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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捉妖人》第8章以敵人之血
  南康府,鷹潭山。

  黃昏時分,一行人站在山坡上,遠眺天門山。

  雲氣間,隱隱有龍虎翻騰,好一片仙家氣象。

  柳寓翔微笑道:“前面就是龍虎山了,再露宿一宿,明日一早回山。”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雖說已經能看到龍虎山最高的天門山,但真要到上清鎮恐怕還得有三四個時辰的路程。

  再加上山路崎嶇,根本沒有夜間趕路的條件。

  於是,一行人隻得在山中地勢較高的地方安頓了下來。

  林間,篝火劈啪。

  春寒料峭,張懷生裹緊身上的衣服和一眾捉妖人圍坐在篝火旁,烘烤著隨身攜帶的乾糧。

  有人捉了野兔,掛在篝火上炙烤,並塗了蜂蜜等調料,香氣撲鼻。

  “瑾瑜師兄,你可真厲害,還沒下山便獨力降服了一隻修為不弱的黃鼠狼精。”

  “呵,僥幸罷了,那黃鼠狼精一心逃跑,根本沒心思跟我死鬥,不然幾個回合下來,我丁甲護身符用完,就要殞命了。”

  有人一臉凝重道:“那黃鼠狼精的確不弱,又有一手難纏的天賦神通,據景瑞公說,那貨是從南康府境外流竄進來的,不知我龍虎山的大名,這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那狐妖是個倒霉的,若不是被那黃鼠狼精相中,糾纏,倒是也能逍遙法外好一段時間。”

  “說來慚愧,景瑞公帶著我們捉那狐妖時,懷溪師兄和我都被那狐妖迷惑了,險些讓它成功走脫。”

  “我輩元陽未泄,修的都是純陽經,哪裡經得住那妖狐魅惑,經此一事,我們必須引以為戒啊。”

  “沒錯沒錯,難怪明塵先生常說,酒色財氣四戒中,色最為恐怖,堪稱是刮骨鋼刀。”

  張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人聊著天,心中思緒卻早已糾結在了滅妖圖錄之上。

  按說這滅妖圖錄,顧名思義,分明是跟妖怪勢不兩立之物,可為何偏偏賞下的兩份獎勵,都是妖物血脈?

  這獎勵自己倒是領還是不領,若是領了會怎樣,雖然根據那滅妖圖錄所說,自己可以隨時切換人身,妖身,不必擔心會被“替天行道”。

  可若是神智受了影響,變得凶狠殘暴,毫無人性,又會怎樣?

  心頭糾結,張懷生忍不住起身,來到了兩位師長身邊。

  詢問道:“二位師長,學生有惑。”

  “哦?說來聽聽。”

  兩位師長同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柳寓翔笑道:“這兩天來,常見你怔然出神,我便跟明彰師兄打賭,賭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開口。”

  “我賭的是今晚,明彰公賭的是明天回山,看來是我贏了。”

  張懷生瞪大了眼,看向了張應真。

  很難想象,像明彰公這樣剛正不阿的人,也會打賭。

  張應真輕咳了聲,語氣淡淡道:“心中有惑便問,你下山在即,不必拘禮。”

  “二位師長,學生想問的是人若是有了妖的血脈會如何?”

  兩人俱是一怔。

  張應真皺眉道:“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學生只是有感而發罷了,此行北王村,所見妖魔凶殘,殺人成性,可它們究竟是天性如此,還是受血脈影響?”

  有機會解惑,張懷生幾乎是毫不停頓便將心中斟酌許久的問題一股腦拋出:“若是受血脈影響,是否人族得到妖血,同樣會變得殘忍嗜殺?”

  柳寓翔搖了搖頭:“這個問題老夫也不知曉。

”  張應真皺眉道:“妖魔天生凶殘,你不必管它們到底為何如此,更無需對任何妖魔產生惻隱之心,你只需知曉,妖魔便是我人族天生之敵,無論妖魔如何偽裝,皆是詭計,殺之則破!”

  張懷生輕歎了口氣,道:“學生明白了。”

  起身,卻並不想再呆在篝火旁了。

  人心煩意亂時,往往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來到樹林前的一座小山坡上坐下,妖血可換血丹,服之能漲修為。

  但就像是無源之水,他仍想將這妖魔血脈給利用起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看去,是柳寓翔。

  這位性情寬厚的長者坐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瑾瑜,你剛剛的那個問題,其實是有答案的。”

  張懷生微怔。

  “妖魔並非天生邪惡,其中也有性情良善者可稱靈獸,聖獸,乃至神君,譬如一些山川神祇,四象聖獸。”

  “韓愈曾雲,中國而夷狄也,則夷狄之;夷狄而中國也,則中國之。”

  “我想,若是妖魔自小便受禮義教育,而不是茹毛飲血成長的話,恐怕絕大多是妖魔,都會是善妖。”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要同明彰師兄說,他是個古板性子,在他眼中,只有死了的妖魔才是好妖魔。”

  說到這兒,柳寓翔語氣微頓,隨後笑道:“其實明彰師兄說的也對,對於我們這等捉妖人而言,最好還是不要去辨別妖魔善惡為妙。因為妖魔奸詐,戰鬥中稍起惻隱之心,便可能導致自己身亡。你須記得這一點,對待妖魔,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先生,學生省得。”

  張懷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心中默默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好了,你若想散心便在此多呆一會兒,老夫要回去歇著了,嘖,這副身子骨到底是不如以往了。遙想當年,老夫還曾千裡緝妖,和一眾師兄弟們銜尾追殺一隻諸犍足足月余時間。”

  《山海經·北山經》:“有獸焉,其狀如豹而長尾,人首而牛耳,一目,名曰諸犍。”

  “先生老當益壯,修為只會越來越高。”

  “呵,便承你吉言。”

  張懷生目送著這位寬厚長者離去,心中默默做出了決定,隨後,繼續向遠離一眾捉妖人宿營地的地方行去。

  等到走出了大概有一公裡時,他選擇了接受血脈!

  下一刻,一股冰冷森寒的氣息從他的胸口迸發而出。

  緊跟著,像是冰冷的油脂遇見了一絲火星,森寒轉眼便成了燎原的熱浪,將他的周身血脈盡數點燃。

  滅妖圖錄顯化,光芒大作,勾勒出浮空小字。

  紅狐血脈:康氏狐,多居於土穴,枯樹中,擅蠱惑人心之術,於攻伐之道無甚建樹。

  狐妖百年修為姓康,三百年修為姓黃,五百年修為姓胡,一千年修為則姓白。

  張懷生看著這一連串的文字,若有所感。他能夠感知到,自己獲得了一門惑人心智的天賦神通,並且自己的精神力也茁壯了不少。

  除此之外,似乎便並無異常之處了。

  但張懷生知曉,這是因為自己仍處於人軀的緣故,只有開啟妖魔真身,方能感受到更多神異。

  “那便開啟!”

  赤紅如火的毛發從他的毛孔中延伸而出,雙耳拉長,尖銳聳起。

  有細長的胡須自兩頰生出,狐尾生出,爪牙鋒利,一雙眸子化作野獸的豎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僅僅一個呼吸不到,他便赫然變成了一隻人立而起的紅狐。

  “這就是狐妖血脈?”

  張懷生默默感受著體內盡數由純陽經內息所化,翻騰的妖魔之息,比之之前,要變得更加沉靜,森寒。

  明明外表赤紅如火,這妖力卻反而如月落霜華,凜冽如冬。

  本想試驗一下妖力和內息之間的區別,張懷生背囊裡,法印和銅鈴卻是同時亮起,散發出了陣陣抗拒之意。

  這兩樣法器都是專司克制妖魔之責,張懷生又沒有用道門真元在其中烙印下自己的氣息,因此它們本能對他產生了抗拒。

  張懷生隻好放棄試驗的想法,重新化作人形,向宿營地返回。

  即便沒有試驗,他其實也對自己新獲得的能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首先要說的是,狐妖血脈用來戰鬥,絕對算不上強勢,看這陳氏的作為便知,她更擅長魅惑,而非戰鬥。

  若是豁得出去,願意出賣一下色相的話。

  一隻初出茅廬的小狐妖便能魅惑一些血氣強大的先天武者,然後經年累月,吸乾對方的精氣增益己身,稱得上是越級挑戰了。

  但張懷生肯定做不到這一步,因此,這狐妖血脈帶給他的能力,也就是一些小小的魅惑之術,能在戰鬥中使敵人失一下神。

  當然,若是能將這康氏狐提升到白氏這種千年妖狐乃至塗山氏那類神獸級的血脈,又是另一碼事了。

  相較於狐妖,張懷生最中意的選擇其實是虎妖,但問題是,就算是未成精的虎,也是嘯聚山林的王者,不是等閑武者所能獵殺的。

  而成精虎妖更是可以被稱作“山君”,麾下往往馭使百十悵鬼,禦風遁地而行,就算是像明彰公,景瑞公這般入了品的捉妖師,不成群結隊,提前做好布置,也根本奈何不得。

  根據張懷生推測,妖類正常修行,吸取的靈力跟修行者應該是別無二致的。

  唯一的差別在於,絕大多數妖類都沒有成體系的傳承, 再加上天生獸性,若無賢人指引,很容易踏入歧途。

  一旦走上汲取他人精氣,乃至食人的速成之路,體內靈氣就與正宗修行者的靈氣性質大相徑庭,變得汙濁不堪,幾乎不可能成道。

  而且,性情上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變得凶戾殘暴,難以按捺心思專心修行,而是為禍一方,很快便會引來修行者的圍剿。

  滅妖圖錄給予他的這份妖族血脈,更像是一個單純的技能槽,使用時便成妖,不使用時又與人軀無異,不用擔心成為半人半妖的混血,兩邊都不討好。

  以人軀駕馭妖血,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這滅妖圖錄,還真是有點東西。

  至於黃狼血脈,能臨陣放出一股惡臭黃煙的能力雖然較魅惑而言更有用些,但他寧願選擇這暫時還有些雞肋的紅狐。

  至於為何不多等待一段時間,等以後殺了更強的妖魔再獲取其血脈,則是因為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況且血脈獲得之後,只需斬殺大量同類妖魔,還有提升的可能。

  當務之急,還是提高自己的即戰力,使自己能在捉妖生涯裡活得更久最為要緊。

  反正按照滅妖圖錄所言,自己隨著修行提升,後面依舊有融合新血脈的機會,但在這之前,自己所殺之妖,便只能轉化為血丹了。

  張懷生攤開手,手中出現了一枚丹藥,丹呈血紅色,其中隱隱有一隻袖珍的黃鼠狼在左突右衝,試圖逃出。

  此物為黃狼血脈所換出的血丹,張懷生打算今晚便將其服用,試試這血丹的效用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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