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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與翅膀》章二十六 她的故事
  對於偉大的命運守護者,諸界歲月的閱讀者而言,一個人一生的命運不過是無盡塵海中的一粒。但就在這微小飄渺的一粒塵埃之中,海潮猶如嗜血的凶獸,瘋狂撞擊著高聳的崖壁,狂風推動著巨大的樓廈徐徐擺動,暴雨猶如復仇的戰士,衝向大地,將自己脆弱的身軀擊得粉碎,然後綻放出一瞬晶瑩的花朵,最終在反覆擴散的漣漪中歸於平靜。

  身著花格子襯衫的男子,臉上一直掛著那副似乎被猥瑣和卑鄙充分醃製的表情,他一邊玩弄手裡的蝴蝶刀,一邊說道:“我覺得你們應該挺知足的,你哥的賭債不用還了,還幫你們養女兒,哪找這好事去?”

  那個在她記憶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親生母親厲聲回答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錢你們找誰去,我哥跑了你們拿他沒辦法,就來為難我們,就這點本事,怎麽在地面上混的?”啪地一聲,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母親臉上,鮮血從她的嘴角淌出來,宛如一枝妖豔的花朵緩慢且肆意地綻放。與此同時窗外的雷鳴如攔腰折斷的高塔,墜落向地面。她的母親很美,即使年近四十歲了,歲月並沒有在摧殘她這件事情上留有一絲情面,但她的美貌依然是羨煞眾人的,甚至那些時光劃上細紋都成為了襯托她美貌的點綴,她的美中擁有同齡人早已逝去的俏皮與可愛,也有年輕人還不具備的成熟與知性。

  碩大的雨滴連續敲擊著窗玻璃,發出與燃放的爆竹類似的聲響,將此刻的氣氛烘托得更顯緊張。那位多年後差點被自己的女兒殺死的父親,正在臥室的窗邊將女兒的繈褓送出窗外。沒有了屋頂的遮蔽,不足片刻繈褓便被淅瀝的雨水全部打濕,所幸的是女兒的哭聲也被這大雨所掩蓋,此刻父親覺得,多年前多花了不少錢買下這間一樓的房子,大概是是此生最幸運的事了。與此同時他聽到客廳裡的妻子正用挑逗的語氣對來要債的男人說:“我知道你想要我,你的老板也想要我,我們先快活快活,完事了我跟你走,一歲半大的小娃娃可沒有這好玩。”父親胸中的懊惱與憤恨,早已衝上了腦海,怒火似要從他的眼瞼與眼球的縫隙間噴薄而出,然而此刻他必須珍惜母親所爭取來的這寶貴的時間。

  來要債的男人動心了,他沒有立刻追到臥室裡來,緊接著伴隨著母親的慘叫聲,繈褓掉落在了臥室窗外的矮灌木上,隨後父親也翻出窗外,然而此時兩名要債男人的同夥,出現在了不遠的路旁,他們立刻發現了正在出逃的父親和灌木枝葉托著的繈褓。父親也發現了他們,於是他抱起繈褓蹲下身子,盡力將自己的身軀擋在繈褓的上面,緊接著狂風暴雨和與之相比更加凶狠的拳打腳踢便一並傾斜在了父親的身上,當父親的意識在拳腳交加的打擊下逐漸變得模糊的時候,一聲尖利的喊叫聲刺入了他的耳中,“快來人呐!殺人啦!”正在對父親施暴的男子也因此意識到父親快要撐不住了,他們停下了拳腳,其中一名男人說:“不行了,別鬧出人命來。”於是那兩人匆匆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久後,父親在模糊的意識中感受到似乎有人從自己的懷裡抱走了繈褓,雖然意識已經極為模糊,但父親感受到那個抱走她女兒的人,不是討債人的同夥。是的,抱走他女兒的就是剛剛呼救的女人,她是附近一家叫做“人世天堂”的洗浴中心的按摩技師,四十歲之前還曾為客人提供肉體服務,然而她相貌平平,近些年也上了年紀,找她的客人越來越少,現在已經幾乎不再乾那方面的活了。

  對父親施暴之後,三名要債的男子找到了呼救的女人,她叫蘭,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名了,蘭是她在洗浴中心被客人叫的代號,算得上是她的花名了。由於蘭工作地方的老板是這一代地面上剛剛坐上第一把交椅的幫派頭目,人人都知道他鋒芒畢露,不好對付,所以大家都叫他荊棘,後來他混出頭了大家都叫他棘哥。要債的這夥人的老板,叫二刀,前些年和棘哥都是一個幫派的,但二刀本以為自己肯定能當上這一片的老大,不成想上一任頭目金盆洗手那天竟把這個位置傳給了棘哥,自那之後二刀就帶了幾個兄弟出來單幹了。逃到國外的舅舅就是在二刀的賭場輸了錢還不上,才逃走的,把這塌天的大禍惹到了父母的頭上。當要債的那夥人找蘭要人的時候,蘭拒絕了他們,由於蘭是棘哥地面上的人,要債的那夥作為二刀手底下的人,也不好動粗,這樁事也就暫時放下了。於是自那之後,蘭便撫養我長大,而她也有了另一個她自己似乎很中意的稱呼。

  “媽媽,你回來啦。”

  當時並沒有太特別的感覺,多年之後回想起來其實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媽媽竟然供我讀完了高中。雖然在我記憶的盡頭開始,我就知道媽媽不是我親生的母親,但這絲毫都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們在人世天堂附近的一家餐廳吃晚飯,媽媽對我說:“林林呀,媽知道你最近這些年一直在查你親生父母的事,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實你的父親就住在離人世天堂不遠的地方。”一邊說著,媽媽在手機上將父親住所的地址分享給了我,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接電話之前,她最後對我說:“你等我回來跟你說完哈,千萬不要自己去找他。”然後她便起身去外面接電話了,十八歲之前她從來沒讓我踏進過她工作地方,也從來不在我面前接打與之相關的任何電話。

  媽媽走後我也曾試圖說服自己不要草率行事,但是最終我沒能像一個成年人一樣處事不驚,從容不迫。在離開餐廳打車去父親住所的路上,我假設了無數種自己被拋棄的可能,也為自己找到無數原諒他的理由亦或是借口,但是每當我想起媽媽獨自一人將我撫養大,並為了供我上學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時,便不由得為他們的自私且不負責的行為任感到怒不可遏。我無法理解,為什麽媽媽為了別人的孩子幾乎傾注了一生,而我的親生父母卻狠心拋棄了我。這個反差讓我越想越憤怒,越想越無法接受。

  終於,車停在了一棟六層高的極為破舊的居民樓前,周圍的一切都和這座樓一樣破舊不堪且十分昏暗,路燈大多都熄滅著,距離我最近的點亮著的路燈,據我約有一百多米遠。堆積如山的垃圾裡面,隱約能看到垃圾桶的一小部分。

  我所在的地方完全被陰影所覆蓋,唯一能夠讓我感到些許放松的,便是在這幽暗的角落裡,沒人能聽到我心中山呼海嘯般的翻湧。於是我在被陰影籠罩的樓門前,獨自站了很久,我很難回憶起當時自己在猶豫或者在思考什麽,亦或是說即使在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袋裡除了混亂,還是混亂。直到一輛自行車從我身後駛過,我清晰地聽見鏈條和齒輪還有腳蹬發出的聲響,猛然間心中怒吼裹挾著我衝上樓去,也許當時我真的在吼叫。我狂奔著跑上地址上標明的第四層,拚命地砸門,直到一張看上去十分蒼老男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這張臉上長滿髒兮兮的白須,看上去多年沒有打理的樣子。他隻驚訝了一瞬間便急忙說道:“林林你先回家,明天我去家裡找你,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聽到這裡我實在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 我還是嬰兒時你要拋棄我,現在當著我的面你還要拋棄我。饑渴的怒焰瞬間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我兩手用力一推隨口罵道:“去你媽的!”

  面前的老人被我推倒在地,他的嘴裡還在不停說著:“你離開這裡,我會去找你的,這裡不安全。”

  我感覺怒火已經阻塞了我的耳朵和嘴,我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也無力組織語言去反駁去質問,在憤怒的驅使下我騎坐在他骨瘦如材的身體上,對著他的臉拚命捶打起來,我越打越氣,越打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後我將雙手伸向了他的脖頸,狠狠地用力掐住,不讓他呼吸。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瞬間的釋然,緊接著他又開始奮力地掙扎起來,他用雙手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將我的手從他的喉嚨處拉開,但越是這樣怒火便越能給予我更多的力量。我緊緊咬住牙關,用盡身上每一分力氣死死地掐住他,就在我感覺他反抗的力量逐漸退去的時候,我感到一隻手抓住了我右側的大臂,緊接著這股力量將我從父親的身上拉開,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記重重的耳光便打在了我臉上。此時我才看清那人是媽媽,她大聲的怒斥我說:“你有沒有良心,他可是你爸爸!”

  我剛要反駁,媽媽就從包裡掏出手機,要撥打急救電話,此時躺在地上的父親說:“不用打了,我沒事。”接著他大聲地咳嗽起來,他一邊咳嗽一邊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當劇烈的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後,他對媽媽說:“你們快走吧,以後不要再讓林林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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