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兒,你怎麽了?”
離小沫還從未見過蕭承如此失神,不免有些慌張。
而站台上的周一此時也是怔在原地。
“師弟?”
“師弟?什麽師弟?”君獨行微微一怔,看向下方的蕭承,也是雲裡霧裡。
而正在這時,那幾位特殊的“朋友”中,為首一人不耐煩的往前邁了一步,道:“我說,君公子,你當我們兄弟幾人不存在?”
君獨行嘴角微揚,道:“諸位,可是為那煉血盤而來?”
那為首之人狂笑一聲,道:“在下駱某,君公子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那就請君公子將煉血盤交出來吧。”
君獨行輕挑眉頭,“你莫不是在說笑?”
那姓駱的捋了捋胡子,道:“君公子如此大張旗鼓,其目的不就是為將我等引來麽?”
君獨行道:“在下的確有意引爾等過來,但目的,可不是這個。”
那人忽然笑了,道:“不然,難道是找我們報仇不成?就憑你?連你老子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
君獨行臉色微變,眸子緩緩閉上,正欲發作之時,卻見背後忽然冒出一雙大掌,輕輕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急。”
周一緩緩走到君獨行身旁,在他耳旁淡淡說了一句。
周一將目光望向下方不遠處的八人,眼珠子頓時滴溜溜轉了起來,這八人普遍在三四十歲之間,一個個模樣桀驁刁鑽,一看便是修煉不正功法所致。
八人之中,周一居然連其中任何一人的修為都看不透。
好強……
周一心中有些慌神,只能祈禱君獨行有什麽過硬到極致的底牌,否則今日,要麽不戰,要麽,便只有喪命,雖然誤打誤撞與師弟相遇,但勝算也增加不了多少,更何況,他身邊還跟了一個看似一點武功不會的姑娘。
“各位大哥,不知你們是何人?”
周一踏出一步,臉上揚起一絲怪異笑容,令人琢磨不透。
“我們是何人?”那姓駱的語氣略帶嘲笑意味,“自報家門這種蠢到家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你們這些初出江湖的小娃子才乾的出。”
“哦?”周一不改神色,“在下只是問問罷了,既然各位連如此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至於那煉血盤麽,在下就不必奉上了。”
姓駱的臉色有點難看,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大言不慚說煉血盤在你身上?”
周一淡淡一笑,道“我是何人?不知是哪位說的,自報家門是蠢到家的事,既然如此,在下又豈會乾這種蠢事?”
姓駱的定睛看著周一,半響,臉一拉,沉聲道:“好小子,也罷,告訴你又何妨,我等……皆是出身幽冥殿。”
果然是幽冥殿!周一朝著那姓駱的看了一眼,頓時一拍大腿,“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一是也!”
“周一?什麽東西?老子是問你和他什麽關系!堂堂至寶煉血盤怎會跑你那去?莫非……你小子在騙我?”
“在下豈敢,不然,您親自問問君公子。”周一笑著看了眼君獨行,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使了個眼色。
君獨行會意的看了周一一眼,旋即將目光轉向那姓駱的,道:“周兄乃是君某的至交,君某因要打理族中喪事,故此將煉血盤暫時由周兄保管。”
說到打理族中喪事時,君獨行故意狠狠掃了一眼姓駱的一幫人。
八個人被君獨行這麽一掃,
一個個心裡頓時有些不自然,畢竟,人都是他們所殺! 姓駱的道:“既然如此,這位姓周的小兄弟,便將煉血盤交給我吧,為了答謝,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周一暗暗一笑,道:“交給你行是行,不過,對於這個提要求的事,在下到是有興趣。”
一聽到周一打算將煉血盤交出來,那姓駱的頓時暗暗大喜,連忙道:“你盡管提,只要我辦的到。”
周一裝作有些無知的模樣,道:“我這個要求其實非常簡單,我就是想問問,為何我看不透諸位的修為?以往的話,我想看透誰就看透誰,可為何到了各位大哥這就不行了?”
那姓駱的哈哈一笑,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道:“莫非你的師父或者長輩沒和你說,別人修為高出自身太多便無法看穿麽?”
周一微微點頭,似乎若有所思,旋即道:“是這樣啊?難怪,原來是我的修為太低了,不知道幾位大哥們都是什麽境界的高手?”
姓駱的笑了笑,道:“你現在應該還沒有二十歲吧,不過修為已經達到了踏雲境三重,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假以時日,超越我們這些人,輕而易舉。”
周一道:“看駱大哥的樣子,似乎也只是三十出頭,修為應該不超過踏雲境巔峰吧?”
不止姓駱的,連他身後的七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姓駱的道:“小子,我今年五十九歲了,至於修為麽……你也猜錯了,我們八個人當中,修為最低的一個兄弟,都有著踏雲境巔峰的修為,至於我麽,已是半隻腳踏入天元境之人……”
周一與君獨行內心同時一震,半隻腳踏入天元境?那豈不是地元境巔峰?
而反觀周一這邊,君獨行僅僅也只有地元境,周一僅僅踏雲境三重,如果兩邊要打架,簡直是大人和嬰兒的差距。
“我周一此生死也瞑目了,能在有生之年同一天一下子見到八位蓋世高手,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周一裝作無比崇拜的模樣,不得不說,這演技杠杠的。
姓駱的得意的道:“不必羨慕,以後指不定你也能到達我現在的境界。小子,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幽冥殿?若你加入,以後我駱某罩著你!”
周一有些遲疑的撓了撓頭,裝作極難為情的道:“駱大哥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瀟灑慣了,這突然加入一個宗派裡,恐怕不太適應,在下怕是要辜負駱大哥一番好意了。”
姓駱的擺了擺手,道:“無妨,我也不強求你。好了,你提的要求我也回答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將那煉血盤……”
“自然自然。”周一微微一笑,旋即故作伸手往懷裡掏東西,不過掏到一半便忽然停住。
周一忽然哎呀一聲,道:“在下突然忘了,那煉血盤戾氣太重,帶在身上對心性影響實在太大,因此在下早便將那煉血盤藏在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瞧我這記性,居然給忘了……”
周一時刻觀察著那姓駱的反應,只見他臉上起了些變化,顯然已是起了疑心。
周一以迅雷不及掩耳朝著君獨行傳音道:“君大哥,此戰我看能避則避,你看如何?”
君獨行複雜的看了周一一眼,傳音道:“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乃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最好機會,君某實在不願錯過。”
兩人以傳音的方式溝通,那姓駱的自然絲毫沒有察覺。
“君公子,這小子此言可當真?那煉血盤究竟藏於何處?”姓駱的半信半疑的看著二人。
君獨行道:“藏於何處?告訴你也無妨,只不過,還請你拿一樣東西與我交換,畢竟,我君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東西?什麽東西?”姓駱的略微有些詫異,自己身上,貌似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
君獨行微微一笑,道:“煩請你過來可好?君某這便告訴你。”
姓駱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想起對方的修為低自己幾重,便頓時釋然,輕身躍上站台,緩步朝著君獨行邁去。
君獨行看著那姓駱的一步步走來,面無表情。
“君公子,究竟是什麽東西?竟能拿來與之交換煉血盤?”姓駱的走到君獨行身旁,道。
君獨行眸子微微閉上,旋即,又緩緩睜開。
空氣,似乎有些凝固。
“噗!”
一縷縷鮮血忽然從姓駱的腹部流下。
“你……”
姓駱的捂著腹部,竟是緩緩從滿是鮮血的肚子裡摸到一塊蓮花狀的東西。
君獨行看著姓駱的猙獰痛苦的表情,淡淡道:“你的命,便是我要的東西。”
“嘭!”
話落,君獨行掌心忽然一攥,霎時間,姓駱的整個肚子轟然炸裂,血肉橫飛。
而此時,那罪魁禍首蓮花狀的金屬也是掉落在地。
而那姓駱的,殘缺不全的身體往後倒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在眾人無比的震驚以及尚未反應的情況下,君獨行蹲下身體,緩緩將地上血淋淋的蓮花狀金屬撿起,掏出一塊布將其仔細擦淨,只見他低吟一聲,那殺器居然迅速變小,只是瞬間便已變得如同鴻毛般大小,幾乎用肉眼都看不見其所在。
“你……你殺了我們大哥?”
剩余七位幽冥殿之人在震驚中醒來,看向君獨行的目光已是多了一絲忌憚。
君獨行冷冷一笑,卻是沒有開口.
“小子,你今日,怕是離不開此地了。”
“兄弟們,上!殺了他,為大哥報仇!”
七人瞬間化作一道道黑影,朝著站台之上的君獨行爆掠而去。
與此同時,下方的蕭承也動了,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基本局勢尚且分的清,那君獨行,和自己師兄是一夥的,幫他,也便是幫自己的師兄周一。
周一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不過這也符合他的作風……
只見衝上前去的七人,兩人被蕭承強行拽了下來,另外五人,順利落在了站台之上。
“小子,今日,你是必死無疑,識相的,把煉血盤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為首一人看上去地位隻比那死去的姓駱的低一點,此刻充當起了領導者。
君獨行面無表情,道:“你可知,當你在我面前說出第一個字時,你便注定要死。”
“小子,你是死到臨……”
“噗!”
此人的腹部瞬間鮮血直流,一塊蓮花狀的金屬物在他腹中若隱若現。
只見君獨行冷冷笑著,旋即大掌一攥。
“嘭!”
此人腹部頓時一聲炸裂,血肉橫飛,腥味遍布,殘缺不全的身體霎時間往後倒去。
剩余四人面面相覷,眼中竟是多了一抹恐懼。
君獨行眸子微凝,道:“輪到你們了.”
只見這四人並沒有說話,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顯然是用傳音的方式正在溝通。
四人忽然將地上的屍體抬起來扔到了站台下。
君獨行微微皺眉,看來……他們已經察覺到了。
下一刻,四人身上血紅色戾氣大盛,同時朝著君獨行撲去。
君獨行身法飄動,袖子一甩,幾十枚暗器已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四名幽冥殿之人頓時刹住腳步,掌中各自運起真氣護住自身,同時將那迎面而來的暗器逐個擊破。
待四人將暗器盡數擋完後,君獨行早便不見了身影,四處張望,只見君獨行早已是飛下了站台,落在了地板上。
下方,兩名幽冥殿之人正與蕭承打的激烈,說來也巧,這兩位,乃是幾位幽冥殿之人修為最低的兩位,分別是踏雲境巔峰,以及地元境一重。
蕭承憑借著幻劍劍法、龍脈之體,以及天武者身份等種種因素,以其踏雲境巔峰的修為與兩位幽冥殿之人酣戰許久,不過依舊是苦苦支撐,畢竟,修為,乃是再多的東西都無法徹底彌補的東西,即便有再多的底牌,修為沒有人家高,終究還是要吃虧。
“你便是……周兄的師弟?”
君獨行飄至蕭承身旁,左右一掌分別將他面前的兩位幽冥殿之人擊退。
蕭承暗自一驚,此人的實力……恐怖如斯!
那兩位幽冥殿之人各自挨了君獨行一掌,均是受了內傷,比起蕭承,他們心中更是對君獨行驚駭無比,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出頭,實力卻已是如此可怕!
“多謝……你後面有人!”蕭承欲要答謝,卻是瞥見君獨行身後已是掠來四道黑影。
君獨行轉過身,臉色有些難看。
當下君獨行已沒有時間思考, 身影瞬間便往一旁飄去,迅速與身後的蕭承拉開距離,剛剛自己已是將那兩位打傷,想必他應該已是能應付下來。
四位幽冥殿之人朝著君獨行爆掠而去,各自的殺器都已準備祭出。
君獨行微微皺眉,衣袖一揮,鋪天蓋地的暗器如潮湧般撲向四人,旋即身影往後急退。
君獨行揮出的這些暗器中,種類繁多,有金錢鏢、飛鏢、擲箭、飛叉、飛鐃、飛刺、飛劍、飛刀、飛蝗石、鵝卵石、棗核箭、如意珠、乾坤圈、鐵鴛鴦、鐵蟾蜍、梅花針、鏢刀……
……
而另一邊。
周一早已離開了孤鴻居,小心翼翼的前往一處特殊的地方:衙門。
周一心中,早便有了打算,自己現在尚且只有踏雲境三重的修為,留在孤鴻居幾乎是零作用,反而會拖累大家,倒不如想別的辦法,於是他想到了這天水城的官府。
衙門之中的捕頭們雖說修為一向不高,但至少是朝廷的人,而在九州界,不論是何等大宗大派,都不會蠢到輕易和當今朝廷作對,要知道,朝廷不僅有百萬雄師,更是直接統治著無數百姓,而百姓是受命於皇帝的,但各大門派懼怕朝廷的原因不止於此。
當今朝廷,有著一個神秘的組織,而這個組織,便是七大邪派所忌憚的原因。
而那幾個幽冥殿乃是屠滅君家的凶手,正是天水城衙門懸賞的對象,正愁尋不到人,如今周一若是將衙門給卷了進來,對於己方,是大有利的,只希望,他們能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