。

說白了,就是在大陣上空,建立一個幽光魔鐵傘的遮蔽效果。

這麽搞,是荊民向導告知,血月荊獄,往往會降下血雨。

血雨可比之前遭遇的所謂箭雨威力大的多,噬肉腐骨,哪怕是體魄過人、又有超凡力保護的修士,都經不住其長時間的衝刷。

周寧對此同樣給予了重視。

他可是沒忘,原本的商隊鎮守真人二話沒說,直接跑路。

若非情勢危急,勝算又極低,真人斷不至於決絕至此。

古銅色的月已經成為橘紅色,光芒灑落夜下荊林,顯出別樣妖異,一種難以言喻的超凡力量在醞釀,即便周寧這等低靈識的人都能察覺到那份不祥。

在傅山和遊鴻基及其副手的陪伴下,一行人認真而細致的檢查營盤。

傅山手中拎著一杆槍,時不時的奮力捅刺壁壘和地面,結果證明,堅逾鐵石。

遊鴻基捋著短須,複雜的心情,略覺慰藉。

他始終沒有忘記周寧身上有可能背負的麻煩。

畢竟他之前就已經猜測周寧的真實身份非同小可,而周寧展現出的手段又印證了他的猜測。

象周寧這樣的人,低調加入商隊過荊獄,必有其因。

換成平時,他會想盡辦法跟這等人保持距離,以免沾惹麻煩。

可這次,卻只能事急從權、先把迫在眉睫的危局過了再說。

而現在看來,他這一步路貌似走對了。

周寧拿出來的這些,個頂個的給力,沒有一樣是花架子。

與此同時,商隊護衛們,以及旅客也都鎮定了許多。

鎮守真人二話不說跑路,但凡智商正常,都能猜出這是要大禍臨頭了。而等到荊人向導集體叛逃,愈發人心惶惶,有的人都在考慮選個時間給自己來個痛快,免遭零罪。

在荊獄中遇難,往往死的非常痛苦,如同刑罰折磨,這也是‘獄’之一大由來。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近乎隨波逐流式的聽從安排。

老東家長久以來積累的威信,讓護衛們下意識的相信和遵從。

旅客們也差不多,商隊有信譽,是專業的,這種時候,只能是信專業的。

然後他們見識了另外一種令人心悸和震撼的力量,風格黑暗,但確實強大,令人安心。

但更令人們有安全感的,還要屬壁壘的落成和完善。

雖然是臨時的,但質量完全不輸於他們認知中的那些半永久城塞壁壘。

再有就是蟲兵的參戰。

不僅看著夠強力,更關鍵的是,基本上免去了他們參戰的可能。

對於很多人而言,生存的秘訣就在於,永遠不要加入戰爭,尤其是一線搏殺……

午夜降臨,月色過度到猩紅,血雨森森而落。

周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無雲而有雨的景象。

同時,也實錘了‘血雨下的不是雨,而是災力’的說法。

何為災,太過的自然現象,便是災。

旱災、澇災、凍災、風災……每個,都是超越常規而太過,成災。

而眼前這個,經系統簡單解釋和他的理解,就是特殊的月光輻射,以罡力為附著物,而形成的液態能量。

以牛毛細雨的方式,森森而落。

這能量雨的可怕,還要從天清地濁,這一重要的概念說起。

人生活於地表,是一個清濁混雜的區域。

又,因為‘念力’能影響超凡力,因此,人欲重的世間,被稱作十丈紅塵。

對誕生於此等環境的生命而言,九天罡太烈,九地煞太蝕,都太過。

而從修士的角度,以清靈之力為修行源力的,就要往高處去,尋常的地表環境太渾濁。

以濁煞之力為修行源力的,往往向著低處走,低處不但煞力聚集,靈氣也少,對其形成干擾和傷害的可能性低。

又因陰陽相抱的道理,想要更上層樓,無論是以哪種為源,都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引入對立的力。

刺激、聚雜、純化……不同階段,對立的超凡力的作用不同。

其中,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引罡煉煞,又或引煞煉罡。

現在的問題是,由於死道‘魘邪之暗’成功,凡世是偏黑暗的。

簡單的說,就是原本九地之一地的煞力環境,給提到地表了。

一如海平面提升,原本海拔百米以下的陸地全泡了水。

而這事,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侵染,地表萬物都一定程度的染黑了。

算是一種另類的萬物修煞。

這也是為什麽普通人也能通過燃命的辦法,使用一些低級超凡物品的原因。

超凡世界,的確唯心,理論上能做到心想事成。

可普通人,無論是念力的強度還是純度,都不達標,怎麽就能調用氣血之力了?

因為染煞。

有了這個基底,技術才能令緊閉的凡俗和超凡之間的關隘松動。

而代價之一,就是罡力對其傷害很大,因為有了明確對立的偏屬性。

整個荊獄中的物種,明顯都被血雨刺激到了。

荊棘搖曳扭擺,內裡匿藏的生物長嚎、短鳴……

共同營造出一種躁動的氛圍。

就仿佛整個荊獄是頭活物,此刻已然蘇醒,在舒展身體、在發出聲音。

這種宛如洪荒巨獸在身邊醒轉的現象,給人帶來的壓迫感,還是很強的。

哪怕有大陣保護,那種來自視聽感官的震撼,仍舊讓很多人下意識的一縮脖,甚至再次確認了身周的環境,這才松一口氣。

壁壘大陣已然自主激活,開始承受壓力。

幽煞之力,的確嗶格很高,能夠眾煞當爹,可天罡之力不買它的帳,遇上了那就要掐。

既然形成了對抗,那就是消耗,以往伐山破廟攻打死道眾堡壘時,吞噬各種煞力以戰養戰的美事,就沒有了。

外在的表現,就是血雨不斷在隱形的光幕上,形成一點光華。

每一點光華,都是一場廝殺。

由於雨勢密集,造成的效果,就是陣壘上空,有個光罩,上面不斷有幽青的光花式流走,煞是好看。

外行看熱鬧,象傅山的兒子,見到這等景象,激動的小手都拍紅了,直說好看。

而象遊鴻基之流,則看出這是不帶半分妥協的硬剛直懟。

效果的確是沒話說,一滴都漏不進來。

可持久之力如何呢?

在場的多是老江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知曉這陣法雖玄奧,卻也萬變不離其宗。

說白了,它就是一件大型的法器。

啥叫法器?以法為綱常約束,以器為載體,容納並利用超凡力,這就叫法器。

而且這八卦鎖金陣,名字也很直白。

對於法陣而言,啥是金?當然是超凡力。

可現在,這法陣最欠缺的,恰恰是沒能鎖住金。

人們都知道,這法陣的超凡力消耗,可不比個人,尤其是運轉起來之後。

其實商隊也是自己的法陣的,見到周寧這個,遊鴻基就沒好意思往出拿,檔次差太多,而且沒了鎮守真人,真個就費拉不堪。

但這不妨礙遊鴻基以之估算八卦鎖金陣的消耗,因而他是真心替周寧捏著一把汗,並暗自做好準備,該支援就支援。

周寧承認,他又當了一回事後諸葛亮。

的確沒能及時看穿血月現象的本質。

以為血雨是狠狠的奶煞系超凡生物一口,讓它們溫飽思**、心態膨脹,四下裡搞事,進而引發邪獸潮之類的災禍。

未曾想是反向刺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一下子就南轅北轍了。

畢竟若落的是煞力,那麽鋪開的八卦鎖金陣就好比雨水收集器。

不動聲色的持續被奶。

他相信,以這等吞吐效率,荊獄中沒有拿種生物能相提並論。

未必能補足蟲兵對戰進犯生物的消耗,但也絕非聊勝於無。

總之就是比較劃算,抵消了相當一部分開支。

使得這次的行為,成為一個盈利項目。

既能練兵、又能小賺些錢,關鍵是心心念念的福車到手一輛,又能討好自己的良知。危機變成這樣的一樁生意,很可以了。

結果呢?

事實證明,福很少雙至,禍很少單行。

系統通知,觸發墮獄現象。

當周寧看完了‘墮獄’的說明,對系統的情況感覺也是醉了。

你說它見過市面吧,很多這個世界的嘗試都不知曉,比如血月的預兆和衍化過程,系統就不知,否則一早就該提醒他了。

你說它沒見過市面吧,‘墮獄’這等稱謂艱澀、事例罕見、性質堪稱這個世界頂級神秘的現象,它居然能一口道出。

“感覺,系統好像丟失了一些信息……”

聯想到當初奪(魔蟲血)脈事件發生前,以金烏聖堂邢山為代表的超凡者,讚助他的、來自深地的太古科技遺物,周寧很自然的腦洞大開。

眾超凡者都能在一場隨機發生的事件中,拿出太古科技相關的器物作為惠而不費的禮品,他覺得能說明這麽幾個問題。

1,但凡活的久的超凡者,基本都能攢下一些不同類別的珍物。

2,向九地探索,獲取物資,對這個世界的超凡者們而言,是習以為常的活動。其目標恐怕也不僅僅局限於靈脈。

另外,這等活動如此持久而穩定,說明超凡者們嘗到了足夠的甜頭,並且對這個行業的未來,也是比較看好的。

3,雖然說術業有專攻,但這太古科技所表現出的效能,還是足夠亮眼的。

偉力歸於自身,也未必就一定要放棄外物的輔助。法器、丹藥、法陣,這些哪個不是外物,超凡者舍的掉麽?

再一個,道兵。

道兵明顯是走量的一種力量。雖然其核心宗旨,是另類的人形電池,聚集眾力,供超凡者施用,但戰事無常,道兵也未必只有一種用法吧?

碾幾個臭蟲,也是聚眾力,讓超凡者來?

必然是結合了凡世軍力的用法,靈活聚用、散用,才合乎情理。

那麽,科技量產泛用的威能就體現出來了。

手工作坊一天出多少法器?流水線一天又出多少法器?

這其中利弊,不可能看不出來呀。

那為什麽給他的感覺,這個世界的超凡者對太古科技不動心呢?

你說氣質如敝屣吧,似乎也不對,真要看不上眼,收集相關物件幹嘛?

事實是,通過不講道理的唯心感知,超凡者們明明不懂太古科技,卻仍舊能抓住太古科技的關鍵之物。

就是本能的覺得某個發動機、核電池、計算核心是關鍵物品!

完整度高、品相好, 我就收起來了,說不定啥時候就有用。

問題是,用在哪?給誰用?

見我對其感興趣,就都給了我,怎麽感覺像是坑冤大頭呢?

周寧一早就有這個心思了。

他臆測,這科技道在這個世界,怕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黑坑,以至於這幫有著古老傳承的超凡者,都希望有人能走這條路,惠及眾人。

畢竟科技最牛嗶的就是成規模、上量,那生產出來的東西,自己肯定是用不完,必然要尋找市場售賣的。這一鋪貨,必然會把同類手工產品的價格給砸下來。

而這些超凡者自己,卻明顯不肯走這條路。

結合太古科技如今只剩深地遺跡,他有理由相信,某種程度講,科技在這個世界,怕是死路一條,藏到那麽深的地下,都死光光了,按照常理來說,挺不應該的,尤其連核電池都有了。

從科技的角度看,能源就是文明標志,核電的常規運用,代表著生產成本的大幅降低,對比現代地球,差不多已經是上可九天攬月,下可入海擒龍的程度,讓有著這等技術的群體滅亡,他能想到的,也就是不可力抗的不講道理超凡力能做到。

這些遠古秘辛,暫且放在一邊。

他想的是,他的系統,跟太古科技,有沒有什麽關聯?

系統是太古科技的遺物?

還是太古科技,是系統的一次失敗的嘗試?

反正以他的思路,覺得只有這樣的前置,系統的一些異常表現,才能解釋的清。

當然,這些不急,現在需要專注的應付墮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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