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劉脩不斷地吞並,壯大著自己的勢力,終於有了和來龍城兩大巨頭和平雲帝國高層對話的分量。
他遊走三方勢力,挑撥起平雲帝國高層對盛和昌雪利的猜忌,由此把高氏的目光引向雪利居住的來龍城
平雲的老王和猨刀客夔師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雪利急功近利,以為自己捏死了平雲的經濟命脈,狂傲的不可一世。
劉脩搖頭歎道:
“往日那樣精明的人,現在真是沒腦子啊,一座太平上國的經濟命脈也是你能拿捏的?誰戴上富可敵國的帽子,誰就一定會被整死的道理竟看不出來........”
數十年的經營,已經構成了籠罩平雲帝國的屠龍之局,八方來龍?來了就魂葬於此吧!劉脩青筋暴起,他不是要殺誰,是要把整個來龍城從大地上抹平!
他早就瘋了,只是憑借強大的理智強撐平靜。
劉脩唯一擔心的就是駱知命,他是自己屠龍之局裡唯一的不可控因素。這是個沒有弱點的人,沒有親戚子女,沒有愛人,坐在那樣權勢熏天的位置上,卻對權利不甚在意。
劉脩不止一次懷疑駱知命是惡鬼扮成的人,他似乎缺少關於人的感情。
還好來龍城最近來的那個殺虎的年輕人被老王廢了,不然又多一變數。年輕的駱知命是來龍城無可爭議的第一,只是他現在老了,近十年未曾動手,不知當年鋒利還余下幾成。
除去駱知命,猨刀客夔師算是第一,洗腳城老王第二,殺虎的那小子也是倒霉,一來就撞上了老王。
劉脩對付駱知命最大的底牌是自己豢養的‘黑棋’,他和自己一樣潛伏在來龍城,扮演了一個安全角色,如果瘋起來或許能一拚夔師也未可知。
劉脩抬頭去看老妻,對她說道:
“成功了,我們就放下仇恨,若是失敗死了,就讓仇恨放過我們。”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周原雇了一輛馬車去來龍城角鬥場找駱知命,最近那裡不甚平穩,需要駱知命常常坐鎮。
馬車還是比不得跑馬,這一去就耗了幾個時辰。周原和經理打了招呼,經理認識這是老板貴客,不敢怠慢,將周原引向上次那個駱知命坐的位置。
駱知命還是坐在觀眾席上津津有味地看擂台上的比賽。看到周原來了,很是欣喜,揮手邀請周原和自己一塊看。
周原也不矯情,徑直坐在駱知命旁邊,這樣的舉動看得第一擂經理滿頭是汗,狠人呐,都是狠人。
駱知命說道:
“老弟來的是時候,正有大戲開場!”
周原坐下開門見山,把昨天秘渡的猜測告訴駱知命:
“駱老哥,昨天我和秘渡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你家的位置。”
駱知命倏然扭頭看向周原,問道:
“果真?”
“果真!應該就在雷州,雷州毗鄰無盡海疆,也只有那裡有這種打刀!只是雷州遙遠,與這裡相隔兩州之地,難以到達。”
駱知命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雷州啊,我自己的家,我卻連名字都不知道。那裡遙遠,你能帶我回去嗎?回去要什麽代價?
我雖有些世俗的黃白之物,但想必你們也看不上,當年陷入煉氣士府邸也不過隻帶出了一把跳澗斬鬼切,除此,再無他物。”
周原擺手,說道:
“那日我二人初到來龍城落魄,還是駱老哥出手相助,送來了閻浮世巴蛇平殺還有上百萬的黃金。
我心中也很是感激,昨日的蒜泥白肉還余味流連,我們之間就不必說這些了。”
“只是,我有一事相求於駱老哥。”
駱知命展顏一笑,說道:
“這裡還有什麽是讓老弟煩惱的?只要是在這來龍城的事情,立時解決。”
周原回道:
“大哥你可知道洗腳城老王收藏有一幅古圖,前些天就懸掛在大堂裡,我也不瞞你,那副古圖對我修行有大用。
修行之事,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那副古圖卷我志在必得。秘渡之所以受傷就是因為為我去拿圖被老王所傷。”
周原順著駱知命的誤解,真真假假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又接著說道:
“在禁靈域內我不好動手,使用能無視‘禁靈’的寶物,代價又太高,所以想借駱老哥大勢一用。”
周原後悔那天和駱知命講了禁靈域的事,現在後怕,他如果覺得在來龍城兩人可欺,那周原和秘渡就任人拿捏了。
故而編造出了能無視‘禁靈’的寶物,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是長久的道理。
“不過是去洗腳城老王那裡拿一張古圖?”
駱知命問道。
“隻此一事!”
駱知命哈哈大笑:
“那便不急,在來龍城拿一副古圖,易如喝水吸氣。”
駱知命一招手,劉響出現在他面前,駱知命說道:
“即刻封鎖來龍城,許進不許出,強闖出城者,立時斬!”
劉響應聲離去,駱知命遙指第一擂台,對著周原說:
“周老弟,這就是那名叫夔師的南方猨刀客,他和老王都是平雲高氏的棋子,我們去拿古圖,避不開此人。”
周原順著駱知命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棕褐色皮膚罩著寬大白麻衫的老人平持一把猨刀和擂台上一黑衣男人對峙著。
駱知命繼續解釋道:
“那黑衣男人叫李不知,曾和洗腳城老王捉對廝殺,平局收手,但氣息上稍遜一籌,算是來龍城第三。”
周原對‘來龍城第三’來了興趣,問道:
“第二是洗腳城老王,第一是誰?”
駱知命看著擂台說道:
“第一就是這猨刀客夔師,如果李不知這一場輸了,那夔師就打遍來龍城無敵手了。
這李不知算是我最大的牌了,半年前他還是來龍城第一武功呢。”
說話間,擂台上兩人就正式開始了比試。
夔師左手扶刀鞘,右手握刀柄,弓腰蓄力,膝蓋與心臟一線,兩者和腰眼構成一個三角形,身體緊繃到極致的時候,猛然前衝,右臂向上一揚,悍然出刀!
原本穩定的三角形立即打開又歸於三點一線,茫茫刀氣幾乎要摧開人的肝膽。
李不知甩劍迎擊,刀尖兒上升到最高點時,夔師手腕一轉,左手右手一起握著刀柄,力劈而下!刀來勢太凶,恐怕沾上一點刀氣就會被分為兩半。
“呀啊”
李不知大吼一聲,用盡渾身力氣再次格擋。
他很清楚,這樣絕世的刀術下,沒有逃的機會,結局只能是戰勝或者戰死!
駱知命對周原解釋道:
“看吧,夔師年紀大了,打不得持久戰,如此迅猛的攻勢,要速戰速決,這樣的高手對決,分輸贏亦分生死!”
李不知的全力格擋之下,堪堪保命,只是握劍的虎口已然迸裂,整隻手臂在輕微的痙攣,夔師的刀沒有停,立劈不功,隨即翻手橫劈。
“崩!”
一聲哀鳴,李不知的劍脫手而去。
他幾乎沒有進攻的機會,兩人的差距太大了!
猨刀順著原本的軌跡砍下,像雨水滴落、秋葉隨風而動,流暢而自然。
一抹猩紅在李不知腰間迸現,猨刀從腰部將李不知砍成兩段,隨後刀氣入體,內髒也寸寸崩裂,噴出一片血霧。
此時畫成半圓的白茫茫的刀氣還未消散....
荒原上的烈風吹起夔師寬大的褲口,露出一截精瘦乾枯的棕褐色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