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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土之上,他與他們的流亡》第25章 北境的巡山者
  一蟹、一車、一人,在荒野上走了半個月後終於看到了遠方那一望無際的雪白的連山,白日裡的燥熱也逐漸變為了寒冷。當第一片雪花落到了走蟹的鉗子上時,所有人都已明白了一件事——前方便是北境了。

  “車停下來吧。”昌老板朝著身後的一行人揮了揮手,“下面的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了。”

  瑩瑩第一個跳下了車,她的翅膀在車上幾乎要被唐鼎壓碎了,可還沒等她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一陣冷風便讓她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給你。”唐鼎很貼心地將一件大衣披在了瑩瑩的身上,沒等她說什麽唐鼎便拍了拍她的頭說:“別擔心,就這溫度,對我沒有一點影響。”

  “謝謝了。”瑩瑩紅著臉把大衣裹得更緊了一些。

  “這就是北境麽?”西孟海關上了車門,饒有興致地眺望著遠方的群山,“看起來並不適合居住啊。”

  “外人看起來是這樣的,可北境人世世代代都和風雪相伴早已習慣了。”昌老板抽著煙從走蟹身上卸下了為數不多的貨物。

  “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啊?”白椰說,“預言裡的事應該還沒有發生。”

  “這邊走。”昌老板指了指不遠處的山洞,“過了這個山洞我們就正式進入北境了。”

  “我記得你說過這裡沒有政府的人。”白椰想起之前在南部城邦和東部城邦的遭遇,心裡不是很舒服,他再也不願意看到那些官僚的嘴臉了。

  “是啊,你也看到了,這裡的這個環境,車根本進不去。”昌老板笑了笑,他領著眾人來到了山洞口。

  “什麽人?”士兵模樣的人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從地上爬起手裡還握著一把鋼叉。

  “你不是說這裡沒有政府的人麽?”貝緹絲沒好氣地說。

  “他是北境巡山隊的人。”伊薇拉緩緩走到隊伍的最前面,摘下了遮擋著她那晶瑩剔透的鹿角的兜帽,“神靈保佑,看來我們來的還算及時。”

  “阿斯塞克···不···伊薇拉大人?”執勤的隊員大吃一驚,他握著鋼叉的手在不斷顫抖“有傳言說您已經死了,沒想到我今天能看到您!不會是什麽幻覺吧?”

  “並不是幻覺,我於此時出現完全是奧索斯德斯帕的旨意。”伊薇拉看向身後的眾人,“請讓我和我的朋友們通過這裡。”

  “當然沒有問題。”隊員很自覺地讓開了,滿懷欣喜地說:“明天正好是祭祀的日子,伊薇拉大人能夠回歸,真是太好了!”

  “祭祀麽?”伊薇拉稍稍愣了會然後努力地露出一絲笑容,“我們來這,正是為了這件事。”

  “可惜大家都去準備祭祀用的東西了,夜色鎮上應該沒什麽人了,迎接不了伊薇拉大人了。”隊友稍有歉意地說。

  “哈姆西在麽?”伊薇拉問。

  “哈姆西?好奇怪的名字。”芙拉嘟囔了一句。

  “哈姆西在北境的俚語裡有著最勇敢之人的意思。”昌老板說。

  “你等會哦。”白椰悄悄把昌老板拉到了一邊,“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事啊?”昌老板一臉疑惑。

  “你看,你們北境有伊薇拉、奧索斯德雷帕、哈姆西···這些名字,你叫昌威是不是顯得和這些人格格不入啊?”白椰說。

  昌老板笑了笑,“我當初是從北境偷偷跑出來的,當然不敢用原來的名字,昌威只是我作為商人的一個馬甲罷了。”

  “那你叫什麽?”白椰好奇地問。

  “特魯索夫。”昌老板說,“這是我那一出生就不知所蹤的父親起的,有著奇跡的意思,真是幼稚。”

  白椰不再多問了,他跟著大部隊穿過了那個狹窄的山洞,快出山洞的時候,巡山隊員給眾人牽來了幾頭犛牛。

  “騎這個吧,這裡離鎮子上還有一段距離呢。”

  “多謝了。”昌老板笑著接過了韁繩,領著眾人走出了山洞,來到了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北境的路就和城邦不同,兩邊是雪山那陡峭而潔白的山壁,中間是一條用各種石塊堆砌而成的小道,至少出了山洞是這樣的。再往前走,便是一邊的山壁也消失不見了,像是有魔法般,原本的小道也變成了橫在半山腰的土道。北境人也是心大,沒有山壁的那側是一個無比陡峭的斷崖,連一處圍欄都沒有看見,若是碰上什麽雨雪天氣,肯定會有倒霉蛋失足掉下山去。斷崖之下是一望無際的白雪覆蓋著的松林以及閃著微光的冰封多年的湖泊。

  “那是永封湖。”昌老板握著韁繩激動地說:“自打我記事起它就結冰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化開。那,那是永凍林地!我小時候經常去那裡玩,即便沒下雪,那裡面的樹也是白色的一片!”

  遊子歸故鄉,昌老板激動的心情已經溢於言表了,即便北境在他的記憶裡是那麽的古板,像一尊雕塑,可在荒野上漂泊了半生之後,重新踏上故土,他的眼裡已不是那個一成不變的死板的北境,而是那個溫馨祥和的故鄉,即便冷風吹打在他的臉上,他仍是感受到了故鄉的溫暖。

  “好高,好高···”芙拉的眼裡已滿是小星星了,她緊緊地抓著白椰的外套,兩隻小腳也展現出了極其可怕的柔軟,整個把白椰的腰纏住了。

  “啊哈哈,會飛就是好,不要擔心會掉下去。”瑩瑩得意地晃了晃翅膀。

  “少說兩句吧。”唐鼎歎了口氣,他覺得瑩瑩越發地嘴臭了。

  “快到了,穿過白色平原就到夜色鎮了。”昌老板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聲,“呀呼!”

  “他至於那麽興奮麽。”白椰小聲地說,“之前提到北境他說的最多的好像只有酒。”

  “俺很期待這裡會有什麽獵物。”野牛仍是徒步跟著隊伍,他朝貝緹絲揮了揮手,“小蠍子你和俺說說話嘛。”

  “無聊。”貝緹絲給了他一個白眼,“在陌生環境下的首要任務就是警戒四周。”她這句話剛剛說完,一柄鋼叉便徑直朝著野牛的頭部刺去。這柄鋼叉的速度極快,等到貝緹絲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用尾鉤打下來了,它狠狠地扎進了野牛的頭部。

  “全體警戒!”貝緹絲躍下犛牛大喝一聲,她的尾鉤伸出,尖端已經分泌好了毒液。這突然的襲擊讓剛才還十分安逸的眾人立馬進入了戰鬥狀態,昌老板更是直接用身體護住了伊薇拉。唐鼎也抽出了長矛躍下了犛牛,他習慣性地確認了一下白椰的位置,可後者已經被恐高的芙拉鎖死了每個關節,表情異常痛苦。

  “算了···”唐鼎一陣無語。

  “什麽玩意啊,嚇俺一跳。”野牛像拔出一根刺一樣將鋼叉從頭上拔出。

  “被這種速度下的鋼叉命中,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你還真是有著怪物一樣的防禦力啊。”西孟海笑著說。

  “真的假的,即使是北境熊被這招打中頭部,也是當場斃命的。你是什麽怪物?”長著一對棕色鹿角的男人在山崖上冷冷地問,他的身後還跟著十來個和他類似的人。

  “哈姆西?”昌老板大喊道,“我們不是可疑人物,伊薇拉大人在這裡!我們要去鎮上。”

  哈姆西,北境巡山隊隊長。巡山隊的職責便是帶領巡山隊員排查試圖潛入北境的可疑份子,而這支隊伍的隊長自然是北境最優秀的獵手,不難想象哈姆西的實力有多強大。

  “我當然知道伊薇拉大人在你們的隊伍裡,可我也沒找錯人。”哈姆西冷冷地說,他將手中的長矛對準了昌老板,“特魯索夫,你這個拋棄了故鄉的叛徒,我本已向神靈乞求饒恕你的罪過,可現在你竟帶著一群外鄉人回到北境,你究竟想幹什麽?”

  “哈姆西,你誤會了。”伊薇拉用空靈的聲音說,“我們來是受到了神的旨意···”

  哈姆西冷笑一聲,“北境的背叛者、一群外鄉人、以及消失許久的伊薇拉大人,換做是平時我或許會聽你們狡辯,可現在即將舉行一年一度的祭祀,你們不覺得你們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了麽?作為北境巡山隊的隊長,我不允許這次的祭祀出現任何差錯!”他長矛一揮,山上的巡山隊員一字排開,紛紛舉起武器對準了眾人。

  “注意點,不要傷者伊薇拉大人。”哈姆西帶頭一躍而下,他舉起長矛便朝著昌老板刺去,貝緹絲眼疾手快立馬用尾鉤彈開了長矛,與此同時野牛一把抓住了哈姆西的腰。

  可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了號角聲,哈姆西猛地掙脫,緊接著一拳便打在了野牛的面門上,這一拳竟比先前的鋼叉威力還大,直接將野牛打得鼻血飛濺。與此同時山上的其他隊員也都跳了下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你有麻醉彈麽?”昌老板看向一旁的西孟海。

  西孟海剛要開槍,昌老板的話讓他十分詫異,“他們都想要你的命了,你還對他們手下留情?”

  昌老板嚴肅地點了點頭。西孟海也不再多說什麽,昌老板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一切,他把裝滿了特製子彈的彈夾卸下,重新裝上了滿是麻醉彈的彈夾。

  “謝謝了。”昌老板說。

  “別客氣,畢竟你是我們的雇主。”西孟海對著一名巡山隊員就是一槍。

  唐鼎自然也不會對這些巡山隊員下死手,既然同為感染者就一定可以溝通,何況這其中是存在誤會的,他只是不斷地揮舞長矛破壞著巡山者手中的武器,即便是出於本能地打出一套連擊,他在最後一擊的時候也會收手。

  “快解釋一下啊,這種戰鬥是毫無意義的。 ”白椰欲哭無淚,他整個人被芙拉控制,根本加入不了戰鬥。而導致他不能行動的小魔頭已經因為恐高昏了過去。

  “哈姆西,你冷靜一點,以前的你去哪了?”伊薇拉焦急地說,“你難道不相信神靈的預言麽?”

  哈姆西沒有回答轉而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嚎叫,昌老板立馬幫伊薇拉捂住耳朵,其他人也紛紛照做,野牛由於體型龐大,他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拍,不一會他的耳朵就開始滴血了。

  “我比任何人都要信仰著神靈,我自然也不會懷疑伊薇拉大人的決定,即便是您消失的日子裡,我都這麽堅信著。”哈姆西一把握住貝絲緹的喉嚨,他的力量和速度都在飛快地增長,“可您的再次出現居然是帶回了一群外鄉人和北境的背叛者!究竟是何種旨意讓您無法相信我們北境的生靈呢!”他重重地將貝絲緹摔在了地上,隨後舉起長矛就要刺下去。

  “是我的錯覺麽,不僅是哈姆西,就連這些巡山者的攻擊都越來越凌厲了。”唐鼎逐漸招架不住,他看向白椰,卻發現後者已經雙耳出血倒在了犛牛的背上,而他的雙手死死地護住了芙拉的耳朵。

  “糟了,白椰的耳朵是最敏感的,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可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時間讓唐鼎去管別人了。哈姆西的長矛離貝緹絲的脖子越來越近······

  突然,時間像是禁止了一般,不只是巡山者就連三位流晶級狩獵者都停下了動作。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呢?”瑩瑩得意地扇動著翅膀,催眠粉塵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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