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朋友,聖卡洛斯要塞的指揮官巴勃羅上尉。”
范德比爾特示意眾人不要緊張,說完,他上前熱情地和這位巴勃羅上尉攀談起來,就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范德比爾特先生,我剛剛聽附近的村民說您來到了聖卡洛斯,我是特地來感謝您的,感謝您在我們要塞最需要的時候為我和我的士兵送來了寶貴的糧食,不然我和我的士兵都得挨餓。”
巴勃羅上尉向范德比爾特表示了感謝。
“哪裡的話,我還要感謝您對我航線的關心和照顧,因為有您,那些不法分子才不敢騷擾我的船隊。”范德比爾特關心地問道,“要塞內的糧食還夠吃嗎?不夠的話我讓人給您再帶一些。”
“足夠吃到明年。”巴勃羅笑道。
“巴勃羅,快回到你的要塞去!”查莫羅厲聲斥責著這位貿然離開軍事要塞的陸軍上尉。
“是!長官!”
這名被查莫羅訓斥的小上尉在和范德比爾特交談之後率兵回到了聖卡洛斯要塞。
黃金裝載完畢,登上范德比爾特準備的小船,一行人再度出發了。
范德比爾特親自領航,擔任領航船隻的舵手,帶領船隊穿過尼加拉瓜湖,穿行於聖胡安水系之間,順利地抵達了終點:尼加拉瓜大西洋港口格雷敦港。
這一路非常地順利,沒有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尼加拉瓜當地官員的熱情程度出乎梁耀的意料。
梁耀也明白了為什麽范德比爾特在這些中美洲國家說的話比白宮方面還要好使。
當地的官員和范德比爾特關系好並不僅僅只是因為范德比爾特財大氣粗,在尼加拉瓜進行的投資為當局提供了稅收和就業。
更是因為范德比爾特獨特的人格魅力。
上到尼加拉瓜首都的各派官員政客,下到航線途徑村莊的村長以及小軍官,范德比爾特不僅能夠準確地叫出他們的名字,居然還能夠清楚記得這些小人物的難處,盡可能地為他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大國富商的架子和優越感,當地人和范德比爾特相處地非常愉快。
船隻剛剛駛出格雷敦港口,梁耀就見到了懸掛星條旗的美利堅海軍軍艦。
美利堅的海軍軍艦就堂而皇之地在格雷敦港港口等待著他們。
這支艦隊總共有十二艘戰艦,其中七艘是蒸汽戰艦,剩下的則是傳統的風帆戰艦。
戰艦的排水量從七八百噸的小型護衛艦到兩千噸左右的巡洋艦都有。
這麽大的陣仗足見菲爾莫爾對這批黃金的重視。
范德比爾特在格雷敦港口準備了四艘大型的蒸汽船,排水量都在1500噸以上。
他們原本乘坐的船只是用於內河淺水地區航行的,不適合渡洋遠航,因此他們在格雷敦港口再次將黃金從小船上卸下,搬到大船上去。
不僅僅是黃金,所有從美利堅東部運往加利福尼亞的人員以及物資也都是要經過數次換乘,非常地麻煩。
但這已經是此時美利堅東西部之間最快的交通方式了,也是為什麽稍微有點遠見的美利堅主張修築一條橫跨北美大陸的太平洋鐵路的原因。
美利堅東西部之間的交通還要假道他國,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黃金重新裝船之後,船隻駛入大西洋之後,剩下的航程就是直接沿著海岸線向北航行前往休斯敦向德州政府交付價值500萬美元的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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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1851年6月底的一個晴朗午後。
德克薩斯的太陽和往日一樣,非常地毒辣。
嬌貴的小姐們不會選擇在這種的天氣戶外出行,她們寧可在陰雨天出來到戶外活動也不願意在晴天出來。
因為德克薩斯州毒辣的陽光不僅會曬傷她們嬌嫩的皮膚,還會將她們白皙的皮膚曬的黝黑。
因此無論是在休斯敦的街頭還是郊外的種植園,都很難看到白人小姐們的身影。
哪怕是有緊急的事情不得不在大晴天出行,德州的貴小姐和貴婦們也只有在做好充足防曬措施的情況下,帶上帽子、面紗、袖套、手套,用長長的裙子將自己的腿完全遮蓋住,確保沒有任何一村肌膚暴露在陽光下後才願意勉為其難地走出到陽光下。
白人小姐和貴婦們看不到,倒是能看到不少在種植園裡勞作的女黑奴以及為主人出門采購物資的女黑仆。
因為她們已經足夠黑,不用擔心毒辣的陽光將她們曬的更黑。
相比德克薩斯毒辣的陽光,這些黑奴們更懼怕主人們手裡的鞭子和棍棒。
這是比毒辣的陽光還要毒辣的東西。
聽說北方的自由州法律不允許私蓄黑奴,這些北方自由州善待黑人,黑人只要到了北方的自由州就能夠獲得自由民的身份,自由地進入工廠工作。
這對南方的不少黑奴很有吸引力,在北方佬的蠱惑下很多黑奴對北方充滿了幻想,想要到北方去,到北方的工廠打工賺錢。
1850年妥協法案出台之後,從北方到南方的白人工廠主以及白人比以前少了很多,這也讓南方的黑人們非常失望。
不過還是有不少黑人們鋌而走險,妄圖逃往北方,不過這些逃奴的結果基本都是抓了回來,只有少數幸運兒成功地逃到了北方。
至於這些逃到北方的黑人夥計過的怎麽樣,他們並不知道,因為南方的黑奴們無法收到他們的音訊。
不過聽北方的白人們說,那些到北方的黑人成為了自由民,和白人們過的一樣好。
這則消息就連黑奴們在聽到後都覺得非常誇張,不過他們倒是很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逃亡失敗被抓回來的逃奴不會死,因為現在黑奴越來越昂貴,他們是主人們昂貴的私人財產,主人們不會舍得將他們打死,但一頓痛打肯定是逃不掉的。
貝爾州長的女兒佐伊小姐是德州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怪美人兒,這位佐伊小姐和其它的貴小姐貴婦們不同。
她不僅在烈日炎炎的初夏定著烈日出行,就連保護皮膚的帽子、面紗、袖套等防曬物品也不戴,因此她的皮膚早已經被太陽曬成了麥色,不再白皙。
德州的貴小姐和貴婦圈私下裡經常嘲笑佐伊麥色的皮膚,說再這麽曬下去,佐伊小姐很快就會變的和黑人一樣黑。
當然,這些貴小姐和貴婦們也只是敢在私下說說過過嘴癮而已,萬萬是不敢當著佐伊小姐和她的父親面前嘴碎。
因為這父女二人的脾氣在德州是除了名的火爆,要是被他們父女二人知道了,他們非提著來福槍上門問候不可。
與其說德州貴小姐和貴婦們嘲笑佐伊的膚色,倒不如說是佐伊和這些貴小姐、貴婦們不合群。
相比德州貴族間的聚會,佐伊小姐更喜歡和德州的貴公子們扛著來福槍到處打獵,這也讓貝爾先生頭疼不已。
時常感歎要是佐伊是男孩該多好,要是佐伊是男孩的話,他還可以將佐伊送進軍校,從軍校畢業出來後從軍。
雖然佐伊是的德州貴族女人圈中的奇葩,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佐伊的魅力。
加州兩位參議員的公子哥,哈維和內森就被佐伊給深深迷住了,成天圍繞在佐伊身邊轉,就連大學也沒有心思讀。
貝爾得知梁耀即將抵達休斯敦的消息後便從奧斯汀趕往休斯敦,準備接收加州價值500萬美元的黃金。
和加州一樣,德州的首府並不在沿海最大的城市休斯敦,而是在內陸地區的奧斯汀,孤星共和國時期,奧斯汀就是孤星共和國的首都。
德克薩斯加入美利堅這個大家庭後,孤星變成了星條旗上的一顆星星,但奧斯汀在德克薩斯的地位一點也沒有變,德州的首府依舊是在奧斯汀。
只是從一國首都變成了一個州的首府。
貝爾是德州地區有名的大種植園主,他在墨西哥政府時期就開始在德克薩斯打拚,積累下了一份很大的家業。
他不僅在奧斯汀有種植園和私人莊園,在休斯敦甚至是安東尼奧也擁有大片的土地。
貝爾要前往休斯敦,佐伊也鬧著要跟貝爾一起前往休斯敦,一是因為她在奧斯汀待的時間有些久了,感到有些枯燥,而是因為聽說那位在全殲梅森上校半個團的加州上校也來了德州。
她在報紙上看到過很多關於這位加州上校的新聞,從政、營商、領兵作戰,關於這位上校各式各樣的的新聞都有,這位上校幾乎是無所不能,讓佐伊欽慕不已。
更關鍵的是,和美利堅其他四五十歲,和他爸年紀差不多大的上校們不同,這位加州上校今年才20歲出頭,這是美利堅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校。
“佐伊你在想什麽呢?怎麽一路行心不在焉的?”
內森縱馬湊近佐伊,關心地說道。
“我們這次好不容易有到休斯敦出遊的機會,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們應該開心一些。”
“佐伊,瞧,草叢裡有獵物!”
內森發現不遠處的草叢裡有動靜,足足有大半個人高的草堆內傳來陣陣悉窣作響聲。
“動靜還不小,準是大塊頭的獵物!”
說著,內森拿起馬背上的來福槍,朝草叢內放了一槍。
槍響過後,瞬間有兩道黑影從草叢裡跳了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是我們,是我們!我們是戴爾先生家的奴仆!”
“出來!你們這兩個黑【鬼】在那裡鬼鬼祟祟地做些什麽?”
見草叢內的不是獵物,沒能夠在佐伊面前很好地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內森感到非常地掃興,咒罵著這兩個黑奴。
“內森,你的槍法真臭,看來這一槍你什麽都沒打著!”哈維在一旁嘲笑內森,“剛才那一槍要換做是我,我肯定能夠打中!”
兩個男黑奴從一絲【不】掛地從草叢裡走了出來,身下耷拉著兩隻垂頭喪氣的黑曼巴,其中一隻黑曼巴正朝地上吐著沒吐完的白色唾沫。
題外話
數學不好,173章的黃金重量問題確實是我算錯了,感謝大家指正,現已更正。
貨幣和匯率的問題提一下吧,這個時期1美元含金量是1.50643g,1英鎊含金7.32227g,1法郎含金0.29032g,這裡的金指的是純金,後文沒有特別指出的地方也默認是純金。
貨幣間的匯率就按含金量來算,那時候其實也是這麽算匯率的,當然,這裡指的是貴金屬鑄幣,19世紀的信用貨幣嘛......
然後就是銀本位國家(大清、日本、西班牙)的匯率,1850年~1872年之間金銀比價是15~16之間,白銀變得越來越不值錢,後續有白銀交易也按照這個金銀比價算。
最後提一下盎司的問題,盎司分金衡盎司(1金衡盎司=31.1034807克)和常衡盎司(1常衡盎司=28.350克),文中的黃金按金衡盎司,也就是1盎司=31.1034807算。
除了這些之外盎司還有藥物專用的藥衡盎司(和金衡盎司同重)和液量盎司,液量盎司在英製和美製中的度量衡也是不一樣的,有些出入。
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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