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十種構成。
雖說這樣的表示並非其實際的存在,但是卻被這個世界的人們所接受、所采納——
人們用著世界之樹來表示這十種構成。
位於根的法則、心象、意識;
位於乾的自然、生命、創造;
位於冠的時空、現實、命運;
以及,將世界樹包裹、讓世界樹形成為環的回歸。
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世界之樹存在,但他們確實如此認為——世界之樹生長在世界的內側,作為擎天之柱支撐起了整個世界。
這樣的說法不無道理。只是,心象之於這個世界卻又太過突出,而其他的部分之於這個世界又太過平庸。為何這個世界之中,人們的幻想會深刻烙印在這個世界的表面,而其他的便難以看到——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而最初回答這個問題的,便是古代的賢者——後來,人們尊崇祂為“群星之神”。
祂,將世界上的萬物歸類,為世界上的萬物定性。
祂發現了最初的原點——幻想。
因為祂他發現這個世界在一定程度上竟如泥土一般受著文明的塑造,受著文明的牽引。
於是祂依據一切的表現以及幻素大概力量的蘊含,如此將萬物分為上述九種構成。而將能夠修複世界的回歸放在外部的環。
在祂將一切擺放完畢後,卻陷入了沉思。因為,這片大地上唯一的烙印,便是名為“幻想”的烙印。
祂也如此陷入了懷疑——這個世界莫非並不完整。
祂讓自己的好友如此對著大地進行了觀測;祂甚至也伴隨著好友研究起了世界的內側。但更加讓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便如此出現。
祂們並未觀測到出了“心象”以外的構成要素,只有在大地上的幻石中存在著星星點點。“幻想”誕生於“心象”是無疑的。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卻並未出現。
於是,祂們將目光投向了星辰。因為世界的內層是“幻想”,世界表層是他們所立足的“實在”。那麽世界外層呢?
但結果是,一無所獲。
世界之外是一片漆黑與星星點點的光。
雖然世界外部是名為“宇宙”的更大的空間。但是剩下的那些“碎片”卻沒有在那裡看見——那能由文明之手塑造的“碎片”。
那麽,剩下的碎片究竟藏於何處……
祂將文明、世界、星辰連起了線。
於是,祂便發現了隱藏於其中,將一切相連的“第十一片碎片”。
名為“映射”的構成要素。
宇宙、大地以及我們所生活在其中的一切,這些都是世界表層。但是為何在世界表層無法發現相應的奇跡之力,無法發現十種對應的力量的碎片。唯有在內側發現了其中之一——
那麽便是說,這個世界就是碎片之一。位於世界表面的那些,只是蘊藏著相應力量的碎片投影到表層上。
因為是投影,所以在表層理所當然不會找到那力量本身。
存在在世界外部的“星辰”將光芒投射到世界表層上,而促使一切的化生。為了進一步驗證“映射”這個理論,祂同祂的友人製成了“天之眼”,向著世界外部進行著觀測。
當然,他們看到了剩余的碎片。而也看到了“命運”,那命運包含著一切,自然也就有祂與祂們的文明的命運。
祂們看到了終焉。
……
佛勞洛斯停了下來。
“正如你們所見,
這便是為重現神明那‘映射’理論而誕生的儀器。” 耐心聽完了全部故事的卡莉自然而然地對其中出現的一個關鍵詞匯起了興趣,這也讓她表現出了一點心急與興奮。
“天之眼?那麽這便是天之眼嗎!”
佛勞洛斯微微一驚,恐怕也是沒有預料到卡莉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而他對小姑娘興奮的恢復便是——他搖了搖頭,否定了卡莉的期待。
“正如你所見,它只是再現了理論。但並非是天之眼。神明所遺留的筆記上描述著,天之眼是真正能夠看到世界外部的‘眼’,是將位於‘冠’的三項力量盡顯完全的絕對的看破萬物之眼。而我這狹小的一隅,僅僅為人之手所能抵達的‘擬似天穹’。”
“擬似天穹嗎……”
木林對映射並非沒有印象,但是這一片的記憶也已經殘。經過如此說明,建立在此前知識的基礎上,他能夠理解。
而且基於他目前的經歷,他有一些的新的想法。
至於新的理解究竟是什麽——他看向了維奧莉特。
擬似天穹,其上的星光會依據“映射”的理論向著表層映射“事項”本身的投影。
這樣的表現,確實十分眼熟。
可能是巧合?
不過維奧莉特的能力確實也是屬於“時空”的能力,如果碰巧一致,也便是說明神明以及觀星者對於世界的觀測是屬實的吧。
不過,人們奇跡之力與事項的共鳴也分表象與裡象的話,一切就很難說。
木林搖了搖頭,他並不打算在現在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維奧莉特是被文明、世界所選出的守護者。現在的當務之急,也便是解決目前的危機。
“我想,這映射的理論,恐怕也是造成裡象擴大的原因之一。有什麽東西讓世界內側的‘心象’於表層的映射產生了偏差。我說到這一點,恐怕也能對你們產生一些幫助。 ”
佛勞洛斯如此說道。
“感謝。您的說明也讓我獲益匪淺。”威爾微微屈身行禮,但隨後也露出了笑靨,“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人們對於擁有奇跡之力的能力者來說,或許偏見如你所說那般。而我們也暫無可以遮蔽之處。能否容我們暫且借住於此,此外的事情與你明日細談?”
“無妨。你們也尊為貴賓,我自然歡迎。你們出門之後,會有魔偶領你們前去客房。”
“十分感謝。”說著,威爾便轉過身去,不過,他還是吐露出並未被詳解的一句疑問,“最後,我想請問一下。您對於‘月夜的狂躁’有何見解?畢竟,您應該是最熟悉這裡月夜的那個人吧。”
佛勞洛斯緩緩閉上了眼,對於威爾如此的疑問,他並沒有多回復什麽,只是如此說:“這裡的月夜,似乎混入了什麽不潔之物,是從表側無法觀測到的某物。其余的我便並不知曉了。”
“原來如此,那麽就此謝過了。”
說完,威爾便走出了房間。木林無奈地搖了搖頭,隨著卡莉與維奧莉特走了出去。而達內爾也正想如此離去,卻在轉身之後感受到了佛勞洛斯的視線。
“我無法看到你的前路。但既然你選擇了地上星辰,那我便不再阻撓。只是做好覺悟,夢幻,終究只是夢幻。”
佛勞洛斯繼續坐在了木桌之前,繼續著剩余筆記的撰寫。
達內爾望了一眼仍在工作的父親,思考著他說的勸告,走了出來,緩緩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