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
D穿好衣服配上武器準備出門,伊娃在為他製造專用的藥水,降低了毒素,雖然也會降低藥效,但至少對身體的負擔會更小,而且能同時喝下兩瓶不同的藥水,這會增加自己在戰鬥中可以使用的手段。
今天D計劃先去伊娃那看看情況,藥水做好了還需要實戰檢驗,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就前往灰狼山挑戰白狼。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了。
是旅館的服務員送來了一封信,信封上明顯可以看出不少黑色的汙漬。
這還是D第一次收到信,而且也沒多少人知道他住在這裡。
信封並沒有署名,D帶著疑惑拆開了信封。
只見一張沾著不少灰塵的紙上寫著:到店裡來一趟。署名,辛德裡。
盡管D看見信封的時候大概已經猜到了,但是看到信上的內容還是感到了相當的不悅。
他憤懣地把信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上。
轉眼看著還在熟睡的露易絲,D歎了口氣,“還是只能自己走一趟。”
就在D輕手輕腳走出房間關上門的瞬間,他想到了一點,為什麽露易絲還睡在自己的房間?明明現在錢已經可以說是很充裕了,甚至可以像伊娃那樣租一間房子。
D並沒有往下細想,離開旅館,一路走到了辛德裡的店裡。
“我來了,辛德裡。”D故意壓底了語調。
“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拜你所賜啊。”
“拜托了D,今天再幫我一個忙。”
“使喚人也要有個限度,我不是那麽閑的,而且這也不是拜托人的態度。”
D覺得辛德裡就算在拜托自己,語氣也跟平常一樣趾高氣昂的。
“事實上你就是那麽閑的,伊娃跟我說了,在藥水調試完成前你都沒事做。”
D感覺像是被人出賣了一樣難受,也確實被人出賣了。
“她來店裡了?”
“嗯,就剛剛回去了。雖然只是來了一會,說了幾句話,但是已經足夠了,只要知道她過的還好就足夠了,得好好感謝露易絲呢。”
“我呢?”
過得好不好你應該親自去她的屋子裡看一下再下判決,但是結果D沒把這句話說出口,辛德裡把曼德拉草作為禮物送給伊娃,說不定就是已經很了解她的日常生活了。
“有件事要拜托你,有個叫維克的來訂了兩件裝備,約好昨天下午來拿的,但是到現在都沒來,你幫我去公會問問情況。”
“遲到個一兩天也不是什麽問題吧。”
“那個人雖然態度跟你一樣惡劣,但是一直都很守時的,而我現在要幫伊娃調試武器跟護甲,她不是要跟你們一起去冒險嗎?所以這也是在幫你自己的忙,要我親自去的話只會拖慢了進度,還是你希望慢一點。”
灰狼山的天氣反覆無常,所有的準備工作必須盡快完成。
“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跑腿了!”D一臉不情願地離開了辛德裡的店鋪。
自從那天在公會與露易絲相遇以後,D就再也沒有去過那裡。
一開始是並不需要去公會,後來知道自己的同期菲在那裡做前台接待,就變得抗拒去公會。
D害怕與菲見面,害怕自己一旦與她相見就會想起多特的事,想起其他同期的事,想起在螺髻山發生的事。
D覺得自己實際上十分懦弱,而且這種感覺待著在露易絲身邊就愈加強烈。
昨天晚上露易絲得知了皮克城被自由軍團攻破,所有王族盡數被殺的消息,但是她依舊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無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堅強,都比自己強多了。
D不知道在看見菲的那一刻,自己還能不能坦然應對。
結果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公會。
在踏進公會的的那瞬間D就感覺到了菲的視線,不知道這是不是前台招待的職業素養。
D邁著僵硬的步伐向前台走去,壓底視線盡量不與菲的眼神交接。
“D。”她的聲音還是如同初次相見時一樣令D心頭一緊。
抬頭看去是她溫暖的笑容。
“菲。”D稍微舉起右手與她打了個招呼。
“男朋友?”菲旁邊的艾雷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D。
“不是,他是我的同期。”菲連忙否認。
“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菲如同常規一樣職業地問道。
D這才僵硬的空氣中抽回神來,“對了,有個叫辛德裡的鐵匠讓我來跑躺腿,一個維克的人在他那裡訂了兩件武器過了約定時間都沒去取,讓我來公會看看有沒他的消息。”
“維克,他昨天接了一個在四號牧場的委托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報告,今天也沒看到他們的同伴,要是急的的話你可以去四號牧場看看,說不定他還在那裡。”
“嗯,那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然後D再次僵硬地站在原地,很久才擠出了一句話,“那我先走了。”
菲的心情也如同D一樣,那些事依舊難以釋懷,但至少我們都還活著,在看著他的背影幾乎走出公會的那瞬間。
“D!”她喊住那個與自己有著一樣遭遇的人,“保重。”
D回過頭來,“你也要保重,菲。”
“他也是被標記者呢。”看著D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公會裡,艾雷莎才緩緩說道。
“被標記者?”
“就是他們這種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隻記得名字首字母的人。”
“那為什麽要叫他們做被標記者?”
“我也不知道,很多人是這樣稱呼他們這類人。”
“那是被誰標記了呢?”
“我猜大概是被神標記著吧。”
“你那個K也是被標記者呢。”
“什麽叫我那個K,他不是我的東西。”
“不是嗎?”
“還不是。”
“或者你可以主動一點?”菲轉過頭注視艾雷莎,想看看她是什麽樣的表情。
“我做不到,所以才一直等待著他開口。”艾雷莎表情沒多大變化,還是保持著接待的笑容。
“但是,艾雷莎你今年已經三十。。。”
艾雷莎立馬按住了菲的嘴巴,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號牧場位於卡拉城北面,規模比八號稻田大很多。
D還是防衛隊新兵的時候來過這裡一次。
四號牧場和卡拉城靠得很近,從卡拉城北門出來步行十分鍾就能到達,所以這裡一般只有兩名防衛隊在駐守。
恰好D與兩名防衛隊員在以前都有過照面,便直接在他們口中問出了村長家的位置。
D謹慎地敲了敲村長的門。
並無人應答。
這只是無償跑腿,D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立馬做了決定再敲一次依舊沒反應就回去交差了,這並不是自己的問題。
就在這是門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用手快速擦了擦額頭的汗滴,似乎剛忙活完什麽。
未等D開口,裡頭一名與他差不多歲數的中年婦女從裡邊走出,D下意識地讓開一步讓她徑直走了。
D也沒過多在意,“你就是村長嗎?”
“是的。”他的呼吸還有一絲紊亂,“我就是這裡村長,請問你是?”
“我一個。”話到嘴邊之時D發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與維克的關系,朋友?雇主?客人?這種情況下還是說是朋友比較合理。“我一個叫維克的朋友接了你的委托,本該今天要碰頭的,但是遲遲沒有出現,到處都找不到他,所以來這裡看看,或許他還是幫你的忙呢。”
“維克?他昨天確實在這裡,他可是厲害的人物啊,黃金等級的高手,很快就把委托完成回去了。”
D的覺得村長似乎在刻意用他的身體去遮擋著自己的視線,似乎在掩蓋室內的什麽東西。
“能讓我進去喝杯茶嗎?我一路跑過來有點渴了。”這單純只是一名前防衛隊員的直覺。
“當然可以。”出乎D意料的是,村長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
D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而已。
村長領著D走進了屋內。
盡管如此,D還是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屋內面積很小,一個小小的客廳,兩個房間,一個是寢室,另一個有門簾應該是廚房。
“那你先坐下,我去衝杯茶。”村長說完變走進了門簾後面。
趁此空隙D迅速環視周圍,但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就在D覺得確實是自己多疑了,打算喝完茶就回去,放下警惕坐下,視線降低,一張小紙片被卡在桌子腳下。
D輕輕一拿便抽出來了,可見並不是用來墊桌角,可能是恰好掉落然後飄到了那裡卡住。
紙片上沾有些許血跡。
[想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嗎?想獲的寶藏嗎?接受試練,加入真魚教吧]
D並不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麽,但直覺告訴他這很大可能與失蹤的維克有關,他立馬將紙片收好。
這時村長也端著茶出來了,茶並不是現泡的,沒有一絲熱氣。
D喝過茶就趕忙離開了,得把這個盡快交給調查隊,如果真是失蹤案,這就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范疇了。
D把事情都報告給調查隊之後還要回到辛德裡的店給他說明情況,結果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晚上七點。
酒吧。
萊特與K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
萊特將一份文書遞給了K,屍體鑒定報告。
萊特把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該死的殺人魔。”萊特憤憤地說道,“巴德,再來一杯啤酒!”
“來了!”
酒吧老板巴德立馬將啤酒送到,“你看起來很憔悴呢,萊特。”
“八個人死了,我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從來沒感覺過自己是這般無能。”
說罷萊特再一口就把啤酒喝光,“再來一杯。”
巴德歎了口氣就走開了。
“看來這次受害者有點實力呢。”
“你說身上的傷痕?”
“對,第一次的屍體並沒有傷痕,可能就是被凶手很輕易就殺害了。”
“嗯,這次他們身上的傷痕看起來是魔法造成的。”
“善於斬首又能用魔法攻擊的殺人魔?”
巴德再送來一杯啤酒,“萊特,要不要試試葡萄酒,剛到的,在卡拉城可不常見,說不定能緩解下你的苦悶心情。 ”
“不要不要,葡萄酒那是惡魔之城的特產,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好吧,那你有需要再喊我吧。”巴德悻悻地走開了。
“我已經向高層提議了,在卡拉城各處都張貼小心真魚教之類的告示,但是他們不同意。”
“他們肯定是說這會引起恐慌,是吧。”
“就是那樣,現實是這已經是需要恐慌的事了,再這樣下去受害者還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萊特再次把啤酒一飲而盡,“啊,對了對了,今天有人報告一宗失蹤案件,同時還帶來了這個,但是不知道真假。”
萊特將一張紙片遞給了K。
那是與一張與之前所看到的寫著真魚教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紙片,上面還沾著些許血跡。
“報告人說這個是在四號牧場村長家發現的,大概是失蹤者的物品,而我今天去調查了,但沒找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這個到底是偽物,還是說真魚教撒的一張大網中的漏網之魚呢?”
“能拜托你調查一下嗎?”
“我又不是調查隊的人,為什麽要拜托我。”
“我明天還要繼續調查這個失蹤案,就只能拜托你這個前隊員了。”
“其他調查隊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調查隊的作風,他們不會接手其他人已經開始了調查的案件的。”
K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啤酒。
“巴德!再來一杯!”
K拿著那張沾血的紙片,開始思索起凶手到底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