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慢一點,不要急。”安山清姬輕聲安慰道。
雖說她不讓自己急,可是他不能不急,眼下無論如何都進不去,他的額頭浮現細密的汗珠。
這是第一次,動作很生澀。
隨著摩擦的劇烈,擔心甚至會損壞。
“還是我來幫哥哥吧。”安山清姬伸出小手,操控著他手裡精致的小玩意兒。
“不,不用。”羽弦稚生拚命搖頭。
這是事關男人尊嚴的大事,他不想丟臉。
沒多久,他找到了關鍵的技巧,順利進入其中。
噗嗤噗嗤,空氣擠壓的泄漏聲傳來,終於讓人渾身一爽。
“進去了!”兩人高興地拉起了手。
安山清姬帶著他玩的,是名為空笛的遊戲。
這是一種類似於空竹的竹製道具,輪內空心,孔內放置著竹笛。
玩家需要上下控制著最頂部的活塞,避免它與竹筒相接觸,同時上下移動來控制節奏,將空氣推入到最深處的宮腔,就能發出美妙的聲音。
這環節緊張又刺激,稍有不慎,活塞就會觸碰到竹管內壁,導致樂音崩潰,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心。
玩下來一場,羽弦稚生累的滿頭大汗。
“哥哥是我見過上手最快的人了。”安山清姬開心地讚歎道。
“這次我們一起來吧!”
第一次反應慢了,動作也生澀;第二次就熟練了,動作飽滿明快。兩個人對彼此的節奏,迅速地適應了。
清姬主動要求在上面,她來撥動活塞,而羽弦稚生則是在下面,只需要操控好杆子。
“好了麽?”
“好了。”
“小飛棍來咯!”安山清姬將百円硬幣投入到機器裡。
在兩人水***融的配合下,大量的空氣毫不留情地注入到了最深處,將空笛的腔道攪得微微顫抖,細長的端口緩緩地發出美妙的笛音。
秋風漫天,草黃葉枯,如哀如訴。
這婉轉的笛音,隨著溫煦的秋日,越飄越遠。
“只有這一首曲子麽?”
通關後的羽弦稚生倍感無趣。
“這是清水寺裡有名的《楓葉思》,只能玩這一首。”安山清姬惋惜地說,“要是能把哥哥的曲子,也製作成對應的紋路就好了。 首發更新@ ”
“不過,哥哥的反應速度,真的好快呀。”她雀躍地讚美。
該說是剛認的哥哥不愧是神明之子麽,不僅上手學習的快,三次下來都已經能夠無傷通關了,玩下來讓人沒有聽到一絲雜音。
“你玩的也很不錯啊。”羽弦稚生笑著說。
“小時候,母親經常帶我來玩這個。”安山清姬指著一旁的貓寺,“玩累了,她就會給我講寺廟裡貓的傳說。”
“我覺得有個傳說裡的那隻貓,很像哥哥哦。”她笑著說。
“怎麽會像我呢?”羽弦稚生好奇道。
傳說在寺廟裡有一隻養貓的老婆婆,因為上了年紀,工作又慢,最終只能寄人籬下,那家的主人不喜歡貓,於是她就趕走了愛貓。
結果在丟棄貓的當晚,那隻貓出現在了老婆婆的夢裡,對她說,只要你按照我的形態做出凋像來祭祀,就能獲得大量的福德。
老婆婆照做了之後,不僅得到了輕松的工作,還通過賣凋像賺到了許多的錢,她搬回自己的家,又把貓兒給接了回來。
這是招財貓的原型之一。
但對於安山清姬而言:“每次哥哥的到來,都能讓我獲得自由。”,這是她小小世界裡為數不多的快樂吧!
有了對應的人,這個傳說少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只要她見到他,腦海裡機會浮現那樣的貓,還有他所帶來的美好。
聽到這種發自肺腑的讚美,從少女天真爛漫的嘴。
唇說出,讓羽弦稚生不禁有些微微的得意。
這裡便是安山清姬的秘密基地。此處是不對遊客開放的古寺,安山清姬的老家就在清水寺附近,小時候經常來這裡玩,跟看護寺院的主持方丈是好朋友,在她的帶領下,羽弦稚生也得到了準許進入的機會。
寺院一角,開著幾朵薔薇花,一朵黃色,還有一朵是粉紅色。
風很大,將頭頂的雲彩吹成漂亮的形狀。
又鑽入樹林,拂過草地,將兩個人的身體溫柔地裹起,花瓣輕徐地飄漾著,為安山清姬白皙的小臉,塗上嬌美的色彩。
“這裡的天空,與外面的天空,可是不一樣的哦。”
安山清姬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羽弦稚生順著她的視線,凝望著天空,發現天空確實與別處不同。
被寺廟四方牆壁割裂的天空,帶著淺淺的青色,在秋霧籠罩滿是紅葉山峰的映襯下,散發著寂靜和睦的明光,顯得莊嚴而神聖。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為天空之美而感到震撼,忍不住懷疑神明是否真的存在於天上,凝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倒映著這種美的,是寺院一角的小水池,池邊照映著紅色垂櫻的影子,與綠色的池翠相映成趣。
簇簇紅纓鮮明奪目,池水裡的金魚浮在水面,輕輕啄著落在水面上的落花,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天空的顏色在水紋中靜靜擴散。
安山清姬領頭踏上了池子上的小橋。這種橋叫做“觀景”,上面布置著兩隻可以用來坐著觀看的蒲團,旁邊擺放著貓的木凋,以及到夜晚才會點燃的蠟燭。
寺廟裡的貓兒們窩在牆頭上,仰起脖子看著陌生的少年。
羽弦稚生這才明白為何這座寺廟叫做貓寺,因為在這裡,幾乎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貓咪,它們被寺廟裡的和尚們喂養的肥肥胖胖。
安山清姬跟它們打著招呼,熟練地叫著它們的名字,將羽弦稚生介紹給它們。
這裡是她唯一自由的天地,連同內心裡的小秘密,盡數分享給了羽弦稚生。
“啊,哥哥,我們來比賽吧。”
她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接著輕盈地跑開了。 首發更新@
回來時,她的手裡捧著從和尚那裡要來的魚餌,將其中一半遞到羽弦稚生的手裡。
“怎麽個比賽法呢?”羽弦稚生笑著問道。
“就比到最後,站在誰旁邊的貓兒比較多吧!”安山清姬歡快地笑著,“以前玩這個,媽媽可是沒有贏過我的喔!”
說完,她跑到了池水的對面,而羽弦稚生則是站在池水的這頭。
兩人將餌食扔到池子裡,鯉魚們便成群地湧來,爭搶著兩人手裡的食物。
而與此同時,牆頭上的那些貓,紛紛跑了下來,圍在水池邊上,試圖去捕捉探出水面的魚兒。
魚群聚湧起翻滾的水浪,在陽光中濺起斑斕的色彩。
羽弦稚生的身旁,很快就聚攏來了幾隻大小不一的貓,他抬起頭,朝著安山清姬的方向望去,想看看她那邊已經去了幾隻。
這是自然而然的無心之視,可卻讓他愣在當場。
紅格子短裙下,一條粉紅色的純棉內褲,位於少女白皙毫無贅肉的雙腿間,上面印著1974年誕生的Hellokitty貓的圖桉。
安山清姬大概是玩的太開心了,一時間忘記了挽起裙子,就這樣乾脆地春光外泄,又或許,在她心裡,他是根本不需要防備的男子。
羽弦稚生迅速地轉移視線,在短暫的瞬間,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奇怪的想法。
他的內衣都是宮本雪子買的,大多數都印著多啦A夢。
跟Hellokitty一樣,多啦A夢也是貓。
兩個人正好是相對著的。
“喂!Kitty,給我看看你的內褲吧!”他褲。
襠裡的多啦A夢叼著古巴雪茄,滿臉惡相,隔空喊道。
“達咩,達咩!”Kitty像瑪麗蓮夢露般捂住了裙子。
羽弦稚生就這樣把自己給逗笑了。
“怎麽了,歐尼醬?”安山清姬在對岸問道。
“沒事,沒事。”羽弦稚生並不想破壞她單純的世界。
比賽的結果是安山清姬的勝利,她那邊聚攏了足有十隻貓咪,而羽弦稚生這邊只有五六隻。
也許是察覺到他心思不純,所以被貓兒們討厭了吧?
當時的他想象著,對面是十三歲時天真爛漫的宮本雪子。
他跨過漫長的時光,在意識的河流裡與年幼的她相遇。
她在前面走著,調皮的風,不時輕輕地掀起她的裙子,露出裡面同樣的粉***內褲,而她對此毫無察覺。
又過了十幾年,他們相遇了,宮本雪子帶著他在商店裡,給他挑選內衣,問他是要多啦A夢還是阿童木,他說他要多啦A夢的。
但是她呢,她的Hellokitty早已換成了成熟的蕾絲花紋,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大人,而自己一直追趕在她的身後,怎麽都追趕不上。
“喂,多啦A夢!”
“又怎麽了,大雄?”
“將來我也會離開你的吧,內褲上沒有你的頭像。”
“你在說什麽鬼話啊,大雄!”
秋天,西山柔和的秋色,京都的半邊天空染著迷人的霞光。
在這種美好的景色下,羽弦稚生所想的,卻是這樣離譜的事情。
分別的時刻到了。
安山清姬能感受的到,羽弦稚生已經心不在焉。
她努力地分享著這裡的快樂,但羽弦稚生似乎一直在想別的事情,那些東西把他的靈魂帶走了。
“要是有笛子就好了,可惜出行卻忘記了帶。”羽弦稚生略微遺憾地說。
安山清姬微微一愣:“羽弦君,想要吹笛麽?”
“忽然有了靈感。”羽弦稚生點頭。
寺院裡的那些貓,讓他回憶起了一首名為『貓』的日文歌,非常適合用來分別,是用長笛也能吹出那種離別心境的歌曲。
然後他見到安山清姬飛快地跑開了,很快懷裡抱來了一隻長笛。
“我一直期盼著與哥哥的下次相遇,所以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在車裡放著笛子。”她激動地小臉通紅,“這是我自己用的笛子,請哥哥你隨便使用吧!”
能聽到他吹笛,少女興奮地無以言表。
羽弦稚生一愣,接過她手裡的笛子,輕輕試音。
笛子上貼著Hellokitty的粉色貼紙,充滿了少女心。
歡快的笛聲響起。
即便只是簡單的吹奏,卻依然動聽不已。
起風了,笛音如風。
美麗的櫻花,經微風一吹,如雨似雪,落英繽紛,少年少女佇立在其中,微風拂面,人面花瓣交相輝映,如此的和諧統一。
就連貓兒們也被笛聲所吸引。
它們化作精怪,在古老的牆上,圍繞著兩人跳舞。
一萬朵花招手,櫻花化作騰飛的龍。
這浪漫交織的世界裡,是只有他們彼此所能看到的風景呀。
性的精神享受只有片刻,而這樣的享受,無論多久都無法忘記。
吹完後,羽弦稚生將笛子還到她的手裡,摸了摸她的腦袋。
少女的眼眶再度微微濕潤了。 無錯更新@
像這樣巧合相遇的機會,人的一生有多少次呢?
下一次相遇,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等到羽弦稚生坐在車裡,向後望去。
撲在媽媽懷裡的安山清姬,已經哭的渾身顫抖。
他輕輕歎氣,閉上了眼睛。
分別是痛苦的,跟誰都。
一樣,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跟安山清姬的分別是陣痛,很快就會好,而離家前和宮本雪子的分別,是長久的抽痛,永遠也無法治愈。
安山清姬是個孤獨的孩子,他也是。
哭聲越來越遠,直到從耳邊消失,他都沒有再回頭。
......
一輛老式桑塔納在路邊緩緩啟動,跟上了羽弦稚生所在的那輛奔馳保姆車。
“哭的好慘,真是讓人愉悅。”
坐在駕駛室上的源和一龍,微笑著說。
這是他們從東京跟過來的第三天,倒不如說羽弦稚生從東京出發的時候,他們也已經開著車前往了東京的路上,當天晚上他們就住在隔壁的酒店,用高清望遠鏡盯著羽弦稚生所在的房間,直到他熄滅燈光。
他們辛辛苦苦地跟蹤,宛如保姆,但莉奈良子找來的都是職業保鏢,輪不到他們替那孩子的安全擔心。
所以,最適合的說法,他們像是擔心自家女兒早戀的古板老父親。
前面那些女孩,源和一龍對此都無所謂。
畢竟跟自家小姐比起來,她們的條件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羽弦稚生能跟安山家的公主勾搭在一起。
確認事實後,最憤怒的莫過於源和一龍。
這條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一會兒猙獰如惡鬼,一會兒委屈的跟剛出生就被奪走奶的嬰兒,急的團團轉。
剛才他趴在牆頭上,看著羽弦稚生給少女吹笛,牙都快咬碎了。
此時此刻,聽到少女的哭聲,心情愉悅到無以加複。
“我說,這樣跟蹤他不合適吧,一點都不尊重他。”鼠小聲地說,“如果被他知道了,會很生氣吧?”
“他算個什麽屁東西,有什麽值得尊重的麽?”
離坐在副駕駛上,點上一根煙,笑著吸了一口:“要不是看在一龍哥的面子,我直接把他撈出來打一頓。”
“你說話注意點。”源和一龍看向他。
離也注視著他,並不畏懼,小小的桑塔納裡,兩個男人之間似乎快要爆發了,其實離已經忍了很久了,對於源和一龍舔狗般的態度。
“一龍,再這麽下去,等皇拿到權力之後,第一個就會殺你。”離放棄了爭吵,緩緩靠在椅背上。 首發更新@
“其實你心裡很明白的吧?”
“到最後,除了你一個人站在他那邊,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源和一龍很平靜,“你以為我打不過他麽?在東京西部,你去問問我的名字,老子這輩子沒怕過誰。”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鼠在後面趕緊勸說。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想要在源家立足,要麽他能有個跟源和平次一樣能玩死人的聰明腦子,要麽武力頂尖。我承認他的腦子是不錯,可他跟武力絲毫不沾邊,他憑什麽啊?”
“如果不是小姐跟他有一層同學關系,誰會搭理這小子。”
“更何況,除了我們關注他,你看誰還在意他,那小子是挺機靈的,想要靠安山家的公主上位,可是他配麽,你看文學社搭理他麽。他長得是好看,騙騙清姬那樣的無知少女或許可行,但以安山治先生的眼光,看上他的幾率等於零。”
“退一萬步說,你把小姐和他撮合成了,他也只是個入贅的,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他不服從,那就打到他服從為止,簡單有效。”
“你是皇那邊的人?”源和龍居然笑了。
“我只是替皇感到不值得。”
“而且不止是我,除了大鳳那個傻子之外,源家沒人真看得起他,一條娛樂圈裡的蟲子罷了,我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陪他玩。”離平靜地說。
“你到底想怎麽樣?”源和一龍看向他。
。
“很簡單,把他綁起來,讓他還欠下我們的人情。還不起就痛打一頓,然後讓他明白,沒有我們他什麽都不是。”
源和一龍沒有再說話。。 首發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