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今日起,將不得向正常人透露關於非凡的一切事情,不得使用非凡擾亂社會治安,不得越過法律底線……
遇到非凡事件將立刻向非凡機關進行匯報。
否則,後果自負。
……
這保證協議比起小學的作文只是多了一部分,這也讓陸執感到些許兒戲。
似乎猜到陸執的想法,何雨解釋道:
“神教的手段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的多,如果情節嚴重,死人是不可避免的。”
這時許願開口道:
“你家裡人或是什麽親密的人是非凡者嗎?”
“不清楚。”陸執沉思了一會。
“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
“嗯……國家研究人員。”
許願豁然,可以進行國家級研究的那必定了解非凡,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高序列非凡者。
高序列淨化途徑可以淨化墮落,那麽,為了不讓自己的子嗣淪陷墮落,在他身上留下淨化途徑的禁忌物也理所應當。
這也解釋了陸執為什麽成為墮落者卻被淨化的原因。
……
陸執回頭望生命神教,它真的是一家醫院,起碼它的“馬甲”是醫院,不過他們確實有治病的能力,說是醫院到也不為過。
回到家,發現一切無常,只是房間地面上殘留著黑色流體,就連打開窗戶上都有著黑色的手印。
陸執蹲下,伸手與流體相碰。
觸碰的瞬間,腎上腺素突然上漲,使得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再次回到看到怪物身體的狀態,一種更加狂熱、興奮猶如魔障的念頭佔領了他全部冷靜。
“吃下去!”
在這種瘋狂的念頭下,身體竟本能的觸發靈性。
流體順著手臂而上,沒入每一個毛孔中,隨著血液流入心臟之中,再擴散全身,自己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中的另類的“血液”。
強烈的興奮衝昏了頭腦,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隨著呼吸頻率而跳動,甚至抽搐。
陸執早在肌肉抽搐前便跳上床上,大片的汗水浸濕了衣服。
休息片刻,身體終於恢復正常,大口的呼吸,冰涼的空氣充斥於口腔,臉上的紅潮也隨之退散。
服下大量具備上癮性藥物。
沒有什麽比這種形容更加符合剛才的感覺。
“為什麽?”陸執開始自言自語。
“因為你是非凡者。”那道女聲再次從耳邊響起。
“你是誰。”陸執的語氣略顯冷靜,看來是有了部分猜想。
“你可以稱呼我為,
世間永不墮落汙染之神,
淨。
或是……
阿琳娜姐姐。”
……
怎麽會!
“阿琳娜……姐姐?”陸執不再冷靜,聲音都在顫抖。
沒有人比他對這個名字更加記憶深刻,那個為他捐獻心臟的人。
“是我。”她的聲音十分柔和,似乎是為安慰驚慌的弟弟。
“怎麽可能!”當初自己可是親眼看著對方的屍體進入焚化爐,再由自己親自將她送下地下的。
他十分確定阿琳娜已經死了!
陸執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瘋了,或是周圍有非凡者使用能力對他產生影響,又或是吸收那些黑色液體產生的幻覺。
“不用懷疑,我存活在心臟。”
阿琳娜話剛落下,陸執的體表散發著微微白熾,讓他感到微熱。
不同於吸收黑泥時的那種狂熱,
這白熾讓人感到的是溫暖,是安心,是相信。 在相信她真的是阿琳娜的那一刻,陸執不可製止發出悲鳴。
他如蝦米般彎曲身體,用雙手一邊擦拭眼淚一邊遮住雙眼,像孩子為了不讓家長看清自己流淚的模樣。
悲的情緒充斥整個房間,冥冥中,靈性擴散,每一處都能讓人感受到悲。
縱使是一支普通的鉛筆,哪怕它此時就那麽隨意放置在桌子上,哪怕是看一眼,心中便會不自覺的感到壓抑。
樹上的麻雀不知何時飛入房間,受靈性影響,低下頭顱,卻恰巧碰到一旁的汙泥被完全侵蝕,不幸被墮落,可它的眼中竟泛著淚光。
為什麽是悲?
當初將心臟捐獻給他,感受的更多的是茫然,就算是有血脈關系的家人都未必會這般以命換命,更何況他。
其次便是感謝,救命之恩與多年的照顧,那段時間,他聯系不上父母,手術過後,手中剩下的錢也只能焚屍體,最後再由自己挖洞找塊木頭寫字立碑。
現在,在他意識中已經逝去的阿琳娜姐姐卻再一次出現,不同往日,他現在的情感更加豐富,他這一次清晰的意識到曾經的阿琳娜真的回不來了。
她再也不能將自己背在背上,不能握住手腕跟自己開玩笑了。
阿琳娜心中一緊,她本以為陸執會因此而高興,卻忘了考慮少年的性格在時間的衝刷下而改變。
……
我親愛的弟弟,陸執,
原諒我,原諒我以你作為我成神儀式的目標,原諒我對你的詛咒,
在舊日的鎖定下,我別無選擇,
若非如此,你依舊可以迷糊的度過余生,直至死亡。
在成神的那一刻,我便不再純淨。
神性動搖。
我願意,為你獻上我的僅剩的光。
……
陸執突然開始失神,額頭上由內而外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兩點光源不停的向對方靠近,如蚯蚓般蠕動,相交之後又互相遠離,形成一個個環形。
每一次環形的形成都讓人目眩神迷,耳邊不停的響起一些似有似無的呢喃,可作為受益人的陸執卻沒有任何反應。
圖案將至,兩條“蚯蚓”頭與頭相望,最後微曲。
圖案完成的那一刻,一種至高無上的淨化之力從陸執身上暴起,濃鬱、粘稠,以至於他手上的淚液化作淨化聖水。
原本呆滯在窗台上已經墮落的麻雀,這一刻褪去黑色,在這種氣息的灌注下,它甚至從普通動物中蛻變成非凡生物。
這種氣息牢牢環繞在房間裡,不然,哪怕只有一絲泄露,祂與他,都會一同逝去。
良久,阿琳娜發出一聲冷笑,隨即嘲諷道:
“真是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