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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與翅膀》章一 格戴爾大陸與雙環之都
  哲恩納特的一度晝夜約3600小時,所以這裡擁有長達約450小時的傍晚與黃昏,神峰的光環將熄,淡紫色的天空朝神峰的方向漸變成為火紅,烈焰般的火燒雲與稀疏的星光交相呼應,格戴爾大陸上的花草植被甚至是草地上奔跑的小動物們都被金色的光華勾勒出耀眼的線條,那畫面宛如可見的旋律唱頌歲月的讚美詩。

  但這並不是格戴爾大陸最美的黃昏。蝕炎鮫是棲息在格戴爾大陸東方雲海中的一種體型巨大的群居生物,它們擁有如山巒般巨大鰭和宛如能穿過晝夜的長尾。它們每隔七天便會從奈勒爾天使所看管的深井進入地獄,去吞噬一次地獄之火,耗時十四天。這對蝕炎鮫而言只是普通的進食,但由於地獄深井的井口被鎮壓在卡米爾神峰的基座下面,因此這種行為也保證了哲恩納特免遭不斷噴薄而出的地獄之火的侵擾,否則地獄的烈焰不僅能對哲恩納特的生態和氣候造成極大的影響,甚至如果長期被地其炙烤,艾比德湖水將會沸騰,大陸與神峰和周圍的諸島會變成如地獄般荒蕪的景象。

  神峰光環金色晝光與藍色夜光交替之際,其放射出的光線同時含有金色與藍色兩種射線,只有這樣的光輝能夠映照出蝕炎鮫的軀體,而蝕炎鮫每次進食都在午夜出發,十四天之後它們會在傍晚時分返回雲海,共計約每二十一天可見一次蝕炎鮫反巢。它們的形體非常巨大,甚至就連同為棲息在雲海的星辰幻龍都會寄生在蝕炎鮫的鰭、鰓或尾部,而被天使馴化的星辰幻龍作為坐騎,一次可以承載300名以上的天使,在空中自由翱翔。這些巨大的蝕炎鮫在黃昏時分遨遊過格戴爾大陸的天空時,會成群結隊的由光環的方向而來,向夜空的方向而去,由於它們的身體幾乎透明,所以光環的光輝只能勾勒出它們的輪廓,並且它們的內髒和骨架會折射不同顏色的光線,因此金色輪廓的內部會呈現出各色絢麗的光暈。

  由於每次能夠看到這些巨獸,都是在它們飽餐而歸時,故而它們的鰓部和嘴角還會時不時的噴射出零星的黑色或橙紅色的烈焰殘渣。隨著蝕炎鮫遨遊的過程,它們巨大的身軀和奪目的光彩會逐漸消失,消融在被繁星裝點的夜空當中。每當蝕炎鮫還巢的日子,總會有年輕的天使們聚集在沃米埃爾城內的草坪上或城郊的林地附近共賞這最美的黃昏。

  當夜幕降臨,沃米埃爾城的夜空和大地都會逐漸熱鬧起來,爍星靈會在太陽余暉完全散盡之後逐漸在夜空中展露身形。它們的身體被堅硬的對稱多邊形外殼包裹,並且它們的皮膚如冰晶般純淨,能夠將原本璀璨的星光折射的更加絢爛,它們成群結隊的布滿夜空,並緩慢地旋轉、移動,沃米埃爾城內的光影便會隨著爍星靈們起舞。格戴爾大陸的森林、草坪和灌木在白晝下並沒有過分異於常態的表現,但是夜幕下,它們卻會不遺余力地彰顯自己獨特的美。草坪上漫山遍野的虹花會隨著月光和星光的照耀而開放,由於爍星靈將星光折射向不同的方向,虹花們便會隨著星光被折射的方向開放,虹花自身並不能發出光芒,但是由於它們綻放的瞬間會噴出一些密集且細小的水珠,迎著星光便會映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一部分爍星靈並不能折射出所有光線的顏色,故而虹花映出的彩虹也會隨之隻呈現出一種顏色,隨著爍星靈的旋轉和移動色彩的變換,草坪上便會照耀出一片七彩、一片金色、一片淡紫、一片赤紅、一片翠綠的花虹的景象。

  灌木叢中的夜螢花與虹花有所不同,

它們自身會綻放出淡藍色的光芒,這是為了吸引晶翼蝶來采食花蜜,以便於它們在雄蕊與雌蕊間傳遞花粉,晶翼蝶的翅膀表面覆蓋著一層如鏡面般的鱗片,它們能夠將夜螢花散發出的光芒折射的更加銳利、耀眼,而當它們降落在花瓣上時,夜螢花的花蕊處又會升騰起花粉,就像一朵朵小花火,綻放在夜螢花間,這朵花火的微光會消失在晶翼蝶的翅膀所折射出的光束之下。  沃米埃爾城南依格戴爾草地,格戴爾草地以南,便是一望無際的廣袤爍星柳森林,一直向東北方向延伸至沃塔爾峰腳下。爍星柳並不會長得過分粗壯,但是它們擁有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纖長的柳絲能夠垂至接近地面,柳絲上長滿細長的樹葉,並且末端長有一顆孕靈卵。實際上爍星柳即是爍星靈的母體,每隔四十五天,爍星柳便會在午夜將已經成熟的爍星靈送上星空,彼時柳絲會奮力的上伸,仿佛要將孕靈卵高舉至天際,同時柳絲和柳葉的脈絡上也會流淌起彩色的微光,直至爍星靈破卵而出飛向夜空,柳絲便會從枝杈處斷裂,落入地面成為森林新的養料。

  命運的守護天使菲蕾洛伊斯,同時也是格戴爾大陸的君王,沃米埃爾城的領主。她所統治的都市生活著約80萬定居的天使,其中有約三分之一的守備天使,守備天使中又分為四分之一的護衛隊天使,他們負責保證菲蕾洛伊斯個人的安全,及另外四分之三的命運守衛兵團天使,他們負責協助菲蕾洛伊斯完成命運之門的守備工作。其余的沃米埃爾住民中有一多半是負責守備的後勤工作的天使,比如謀士、學者、醫師、祝福師、禱言法師、斥候、兵器庫管理員等等,其余的住民則是一些沒有職務的普通天使,他們基本全是因為其丈夫或妻子在沃米埃爾城中擔任職務而住在這裡的。

  雙環之都,這是被眾人所熟知的沃米埃爾城的綽號,因其內外兩道環形的純白壁壘而得名。外側城牆由采自最靠近卡米爾神峰光環處的山岩所築,這些山岩在被開采之後會經歷切割、打磨等數道工序,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要在一種名為螢桔的果實的汁液中浸泡。這種果實產自格戴爾大陸的西北部,其特點是能夠在白晝吸收聖光,並在夜裡放射出來。哲恩納特上擁有這樣能力的動植物很多,但只有螢桔中蘊含的某種物質能夠賦予光重量,於是晚間的螢桔所釋放出的光芒就會像冷氣一般緩慢下落,在螢桔樹下匯聚成微光的溪流。被螢桔的果汁所浸泡過的山岩也被賦予了這個特點,因此沃米埃爾城的外牆便會在夜幕降臨後緩慢流淌出光的瀑布。

  沃米埃爾的內側城牆是由希楊脂岩所築,那原本是一種名為希楊的樹的樹脂,希楊的樹脂極為豐富,但這種樹卻比較罕見,它隻生長在勒伯恩河的入湖口一代,因長期受勒伯恩河水影響樹脂呈白色。樹脂流入地下後不足百年便會充分石化,形成半透明的石塊,被開采後同樣經歷切割、打磨等工序,被砌進城牆之後向外的一側會被鑲嵌上一塊山根晶石板。事實上山根晶石並不是石頭,那本是卡米爾神峰底部內核中自然形成的冰塊,由於那裡從不曾被光環照耀,故而溫度極低,山體內部的水分自然結冰又長年被山體擠壓,最終形成了不會融化的晶塊。不知何故這些晶塊的內部形成了無數細小的反射面,且全部朝向統一,這樣的特點使得其即使被微弱的光線照射也會充分的折射出光芒。將這種晶體塊切割成薄板並保證折射面朝向斜上方之後,將它們鑲嵌在已經處理好的希楊脂岩牆磚上,由這樣的建材築造的城牆會將任何方向照射的光線全部折射向斜上方,因此在其外側城牆本體幾乎是不可見的,只有一道有無數細小光束所組成的光之壁耀眼奪目。

  雙環之都的內側壁壘是菲蕾洛伊斯命運神宮的宮牆,神宮依外側城牆北面而建,雙環壁壘於城北側相交,將神宮與宮外都市以月牙狀分割成兩部分,宮牆外側的居民區多為十層以下的建築,灰牆白瓦為主要色調,金色的條紋裝飾其邊角,部分建築的房脊兩端裝飾有浮空的紋章。宮門與西南方的主城門之間有一條由黑色石板鋪設的寬闊筆直的大道,名為守護者步道。

  道中間由純白色的花壇分割左右兩側,花壇中有三種植物和一種菌類,它們分別是雪竹,流光藤,朱唇灌和眸菇。其中雪竹和流光藤種植於花壇兩側,流光藤在白天呈現深灰色,夜間會變為透明狀,藤枝內部脈絡中流淌的液體會發出耀眼的金色光線。雪竹通體雪白,呈透明度較低的半透明狀,但仔細觀察竹體的邊沿呈現一種微妙的淡藍色,它筆直高聳,竹節間的距離很大,少有枝葉,僅有的一點竹葉都集中在頂端,如同冰錐的纖薄切片,細長而透明。流光藤纏繞著雪竹生長,它的光芒會被雪竹折射,這種組合所產生的光束呈現兩種不同的顏色,向外放射出的是淡金色的光輝,而金光之下接近竹體的部分則有輕薄的淡藍色光幕仿佛隨微風輕輕飄擺。朱唇灌因其豔麗的紅色花朵而得名,它的花型像極了櫻花,生長在灌木根部的眸菇是一種頭部像眼珠並且在瞳孔的位置會發出纖細且銳利的淡紫色光線的菌類,這些光線穿過灌木枝葉的縫隙投射到朱唇灌花瓣的背面,展現出一種獨特而精致的美感。

  守護者步道向東北宮門方向的盡頭,也就是神宮正門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以宮門為圓心,大道的入口為頂點,呈半圓形展開,其所鋪設的地磚是由從卡米爾神峰中段山體內部采集的星雷岩經由地獄之火錘煉後切割而成,乍看之下它呈現出的只是普通的白色,但在白晝間,被陽光照耀時它會釋放出細小的金色光束,緩慢向上升騰,而夜裡,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又會反射出一層輕薄的淡藍色光暈,宛如雲霧般在廣場上流淌。廣場的中央,創世紀念碑安靜且威嚴的聳立著,上面雕刻的文字都以細小的光束勾勒出筆畫的盡頭與折角,碑文概括記述了創聖神創造哲恩納特的基本過程。

  廣場相鄰的四個街區內,聳立著十幾座百層以上高聳建築,它們分別是其他大陸和諸島的駐沃米埃爾城使館以及藝術館、音樂館、文學館、住民用圖書館等等。高建築群落的外圍還建有幾十座六十至八十層之間的中等建築,其多為住民管理、安保管理、技能培訓等民用設施。

  其中位於第一街區九號的一座八十一層的建築名為沃米埃爾唱詩館,它是由菲蕾洛伊斯親自設立並管理的民用文藝創作機構,從設立之初至今的數十萬年間,創作了無數優秀的音樂文學作品,還開創了伴奏誦詩、朗誦詩、詩樂舞台劇、獨奏伴奏唱誦詩、樂隊伴奏唱誦詩、一人讚美詩、合唱團讚美詩等頌唱形式,這些詩樂遠播哲恩納特的每一個角落,成為哲恩納特藝術板塊上一座傲視群山的雄峰。

  創世紀念碑的後方,聳立著高大雄偉的命運神宮正門——薩繆恩,兩扇高大寬闊的深灰色門板由厚重堅實的金屬打造,其上均勻排列著縱向隆起的筆直條紋,門板的下方三分之一處有一道略寬的白色橫向石條,雕刻著銀灰色的符文,那是門閂的基座。巨大的門板鑲嵌在由一男一女兩座天使的雕像所構成的門柱上,聖潔的表情和矯健的身姿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雕像身著甲胄與戰袍,戰甲是被雕刻在石材上的,而戰袍則是由厚重的暗紅色絲綢製成,上面精工刺繡著淡金色紋章和裝飾條紋。兩座天使雕像的翅膀由暗金色的金屬打造,羽毛厚重而濃密,層層疊疊如波濤翻滾,相向一側的翅膀向上伸展擎起裝潢華麗的門樓,門樓的頂脊成彎弓狀,弓背中央的上方懸浮著一塊酷似獨角仙背部的石幣,煥發出微弱溫潤的光華。

  雕像相背一側的翅膀向兩側伸展,以漸變的方式與城牆融為一體。兩座天使雕像的外側還各有兩道小門,大約到雕像膝蓋的高度,門板以升降結構開閉,由於薩繆恩的主城門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或是有重要的客人來訪時才會開啟,因此兩道小門作為神宮的日常通路常年開啟。

  穿過薩繆恩門,一條寬闊筆直的步道直通命運神宮的主殿,那是神宮中央步道,步道兩側各有兩座偏殿,它們建在被水塘、噴泉、植物和雕像所充斥的花園之中。中央步道的中間由與守護者步道類似的花壇分割為左右兩邊,但不同的是花壇中種植著大株金羽藤。它們沒有枝乾,根部以上隻長著一顆肥碩的葉囊,白晝時,葉囊的頂端開放著一朵碩大的金黃色花朵,其花瓣呈現出羽毛的形狀,故而得名“金羽藤”。但那朵金色的花實際上是卷曲收納在葉囊中的幾株藤蔓,到了晚上,這些藤蔓從緩緩打開的葉囊中逐漸挺拔伸向天空,隨之金色的花瓣整齊地排列在藤蔓上,並煥發出金色的奪目光芒,將夜間的中央步道照的十分明亮。

  花壇中除了金羽藤和一些其他種類的植被以外還聳立著六尊雕像和兩塊石碑,其中最靠近主殿大門的是創聖神的雕像。實際上他並沒有被雕刻出形象,只是由暉崗岩打造的底座上閃耀著的一道永不熄滅的光輝,他沒有碑銘,但任何天使或是其他任何種族見到他時都會在心中認為這便是創聖神的樣子。雕像中最靠近薩繆恩門的是菲蕾洛伊斯,這尊雕像與創聖神的雕像一樣,都是在沃米埃爾城建設之初便和命運神宮一起被建造在這裡,而另外的四尊雕像是自菲蕾洛伊斯司掌命運以來在數次聖戰中隕落的大天使們,這些雕像不僅僅是為了紀念他們四位天使,也將每一位曾陪伴過天使長,但已捐軀的勇士們的名字和故事深深銘刻在了哲恩納特的歷史長河之中。

  中央步道盡頭的五十九級台階上面,建有一座一半鑲嵌在主殿建築內部的圓形的大廳,它的穹頂是由藍灰色半透明水晶玻璃所構築的傘蓋,其外側的半圓由穹頂中心延伸出來的數根傘骨在穹頂的邊緣變為直立的柱狀直通地面,形成托起穹頂的支柱,支柱間距離形成拱門,共計十三道,這十三道外側拱門的結構一直延伸到圓廳的內側半湖。

  在圓廳的內側它們變為了十二座龕,每個龕中都立著一座由浮雕和碑文組成的深灰色山石,它們記錄著諸界代表十二種意識形態的寓言故事,十二座龕列立左右,各六座,其中央一座略大一些的拱形便是命運神宮主殿的大門。大門是木質的,只有邊緣被金屬的雕紋裝飾,其下方三分之一處有一道金屬製的裝飾條作為門環的基座。大門的內部是一座被外部大廳擠壓而成的向內凹陷狀的大廳,淺灰色石質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白色的牆面和柱子在由無數個黃色光源所組成的吊燈照耀下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黃色的光輝和深色的陰影隨著光源的輕輕的閃爍而跳動。

  兩側牆體上懸掛著一些畫框,其內部鑲表著的大部分都是文字,那是創聖神或先賢們所留下的一些教誨,還有一少部分畫作,大廳的正前方建有一座木製的樓梯,它通往主殿二樓的天使禮拜堂,那是一處用人類的語言無法描述的空間。而樓梯的背面則是命運神宮主議事堂的大門,主議事堂是一座呈三叉戟狀的懸空大廳,若從叉間的縫隙向下看可以看到主殿第三層的學識圖書館。

  中間一叉最長,那一條長長的走廊,其盡頭展開成一塊菱形的地面,中間聳立著的便是命運的守護者菲蕾洛伊斯的寶座,寶座面朝大門,前方分上下兩段建有十六級台階,上段和下段各八級,其間有一片平台,平台左右各有一個圓形的區域,台階的盡頭寶座兩旁各有一個圓形的區域,它們是在議事時為菲蕾洛伊斯最重要的佐臣站立所準備的位置,從右上方第一個,依從右至左,從上到下的次序被稱為第一赫雅米至第四赫雅米。走廊的兩側邊緣立有兩排碗口粗細的銅柱,這些銅柱以包裹著白色天鵝絨的鎖鏈相連,走廊的中間鋪有邊緣裝飾著黑色矩形圖案的白色地毯,三叉戟的左右兩叉的裝潢也和中間一叉類似,不同的是它們沒有寶座的位置,並其外側與牆體連接,只有內側的邊緣和中間一叉間的縫隙是懸空與三層圖書館相連的。

  學識圖書館的裝潢極為簡單,它只是一口由無數層環形書架作為牆壁的深井,井的底部地面是一幅以石板和銅條所勾畫的格戴爾大陸全貌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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