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確定嗎?”

站在杜如晦的家門口，李世民一臉擔心的看著薑雲志。

方才在宮裡，薑雲志這才吐露出了他為什麽要執意將孫思邈帶回來的原因，那就是給杜如晦看病。

歷史上的杜如晦是於貞觀四年病逝的，但至於杜如晦是得了什麽病，歷史上並沒有記載，所以薑雲志也不敢隨便說出來。

不過就現在來說， 杜如晦還是比較正常的，最起碼還沒有什麽染病的跡象。

“可以確定，但不一定是現在。”薑雲志給了李世民一個很模棱兩可的回答。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回答，因為薑雲志根本就不知道杜如晦得的是什麽病，要知道有些急病從發作到死亡可能連一天都用不到。

不過杜如晦得的應該不是這麽急的病，因為根據歷史記載杜如晦從患病到病重再到病逝是有一段時間的， 雖然絕對沒有超過一年，但也不是那種朝發夕死的病。

“見過陛下。”

就在李世民和薑雲志竊竊私語的時候， 杜如晦迎了出來。

其實按照李世民的身份，直接進杜家也不是不行，但李世民更擔心杜如晦得的是什麽病，所以就和薑雲志與孫思邈在門外等著。

當然了，這要是放在禮儀上來說是應該的，只不過李世民這個皇帝可以不遵守並且沒人說什麽罷了。

“克明，快起來。”李世民趕緊上前把杜如晦給扶了起來。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倒也罷了，現在李世民在得知杜如晦極有可能已經患病的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再累著了，哪怕只是行禮而已。

房謀杜斷的名聲不是白來的，杜如晦真的是李世民左膀右臂級別的臣子，若是失去了杜如晦那李世民真的算是斷一臂助了。

“不知陛下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被李世民扶起來後，杜如晦一臉疑惑的看著李世民。

“先不說這個，克明，我們先進去。”李世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杜如晦的問題，而是讓杜如晦先帶著他們進去。

杜如晦聞言也沒有說什麽，人家是皇帝他是臣子，還能說什麽?只能是帶著李世民等人先進去了。

“孫道長， 接下來就看您的了。”

進了杜家，一直在等到了會客廳之後，薑雲志才對著跟在後面的孫思邈開口說道。

哪怕是自己這個皇帝就在場，李世民也沒有說什麽。

在他看來，這些凡俗利益遠不如杜如晦的身體重要，甚至連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孫思邈道長?”杜如晦看到孫思邈的時候直接就被驚呆了。

倒不是他不知道孫思邈來了長安，而是沒想到李世民和薑雲志會帶著孫思邈來看他。

見此情景，杜如晦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自程咬金口中說出來的“謠言。”

薑雲志誘惑孫思邈來到長安，據說是為了給一個人看病。

看病！難道說……

然而，還沒等杜如晦開口發問，孫思邈已經拿著脈枕走了上來。

“蔡國公，請。”

看著孫思邈示意他坐下，再加上李世民也就在跟前，哪怕是杜如晦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依舊還是憋住了，乖乖的伸出右手來。

孫思邈轉身對著李世民和薑雲志拱手示意，然後才坐下來為杜如晦診脈。


診脈可不是後世電視劇裡那樣把一把手腕就行了，

裡面是有很多學問的， 而且也不是隻把一隻手， 每隻手都有不同的脈搏強度和表現， 是需要都把一遍的。 “蔡國公，不知您近日是否有午後出現低熱的情況?”診脈完畢，孫思邈示意杜如晦收起雙手，然後開始了問診。

“午後低熱?”杜如晦皺起了眉頭，他今年才剛上任尚書右仆射，工作多得很，還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注意這個問題。

“沒有注意過，但自今年一來，我的確是會在午後的那段時間感覺很累，若是不小憩一會兒的話下午就會提不起精神來。”

“那有沒有乏力、納差等現象?”

“這個的確是有。”

“那自從您發現自己有乏力、納差等現象後，您的體重有沒有減輕的跡象?”

“也有。”

“最後，有沒有發現最近出現過咳嗽、咳痰甚至是痰中帶血的跡象?在咳嗽的時候是否感到胸痛、胸悶?”

“有咳嗽，也有咳痰，但並未發現痰中帶血，咳嗽的時候有胸悶的感覺，但沒有胸痛的跡象。”

“老道知道了。”孫思邈點了點頭，然後收起東西站了起來。

“陛下……”

看著欲言又止的孫思邈，李世民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轉頭看向了杜如晦，李世民發現這個陪伴著自己打下大唐天下以及玄武門之變的老臣正以一種堅毅無比的目光看著他。

李世民見狀，只能輕歎一聲:“直接說吧。”

孫思邈轉頭看了看杜如晦，有看了看薑雲志，在看到後者微微點頭的動作之後才緩緩開口。

“回陛下，若是老臣診斷無誤的話，蔡國公應該是罹患肺癆，但萬幸的是這只不過是初步患病。”

轟隆！

李世民和杜如晦都感覺腦海中有一道驚雷劈下。

肺癆！

雖然只是初期，但這肺癆是不治之症，雖然不會即刻置人於死地，但罹患肺癆的人在中後期都會相當的痛苦，甚至每日都會咳血。

“孫道長，不知道您有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全場最為鎮定的人竟然是薑雲志。

只有他，平靜的看著孫思邈詢問治療方法。

“回薑縣伯，雖然老道也很想說有辦法，但實在抱歉……”

孫思邈的這句話對於李世民和杜如晦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徹底斬斷了他們的希望。

孫思邈是名聞天下的名醫，當世之人沒有任何人敢說能夠在醫術方面超過孫思邈，哪怕是比肩這種話都不敢說。

這樣一來，人們也幾乎認定了被孫思邈宣判死刑的患者就沒有治療的希望這種事情。

但薑雲志仍舊不慌不忙的發問:“那不知道孫道長有沒有辦法延緩蔡國公發病的時間，甚至是延長其生命的辦法?”

“這個……”孫思邈奇怪的看了薑雲志一眼，雖然不知道薑雲志想要幹什麽，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

“如果只是減輕痛苦延長時間的話，老道倒是可以辦到，但這也只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並不能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