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姬獳此時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讓自己的徒兵,都打上先氏、趙氏、郤氏的旗幟,然後按照正常的路程,班師回朝。
趁著趙盾沒有防備,直接突襲殺掉他!
但這是有些難度的,必須得思慮周全,不然的話,就只能聯合宋、齊軍隊宣告天下,討伐趙氏了。
首先,那些原本在軍中的甲士,全部都需要替換,不能呆在軍隊裡面,否則的話有可能會生什麽變故。
比如半夜偷偷逃跑去報信、又或者是趁著他不注意直接也偷襲他。
但是這些甲士也不能全部殺完,畢竟國人這個階級還是比較龐大的,他要搞倒卿族,就不能把士給逼急了,不然卿族和士聯合起來反對他就難辦。
這些甲士,姬獳選擇將他們暫時分散著關押到上陽五邑去,更方便管理。
等那場戰役打完了之後再把他們給放出來,戰利品該還的還,各回各家。
根據統計,昨天晚上他一共殺了二百五十六名甲士,還有數百名趙氏先氏的甲士,等認明正身之後,直接給斬了。
甲士還剩下一千七百三十人,都是公室和其它家族的了,馭手也是算在內的。
這幾乎是把先氏和趙氏積蓄的家族力量一網打盡,他們多年來的經營毀於一旦。
其中尤其是趙氏的甲士最多,畢竟這三兄弟各自都有一塊不小的封地,趙旃遠在邯鄲,四面環繞著狄人,兵也是不少。
姬獳望著遠方,計算著回到絳都的路程。
按照當前軍隊行軍的速度,大約需要十多天,這隻軍隊之所以來到這裡消耗一個月,是因為需要時間去集結。
此次回到國都,穿過棘門之後,他們就能立刻解散。
姬獳回到了家中,距離天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想要暫時睡會兒,但是卻把紓薑給驚醒了。
“夫君,你此時才來,情況如何?”
姬獳閉著眼睛:“很是順利,幾名將領全部被俘,我暫且睡一會,睡醒之後,可能要出趟遠門,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大約一個月就回來。”
紓薑點點頭,她知道那晉軍的所作所為,只希望他能夠順利擺平此事:“祝夫君凱旋。”
昧爽,姬獳被外面的雞叫聲驚醒。
隨後,他騎著馬匹前往外面的營帳,擺平那兩萬七千余的徒兵。
胥克已經將徒兵都喊了出來,現在要拆掉營帳,而後動身渡河,踏上回到國都的路。
“列位徒羨,我是晉國太子獳,聽說你們春季尚未耕種,就被喊出來征討戎狄,可有此事?”
此時,一位徒站了出來,靠近姬獳,向著他訴苦:“是,正是耕種的時候,國君就將我等喊出來征戰,我們每一天都等的心急如焚啊。沒有春耕,我們怎麽過這一年呢?”
姬獳:“我可以告訴你們,讓你們出來征戰的不是國君,而是國君身邊的逆賊。”
“逆賊?國君身邊何時有了逆賊?”場下的徒兵都十分吃驚。
“如今國君沒有任何權柄,無法對任何的人發號施令,你們次番征戰戎狄,完全是受到趙盾的應召,但是他卻對你們說這是國君的命令,不是逆賊又能是什麽呢?”
這些人得到這個消息還是非常震驚的。
“什麽?是趙正卿要我們出來征戰的?”
其實一點都不奇怪,這些徒兵都是庶人,基本上沒有幾個識字兒的,又怎麽指望著他們能夠分辨上面的命令是真是假,是誰提出的呢?
更不用說上面的權力鬥爭了,就算給他們仔細數落了,他們都聽不懂的。
民以食為天,現在這個時代,
庶人能吃飽肚子生存下去就好了,誰關心那些權力鬥爭呢。姬獳此時要調動他們的情緒,把他們的怨恨全部轉移到趙盾的身上去。
“沒錯!就是這個逆賊,他弑君靈公之前,是不是也總對你們說,加高賦稅的人是國君?”
“是啊!”很多徒兵就對那事情恨的牙癢癢,本來日子就過得不太好,又加了那麽多的稅。
“那根本不是國君的命令,你們被誆騙了。”
姬獳歎氣:“如今剛剛即位的國君,又受到奸人脅迫,不能仁政惠民,反而還要為逆賊承擔罪名啊。”
“我要做的,就是替國君誅滅逆賊,正國君的視聽,那樣你們就可以因此而受惠了。”
徒兵都開始動搖起來,他們其實看當下的情況也看不懂,主要是誰給奶就喊誰娘。
“隨我殺回絳都,清理國君身旁的奸孽,我會讓國君開倉放糧,給予你們每一人度過今年的糧食,並且許諾你們明年的稅率,可以十稅一!”
“而且今年割麥子一事,不追責!畢竟你們也是受到奸孽的蠱惑,才收割我的麥子,罪不在你們的身上!”
這下徒兵們都徹底想要倒向他的這一邊了,原本他以為公子會怪罪他們割麥子的事情,結果現在他來個不追責任,而且還要帶他們殺回絳都,開倉放給他們糧食,更主要的是似乎還要給他們更低的稅率。
那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好了。
其實姬獳田地上那點麥子壓根沒多少,他估摸著只要把趙氏封地上的一處倉廩給扒了,都能夠彌補回來,因此注意不追究這件事反而不重要。
“我願意跟著公子除掉奸孽!”此時一個徒兵喊出了這段話。
“我也願意!”
“除掉奸孽!拿回我們的谷子!”
一個帶動一大片,此時兩萬七千多個士兵不可能全部在場,只能互相傳播。
只要將話傳開來,那就差不多了。
姬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重新整頓軍隊,我們回國,清君側!”
。。。
晉軍之中的將領,全部都被綁住手腳,關押在了牢房裡面。
他們中有的很快就醒酒了,看見自己在一間狹小而昏暗的牢房,心中大喊不妙。
“痛!”
“好痛!”
“頭好痛!”
“我為何會在此地?”先榖從睡夢中醒來, 而後感覺自己的手被束縛,掙扎著,但是手被反綁,根本動彈不得。
“這是在哪裡?”他四處張望,看見趙氏四人都在此地,韓厥、胥克、郤克卻沒和他們關在一起。
趙旃在旁邊,冷不丁說道:“應該是姬獳做的好事,趁著我們喝醉,就把我們給抓起來了。”
這個時候,稱呼男子的姓是非常不禮貌的,可見趙旃對其怨恨。
先榖愣了一下,然後仔細想一想這件事情,貌似自己喝完幾杯酒之後就失去意識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他是一概記不得。
如今綁住他的手的繩子,讓他格外清醒,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階下之囚。
“喝酒誤事啊!”
他懊惱不已,覺得今日就不應該飲酒,竟然中了他人的奸計。
“我原本以為太子軟弱,羞辱他,割走他的麥子都不為所動。反而還主動給我們送來了酒和肉食以安撫,看來我是看錯人了!”
他覺得頭痛,於是靜靜地依靠在牆上,試圖舒緩一些。
“他下一步想要幹什麽?”先榖思考著這個問題。
畢竟這是軍隊今天只是駐停在這裡,不可能永遠就愣在這裡待著。
他要怎麽去處理軍隊?
先榖看著其他人,趙括吐了一地,將喝的吃的全吐出來了,房間之中一股酸臭味,此時還沒醒,在那兒打鼾。
趙同趙嬰冷著臉坐在一起,正在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