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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與異界的星》序章 夜
  如同水鏡一般的皎潔的銀月高懸於暗夜之上。那月光及其灑下的光芒,浸染了林木,為大地上鋪上了一片清涼。

  透明而清涼的光打濕了淡金色的發絲。身著著黑色長袍與白色如三道月牙一般的禮冠的高大的男子,站在巨大的尖頂廳堂的門前,抬著頭望向月亮。

  這裡的月亮確實美麗,或許這裡確實能夠看到最完美的月輪。不過他背著手,板著臉,並不是欣賞月光的面龐。他或許是思考著什麽,而同樣也因為那樣的事情而頭疼。

  一個同樣穿著黑袍的人跪拜在男子的面前。

  “教皇陛下。我們並未發現您所要尋找的那個魔女。”

  “是嗎。無妨,退下吧。”

  “那,‘搜尋活動’呢?”

  “繼續執行。”

  “明白,教皇陛下。”

  二人並未有太多的交流,跪拜的男子似乎也只是在承接著命令,在接受到命令之後便離開了這裡。

  男子微微頷首歎氣。他閉上了雙眼,似乎也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而感到失望吧。

  他轉過身去,準備回到燈火通明的廳堂內部。

  這是“我”眼中看到他,而這樣的他肯定是沒有注意到星空上的“我”。

  我從星空中滴落了下來,或者說是拉下來?我並不清楚,在他們眼中,可能那是如同星辰的幕布從天空中緩緩降下的視覺衝擊吧。但這個家夥想必也已經習慣了,雖然他第一次看見的時候確實嚇了一跳。

  我發出一點聲音用來叫住那個男子。那聲音是模仿深夜的蟲鳴的,不過貌似也因為我用來發聲的東西的問題,聽到的人並不會認為那是蟲鳴。

  他轉過頭,還是皺著眉頭。

  “托格。”

  他喊著我的“名字”。

  “你還在找那個卡俄斯的核心啊。”

  我如此調侃道,我很想如此發笑,但是我的構造並不允許我有這樣的情感。也是因為這一方面,我覺得人還是挺不錯的。

  “請務必不要在我的面前直呼神明的名諱。”他又皺了皺眉頭,連連擺手。

  “你們人類對神明的定義真是奇怪。不過算了,我不對人類的幻想做過多的評價。”我站在那裡,自在地晃動著自己的腦袋,他並不在意我的荒誕行徑與語言,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相信著我們的神,我也相信他們在離去前發出的消息是正確的。畢竟他們是我們文明的製高點,他們的能力也絕不會因此而斷絕。這件事您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嗯嗯,是是。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創造了很不得了的東西,但是這也就是……算了。作為一個觀察者,我的職責只是觀察而已。”

  我微微克制了一下自己。比較我所要交代情報的對象,並不是這群地上的家夥。告訴他們越多,對世界造成的無法預見的影響就越多。

  他合上雙眼。

  “所以,星辰使徒。你又為何要告知我這些事情。”

  “我只在必要之時告知給你們必要的東西。畢竟我只是觀察者,我只能看到‘當下發生之事’。我不會記憶過去,我不會預見未來。說到底就是個‘現在’的情報的收集者而已,但是因為‘人’的一些請求,我才會於此施加一點微小的幫助。”我如此告知這個男人,他應該也聽得進去,“根據現在,我唯一能告知於你的便是——人類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我才在嘗試。

”  這個男人仍然堅定不移。唉,所以為什麽人這麽固執呢。我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模仿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無奈。

  “你走吧。我也沒什麽要說的了。”

  他遲疑地看著我,隨後便轉過身去。繼續向著廳堂走去,但他走了沒兩步,便轉過頭來,帶著赤紅而通明的雙眼。

  “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為了提醒你——你可不要死了。不然接下來我們會很難辦。”

  “哼,跟我無關。”

  他轉身繼續向著廳堂大步流星地走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恐怕他也嫌我的提醒無關緊要或者無意義吧。

  “同為‘至高存在’的你我,你就如此嫌棄我的提醒嗎?雖然確實如此,你終究無法看到外部,也終究無法來到外部。”

  他停下腳步,隨後轉身便是一個黑色的不明的東西向著我衝了過來。他被我的話語惹毛了,但是他這樣耍小脾氣也是無意義罷了,至少在我看來十分滑稽。怎麽有家夥妄想攻擊“星空”啊。

  我返回星空上,看著急躁著的他突然變回了冷靜的狀態,繼續向著廳堂走了回去。

  我也歎了口氣,雖然我並沒有“氣”。

  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這個世界上的危機遠比我看到的要更多。

  算了,前往別處吧。

  我便開始在星空上移動著,雖然我也不確定那能不能稱為移動, 只是在自己上遊移,或許也算是一種移動吧。

  “啊,對不起對不起!”

  啊,有了,找到了。聽到一個清脆的少女的聲音。我再次從星空上降了下來。

  一名戴著寬大的帽子的穿著著質樸的黑色長裙的粉紅色頭髮的少女正在向著一個抱著貓的矮個子老人道著歉。

  “哎呀,小心點,俺家的貓可是還要給俺抓耗子呢。以後看到就給俺還回來就好。”

  少女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著賠禮。把老人送走之後,少女便鑽回了一旁破爛的小木屋。

  她癱坐在椅子上,發出了勞累的歎息聲。

  “哎呀,又弄砸了啊。”她望向自己床頭上的鋼鐵製成的散發著瑩瑩白色光芒的一個手掌大的球體。

  “這個水晶球究竟要怎麽用呢?還是說,這個其實不是水晶球之類的?哎呀,哎呀!”她焦躁地揉了揉腦袋,但隨後又馬上冷靜了下來。

  “哈,卡莉,冷靜。焦躁是無法制成天之眼的。”

  隨後,她便又坐到了床邊,拿起了“鋼鐵水晶球”,開始仔細地端詳著。但很快她又把它扔到了一邊,趴在了床上。

  “算了,不想了,睡覺!”

  她如此說著,便露出了安詳的表情合上了雙眼。

  在旁邊看著一切的我看了一眼這個少女,又看了一眼這個鋼鐵的球。隨後便又重新返回星空,繼續著自己的觀察。

  或許確實觀察到了一些需要格外注意的東西,不過我選擇忽略,因為這也不是我該去管的事情。

  因為,我只是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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