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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與翅膀》章七 美翼和摯友
  神峰之巔散發出幽幽藍光的光環緩慢旋轉著,沃米埃爾城南郊外的林地間,蒂娜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練習終於展開了這對淡粉色的翅膀,正如修所說,翅膀的每一根羽毛都緩慢閃動著淡粉色的光芒,那光芒充斥著兩人目力所及的空間內,給原本幽暗寂靜的森林披上了一層溫慰而負有魅惑感的薄紗。蒂娜微微震動翅膀,淡粉色的花瓣就如風中的雪花,在風中飄散然後緩慢降落。蒂娜感覺自己置身於仙境之中,雖然在偉大的哲恩納特都城中各種絢麗多彩的物件、場面不勝枚舉,但其中專屬於某個人的其實非常稀少,更不要說專屬於她這個剛剛完成實習的新人的,那簡直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而此刻這個足以將目力所及的一切都被它渲染的神器就長在她的後背上,一靜一動都聽從她的差使,她覺得這種感覺好極了,就像一場美夢,她生怕自己會在某一個時刻醒來,但同時她又覺得這一切無比的真實,這讓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如在繈褓中的安全感,兩人在這絢麗的環境中相顧無言。

  沉默良久,修略帶歉意地開口說道:“其實這對翅膀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作品。”

  聽到這句話蒂娜逐漸從沉淪的狀態中緩醒過來,她收起了翅膀,但還沒舍得讓它從後背上消失,同時她不解地看著修。

  修接著說:“這對翅膀應該有九種顏色,每種顏色都有其相對應的幻影,就像你看見的花瓣那樣。”

  蒂娜思考著說:“這樣說來這對翅膀只是你設想的作品的九分之一咯。”

  修回答:“是的,所以把連半成品都算不上的初期試驗品送給你,我其實覺得,有些抱歉。”

  蒂娜的頭搖成了撥浪鼓,雙手也同時擺動著說:“這麽美麗的翅膀,送給我,我已經非常滿足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擁有這麽漂亮又具有幻想色彩的東西,我很感動,真的!”

  說到這裡,蒂娜似乎想起了什麽,接著她思索著說:“九種顏色的成品,這麽美又富有女性色彩,同時又沒有什麽實用價值......話說它能飛嗎?”蒂娜猝不及防地問。

  修回答:“需要極高的飛行技藝,至少我是不能用它飛行的。”

  “那還真是沒什麽實用價值......”蒂娜自言自語道。

  “那你做它有什麽用啊?”蒂娜一邊問,一邊將目光投向修的眼睛,便不再離開。

  她一直盯著修,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渴望,同時淺紫色的瞳孔裡仿佛不斷地向修輸出四個字,每個字的尺度都大過天地:“大天使長”......修直視了這對瞳仁不到一秒,便急切地閃躲開來。在修的內心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這道強勁的目光射出了九霄雲外。

  他急忙說:“我和你想的一樣,是要把成品獻給大天使長菲蕾洛伊斯的......”

  修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擦著自己的外眼角,他恍惚間產生了一種幻覺,仿佛自己的雙眼被蒂娜剛剛熾熱的雙眸灼出了眼淚,但實際上他眼角很乾,什麽都沒有。

  修接著說:“但是,這個翅膀的製作非常費時間,我需要對應每種顏色,找到色彩和發光都最合適的材料,並且製作過程也比較緩慢。另外這不是有應用價值的研究,所以我只能在業余時間進行製作,這可能要花費近千年。所以在完工之前我還不想告訴大天使長,嗯。”

  修雖然話說的條理分明,但語氣中顯出了一些慌亂,這也是因為剛剛被蒂娜盯視所致。

  蒂娜說:“我不會對大天使長說的,

你慢慢做就好。”  聽到蒂娜的回答,修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接著對蒂娜說:“另外我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幫我。”

  “哦?”蒂娜認真起來,聽著修的話。

  “在翅膀的應用研究當中,作為武具的實戰應用和提升天使戰鬥能力的強化應用都佔據了很大一部分,而這一部分研究數據是需要真實的戰鬥實驗來獲取的,所以我需要一名有戰鬥能力的天使來幫我完成實驗。另外我自己也需要盡可能的掌握戰鬥技巧,以此來完善用於實戰的翅膀製作工藝。但如你所知,我的研究現階段是秘密進行的,所以這個差事很有可能落到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和大天使長說一說這件事,聽聽她的意見。”

  “好的,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找大天使長。”蒂娜信心滿滿地回答。

  次日,菲蕾洛伊斯來到修的實驗室。

  她對修說:“我已經從蒂娜那裡聽說了你的訴求,你猜得沒錯,確實只有蒂娜能夠勝任為你提供實戰數據這項任務,所以今後每四天我會抽出一些時間傳授蒂娜戰鬥技巧......”

  經過了一番商討三人確定了關於實戰實驗的諸多事項。此後的十二年間,蒂娜一直堅持向菲蕾洛伊斯學習與戰鬥相關的知識。另一方面修從蒂娜開始學習戰鬥技巧的兩年之後,開始在蒂娜的幫助下進行實戰實驗,同時修也開始向蒂娜學習戰鬥技巧。

  十二年後的暗季,在這個季節裡卡米爾神峰的光環在夜間不發出一絲光芒,雖然在哲恩納特不乏會發光的動植物,但在這個季節的夜裡,只要稍加遮蔽就能創造完全無光的空間,這是練習無視覺戰鬥的絕佳時機。

  “當!”“當!”“嘭!當啷啷......”連續三聲武器撞擊的聲音,回響在完全遮光的演武場之中,菲蕾洛伊斯通過聲音判斷,她所投擲的前兩把長槍都沒有命中目標,而最後一把則被防禦魔法反彈落在了地面上。一陣劍風向她的左側太陽穴襲來,菲蕾洛伊斯屈身躲過揮來的劍刃,順勢用右手抓住了揮劍者持劍的手,與此同時左手抓住她腋下甲胄的邊緣,沒等揮劍者反應,菲蕾洛伊斯將她身體用力向左側拉拽,同時將她的腳跟向右踢離地面。揮劍者失去了重心,當她的身體傾倒時,菲蕾洛伊斯放開了抓住甲胄邊緣的左手,順勢將左臂伸向她的背後,揮劍者傾倒的身體靠在了菲蕾洛伊斯的臂彎當中。這時菲蕾洛伊斯用右手控制持劍者的手指,將她手中的劍旋轉半周,朝向了揮劍者的咽喉,接著用左手打了一個響指,這是用於召喚照明的魔法。黑暗散去,半空中的魔法照亮了演武場內的景物,在演武場的中央,菲蕾洛伊斯左手抱著蒂娜傾倒的身軀,右手抓著她持劍的手,劍被反手持於蒂娜的右手上,劍柄向外,劍鋒直指她的咽喉。蒂娜躺在菲蕾洛伊斯臂彎中,菲蕾洛伊斯的長發垂到蒂娜的臉上,蒂娜羞澀地眨了眨眼睛,臉頰上顯出淡淡紅暈,臉上展露出無比幸福的表情,仿佛即使利刃刺入她的喉嚨,她也心滿意足一般。這個畫面在演武場中定格了良久,直到菲蕾洛伊斯將懷中的蒂娜推起來,蒂娜才從這讓她如癡如醉的溫柔鄉中驚醒過來。

  “你的進攻技能大有進步,防守技能還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啊。”

  菲蕾洛伊斯讚許的口吻讓蒂娜再度心花怒放,她得意忘形地想要去擁抱菲蕾洛伊斯,但在雙臂馬上就要接觸到大天使長時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她停住了張開的雙臂,緩慢後退,但她還沒來得及後退一步,菲蕾洛伊斯便上前一步抱住了蒂娜,巨大的幸福感在她心中炸裂,仿如清潤的春雨淋開滿地的花朵,幸福的感覺仿佛一道電流,穿行於她的每一節血管之中,這美妙的感覺正在引導她的靈魂去往天堂。

  蒂娜的美夢剛剛開始,黑暗突然降臨,菲蕾洛伊斯的照明魔法猝不及防地熄滅,與此同時飛刀割裂空氣的聲音刺入了蒂娜的耳膜,她用力推開菲蕾洛伊斯,緊跟著“哢!”“哢!”兩聲碎裂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嗒!”一聲清脆的響指再度給演武場帶來光明。

  站在看台高處的修背後的飛刃之翼還展開著,兩片飛刀狀的羽毛深深的插在演武場地面的石板上,蒂娜將帶著盾牌的左手橫置於胸前,盾牌的前方, 金色的防禦法陣上赫然出現兩個呈現割裂狀的空洞,菲蕾洛伊斯站在蒂娜的背後。

  她兩步走上前雙手一齊拍向蒂娜的肩膀,同時用戲謔的口吻說:“我們的蒂娜公主臉一紅防禦力就銳減啊。”

  蒂娜煞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紅暈,她雙手拉住菲蕾洛伊斯的右手,強作歡笑,以撒嬌的口吻說:“菲蕾洛伊斯大人,這樣戲耍部下不好吧。”

  菲蕾洛伊斯滿臉笑容,摸了摸蒂娜的頭說:“好啦好啦,是我不好。”

  聽到這句話蒂娜連忙撒開了雙手,單膝跪地,作驚恐狀說:“屬下不敢。”

  菲蕾洛伊斯邊扶起蒂娜邊說:“不敢?我看你膽子比誰都大。快走吧,時間不早了。”

  演武場坐落於沃米埃爾城內緊靠南牆的位置,蒂娜的住所離它最近,位於北偏殿內修的研究室稍遠一些,位於主殿後方的菲蕾洛伊斯的寢宮距離最遠。三人在回去的路上沒有飛行,步行著走過小半個城市,蒂娜在家門前的十字路口揮手與菲蕾洛伊斯和修道別,兩人也笑著向蒂娜揮手。

  當蒂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盡頭時,修的臉上浮現出略帶嚴肅的表情問:“您看明白了嗎?”

  與修不同,此刻的菲蕾洛伊斯一臉輕松,她說:“看明白了,但是,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此時修轉過頭,用看待朋友的目光看著大天使長,菲蕾洛伊斯沒有看他,而是抬頭眺望遠方漆黑的夜空下光輝璀璨城市說:“我只是希望,將來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把蒂娜當作我們的好夥伴,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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