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身體沒什麽大礙,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醫生這邊建議你,留院觀察一兩天,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情,你還好休息吧。”
劉邢對著李藝林說道。
“好咯,對了劉警官,住院費是你幫我出的嗎?”李藝林坐在床上問道。
劉邢知道李藝林什麽意思,錢的確是他出的,不過那是任遠特意囑咐過的,而且任遠承諾了等幾天會給他報銷的,李藝林沒必要操心這個事。
所以他連忙對著李藝林擺手,認真道:“不是我出的,是任先生出的,你沒什麽重病,不要多少錢,安心在這修養兩天就行了。”
李藝林笑了起來:“這樣嗎?那也得謝謝劉警官啊。”
“行,那我先走了。”說罷,劉邢剛準備離開又轉過身來:“對了,有什麽事情你就讓護士聯系我。”
劉邢走了,602號病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有個病人也在這裡,可人家壓根兒就懶得搭理李藝林。
他不由感歎道:唉,好無聊啊,手機也沒帶在身上。
坐在病床上也不是事,他索性掀開被子,準備活動活動。
被子掀開,那張印有血手印的契約原來就在床上,這讓他有點意外,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問題,畢竟有關鬼的東西不能以常理來思考,這種事情這幾天已經經歷太多了。
契約靜靜的躺在那裡,很安分,並沒有突然冒出血或者灰色的一團,李藝林乾脆不管,任由這破紙在那。
深深吸一口氣的話,就會聞到一股說不出名的藥味,他開始打量起整個病房:
蒼白的病房,兩張病床並排放著,向外是一節小陽台,旁邊是一間小洗手間。亮光從陽台那透進來,外面並沒有太陽,顯得這個病房更加冰冷。
面對外面李藝林來了興趣,拿起了床邊的小相機,走到陽台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陽台外,是一條的大街,車輛時不時從眼前路過,路邊是還未完工的地鐵站,記得應該是還未開放的五號地鐵線。
再過去就是一排排老式的居民樓,目測也就四五樓的層高,沒有完全擋住視線,從這裡望過去並不覺得壓抑。
李藝林擺弄著手中的小相機,對著外面哢嚓哢嚓就是一頓亂拍,他不懂拍照,只是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相機裡的照片令他唏噓不已:自己隨手撿便宜得來的個小玩意兒,圖個新鮮去攝影館,結果撞鬼。
翻到後面照片沒了,也就是前兩天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複刻厲鬼手段的自拍並沒有留下照片。
等等,為什麽沒有照片呢?我拍照了沒有產生鬼域,那我現在是馭鬼者嗎?李藝林不禁在心裡反問自己。
接著他又找了個角度,自拍了一張,結果鬼域依然沒有。
這算什麽情況?那天自己還操控鬼域回家,今天就感覺自己正常的像個普通人。
李藝林注意到旁邊有面小鏡子,透過鏡子發現自己臉上還貼著藥,他緩緩撕開一角,有點痛,臉上磨破的傷口還在,已經結痂了。
任遠腿被厲鬼折斷都可以複原,自己已經躺了兩天了,怎麽沒有好呢?
李藝林下意識的看向床上的契約,暗道:簽下契約的人,將會獲得活下去的機會,然後作為代價成為它的仆人,所以有一些點我之前誤解了。
鬼是無法殺死的,但當時照相鬼的確是消失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解釋:鬼本質是一種看不見的東西,
它需要一個載體,比如人的身體,又或是一張白紙,甚至任意一個東西。 所以照相鬼的載體被消掉了,或者轉換成另一種形式了,契約鬼要將照相鬼作為仆人,但光靠它一隻鬼是不行的!
因此契約鬼釋放出那一團灰色,將照相鬼的一些力量放置在我的身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相當於我的身體成了照相鬼的一個載體,再去以這具身體碰瓷其他的鬼,一同限制照相鬼。
而又因為照相鬼被限制後,我就能順便像馭鬼者一樣驅使厲鬼的能力,這樣來看當時契約鬼不是在幫助我,只是單純在限制照相鬼呀。
最後契約鬼成功束縛了照相鬼,繼續將厲鬼的力量放置在我身上就意義了,所以契約鬼收回了照相鬼的力量。
我還是普通人!
奶奶的,合著把我當成工具人咯,給我一張馭鬼者體驗卡耍耍,完事後還要忍受非人的痛苦,還真是一個仆人呢。
不過,李藝林轉念一想:所以這體驗卡我還能用嗎?又能使用厲鬼的能力,最後厲鬼複蘇不需要我對抗,豈不是美哉!
李藝林走回來拿起那契約,入手依然感覺有什麽在蠕動,讓他毛骨悚然,他細細的觀察這個契約,嘴角微微上揚。
“使用靈異力量往往伴隨著風險。”任遠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突然回蕩在腦海裡。
本來向上揚起的嘴角停住了,李藝林空歡喜一場:
對啊,差點忘了——我不會死於複蘇,但會疼死啊,李藝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不舒服,看來剛剛一下草率了。
那麽,接下來就會出現以下問題:
第一,如果契約鬼無數次提出要一隻鬼,那自己必然就要重複承受照相鬼這次經歷,並且可能下次就會因為疼痛發瘋死去。
第二,說到死去,契約上說了獲得活下去的機會,是不是每次我都有機會活下來?如果再疼得死去活來,想死死不掉怎麽辦?
第三,限制成功後的鬼,那是不是就是契約鬼的高級仆人,契約鬼有了這個鬼,會怎麽樣呢?我是不是在促成一個巨大的隱患......
所以這就是一個不幸的詛咒,我必須想辦法擺脫這個詛咒,求助任大哥的話,只怕又會被影響,又怎麽把這些訊息傳達給他呢?
總結下來只能靠自己了嗎?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有著極大的壓力。
啊,越想越頭疼,另外這些全是我個人的猜想,還得想辦法去驗證這些猜想。
想到這裡,李藝林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他剛打開病房的門來到走廊,就感覺更冰冷了。
“你怎麽跑出來了,不是說好了留在病房裡觀察兩天嗎?”
嗯?
李藝林順著聲音看過去。此時一個的護士,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朝他快步走了過來。
“快回病房,別到處亂跑。”不容李藝林解釋,這個護士就把李藝林推回了病房,好像生怕李藝林自己偷跑出去。
“你是之前那個跟我說話的那個?”李藝林問道,畢竟他看著有點眼熟。
“不然嘞?你記性這麽差嗎”
李藝林解釋道:“我記性當然不差啊,你們都帶著口罩,穿著工作服,這我哪裡記得住啊。就簡單聊了兩句,我聲音都沒記住。”
“你剛剛想幹嘛。”這個護士雙手抱在身前,雙眼盯著他,像是審訊犯人一樣。
得了,自己還是被監視狀態呀,多半劉警官吩咐要特別關照自己了。
李藝林不由抓抓並不癢的頭髮,然後攤開手說道:
“不是,我一......直在病房待著無聊啊, 我就出來透透氣,又沒說要逃跑,您至於二話沒說,把我推進來嗎?”
他原本想說一個人在病房,不過看到躺著的另一個病人,卡在了嘴邊變成了一直。
畢竟那哥們對他愛理不理的,萬一要是個內心陰暗的人,覺得自己罵他不是人,同處一室要是乾出點什麽不太好。
這個護士看看旁邊躺著的病人,將李藝林拉到一旁,輕聲說道:“最近醫院總有人失蹤,天快黑了你不要亂跑。”
嗯?是靈異事件嗎?還是說為了讓我不亂跑故意嚇唬我?李藝林疑惑了,畢竟眼下的情況兩種都有可能。
他故意輕聲說道:“鬧鬼?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不信這些東西,你別拿這個騙我行不行。”
護士翻了個白眼:“我騙你幹嘛,本來有規定不讓說的,我是好心,到時候亂跑萬一失蹤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們沒報警嗎?送我來醫院那個警察,你們沒把事情匯報嗎?”李藝林故意將話題轉到劉警官身上。
“沒有,院長怕警察來調查,會引起恐慌和醫院形象,把事情壓下去了。”
這回輪到李藝林翻白眼了:“還能這樣?那消失的那些人怎麽辦?”
護士搖搖頭:“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就在病房裡不要亂跑,別到時候失蹤了,不然我會很麻煩的。”
麻煩?看來,有人失蹤是真,防止我跑也是真,兩者皆有!
“你沒騙我吧?”
護士有些無語:“騙你我名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