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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渡靈人》第5章 涼州詭事
  戈壁的風沙中,顧尋長大了嘴巴。

  直到嘴裡被吹滿了沙子,他才恍然驚覺。

  “呸!呸呸!”

  道人默默看向他。

  “道長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在呸你,我在呸沙子……呸!”

  顧尋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微妙心情,迷茫中有些荒誕,荒誕中又有些激動,而最多的還是難以置信!

  面前這位道人,居然是呂岩?!

  呂岩,字洞賓,別號純陽子,道家丹鼎派祖師。

  他更是民間傳說中的八仙之首,道教仙人!

  這種神話照進現實的割裂感,甚至讓顧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呂岩等顧尋吐完了嘴裡的沙子,摘下腰間的葫蘆遞給他:“漱漱口。”

  顧尋接過葫蘆打開塞子,裡面是大半葫素酒。

  顧尋灌了兩口,居然沒有漱了吐出來,而是混著沙土直接咽了下去。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神仙酒!喝了指不定能延年益壽啥的。

  漱口?開什麽玩笑?也太奢侈了吧!

  呂岩的目光有些異樣,但也沒說什麽,而是問:“施主認識貧道?”

  豈止是認識?我要是說,逢年過節我都會去觀裡給您老人家上香,您信嗎?

  顧尋連忙又喝了兩大口素酒壓壓驚,說:“素聞道長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惶恐。”

  呂岩不再多問,接過顧尋遞回來的酒葫蘆說:“涼州兵荒馬亂,盜匪橫行,或有念靈作亂,很是凶險。施主不如返程回朔方去,總好過枉送性命。”

  顧尋自然不肯,他穿越來到唐朝,念靈是串聯兩個時空的唯一線索。

  既然有了念靈的蹤跡,他當然要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回歸的方法。

  勸過之後,呂岩也不等顧尋回答,轉身向西走去。

  顧尋抿了抿嘴唇,繼續跟在他的身後。

  一邊走著,顧尋一邊在心裡盤算。

  “會昌六年,也就是公元846年,唐武宗在位的最後一年。”

  顧尋之所以能清楚記得年份,還要得益於歷史上發生過的一件大事——唐武宗滅佛。

  公元841年,唐武宗李炎登基,在舉國范圍內廢除佛法,朝廷“命殺天下摩尼師,剃發令著袈裟作沙門形而殺之。”

  這一事件又被稱為“會昌法難”。

  “難怪之前劫掠駝隊的賊人都是光頭,原來都是逃出中原的武僧,在這裡落草為寇。”

  “等等!如果我記得沒錯,公元846年,應該正是呂祖偶遇火龍真人,得傳天遁劍法,煉成通天靈劍的時候!”

  “那麽剛剛殺死沙匪的那把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通天靈劍?”

  顧尋對呂祖的事跡了若指掌。

  不僅是因為他從小就常去並州純陽宮祭拜,更因為重文常給他講述呂祖事跡,久而久之便已爛熟於心。

  想到這裡,顧尋連忙看向呂岩提在手中的長劍。

  此劍形態古樸,呈暗青色,劍身上並無金銀珠翠之類的裝飾,普普通通就跟街邊古玩店裡賣的假古董似的。

  但有了疑似通天靈劍的名頭加成,顧尋卻越看越覺得,此劍神華內斂,不是凡物。

  或許是為了照顧方也,呂岩這次並沒有施展類似縮地成寸的神異,兩人便如同苦行者一般,在戈壁灘上頂著風沙艱難前行。

  大約過了四五個小時,夜幕即將降臨之際。

  遙遠的地平線上,一座雄關在風沙之中緩緩升起。

  涼州,地處大唐西北邊陲。

  貞觀元年,涼州被劃歸隴右道,廣德二年,涼州被吐蕃所佔據,到如今已有近百年。

  如今吐蕃與大唐還處於相對平和的時期,雙方常有互市,商隊往來頻繁。

  但商隊通行,需持有“過所”,也就是小說演義中,常提到的“通關文牒”。

  沒有這東西,是不論如何進不去涼州的。

  顧尋還在擔心,就見呂岩從懷裡掏出兩塊薄薄的符紙。

  這位活神仙手指一晃,符紙居然迎風變化,變成了兩本蓋過官印的過所!

  顧尋大開眼界。

  順利進城後,顧尋這才松了口氣。

  大約是因為地處邊關,涼州建築具有明顯的防禦特征。

  外牆很厚,窗戶很小,門窗形製樸素藏拙,沒有任何雕花裝飾。

  灰調、粗糙、厚實、線條冷硬。

  這是顧尋對這座城池的第一印象。

  但與建築風格有顯著不同的是,每家每戶的窗戶底下,都壓著一根色彩各異的布條,上面似乎畫著什麽圖案。

  顧尋還注意到,城內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而且無一例外,都裹得嚴嚴實實,行走時步履匆匆。

  他們似乎不願意在外面多待一秒,也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容貌。

  顧尋攔住一個路人問:“大叔,這城裡的人都哪兒去了?”

  那路人看了顧尋一眼,又默默低下頭去,繞道就走。

  顧尋有些納悶兒,追上去問:“大叔?”

  誰料這路人猛的一轉頭,衝著顧尋壓低聲音,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語氣凶惡地低吼了幾句,接著趕緊轉身,急匆匆離開了。

  顧尋愣在了原地:“這人什麽情況?”

  呂岩走到他身邊:“他說的是吐蕃語,意思是讓你趕快離開,不要牽連他。”

  “您還會說吐蕃語!”顧尋驚奇地看了眼呂岩:“這人也是奇怪,問句話而已,有什麽牽連不牽連的?”

  這時,一個裹著棕色麻衣,面孔用黑布蒙著,只露了一雙小眼睛在外的男人,迎著二人走了過來。

  他壓低聲音,用漢話說:“道長,小兄弟,你們是唐人吧?”

  顧尋略有警惕:“你是什麽人?”

  “鄙人馮余光,山南道梁州人士,方才聽二位言談,應該是剛到涼州吧?”

  顧尋看了眼呂岩,見這位活神仙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馮余光連忙笑著說:“鄙人在城東有一家旅店,二位要是還沒落腳的地方,不妨到我那裡投宿?”

  顧尋恍然,原來是拉生意來了。

  他又看了眼呂岩,活神仙依然老神在在,似乎並不想管這些俗事,腔調拿得很足。

  顧尋便點了點頭:“也好,請您帶路。”

  三人走在涼州城的大街上,顧尋再次問:“馮掌櫃,這涼州城裡的行人怎麽這麽少?而且為什麽要把臉遮擋起來?城裡的風沙可比城外小多了。”

  馮余光一雙小眼睛左右打量,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抬起袖子掩住半邊臉,壓低聲音說:“小兄弟啊,都是自家人,老哥哥我也不瞞你,這城裡啊,最近鬧鬼!”

  鬧鬼!

  顧尋一聽,立馬精神了,興致勃勃問:“真有鬼啊?什麽情況,跟我說說唄!”

  馮余光目光複雜的看了顧尋一眼:“小兄弟你可別不信,這涼州城裡啊,已經連續好幾天,有人不明不白的失蹤了。”

  “早先是城東阿伊讚老爺家的大公子,當時大家都沒留心,這位公子是個大紈絝,或許在哪個窯姐兒的肚皮上睡著也未可知。”

  “可是兩天過去了,這位大公子還沒回家,阿伊讚老爺這才上了心,派人在城裡找尋,您猜這一找怎麽著?”

  馮余光頓了頓,不等顧尋猜測,就繼續說:“散出去了二三十號人,回來的時候,居然少了六個!這可都是強健精壯的漢子,說沒就沒了,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之後幾天,城裡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而且消失的方式都格外詭異,就比如城北老城隍廟的廟祝。”

  “據說當時廟裡還有一對夫妻在燒香呢,頭磕下去的時候人還站在身邊,結果一抬起來就不見了!”

  “官府查了半個多月,不但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域本老爺新納的第三房小妾,居然也失蹤了,而且失蹤前人就在域本府上,哪兒都沒去!”

  他擔心顧尋聽不懂,又解釋了一句:“域本是吐蕃語,是吐蕃國的地方官,類似於咱們唐國的刺史。”

  “您說,這不是鬧鬼還能是什麽?”

  “這事兒鬧得,現在大家夥兒都不敢出門,就算是出門,也要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就怕被惡鬼盯上,跟著回家。”

  顧尋摸了摸下巴笑著問:“我們兩個都沒蒙面,你難道就不怕鬼怪跟著我們,進了你的旅店?”

  馮余光義正辭嚴:“小兄弟這話說的,我們都是唐人,身在異鄉就該相互扶持,怎麽能因為鬧鬼,就對二位不聞不問呢?”

  顧尋由衷讚歎:“馮先生高義!”

  一刻鍾後。

  顧尋看著眼前陳舊破漏,地面凹凸不平,就連打地鋪都費勁兒的土窯,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你說的旅店?”

  馮余光乾笑兩聲:“這段時間涼州的旅店都關門了, 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容易,這地方雖然髒了點、舊了點、破了點……不過你們盡管住著,我少收你們些銀子就是了。”

  顧尋冷笑連連:“難怪不怕我們引來惡鬼,合著你這間所謂的旅店裡,根本就沒別人,還真是相互扶持啊!”

  “相互扶持”四個字,他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馮余光訕笑兩聲,從懷裡取出兩張布條來:“小兄弟消消氣,咱們都是自家人,這兩條神符就當是我老馮送你們的。”

  顧尋接過布條一看,只見三指余寬的布條上,畫著一隻凶悍的白狼。

  馮余光解釋說:“城裡鬧鬼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言,說白狼神能辟鬼邪,現在城裡很多人家,都在門窗上系起了白狼神符,好像還真有些用處。”

  “是嗎?”

  顧尋掂了掂手裡的布條,心說:“就我和呂神仙這樣的組合,平均戰鬥力高得離譜,鬼怪什麽的,還不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他不以為然地將布條遞了回去:“多謝了,我們用不上這個。”

  他又問呂岩:“道長,您看咱們就在這兒落腳?”

  呂岩雙目微闔:“貧道方外之人,有一隅棲身之所即可,況且天色將晚,不必再麻煩了。”

  馮余光連忙接腔:“哎!這就對了!這位道長是個明白人啊……小兄弟,有話好說,別拔刀啊!”

  顧尋:“趕緊滾,不然‘別拔刀啊’就該成‘別拔刀,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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