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教坊司不同於一般的青樓，這裡隻接待楚國官員，沒有官身就算有錢，也進不去。

所以來這裡的人，都不是普通百姓，身份最低的也是從九品官員，能進這裡的都是身份的象征。

程坤和牛小聖出示了腰牌之後, 便被迎了進去，緊隨其後的是陸幽和王嫣等人。

隻有劉俊因為囊中羞澀，在門外猶豫了許久，最後才咬牙跟了進來。

「多虧了大人，要不然，屬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 才能有機會上二樓。」

在前往二樓的樓梯上, 程坤對著牛小聖恭維道。

看著對自己阿諛奉承的程坤，牛小聖感覺挺舒服的,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就算是三境武夫，在權力麵前，也要對自己這個二境卑躬屈膝。

教坊司每一個樓層，都有著嚴格的要求，不同品級的官員，都會被安排在相應的樓層玩樂，層數越高，代表的身份越高。

牛小聖這個總旗是正七品，正好達到上二樓的要求。

「大人可知這二樓與一樓有何區別？」

程坤有意賣弄，他是教坊司的常客，這些年大半的俸祿，都花在了這裡, 如果不是還有其他副業的收入，恐怕連修行都要耽誤了。

牛小聖聽到這話，頓時感興趣了，問道：「有何區別？」

程坤嘿嘿一笑, 「一樓的女子都是普通人，身子較弱，應付普通人還行，但對咱們武者而言，顯得太嬌弱了，很難盡興，然二樓的女子則不同，都是武者，滋味自然不一樣了。」

「呸，下流。」

王嫣耳尖發紅，低聲啐道。

程坤轉頭看了王嫣一眼，目光下移，落在那渾圓的磨盤上，嘿嘿笑道：「此言差矣，所謂食色性也，怎麼就下流了，況且你們女人不也喜歡養麵首嗎？那位——」

「程坤，慎言！」

陸幽臉色一變, 嗬斥道。

程坤臉色微變, 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繼續陪著牛小聖往前走。

牛小聖心裡正好奇是哪位奇女子養麵首, 沒想到程坤突然就不說了，看他們忌憚的模樣，估計那人地位不低。

引路的小吏將一行人帶到了一個雅座，一路上遇到的女子，無論是姿色還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選。

「不知大人可有心儀的姑娘？」

小吏看著牛小聖。

「去把孫霓裳叫過來。」

程坤連忙開口道。

小吏臉露難色，遲疑道：「大人來晚了一步，孫霓裳剛才已經被人點走了。」

他沒有說是誰，教坊司對客人的隱私保密工作，還是十分到位的。

聽到孫霓裳竟然這麼快被點走了，程坤頓時有些尷尬了，剛誇下海口，這就被打臉了。

「轟！」

就在這時候，整座教坊司猛然一震。

與此同時，牛小聖內心浮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如此的熟識，他本能縱身一躍，從二樓窗口跳到了一樓，然後朝著大門彈射而出，整個過程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

剛沖到大街上，就看見一道雪白刀光，從二樓沖天而起，再猛然一劃，直接把高達五層的教坊司，劈成了兩半，刀氣縱橫，附近的人和物都絞成粉碎。

「轟隆隆~」

被劈成兩半的高樓緩緩朝著兩邊倒塌，一個個光著膀子的漢子和衣衫單薄的女子不斷從裡麵逃出來。

中間的裂縫處，一名披頭散發，身穿血衣的中年男子，虛空而立。

他右手提刀，左手摟著一個隻穿著肚兜的女子，周身籠罩著一層白色刀氣光焰，如仙神臨世。

可能是顧及手中女子的緣故，男子並沒有將自身的氣勢釋放出來，否則別說是教坊司裡麵的人逃不出來，就連周圍的百姓也會受到牽連。

「孫有望，你私逃死牢，將罪犯放走，罪不可赦！」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化成了一圈圈音浪，朝著血衣男子籠罩過去。

「鏘！」

長刀輕吟，狂暴的刀氣，瞬間將音浪破開。

隨著眾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三道人影呈三角之勢，出現在了孫有望的周圍，將其圍住。

虛空橫渡，這是武宗的象征！

「爹，你快走，別管我。」

孫霓裳看到這一幕，急忙說道。

「女兒別怕，周家養在供奉樓裡的三條狗而已，爹還不放在眼裡！」

孫有望嗤聲道。

「大言不慚，讓我宋刀來會一會你！」

三人中，其中一名同樣握刀的男子大喝一聲，迫不及待地一刀刺出。

「哧！」

一道鋒銳的刀氣從雪亮的刀尖迸射而出，空氣如裂帛，一條真空刀路朝著孫有望延伸而至。

方圓數十丈範圍的所有普通百姓，都第一時間感覺全身皮膚一陣刺痛，讓人有人拿針刺過來，滲出了血珠。

這是刀氣逸散出來的一絲絲鋒芒之力。

麵對著鋒芒畢露的一刀，孫有望不躲不閃，身上血衣獵獵而動。

他眼中帶著一絲輕蔑，右手鬆開，讓長刀懸浮在身旁，然後五指並合，對著刺過來的刀氣一掌劈過去，真氣流轉，一絲絲黑色的氣息在他手掌環繞，這氣息帶著一股陰冷，詭異的味道。

孫霓裳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自己父親。

幾乎瞬間，肉色的手掌就變成漆黑，仿佛黑金澆鑄，直接劈在了那雪白的刀氣上。

噹！

天空中，迸濺出一連串拇指大的熾熱火星，火星灑落地麵，將教坊司的梁木點燃，將倒塌的牆壁，燒出一個個足有嬰兒拳頭大的坑洞。

鋒芒五匹的刀氣，被這一記肉掌劈散，宋刀如遭雷擊，在天空中生生後退數步，瞳孔中顯現出一絲微不可查的驚懼，隨即就化成猙獰與怨毒。

他大聲喝道：「妖氣！孫有望果然與妖蠻勾結，諸位一起出手，將此賊誅殺！」

「殺我？怕你們還沒這本事！」

孫有望說著，渾身纏繞著一縷縷黑氣，模樣出現了變化。

「不好，這是妖神變，快阻止他！」

看到這一幕，另外一名年歲較大的周家供奉臉色大變。

「嘿嘿，晚了！」

孫有望冷笑一聲，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