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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成為詭差開始》第二百零八章 此物與施主有緣【萬字大章】
為了防止龍威太強,嚇跑這些豬婆龍。

 范安讓蒼龍入背,收斂氣息。

 卻不曾想,依舊是一條都沒見著。

 倒是在周圍發現了不少個頭極大的鱷魚。

 也就是那種渾身上下,不含絲毫法力的野獸。

 范安隨手抓過來一條體長近五米的鱷魚,拿來看了看。

 鱷魚頭部扁平,吻突出,四肢粗短,前肢5指,後肢4趾,趾間有蹼爬行和游泳都很敏捷。尾長而側扁,粗壯有力......

 這是一條短短吻鱷。

 短吻鱷是世界上最小的鱷魚品種之一,體長在一米到兩米之間,正常情況下絕無可能長到五米長。

 “不含絲毫法力波動,卻能長到灣鱷的大小,且生活在海裡......”

 范安回憶先前所遇的豬婆龍模樣。

 確定這鱷魚就是之前所遇的豬婆龍。

 他赫然明白,豬婆龍王死前擴散的光圈,應該剝奪了這些豬婆龍的法力。

 或者是......

 這些鱷魚的法力,本身就是豬婆龍王所賦予的。

 現在豬婆龍王沒了,那些法力自然也隨之消散。

 “那座石刻的豬婆龍王......又類似赦封或者點化的能力?”

 范安心中大致有了數,隨手攥死了這條詭異的短吻鱷。

 果然......

 退化成普通野獸後,也沒了陰德。

 范安也無心為了所謂的生態環境,去對這些放大版的短吻鱷動手。

 他開始繼續開始吸收轉換玄冥陰水。

 因為轉換時需源源不斷的吸收海水,導致海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漩渦。

 忽的。

 一陣金光絢爛,攪散海中漩渦。

 一百零八顆佛珠當天落下,懸浮在海水中。

 佛珠之間有金光相互交織,形成一個結界,將他封在其中。

 范安睜眼,氣機鼓動,震得周圍海水動蕩不休,他有些怒了。

 自己就打算轉換一點玄冥陰水而已,為何糟心事這麽多?

 搶著過來送陰德?

 范安心中有火,神色卻很淡然。

 他雙眸內隱隱有岩漿滾動,注意到海面上出現一個中年和尚,腳下踩一根蘆葦。

 “禿驢,找死嗎?”

 海水下,范安平靜地開口道。

 中年和尚一招手,佛珠形成的結界上升,將范安送至海面。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合手道:“這位施主,你拿了三顆舍利子,還請歸還我寺!”

 范安從容自若,即便身處結界,也絲毫不為所動。

 “你們禿驢要東西都是直接搶嗎?”

 聽著范安一口一個禿驢,中年和尚眉目微不可查的跳了跳,耐下性子繼續說道:

 “施主打碎邪佛雕像,毀壞一顆舍利子,必須去佛前懺悔,祈求罪過,不然將會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複!”

 “毀壞舍利子?”

 范安眯了眯眼,想起被轟成齏粉的邪佛。

 “那就看你佛給你的本事了!”

 范安身軀一動,盤踞於他身上的蒼龍,陡地隨肌肉活動,發出精光萬丈。

 刹那間破膚而出,衝天一翔,吟嘯噓吸雄壯而霸道,青藍色的蒼龍騰起,焰電齊放,頭角崢嶸。

 “冥頑不靈!”

 中年和尚冷哼一聲,結界火焰環繞,一百零八顆佛珠滾動,砸向范安。

 這是他的法器,一百零八顆念珠,其中蘊含業火,對魑魅靈體,最是管用。

 范安也不留手,化身夜遊神。

 黑色直刀狠劈,擊在一顆巨大的念珠上,將它劈飛了出去。

 剛打飛一顆,另一顆就壓塌下來,朝范安鎮去,滿天都是通紅火光。

 業火滾滾,帶著一股讓心中惶恐的龐大壓力,焚人魂骨,煉人肉殼,燒盡四方。

 不過......

 和尚算是選錯了對手。

 范安如今是陰水護體,又有蒼龍命格護身,神魂不壞,水火不侵。

 身處熊熊業火,范安走馬觀花,踏著水汽,虛空漫步。

 身後蒼龍嘯天,形成一片青藍光華,磅礴巍峨。

 他刀身凝勁,砍向轟來的念珠。

 “當!”

 直刀砸在念珠上,如龍裂長天,聲意悠遠,震出無形的聲波。

 “哢嚓”一聲。

 一顆念珠被一刀打穿,震成齏粉。

 范安的直刀,乃是地府專有武器,本質也算作自身的一部分,自然也受到“蒼龍命格”的加持。

 中年和尚的臉不由得抽了抽,很是心疼,這是他的法器。

 但如今騎虎難下,他隻得動用狠招,雙手一揮,法力濤濤,湧入念珠中。

 “轟......”

 火焰如瀑,從一百零七顆念珠中垂落下,向范安卷去。

 赤紅的光華灑滿了天穹入目盡是紅豔豔,滾滾沸騰,天地間再無其他到處都是紅光。

 范安無懼不退反進,迎身衝了過去。

 交織著赤焰、玄冥陰水、紅色閃電、青藍色光芒的直刀如龍洞出,不斷劈擊在念珠上。

 刺而的聲音響徹天地間,近一米半長的大刀如疾風驟雨,砍得念珠不斷爆裂如,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蒼龍擊天,火光四溢。

 那種恐怖的力量,讓和尚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當!當!當......”

 范安如疾風,似閃電,也不著急突破出去殺和尚,如扎氣球般,對著殘余念珠就是一頓輸出。

 也不知劈出了多少下,直打得鏗鏘大響不斷。

 中年和尚臉色鐵青,氣的身體都在哆嗦。

 萬萬沒有想到,這魑魅惡鬼竟不懼業火,而且還能擊碎他的念珠。

 法器被損,這實在讓他躥火,額頭青筋暴跳。

 “禿驢,你修為不到家啊。你這是動了嗔戒,我來送你去西天佛祖那裡懺悔!”

 范安面無表情,聲音冷洌道。

 “惡鬼你太猖狂了,壞我佛門法器,你不會有活路的!”中年和尚森然道。

 “無畏大手印!”

 中年和尚渾身綻放瑞霞,法力湧動,金氣繞體,將自己提升到了極限。

 和尚們有個技能,名為舌綻蓮花,最是能嗶嗶,吵架沒輸過。

 范安也不多費口舌,以鬼刀招呼,直往中年和尚嘴上砍。

 “孽障!”

 中年和尚一聲大喝,一副拚死一戰,作玉石俱焚的打算。

 他前腳一步邁出,後腳卻一踏蘆葦......

 踩著蘆葦急速離開了。

 范安一怔,好家夥,這禿驢先是聲東擊西,後又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

 中年和尚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頂住業火,打碎他的法器......

 他知曉自己敵不過。

 說狠話,做出要拚命的姿態,完全是為了穩住范安,為逃遁做準備。

 和尚可為信仰獻身,但絕不會意氣用事。

 好勇鬥狠是不存在的,不然也不會有亂世隱,盛世出的說法了。

 “言行不一,犯戒了!”

 范安浪卷浪送,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追上,對著和尚的大光頭就是一個馬踏飛燕。

 一股勁風裹挾而來,中年和尚心中大駭,回身一掌。

 五道金芒乍起,橫空而出,如龍蛇走,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卍”,攔向要踩頭頂的腳。

 這是佛家的金剛伏魔印,在對付邪祟之時,最是好用。

 但強歸強,總歸還是要看人的,此刻他戰力被范安全面壓製。

 “啪!”

 金剛伏魔印被踩碎,一腳劈蓋下來。

 因為有金剛伏魔印的阻擋,中年和尚總算得到一絲喘息,雙手橫攔在前,欲要抵擋。

 他的雙手有金光絢爛,這是佛家的金剛身,一旦運起,身若精鐵,金剛不壞,外物難傷。

 但......

 對范安不好使,一腳之下纏繞著玄冥陰水,能腐肉身蝕神魂,自然也能消磨法力。

 碰撞瞬間,金光散盡。

 “哢嚓”一聲。

 中年和尚神色慘變,一對手臂當場破爛,被震得寸寸崩裂,化作血泥。

 “啊......”

 他仰天大叫,拚盡力氣,打出又一門法術,佛家的獅子吼。

 張嘴咆哮,且吐出口金氣,化作金色雄獅,衝向范安。

 “哼!”

 對此范安根本沒有躲避,又是一鞭腿,甩在了獅子上。

 “砰!”

 金獅一下子被鞭散,神芒刺眼,化成一片洪流衝向四方。

 中年和尚被波及,如破布偶般飛出數十米遠。

 和尚臉色殷紅,已被重創,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方才對拚余威所震起的大浪打中,卷進了海中。

 范安也不追擊,輕踏水面,激流湧動,化作一道水龍,衝擊在和尚胸口;

 將其擊飛至半空,打得他肋骨盡斷,五髒具損。

 兩肺更是被震爛,咳出的血液中都帶著細小的肺片。

 “砰!”

 中年和尚直挺挺落在水面,奄奄一息,已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

 海面上,中年和尚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范安矗立在水面上,心念一動。

 和尚周圍水流湧動,化作一張深淵巨口,似要將和尚吞沒。

 忽的。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

 “施主,施主,還請慈悲為懷!”

 一道金光劃過,攝走了瀕死的中年和尚。

 范安循聲看去。

 就見一手持錫杖的瞎眼老和尚出現,凌空虛度,緩步而行......

 每一步腳下便有一朵蓮花綻開。

 每一步後也有一朵蓮花凋零。

 步步生蓮。

 瞎眼和尚手中錫杖上的鐵環晃動,一道金光托起中年和尚。

 金光如水波蕩漾,緩緩沒入中年和尚體內。

 驀地。

 那氣若遊絲的中年和尚,呼吸竟緩緩平複,臉色也略有緩和,兩支斷臂已止血......

 “這位施主啊,師弟莽撞,衝撞了你,我向你賠個不是,還請恕罪!”

 瞎眼和尚聲音低沉,倒有幾分高人風采。

 范安轉身,直面瞎眼老僧,周身氣息滾動,也不阻攔,海上是他的主場。

 “你師弟用業火燒我,你一句道歉了事,是你佛祖的臉大,還是我手中刀不鋒利?”

 范安沉聲說道:“讓我用火焰燒他一番,此事便可了結.”.

 “施主,我師弟肉體凡胎,如何經得起火焰煆燒,上天有好生之德......”

 瞎眼老僧說起話來一套又一套,嘚啵得啵個沒完,舌綻蓮花,想來年輕時也是一化緣老手。

 范安甩動刀身道:“廢話少說,你若想帶走你師弟,那就先問問我手中鬼刀答應嗎?”

 老僧夏然而止,無瞳的眼眸盯著范安,似在思忖什麽。

 范安向來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手中刀尖一凝,殺意凜然,當即就躍身而出。

 “轟!”

 洪波湧起,范安腳踏長空,鬼刀當天劈下,直指瞎眼老僧頭顱而去。

 “阿彌陀佛!”

 老僧沒作反抗,只是雙手合十,只是嘴唇翕動,只是不停的念誦經文。

 “當!”

 鬼刀凌空滑落,劈在老僧頭頂鹵門上,發出金石碰撞之聲。

 老僧修有佛門金身,肉身看似蠃弱,實則金剛不壞,外物難傷。

 刀身一震,黑水滔滔,至陰至邪的玄冥陰水朝老僧的金身潑去,欲要將其腐化,破其金身。

 危急時刻,就見那瞎眼老僧鼻孔中噴薄兩道金色氣息,足有一丈長。

 金氣逆衝而上,龍蛇天矯,交纏阻礙玄冥陰水。

 同時,瞎眼老僧念通一聲阿彌陀佛,隨後全身金光暴漲,頃刻間化作兩丈金身。

 頭頂成肉髻,佛光萬道,瑞彩千條,照亮這片海域,與夕陽映照下的余暉交相呼應。

 此乃羅漢金身之一。

 見此,范安也不由得一怔,看來這瞎眼和尚地位不低。

 能結出金身的,都是羅漢境之上的存在。

 這種,在道家喚做真人,在佛家可稱羅漢,在妖中可當妖王,鬼中可鬼王......

 范安見此,不驚反喜,如今在茫茫大海中,他一身實力推至項點,戰力處於巔峰。

 正好端一端這佛家羅漢的底細,試試自身與羅漢境之上,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昂吼......”

 忽然,碧海滔天,波光粼粼,蒼龍再起,在范安背後浮現而出。

 范安手中一震,鬼刀一送,焰電交織,吞吐而出,外有黑水碧芒環繞。

 瞬眼一擊,轉瞬而至,卻停在羅漢金身的肉髻前,並沒有落下去。

 老僧如羅漢,頭項上有金光繚繞,如華蓋一般。

 他凝視范安,眼神凌厲無比。

 范安心驚,凝聚金身的存在果然不凡。

 他手臂用力,鬼刀劃落,一片各色能量交織,如水波般流淌而下,向著瞎眼老僧衝去。

 可是,又如剛才那般,濤濤能量,停存金身的身前,並沒有落下,像是受到了阻擋。

 空氣震動,一道道氣浪四散而開,震得周身海浪翻滾,隱約間有鏗鏘之音發出。

 瞎眼老僧的羅漢金身神芒大綻,抵住了范安的攻勢,讓鬼刀難以劈落而下。

 “鏘鏘鏘......”

 兩者間沒有大開大闔的戰鬥。

 只有無聲的交鋒。

 鬼刀再震,刃光如芒射出。

 之前中年和尚的法寶,在此刃面前都不堪一擊,被絞成齏粉,但在瞎眼老僧的金身面前,卻遭遇滑鐵盧。

 老僧抬舉一雙恍如純金打造的手臂,掌中金芒赦赦,如舉起一塊盾牌一般。

 刀芒如光似電,竟斬之不動,雖然劈落而下,快逼到了金身近前,但依然被阻住了。

 范安有些吃驚,這瞎眼老僧的金身確有幾分本事,能當得住他的刀芒。

 “再來!”

 范安手臂再震,鬼刀緩緩轉動,他背後火海洶湧,玄冥陰水蕩漾,向著老僧卷去。

 見此,老僧念誦佛經,一個個“卍”字被他吐出。

 燦燦如玉,光輝柔和,像是片片碎裂的水晶灑落而下,又如七彩琉璃折射光華。

 漫天的晶瑩,無盡的金華,紛紛揚揚。

 “卍”字躍動,如剔透的玉花墜落,將這裡映襯的金光燦燦,噴薄瑞彩。

 兩者在對拚,在攖鋒,看似平和,實際卻暗藏無盡殺機。

 成片的玄冥陰水裹挾而下,要包裹瞎眼老僧的金身,粉碎他的魂魄,磨滅他的靈識。

 金光抵擋著無孔不入的玄冥陰水。

 但屬性相克,金光防禦再強,卻也在被緩緩腐蝕。

 “轟隆隆......”

 此時,老僧體內金光衝起,再次震出一股奇異能量,加持在卍字印記上,抵擋住了玄冥陰水的壓迫。

 且慢慢將臨近體表,欲要滲進金身的玄冥陰水逼走。

 同時,“卍”字印法將鬼刀緩緩撐起,使其不斷上升。

 “我倒要試試看,你擋不擋的住!”

 范安運轉幽冥呼吸法,汲取地煞之力,補充自身。

 背後蒼龍也在咆哮,吸收周遭的水澤之力。

 碧藍光芒灑落,此外還有地煞之力的黑芒交織,連接在一起,他如一尊神祗臨塵。

 先前一直面無表情的金身羅漢,面色陡然猙獰,金剛怒目。

 在他身邊,焰電交織,不斷轟向他的金身,打得鏗鏘不斷。

 忽然,羅漢金身爆發出一片刺目的光華,像是一輪金色的太陽爆發。

 “咚!”

 范安倒飛出去,落在不遠出的海面,環繞周身的玄冥陰水、赤焰、閃電均被震散。

 一直被瞎眼老僧護在身旁的中年和尚。

 也被震得倒飛出去,被強大的余威說裹挾,落入海中。

 凌厲的金光鋪在海面上,金光漫散,如水波蕩漾,無聲無息間,將周遭的海水湮滅。

 范安立於海面,金光雖強,但並未傷及他的身軀,只是被一股巨力崩飛了。

 他心裡莫約有了數,立處茫茫大海中,瞎眼老僧破不了自己的神魂不壞身。

 范安欲要再動,就聽見瞎眼老僧開口道:

 “師弟莽撞,衝撞了施主,貧僧願賠禮道歉,隻為消除施主心中怒意!”

 范安默不作聲,瞥了一眼海水。

 剛剛如此強的余波,按理來說,中年和尚應當被其震成齏粉了才對。

 卻不曾想到,昏迷的中年和尚非但沒死,反倒被一道金光包裹,破開海水,出現在水面。

 范安注意到,不是和尚醒了,而是他的胸前放置著一朵極小的花兒在作怪。

 那花兒的直徑只有1毫米左右。

 一簇拇指大小的白色植物,38朵白色的小花聚集在一起;

 每朵花花冠的直徑約有1毫米,花莖比頭髮絲還要細。

 而那些細小的莖,上面接著些顫巍巍的金色果實,遠遠看去團簇一片,煞是好看。

 這花兒散布著金光,護住了中年和尚,讓他不至於被剛才交戰的余波所震死。

 “你打算用什麽賠?”

 范安饒有興趣的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盡可說,只要不過分,定會滿足所求!”

 瞎眼老僧說道。

 “那朵花兒如何?”

 范安指了指中年和尚胸口的花。

 他覺得,小花精應該會喜歡這東西。

 而且,這花還有護體功能,放回店裡,也能給小家夥多一層的保障。

 化身金身羅漢的老和尚沉吟片刻,突兀間破碎散去。

 瘦弱的老僧從金光中走出,神色安寧,合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說了一一句此物與施主有緣。

 隨後,老僧一揮手,一道金光將中年和尚從水中接回,再將那神異的花兒送到范安的手中。

 瞎眼老僧說道:“施主,此乃優曇婆羅花,乃是佛花,傳聞三千年一開花;”

 “而此花是在我證得羅漢金身時,伴生於金身而出的佛花。”

 “可老僧佛法不甚精通,所以結的優曇婆羅花亦是渺小。”

 范安把玩著手中的優曇婆羅花,心中有異,居然是老和尚金身上結出的小玩意兒。

 難怪看起來與羅漢金身散發的氣息相近。

 瞎眼老僧繼續說道:“舍利子、貝葉經與優曇婆羅花並為提之,謂佛之三寶!”

 “老僧此次過來,便是為了取回被邪氣汙染的舍利子,用優曇婆羅花祛除其中邪氣。”

 “但施主手握舍利子卻又選擇此花,可此乃天意,佛度有緣人,施主已得兩寶,可見與我佛緣分不淺,望......”

 瞎眼老僧說到這,突兀停住,話鋒一轉,說道:

 “這優曇婆羅花乃我金身所結,持有者將會獲得其中的無量量力守護,有金剛護體加持,刀槍不入,望施主好生保管!”

 說完,瞎眼老僧帶著中年僧人,化作一道金光而去。

 范安托著這朵小小的優曇婆羅花,沒有阻攔瞎眼老僧的離開。

 這是個寶物,可給持有者施加金身狀態。

 自己此刻在海上,神魂不滅狀態,確實比這金身更硬。

 但到了陸地可就不一定了。

 “外物而已,我與你佛緣分很快就盡了!”

 范安將其收起,打算回去栽在花店裡,當個鎮店之寶!

 ......

 時間飛逝,三日之後,海上。

 海面匯聚出一道直徑兩米的漩渦。

 朝陽下,濤水怒卷。

 范安踏在海面而不沉,迎著浪頭,朝岸上而去。

 他花費了足足三天,總算弄出一千噸的玄冥陰水將“湘君之印”填滿。

 期間,范安也曾偶爾巡視四方,查看周遭豬婆龍的痕跡,卻是一無所獲。

 那詭異的豬婆龍王,並未如它放出的狠話那般,卷土重來。

 不知是在醞釀什麽詭計。

 如今雖敵暗我明,但范安卻也不擔心。

 他了然一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管什麽詭計,他一肩挑之。

 至於小花精范小心......

 安全得很!

 小家夥長期待在老街,偶有出門,也是小綽帶著出去逛逛。

 對於綽女俠,范安還是很放心的。

 畢竟都是老鬼了。

 以綽女俠動不動就將人變畜生的行事作風......

 還能從封建社會活到現在,其手段可見一斑。

 而鬼新娘徐羨魚......

 已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死宅女。

 最關鍵的是。

 老街裡還有個死宅,那就是王陽明。

 無論是小綽還是張教頭,他們都會時不時出去一次。

 唯獨王陽明例外

 他永遠斜靠在躺椅上,聽著些老掉牙的電台廣播。

 對於他,范安還是很尊敬的,別的不說,至少王陽明是穩固的大後方。

 其他地方均時不時鬧鬼出事,唯獨住著一群鬼的老街最為平靜。

 至於王陽明的實力......

 范安仍未看透,貌似平平無奇,如一具普通死屍,實際卻深不可測。

 當然,范安也未用赤眼去窺探過。

 與人、與鬼相處,最重要的便是相互尊重。

 就好像小綽和王陽明,不會過多的來關注他為何提升像火箭一般。

 而他,也不會去刻意窺探葉知秋,尋求他為何能將普通的益母草、太太樂弄成神藥。

 來到崖上,范安打道回府。

 此次,他未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也未通過陰路的方式離開。

 而是直接虛身......飛回家。

 以范安的腳力,僅用了一個小時,就已到了老街。

 到了此地,他放緩步子,化作人身,施施然步入了栽滿槐樹的街道。

 正值午時。

 老街被無數高大槐樹常年遮蔽陽光,靜謐,死寂,略帶些陰森。

 即便處於正午,這裡人也不多,偶有路過,也是些花甲老人。

 這裡太舊了,太老了,又偏僻,基本沒啥年輕人光顧。

 來到氣沉沉的十字街口。

 隔著路口,范安看到一個穿著小恐龍睡衣的瘦小女童;

 拿著與自身高度不相符的掃帚,正吃力的掃著街邊落下的槐樹葉。

 七八歲孩童般的身高,拿著成人用的掃帚,很吃力,也很認真的在掃地。

 范安怔了怔,自然能認出,這就是葉知秋家的骷髏小女童。

 這小家夥......算是范安遇到過的,實力最弱小的鬼物,可能也就比小花精強上一點。

 在骷髏小女童身側,還跟著一隻同樣穿著親子裝恐龍服的小黑貓,鼻子觸地,叼起一片落葉,幫著女童一起做打掃。

 而在街道的另一側,一隻雪團子般的小狐狸,也在蹦蹦噠噠地做著掃除。

 她比黑貓要聰明些,輕輕鼓動著妖風,把周遭的落也都吹往一處。

 雪團子的頭項,還坐著一個身穿小花裙的小人兒,時不時的飛出,把幾片被妖風吹遠的落葉吃力的抱回來。

 范安的到來,首先驚動的是身穿恐龍服的骷髏小女童。

 小家夥很怕生,見到范安後遲疑了片刻,囁喏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而小黑貓則又瞬間僵在原地,原本高高翹起,時不時搖擺兩下的尾巴,也夾緊了放下。

 這黑貓對范安還是懼怕的很。

 一是范安周身環繞著食古不化的陰氣,境界壓製。

 再則,那天范安曾狠狠收拾過它,差點就要了它的貓命。

 范安沒理會黑貓,對著小女童點了點頭。

 而路口的另一面。

 正打掃街道的小狐狸和小花精,聽到了身後的動靜,連忙轉過身來。

 下一秒......

 她們看到范安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兩者齊齊一滯。

 那模樣,就好像留守兒童,忽的見到了出差回家的大人樣,兩個小家夥都先是呆住。

 然後,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

 小花精靠坐在范安的肩膀上,咯咯而笑,手舞足蹈的。

 而小狐狸則圍著范安團團轉,嘴裡哼哼唧唧的不停。

 范安心中一暖,人一生中最溫暖的事,不是在於多強,多有錢。

 而是不管身處何方,總有人每天惦記著你,在你回家的時候,有人暖暖的笑臉相迎。

 他伸手將“嚶嚶嚶”的小白狐提了起來,放在另一邊的肩膀上。

 小狐狸不大,就跟個小奶狗一般,蹲在肩膀上正好合適,她學著小花精,時不時的來蹭蹭范安的耳朵。

 范安擼了擼狐狸頭,又點了點小花精的瓊鼻,問道:“怎麽想著來打掃了?”

 “衣衣每天都來打掃,我就跟著來了!”

 小花精已經能較為流利的開口說話,衣衣就是葉知秋家的骷髏小女童。

 “小黑也經常跟著出來!”狐小月在一旁說了句,聲音脆生生的。

 狐小月雖然打不過小黑貓,但她能說話,而小黑貓只會貓言貓語。

 所以,盡管經常在一起玩,但說起話來,小家夥還是很傲嬌的。

 畢竟在老街,小黑貓是一隻慫貓,也不敢打架。

 兩個小家夥開始匯報情況,比如認識了哪些字,學習了哪些拚音,又做了些什麽......

 范安靜靜地聽著,也不多言,只是時不時誇讚兩句。

 就在此時,路口又傳出動靜,一陣行李箱車輪拖動的聲音響起。

 范安扭頭看去。

 就見路口葉知秋拖著行李箱,背著吉他背包,外帶一堆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大包小包地回來。

 “喲,好巧啊,范兄,你也是今天回來?”

 葉知秋笑著打招呼。

 范安點了點頭。

 然後,葉知秋扭頭看向呆立在一旁的骷髏小女童,叫了一聲衣衣和小黑。

 下一瞬。

 那骷髏小女童抱著與她身高不符的掃帚,也不撒手放開,小跑著過去

 結果沒跑幾步,就被掃帚絆倒,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范安:“......”

 狐小月:“......”

 范小心:“......”

 小家夥對葉知秋很依賴,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小恐龍頭套下的眼眶裡,有兩團光芒劇烈閃爍,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她爬起來後,繼續笨拙抱著掃帚,跑向葉知秋。

 結果......

 “撲通!”

 小家夥剛跑兩步,再一次被掃帚絆倒。

 范安:“!......!”

 狐小月:“!......!”

 范小心:“!......!”

 狐小月用爪子蒙著眼睛,一副不忍再看的小模樣。

 而小花精范小心則趴在范安的頸脖間。

 范安心裡嘀咕著,葉知秋的小女兒大約是親生的,都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小骷髏又手舞足蹈的爬了起來,也不委屈,也不叫疼,帶著喜悅,還抱著掃帚,笨拙的繼續跑向葉知秋。

 見此,葉知秋心疼得不行,連忙丟了行禮,將那笨拙的小恐龍抱起來。

 小恐龍也伸著兩隻小短手,抱住他死死不放手,很依賴的樣子。

 “嗷嗚!嗷嗚!”

 在葉知秋腳邊,傳來貓獨特的......呼呼的嘶吼聲。

 只見小黑貓一邊用眼神斜睨著葉知秋,一邊時不時瞥一眼狐小月。

 它見葉知秋沒反應,喉嚨裡嗚嗷嗚嗷地低沉嘶吼,且去扯著葉知秋的褲腿。

 葉知秋家的貓也很奇怪。

 它怕老街內的任何“人”,唯獨不怕自己的鏟屎官。

 此刻正一副頤指氣使的小模樣。

 這也是大多數貓的想法,在貓們的眼裡,不是人類在養它。

 而是一直都是它在照顧智障的人類。

 黑貓逮著葉知秋一頓喵罵,傲嬌的很。

 卻時不時又去警一眼蹲在范安肩膀上的狐小月,有點小羨慕。

 然後又用鄙視的小眼神,去看一眼葉知秋的肩膀。

 葉知秋愣了愣,哈哈大笑。

 伸手將黑貓擰起來,不停地擼著貓頭,大有把貓頭擼禿嚕皮的架勢。

 黑貓抖著貓腦袋不停掙扎,爪子舞出幻影,用前掌的肉墊,逮著葉知秋的腦袋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范安啞然一笑,相比自己這邊的溫馨,葉知秋那裡倒鬧騰許多。

 這也是由個人性格決定的。

 范安並非是個很煽情的人,他甚至不能笑,所以他的形象偏嚴厲,像個嚴父。

 狐小月本身是很調皮的,很鬧騰的。

 當初在殷山聚會,這小東西敢獨自脫離群體,去外面瞎逛遊。

 可見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但狐小月在范安面前,卻始終表現得很乖巧。

 而葉知秋性格和范安相反......

 葉知秋抱著孩子和骷髏小女童,走過去將散落在地的大包小包提起。

 “范兄,你都不帶一些土特產嗎?”

 他對著范安擠眉弄眼道:“我可給小衣衣和小黑帶了不少喲!”

 一聽此言,骷髏小女童倒無反應。

 但那隻小黑貓則來勁了,斜睨著狐小月,一副鄙視到塵埃的模樣。

 范安:“......”

 不能讓毛孩丟了面子,范安沉吟片刻,說道:“我已派猖兵送回去了!”

 “什麽產品?”葉知秋好奇地問道。

 “一些海產品。”

 范安言簡意賅道。

 葉知秋則繼續追問,他很好奇,杭城這地方還能有什麽海產品。

 然後......

 范安告訴他,自己去打撈了幾大箱子黃金,小家夥們看上什麽就可以去買。

 這時,狐小月開始拉仇恨了。

 她舉起爪,對著小黑貓招了招,人性化的傲嬌表情,一個嬌滴滴的童音開口:

 “嗯呐,能買好多依雲礦泉水呢,我算算......”

 她開始掰起小爪子,算道:“依雲礦泉水30元一瓶,能買多少呢?”

 片刻後,她撓了撓頭,這種問題,顯然超過她的認知范圍。隻好乾脆了當道:

 “反正買的我都喝不完,可以喝一瓶,倒一瓶!”

 聞言,小黑貓眼睛都紅了,轉頭對著葉知秋就是一頓肉掌攻擊。

 范安:“......”

 葉知秋:“......”

 “依雲礦泉水什麽玩意兒?”范安有些不解。

 葉知秋無奈,把貓頭按住,又是一頓狠擼。

 他解釋道:“這隻死傲嬌貓不知去哪看了該死的破廣告,什麽天然,純淨,無汙染,無人體接觸,無化學處理......”

 “從此之後,這傲嬌貓就一天到晚嚷嚷著要喝依雲礦泉水,吃進口貓糧。”

 葉知秋很苦惱,作為普通家庭,他喝水都喝10塊錢的桶裝水。

 結果他養的貓膨脹了,要喝30塊錢500毫升的法蘭西進口礦泉水,不得不說氣炸了他。

 關鍵骷髏小女童還是個小貓奴。

 還真拿著她自己辛苦刻出的木雕所賣的錢,去給它買了好幾次。

 說著說著,葉知秋被兩個毛孩打斷的思緒,猛然反應過來,幾箱黃金?!!

 葉知秋眼綠了,想他懇懇勤勤,也就混個溫飽,每日還擔心有人上門來。

 范兄隨便打撈一次,就搞到這麽多錢。

 真是......蒼天無眼。

 “哈哈哈......那啥......范......范哥,安哥,范安哥,下次出去開工,能帶上我嗎?”

 葉知秋眼冒綠光,連忙毛遂自薦,囑咐范安,下次搞事,一定要叫上他,他扛東西特給勁兒。

 “......”范安再次無語,仔細瞧了瞧葉知秋。

 赫然發現,葉知秋的三把火依舊熾烈,但三魂七魄還是不全。

 看來杭城有關部門,沒能給他找到修補神魂的方法。

 “怎麽樣,有法子修補嗎?”

 范安揭過葉知秋心心念念的搞錢一事,詢問他神魂狀況,畢竟是被他打滅的。

 說起此事,葉知秋的興致不太高。

 他避開骷髏小女童,傳音告訴范安。

 因他修煉方式迥乎常人,導致自身魂魄很強,氣血如龍,陽氣極重......

 所以一般方法修補的神魂,無法承載他的陽氣,不能和他原本的魂魄融合起來。

 若真要修複神魂,就得放棄一身修為,而且以後也只能跟著修道。

 這讓他很不甘,很糾結,現在正苦惱著。

 ......

 老街冗長,一個十字路口向四周展開。

 范安的花店、葉知秋的木雕店、王陽明的冥店、小綽的寵物店,都在十字街口的東南方向。

 坐南朝北。

 那是整個老街風水最好的地方。

 當然,這個風水隻得是對鬼物而言。

 對活人就不友好了。

 若長期生活在此,少不了得一身奇奇怪怪的毛病。

 所以,東南方這段街道,也就稀稀疏疏地住著些鬼魅,是沒有活人存在的。

 范安和葉知秋, 各自帶著自個兒的小家夥和毛孩子。朝各自店鋪而去。

 葉知秋和范安的店鋪毗鄰而立。

 所以骷髏小女童和小花精私下關系很好。

 范安小聲問小花精:“綽姐姐在家嗎?”

 “不在呢,綽姐姐說有事去忙,可能要過幾天才會回來呢!”

 小花精貼著范安的耳朵,說話軟軟糯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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