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姬獳正在準備著,讓騎兵們都整裝待發,今天要夜裡作戰,因此少不了一番戰前動員。
“先榖入我領地不通知,這是羞辱我。他割走我的麥子,這不僅是羞辱我,更是羞辱國君,羞辱所有有公田的人。
想想吧,如果你們種的也是麥子,他們將會一並給收割了。
這樣橫霸的人,能夠打贏弱小的戎狄是幸運,但是以後要是遇上了楚軍,遇上了秦軍,他們必然會大敗,損害我們晉國,所以今天我將帶著你們一起衝進他們的營帳,先為晉國除了這樣的禍害。
還有那絳都的趙盾,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奸賊,他在國內可謂是人人皆厭惡,這樣的人必然不會成功。
我已經聯系了齊軍和宋軍,以後將要和他作戰,所以不用憂慮,我們是仁義的,去匡扶國君的,必然會成功。
今夜襲擊他們的營帳,隻許活捉。如果成功了,每個人將會獎賞一頃良田,將敵方將領活捉的,另外會有獎賞!”
這些騎兵們都感覺到熱血沸騰,覺得自己真的是正義之師,獎賞整整一傾良田呐!那是個什麽概念,他們都得再賣好幾個奴隸才能種地過來!
姬獳最終還是決定采用騎兵衝進去,步兵在後面跟隨護衛。
騎兵都從上陽城的北門出了門,遠遠的看著晉軍的營帳,姬獳也穿著一身合甲,手裡拿著大錘。
重約七斤。
等待,他們在等待時機,等待士燮給他們的信號。
...
晉軍的營帳之內,先榖真的讓庖廚將羊、豬宰殺,在軍隊裡面開開葷了。
先榖、趙氏數兄弟,韓厥、郤克、胥克,都在外面用餐。
現在實行的是分餐製,所以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各自面前都倒著烈酒。
士燮站了起來:“燮是來勞軍的,所以這杯酒應該我先敬各位,慶賀諸位討伐陸渾之戎成功。”
說罷,他將酒爵之中的酒一飲而盡。
“公子令人釀的酒,真是甘洌,怪不得能夠遠銷列國。”士燮讚歎著,讓人再給自己滿上。
眾人見到士燮一飲而盡之後,也就放下了對這酒的防備,開始暢飲。
畢竟軍隊之中有無功無德的趙氏三兄弟,幹啥啥不行,玩樂第一名。
他們也是喜歡喝酒的,於是也拿起酒爵,一飲而盡。
“這酒還真是甘洌,而且稍微有些烈呀,為什麽太子不多送一些給我們呢?”趙同看著後方為數不多的酒,
士燮也知道這趙同不過是想勒索一些酒水,他回應道:“既然是犒勞軍隊,那麽就不應該喝太多,喝酒太多會耽誤事情,你們只需要將這些酒喝完就好了。”
趙括笑著搖搖頭:“這一點酒,怎麽夠喝的?”
先榖坐在首位,他也品嘗了這酒,覺得有些烈:“此酒烈啊,你有自信能夠喝完而不醉?”
趙括拍著自己的胸膛,非常自信:“那是自然,括什麽酒沒有喝過?這酒雖然厲害,但不至於讓我喝醉了。”
“好,今天定要多喝,你要是醉了,回到國都之後送我五十匹良馬如何?若是不醉,我就送你良馬。”先榖想要和他打賭。
趙括也十分自信:“不就是幾匹良馬嗎?這又算得了什麽呢,我看應該再加一千名奴隸。”
先榖面色稍微有些紅潤,胡子都在顫抖:“好好好,那就依你所言,加一千名奴隸。”
趙括大喜:“我先飲十杯!”
...
並不是所有人都很想喝酒,韓厥和胥克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韓厥治理軍隊嚴肅,今天也勸說過先榖把那些麥子還回去,
但是他沒有聽從。今天士燮來勞軍,他也覺得隱約有些問題,在心中告訴自己,只能喝三杯。
倒不是怕步了晉靈公設宴款待趙盾的後塵,只是他覺得自己身負著治軍的重任,喝多管不好人,就是自己的失職了。
胥克來到這裡之後,一直被排擠,所以他都不願意說話,這打勝仗的功績自然與他無關。
他就隻默默的喝酒,不與他們討論。
宴席持續進行中,庖廚將羊肉、豬肉等做出來之後,呈了上來。
按照慣例,犒賞軍隊不僅僅是幾個主將,而是所有的士兵。
徒兵...也分點湯吧。
軍隊之中少見的開葷,徒兵也都大喜,今天割了那麽多麥子又喝到了肉湯,似乎還是不錯的。
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回到國都之後,先榖許諾向國君索要一些糧食,確保他們明年的耕種。
羊湯上來之後,眾人也都趁熱喝了一些,但酒喝多了的趙括,已經趴在桉桌上醉倒了。
這酒的度數那麽高,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除了韓厥和胥克,其他人基本上都感覺到意識模湖,開始胡言亂語了。
韓厥覺得意識稍有些模湖,而且有興奮之象,就提出要回到營帳休息去了。
晾下一乾同僚,揚長而去。
先榖默默滴咕:“這個韓厥,什麽時候都與眾不同。”
“好酒,好酒,日後定要買上數壇,在家中存放。”趙同舉著酒壇,想要扯著瓶口喝,卻發現裡面僅僅有幾滴酒了。
“太子獳這個懦夫, 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喝多了的趙旃也是口無遮攔。
郤克直接唱起了詩經《伐木》:“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寧適不來?微我有咎!”
先榖指著醉倒在桉桌上的趙括,向旁邊的士燮說道:
“你看,你看這個趙括,才喝幾杯,就醉了。”
“還吹噓自己能夠喝十杯,也不過如此嘛,看來那良馬和奴隸,還是要歸先榖將軍所有了。”士燮覺得自己稍稍有些飄,但公子吩咐給他的任務還牢牢的記得。
“哎,喝多了,漲,此處的廁在何?”士燮起身。
先榖面色非常紅,而且還時不時搖頭晃腦的:“你讓徒兵帶吧,他們知道。”
士燮起身,稍微搖晃身體,向著後面走去。
“走,引領我找茅廁。”
那徒兵見到醉意昂然的士燮,沒有什麽防備,帶著他去尋找。
“前面三十步就是了。”徒兵指著路,士燮向前走去。
而後他就回到原來的位置,好好看守。
士燮脫離了眾人的視線,眼神開始變得銳利,他抬頭看了看天。
天上月朗星稀,潔白的月光讓他能夠看清楚茅廁的周圍。
還沒到門口,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就衝了出來,士燮掩著鼻子,並沒有到跟前去。
他找到乾淨的營帳,而後拿出了懷裡揣著的骨笛。
他靜下心來,讓自己的嘴唇觸碰到哨前。
氣流湧入孔洞並且振動,嘹亮的哨聲,響徹雲霄!
姬獳的眸子盯著遠方,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