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恆優雅地回了一句:巧了,你也是我好兄弟的女神。
覃茹丹說的是趙姝,林立恆說的是胡奮飛。
覃茹丹更慌了,“那、那你找我幹嘛?”
語氣裡帶著三分氣急三分惱。
林立恆遞給她一張紙,“看看這個”。
不會是情書吧?
覃茹丹帶著這個疑問,展開紙,卻是一張就業安排登記表,姓名:林立恆,曾用名:林小海,畢業學校:上海建材大學,就業單位意向:南江省慶州市建材局。
這是什麽?
覃茹丹完全懵了,你也是上海建材大學畢業的?
“也是?”,林立恆苦笑問道,“除了我之外,還有誰?”
覃茹丹張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立恆替她說了,“你男朋友林小海,是不是?”
覃茹丹不說話,默認了,再看一眼登記表,驚道,“你也用過林小海的名字?”
“是不是很巧?”,林立恆一直覺得事情很玄幻,直到上次在慶州國賓館遇到林小海,自己的思路才逐漸明朗,現在就等著證實,而覃茹丹是最好的突破口。
覃茹丹徹底迷茫了,“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林立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你男朋友林小海冒用了我的身份,頂替了我的工作!”
啊!
覃茹丹腦袋裡轟地一聲,花容失色。
怎麽可能!
她怎麽也不會相信,堂堂工業局局長之子,會冒名頂替別人的工作,在她的印象裡,林小海一直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幹部子弟。
不對、不對,她不能聽眼前這個男人的片面之辭。
覃茹丹馬上反駁道,“不可能,林小海現在是建材局科員,上次日本三菱公司代表來慶州,他參加了簽約儀式,還當場翻譯了日方的技術文本”。
林立恆啞然失笑,直言不諱,“那天現場翻譯的是我,林小海一個單詞都翻不出來,你可以去問其他人,一問便知”。
當天海鷹廠好幾個領導都去了,覃茹丹聽到林立恆這話,理智上已經知道結果,但情感上不能接受林小海是個冒牌貨,語氣又急又無助,“這是你和他的事,你找我做什麽?”
“我不想讓你受騙”,林立恆語氣輕柔,一點點瓦解覃茹丹的防備,“這麽多天我都沒去找林大海算帳,以後也不會去找,本來這事就算了,但遇到你之後,我不忍心了”。
林大海正是林小海的父親,慶州市工業局局長。
“你?”,覃茹丹都快哭了,手足無措,“你想我怎麽做?”
“很簡單”,林立恆輕描淡寫說道,“你去看看林小海是不是有個曾用名叫林立恆,或者試探一下他的大學專業知識,一試便知,如果他一直騙你,你再考慮跟他的未來,這樣的騙子值得你托付終生嗎?”
林立恆的話句句戳心。
覃茹丹緊咬香唇,眼神迷離,漠然點點頭,心亂如麻轉身往圖書室走。
林立恆看著她的背影,曲線妖嬈卻步伐凌亂,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惡作劇般的聲音:林小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搶我的,我也可以搶你的。
這可把林立恆嚇一跳,都說人有多種性格,莫不是自己惡的一面在作妖?
這一晚的圖書室,沒有純淨水,更沒有可樂,覃茹丹失魂落魄一般,始終沒和林立恆他們說話。
胡奮飛很不安,回到宿舍後一個勁問林立恆,今晚覃茹丹怎麽了?
林立恆笑道,
“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剛剛你怎麽不當面問她?” 胡奮飛無話可說,自己有什麽資格問?
純粹異想天開。
“別庸人自擾了”,林立恆安慰他,“提升自己最重要,大丈夫何患無妻?”
話雖如此,但胡奮飛還是對覃茹丹念念不忘。
那一邊,林立恆的出現徹底攪亂了覃茹丹的生活。
當晚,她把趙姝叫到宿舍外面,拐彎抹角問那天簽約的情形。
趙姝來精神了,口若懸河,手舞足蹈,把林立恆描述得猶如天神下凡,力挽狂瀾。
趙姝說得越精彩,覃茹丹的心越下沉,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太誇張了?林小海不是也在嗎,他不會翻譯嗎?”
趙姝說話大大咧咧的,還替林小海找理由,“林小海看了技術文本,應該是專業不同吧,看不懂也正常”。
技術文本是裝備專業,林小海學的是建材專業,這個理由也說得通,但林小海為什麽騙自己呢?
覃茹丹對林小海的信任度越來越低,她坐不住了,當晚就跟舒皎月請假,第二天回城。
次日,林立恆他們在圖書室門口吃了個閉門羹,一打聽,覃茹丹早上就坐廠車回慶州了。
林立恆心中了然,自己的猜想即將揭開蓋子。
不出他所料,覃茹丹回城直接到建材局,找林小海。
門衛保安卻說建材局沒這個人。
覃茹丹都崩潰了,這個世界怎麽了?她幾乎口不擇言了,“林小海啊,7月份來你們建材局上班的,他爸叫林大海, 是市工業局的局長!”
保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美女,我昨天剛來上班,裡面的領導都不認識,我幫你打電話問一下吧!”
保安馬上一個電話打到局辦公室,三言兩句之後掛了電話,對覃茹丹客客氣氣地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搞清,我們林科員有兩個名字,熟人都叫他林小海,其實他在單位用的是另外一個名字”。
“什麽名字?”,覃茹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就是絕望。
“叫林立恆”,保安很認真地答道,他確信自己沒有說錯。
覃茹丹頓時感到天旋地轉。
保安準備給她開門。
覃茹丹卻轉身跌跌撞撞離開了。
“奇怪”,保安納悶看著她離去,“挺漂亮的一個女孩,怎麽神神叨叨的”。
保安不放心,還是給林小海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把覃茹丹的外貌跟林小海描述了一番。
覃茹丹到家沒多久,林小海便追了過來。
開了門,覃茹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悶悶不樂在沙發上坐著。
林小海看她臉色不對,挨著她坐下,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在海鷹廠上班受委屈了?”
覃茹丹抬起頭,眼眶裡已經閃著淚花,顫聲問道,“小海,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林小海心一涼,隨機臉一沉,“茹丹,現在我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說著他伸手挽住覃茹丹的肩頭。
覃茹丹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掙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