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本該被燈火照的徹夜通明的S市,卻在一個角落裡出現了一塊不起眼的黑斑。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面戴銀白色蝴蝶面具的男子立於路燈之上,修長的身形因那漫天星光而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遮蔽住了趴在地上的男人。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個男人,腳下的路燈仿佛壞了一般,理應放出的光芒被束縛在了路燈的內部,襯得那星光更甚。四下裡一片昏暗,唯有男子臉上的銀白面具仍在閃閃發光。
趴在地上的男人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努力的抬起頭,在面具男的陰影中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張開嘴好像在質問些什麽,卻沒有任何的一點聲音發出。他這才意識到此時周圍寂靜的可怕,連本該有的蚊蟲鳴叫都消失不見,所有的舉動都好像在出演一幕滑稽的默劇。
路燈上的男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徒勞的舉動,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面具之下的眼瞳映著星光,閃閃發亮。
“噓。”他緩緩豎起一根食指,輕輕貼在嘴唇上,“請墜入永恆的夢鄉吧,之後,由我來洗清你的罪惡。”
地上的男人瞬間睜大了眼睛,發出了無聲的嘶喊,鮮紅的血從他脖頸裡不斷流出,一柄銀色的飛刀正插在他的喉嚨上,在無邊的恐懼與絕望中結束了他的生命。
“吱呀”老舊的木門被推開,陳默走進了事務所內,事務所看上去不是很大,一樓僅有三張靠牆的小方桌以及一個擺著各種酒與咖啡機的櫃台,還有一道通向二樓的樓梯。這裡與其說是偵探事務所,不如說是某個不知名的小酒吧。
陳默隨手將黑色風衣脫下,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襯衫,將風衣掛在了門口的衣帽架上之後,便自顧自的在靠牆的第一張桌子前坐下,摘下臉上的面具將其放在桌上,又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委托完成了?”少女的聲音從樓上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嘎吱嘎吱的下樓聲。
“嗯。”陳默應了一聲,“一切順利,這次事件沒有超自然力量的參與,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沒有什麽值得記錄的必要。”
“你不在的時候,有一個新的委托。”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留著長發的少女手拿一份紙質材料,將其放在桌上,“你看看吧,我懷疑這次任務裡有靈的產生。”
“那倒是有意思。”陳默漫不經心的回應著,翻閱起了桌上的材料“讓我看看......有群小孩兒在廢棄的瘋人院裡開試膽大會失蹤了?真是的,我這可不是什麽三流偵探開的不入流的事務所,什麽委托都要往我這裡塞。”陳默抱怨道。
少女沒有回應,只是默不作聲的盯著陳默的眼睛。陳默見狀,只能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明天通知委托人到這裡來一趟,我再詳細問問情況。”
第二天一大早,陳默事務所的大門就被敲響了,與刺耳的開門聲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位看上去有些畏畏縮縮的少年。
身著白襯衫的陳默早已經坐在桌前,左手端著咖啡,右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請坐。”
“好.....好的。”少年有些拘謹的在椅子上坐下。
“茶還是咖啡?”
“啊,不......不用,白水就行了....”少年回應道。少女便端著杯白水,將其放到了桌上,又轉身回到了二樓。
陳默拿起了桌上的紙質材料,翻閱了起來,“委托人是你吧,李全先生?可以詳細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麽?”
“好,
好的。”李全喝了一口水,定了定心,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那麽發抖,隨後便開始了講述。 “那是前天晚上,我和我的四個同學一起約著去郊區的藍山瘋人院舉行試膽大會........”
陳默安靜的聽少年講述完,期間不時插幾句問題,大致了解了事件的經過——跟手上那份材料所記錄的基本一樣,在前天五個學生去瘋人院舉行試膽大會,失蹤了四個,唯一一個逃回來的是因為根本沒有踏入瘋人院。
陳默皺了皺眉,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委托我接下了,報酬在委托完成後進行結算,現在請先回去等消息吧。”
“非常感謝!”少年連忙起身,一連鞠了好幾個躬,這才離開了事務所。
“黎渝,你怎麽看?”陳默坐在桌前,低著頭,手拿咖啡,忽然開口道。而少女不知何時也坐到了桌前。
“我懷疑瘋人院裡很大可能有‘靈’的產生。”黎渝回應道,“四個高中生一起在瘋人院裡失蹤,怎麽看也不會像是人販子之流能辦到的事。”
陳默喝了一口咖啡,“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如果是牽涉到‘靈’的委托,那我們得越早行動越好,恐怕現在就得動身了。”
當天下午兩點,S市郊區,藍山瘋人院。
陳默和黎渝在一棟破敗的建築前下了車,正是藍山瘋人院。瘋人院不是很大,目測僅有三四層樓那麽高,而大樓那斑駁脫落的牆面,布滿鏽跡的鐵門,無不顯示著這裡早已廢棄。透過大鐵門向樓內望去,即使是白天,建築裡那一眼望不到頭,仿佛擇人而噬的黑暗仍給人帶來陰冷的感覺。
“我記得......這裡是因為傳出院長虐待病人致死的消息才被廢棄的是吧?”陳默扭頭看向黎渝,詢問道。
“是的,1996年11月6日,院長張程晨因被舉報虐殺12名精神病人而被警方逮捕,自此之後這家瘋人院就被廢棄了。”
“確實有些麻煩了......我能感覺到這裡靈力的濃度高的不正常,應該是當初被虐殺的病人身上溢散的靈力聚集在了這裡,幾乎可以肯定這裡有‘靈’的存在了。”陳默拍了拍手,“時候差不多了,我該進去了,早點送這個‘靈’解脫吧,希望到時候那幾個學生還活著。”
黎渝微微點頭,站在車旁,直到望著陳默的身影漸漸被樓內濃鬱的黑暗所吞噬,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吐出了幾個字:“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