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山中界’舉行論道會,任贏作為大師兄,自然是負責一切事宜,論道會又被稱為‘談仙說法’,任贏自然又作為了法字門的門面被抬了出來,為了不自墮了法字門的門面,於是阿吖也成了法字門的二師妹,取名‘吾隨’。
論道會在庭院中央的扶桑樹旁邊舉行,總共三十一人,天字門便佔了二十八人,法字門二人,場面上可以說是非常熱鬧,天字門最大的叫福天貴,原是除塵祖師路過一大戶人家,這家不要這孩子,便叫人放在了後門口,祖師見到,等了三天,也不見有人抱走,便抱回來養著了,算算時間,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這家後門貼著福,祖師便給孩子賜了福字,又是撿的第十個孩子,也算是上天相贈,便自取了天罡中第十的天貴星加上一個福姓,便成了福天貴。
祖師將這論道會分為宇、宙、乾、坤、仙、神六象,天罡三十六名弟子六六一組編成對,便是這六六大順之意,乃是初始之意,自也是代表了祖師對於天的理解和感悟,這其中易天魁、敖天罡修行到了一元甲子,便入世間紅塵應劫去了。這第三的天機到第九的天英各個都是人才,也早已經入世尋求機緣,這仙道可比神道難修,神道只需遵照仙道中的感悟,若天資卓絕,便可修道真神,受著一方供養,慢慢的活個千年歲月,不成問題,可仙道英才六十甲子年就得出去應劫,弄不好魂歸九幽,再得來世,便又是重修。
又按著論道會,宇象六弟子都不在,宙象的弟子便是福天貴、董天富、龍天滿三人,董天富原是祖師在董家村撿到的,龍天滿是水邊撿到和何天貴一樣。
說著三人便上了高台,等待著余下的弟子與他們鬥法,這也是祖師的意思,鬥則明、悟則通,也能省去很多修行時間。
福、董、龍三人也是厲害,一時間上去了十幾名弟子,竟然敗下陣來,三人好不痛快,祖師看著弟子們的表現,更是欣喜,自己雖已白頭,年歲卻是長得很,這也便是祖師常說的‘救了人一命,增得壽三年’的原因,終還是善業有善報,恩業有恩賜。
又一陣時間後,十一名弟子敗下陣來,龍天滿看著谷天哭說道:“谷師弟,你莫氣餒,我們也是參悟打坐時間久一些,這次完後,我們便要外出尋機緣去了,若尋不得,就是下世再見了,你們好好努力,我在這天字樓中早就留下了筆記,你可以去瞧瞧。”
這時就剩下任贏、燕天慧、何天巧三人沒去應戰了,這戰鬥也很簡單,鬥仙法,贏的是擂主,輸的退下高台。
仙法,傳聞中,乃是創始元靈誕生從混沌中自悟而來,後來傳給了鴻鈞老祖、女媧娘娘、混鯤祖師、陸壓道人,之後,鴻鈞老祖又傳給了天道三清,自此開了仙法,有了天、地、人三界,仙法中又誕出神道,便是一經玄液入丹田,修得神道走泥丸,五百年來是一劫,橫渡天劫得長生。
此刻任贏站了上去,看著對面的福天貴自是緊張,自己只是修行了一年,只會個簡單的五感之術,其他的便是祖師給的法寶,因為好奇,自是被任贏好好研究了一年,算是個小成之術,而福天貴已經修習仙法五十年,任贏哪是對手。
福天貴說道:“吾行師兄,看好了。”
只見得福天貴在空中隨手幾筆塗鴉,竟然憑空就生出一根繩子,好是神奇,師兄弟們台下看著這金光閃閃、宛若遊龍的幌金繩,皆是讚歎道:
“好仙法、好仙法。
” 這院中,這高台,明晃晃的繩子,如抽絲的柳條,是又細又長,如爐灶冒起的煙火、是又柔又輕,看的師兄弟們是連連讚歎。
任贏眼中,哪裡是什麽繩子,分明是條瞪著眼、搖著身、吐著信子的毒蛇,真是好一個幻象之法,嚇得他是神經緊張,連忙催動五感之術,再見時,變作了根幌金繩,金閃閃的綁在了身上,束著身體越束越緊,若是任贏喊叫一聲,便算輸了。
“吾行師兄,我這仙法乃是太白金妙決,上得天之氣、地之靈、化為這遊龍戲鳳幌金繩,捆住了任你百般能耐,一時三刻呀都得投降。”天貴自誇說道。
任贏聽完,哪裡還不知厲害,只是自己的性子,哪能輕易認輸,雖動彈不得,就是不見半句認輸之言,這幌金繩隨著他蠕動,竟然越捆越緊,弄得好生疼痛。
“這法寶還沒使出來,就要認輸嗎?”任贏懊惱。
“吾行師兄,你雖是法字門的大師兄,可是才入門一年喲,我哪裡不知道你有祖師的法寶,怎麽能把你不束緊呢?”天貴戲言道。
“哼~想我認輸,不可能,我任吾行寧束死也不屈身,寧流血也不降你。”任贏道。
“好志氣,法字門大師兄果然可傳戰神之道。”天貴說道。
“也不消得半個鍾,我自放了師兄,這樣師兄還得再接再厲。”天貴又言。
“好個計謀,先聲奪人、幻象迷我,再以言辭激我,又給我甜頭,我就是不服。”任贏道。
說著掙扎的更激烈了,這福天貴本自便沒有錯,鬥法用盡全力,乃是取勝之道,若放水也是仁慈之心,不放水勒傷了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任贏學藝不精。
隨著越勒越緊,任贏隻覺氣血開始溢出,漸漸染紅了幌金繩,接著奇跡便發生了,這血竟然融了這幌金繩,破了天貴的仙法,好是神奇。
這時,就連祖師也震驚了,這任吾行定是仙神轉世,只是是誰並不清楚,但是這幌金繩也是福天貴學習的厲害仙法,竟然就這樣破了。
法字門大師兄任吾行勝,獲得擂主。
而那天巧、天慧自不是天滿、天富的對手,敗下陣去。
“公子、師兄,好樣的。”阿吖說道。
阿吖自來山中界,一月也醒了過來,比任贏晚醒半月,之後也是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道袍,然後聽著仙法、學習著各種知識,但是因為本身資質便不如任贏,故此學習進度並不是很快。
這時,祖師道:“吾行,你變個法術來為師看看。”
任贏聽完,看了一眼離火指上的法寶乾坤戒,說道:“變。”
乾坤戒隨著任贏意念,變出了一塊大石頭。
話說這乾坤戒,真是好戒指,小又小來妙又妙,離火中指根上藏,意念一動變法術,乾坤之中好神奇。
祖師道:“吾行,再給為師變個別的,你這上根器,不應該只會變大石頭呀!”
任贏聽完,一聲變,地面上出現了兩個大石頭。
頓時,院子裡的人哈哈大笑起來,祖師也一陣無語,說道:“吾行,下去好好琢磨,莫浪費了這上根器。”
任贏聽完,自是明白其中含義,原是那天拜入法字門中,得了祖師三件法寶,乾坤戒、天仙決、法門匙,自從得了這乾坤戒,他便著迷起來,這神話中有七十二般變化、法天相地的神功,哪裡能不癡迷。
法字樓中,任贏仔細的研讀著通靈十一感,原文是這樣說的:
“天地相交泰,育化天下物,萬靈人為長,天資最卓越,植可成精、物可化靈,人可通感,五官者五感,眼、耳、鼻、舌、身,俱是先天之靈,後天之感,若得其中三昧,須向意中求,便是這第六感,仙法者,元靈之意,源於混沌,出於原始,故人有向道之心,心有問道之靈,這便第七感,自古大賢亦有言:凡事需得心中求……”
任贏讀完通靈十一感,頗有所獲,在這末道時期,天地靈氣衰竭,修仙法難上之難,放在江湖中就是騙子,哪裡有半人信,但是這靈感不同,人人可觸、人人可摸、人人可學,算是仙法中比較貼近自己了,這便是天仙決中末法的一篇。
原來這十一感除了眼、耳、鼻、舌、身、意之外,為靈、虛、見、太、元,至於靈虛感、靈見感、靈太感、靈元感,任贏完全不知道,也沒接觸過,自是把境界牢記於心中。
話說回來,自從得了法寶,他便不專心對事物的觀察和凝練,自是整天研究起法寶的原理,更是沉迷於其中,所謂別人給不如自己得,別人有不如自己有。
他這般研究乾坤戒,自是想解構出其中原理,這樣以後便能分給四位姐姐,也算是三年的成果。
他翻著仙法書籍、結合著現代數學理論,搗鼓之後,竟然真的研究出了名堂,這竟和數學中研究的三進製極為相似,他沉心研究又過去了一年多,離三年之期,已經不到一個月了。
阿吖道:
“師兄,你還在研究,整個房間都是你的廢紙了,我都能變狗了,你還是只會變兩塊大石頭,祖師還不管你。”
祖師哪裡會管吾行,所謂上上根器,就是把他丟進那末末道中,他也研究出個一二三四,才肯罷休,那下下器丟到上上道中,也只會去尋個更強的法門,學會後去人前賣弄。
任贏道:“吾隨,你去好好練習,我若研究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漂流國、吉他國、有熊國、忍者國、神油國,都會奉我為上賓。”
阿吖道:“什麽漂流國、神油國,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你還小,不知道很正常,你去好好練習吧!”任贏道。
又半個月,任贏欣喜若狂,在不斷的研究中,任贏終於做到了解析乾坤戒,其中的原理和科學原理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幸甚、幸甚。”任贏道。
三天后,任贏整理完畢,說道:“祖師,吾行與人相約的三年之期快到了,特來拜別。”
祖師道:“你這一去,恐這天下都會聞你之名,切記,莫袒露了為師之名,也莫跟人提起此處,知道了嗎?”
“弟子明白!”任贏道。
“師兄,我要跟你走。”阿吖道。
“聽話,好好跟著祖師修行,變強大了,再來找我,不然我護不住你的周全。”任贏道。
“師兄,我想你怎麽辦?”阿吖道。
“阿吖,想我你可以變呀!我和別人約了三年之期已到,得走了,以後我還會回來的。”任贏道。
任贏出了山中界,便是一個山洞,出了山洞,便是懸崖峭壁,看著峭壁,好一陣心驚,瞬間想起了前程種種。
詩雲:‘三年過、夢回頭,一切種種塵埃浮心頭,話當日、生死間,本以閻羅收了魂,卻怎麽、上天憐,因緣際會死中藏。’
這懸崖峭壁便是玉虛峰之西的斷石崖,下面便是死亡谷,傳說中的地獄之門,要不得懸崖有這處三尺寬的扶台,他和阿吖怕早已去見了閻君。
“這上也上不去、下也不敢下,怎麽是好,早知道,跟著天巧學學了。”任贏道。
原來是任贏看著懸崖峭壁,不敢行走,三尺寬的台子盡是浮灰,又沒個欄杆,卻不知如何下去。
話說這當日,劉木蘭把任贏、阿吖藏於山洞中、掩上碎石、抹去痕跡,便沿著台子下了斷崖,這也是登山者習慣了與高山相處,雖見百丈而心不驚,自是走得順順溜溜。
任贏再敲石壁,也沒見有人開門, 然後心中盤算了日子,三日後天巧又得出門下山去采買物品了。
“變、變、變、哈哈,天巧,你們終於出來了。”任贏道。
原來這任贏三天前因為不敢離開,便於山洞中練習起了乾坤戒,晚上變床棉被、餓了變個蘋果充饑,等來了天巧下山。
“吾行師兄,你為何還在這呀!”天巧問道。
“我恐高,不敢下去,腿發虛的厲害!你能不能求求祖師,賜我給下山的門道。”任贏答道。
“師兄,不必要麻煩師父,我背你下去便是,這路我們常走,熟得很。”天巧道。
“有勞師弟了。”任贏道。
只見得任贏爬上了天巧後背,然後還變出些繩子捆得牢牢的,這才放心下來。
“師兄,你這是為何,還怕我摔你不成。”天巧說道。
這天巧現在長到了青年模樣,長年的鍛煉行腳,高高瘦瘦,看上去好不威風,臉上掛著淳樸的神情,看去便知不怎麽精通人情世故。
“師弟,我這恐高,實在怕摔下去,這沒了性命,我還如何見祖師、見你們。”任贏說道。
天巧背上任贏後,健步如飛,前面的師兄弟是天慧、天平、天劍三個師弟。
只見得周圍風景不停的變化,豔陽天中不見天巧任何脫力,也是好腳力,半個小時便到了崖底。
“天巧,你回去記得告訴師弟們,若是行腳到了長安,自便來找我,我帶著你們行緣探路,報了今日之恩。”任贏說道。
“吾行師兄,我記住了。”天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