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當初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以折騰別人為樂的,終將難逃被人折騰的宿命。
齋戒期滿之後,子嬰就得抓緊時間走馬上任了,畢竟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現在趙高依舊是隻手遮天,但他還是需要一個擺在台面上的傀儡,畢竟孔子曾經曰過“名不正則言不順”嘛,他躲在幕後反而更加方便。
到了原定祭祀宗廟的時間,宗室親屬和朝廷重臣都到了,結果等了半天,男一號子嬰卻遲遲未到,連男二號也沒有露面,眾人面面相覷,但也不敢大聲喧嘩,只能小聲嘀咕,現場氣氛有些尷尬。
八月的鹹陽已經有點兒冷了,再加上天色又有些灰蒙蒙的,也不知道誰挑的這樣的“黃道吉日”,一點兒也不科學,眾人心裡都在暗暗吐槽,甚至個別比較急躁的已經不顧形象,不時搓手和跺腳,發出不耐煩的長籲短歎的聲音,原本沉悶的大殿廣場變得有些躁動。
就在這時候,從宮門外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怎麽著?還沒到呢?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還有沒有規矩?”,瞬間,原本躁動的大殿廣場變得鴉雀無聲,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趙高。
趙高見沒人吭聲,緩緩踱步走到大殿正門,用不屑的眼神看了看下面的群臣,這些人都已經接受了“指鹿為馬”的考驗,別管是真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對於趙高的言行舉止都不敢有絲毫反對,平時都是唯唯諾諾,趙高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們。
趙高揮揮手,派人去請子嬰到場出席活動,子嬰沒有接見使者,而是派大兒子給使者傳話,說他齋戒沐浴的時候偶感風寒,身體不適,無法參加。
使者回稟以後,趙高心裡暗暗對子嬰不爽,心裡想就是讓你出來撐撐門面,你倒是屁股擦面霜——好大一張臉啊,還挺能擺譜。但是這場戲沒有男一號還真搞不下去,他咬了咬牙,這次又派宗正親自去請,規格提升了,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宗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請,畢竟相比較而言,啥實權也沒有的秦王子嬰,和心理變態的丞相趙高,誰更可怕,這是毋庸置疑的問題。結果宗正去了以後,被子嬰兩個兒子給勸退了,還是一樣的理由,身體不適,拒絕演戲。
趙高聽完宗正的匯報之後,冷哼一聲,覺得子嬰譜兒擺得也太大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他決定自己親自去請。
宗廟離望夷宮並不遠,趙高很快就到了宮門,看管宮門的小太監老遠就看見趙高的車駕,第一時間就通報給了韓談。等趙高下車往裡走的時候,韓談已經匍匐在宮門口等候,趙高有些生氣,他徑直往內宮走去,壓根兒都沒搭理唯唯諾諾的韓談,韓談只能爬起身來滿臉堆笑陪著往裡走。
往裡走的路上,子嬰的兩個兒子假裝要阻攔趙高,但是趙高還是堅持面見子嬰,二人稱子嬰身體不適不宜過度打擾,要求無關人等禁止入內,趙高倒也同意了,畢竟整個望夷宮都是他的地盤,有啥可怕的呢?
但他沒注意到,好像開始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