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其實增援到位的速度比李漁想象得快了很多。他們在凌晨散會後回去休息了一下,再之後收到獅已經完全康復可以出院的消息,就結伴去探望了她,結果發現獅已經完全能正常活動了。
她稱自己的實力在短期內會大打折扣,但仔細想想以她的實力又能弱到哪裡去,總之肯定還是基地內的最高戰力。
至於兔猻的話,雖然也已經正常醒來,不過她受的傷看起來更加嚴重,不僅一直頭疼欲裂,而且吃點東西都會吐得稀裡嘩啦。好在獅在最後關頭用自己的精神包裹住了她的心智,直接頂著衝擊把她的意識拖了回來,不然兔猻恐怕在十天半個月內都很難醒來了。
醫生檢查之後說只是嚴重的應激反應,以及一點內分泌失調,考慮到真武武者的身體狀態,基本一周內就能恢復正常。
「獅子不愧是老大啊。」藪聞言幸災樂禍地對李漁這麽吐槽道「——不過明明是獅子扛住了大部分衝擊,結果她還搞成這幅樣子,果然實力是硬傷。」
「前輩不能用治療術式幫她恢復嗎?」
「我那術式就是修複肉體的,她這個我管不了的啦;至於藥物的話醫生也是一樣打,我上也沒區別。」
「好吧。」
兔猻倒是哭得梨花帶雨地趁機想讓猞猁過來抱抱自己,結果後者只是冷著臉靠在門邊看著她,一點也沒有行動的意思。
之後在下午4點鍾的時候,站長就聯系到幾人說增援已經快到達基地了,讓他們一起出面迎接一下,於是「貓」的四人便跟著浩浩蕩蕩的迎接隊伍一起來到地面站點待命。
「人好多啊。」藪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隧道裡排成兩排的工作人員,他們此時都穿著整齊劃一的藍色工裝,粗略一看大概有兩三百人。
李漁小聲說「畢竟是直接從八宗調過來的精銳,排場肯定得做好嘛。」
「安靜。」獅冷著臉回過頭來瞪了兩人一眼。
「好……」
尚且能夠活動的7個站點戰鬥員和兩位副站長、一位正站長以及「貓」的四人站在隧道口。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穿過朦朧的雨幕,空氣的能見度還不到兩百米。
因為他們一直在地下基地中,所以對外界的天氣變化並不怎麽了解。
話說之前看天氣預報,最近幾天都是晴天吧。李漁這麽想著,好奇地望著灰色的天空。
算了,總有失誤的時候吧。
很快兩個黑點從天空盡頭出現,接著在眾人的視線中飛速放大。
李漁眯起眼睛,這才看清那是兩架直升機。
因為大雨中能見度較差的關系,就算是他這樣的真武武者在直升機靠近到300米內時才看清了其具體形象:看起來是相當大的機型,那應該就是運輸型;深綠色的塗裝代表了陸軍型號,所以應該是直接從附近地方軍區直接過來的。
至於具體機型的話,應該是「直-18」。
很快兩架運輸直升機在場地上方懸停並開始下降,龐大的氣旋卷著雨水向四面甩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雨水的真空范圍。
藪悄悄地向獅背後縮了一步——後者此時直接真氣出體形成一個氣罩,將迎面吹來的水滴擋了下來。
幾個站點戰鬥員也不禁紛紛側目,獅表現出的這種能力完全是龜息武者的專屬,這對於他們這些通玄武者而言,無疑是值得敬畏的實力。
猞猁則撇撇嘴,同樣後移半步站到了獅的身後。
雖然不及獅能掌握的范圍,但他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不過以猞猁的性格不喜歡出風頭而已。 直升機很快在地面上停穩,艙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色風衣戴著墨鏡的老人第一個從飛機上走下來,他腰間挎著一把唐橫刀,正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過來。
回旋的風壓攜帶著雨幕甩在他身上,但那些水滴好像遇上一道無形的阻礙般紛紛避開。
是龜息?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大群提著箱子的西裝男又從飛機上魚貫而下,他們每個人都在腰間挎著一長一短的一對紅鞘唐刀,看起來像一隊莊嚴的近衛。
這些西裝男很快排成兩排,然後由其中為首的一人帶隊,整齊地邁步跟在那個老人身後。雨水像是避開了這整支隊伍一樣,乾脆在他們身邊形成了一個無水的范圍。
全部是龜息以上!
更重要的是他們每個人之間的站位距離不過是1.5米到2米左右,後面那18人的氣息卻完全沒有糾纏起來,這一看就是長期在一同訓練、作戰的袍澤。
看到這一幕,幾個戰鬥員不禁小聲議論了起來,連站長也是瞠目結舌。
直到所有西裝男都走下飛機,獅抬眼一瞟,總共20人,不多不少。
老人率隊走到近前,摘下眼鏡笑呵呵地說「初次見面,我姓房,名玄龍,是本次前來支援的特勤隊大隊長。」
剛才那個為首的西裝男也上前一步,老人便又伸手介紹道「這是我的副官唐德,還請多多關照。」
「啊……是!」站長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來「貴方…我方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哪裡的話,我們也不是來度假的。」
說話間的功夫,那兩架直升機也已經再度啟動引擎升空,然後朝來時的方向徑直離去。
「那麽還請……」站長剛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對方已經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獅。
「哦——師妹,我聽人說你受傷了,沒事吧?不過現在看著很精神嘛。」
此語一出,四座皆驚,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來看向獅。
「師妹?!」藪瞪著眼睛探出腦袋,一臉驚奇地看向不遠處的老人。
獅的外表至多不過三十出頭,而眼前這個老人雖然精神矍鑠,卻至少有60歲以上,這樣的二人以兄妹互稱,屬實是讓人難以接受。
就連一直擺著一副面癱臉的猞猁此時也露出了訝然的表情。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獅也終於面無表情地開口應道「師兄好久不見。至於我的話,已無大礙。此次宗位竟然直接派您前來增援,實在是讓人安心。」
「哈哈哈哈——你說哈好見生啊,老師他聽說你受傷了可是很擔心的啊。」
「當真受寵若驚。」獅這樣說著,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其余人則是聽著二人的交談,隻覺得攝入的信息量越來越大。
……
與此同時,在遠處的一條山間公路上,一輛黑色的國產轎車正慢悠悠地行駛著。直升機從雨中掠過,一個機組人員看到那輛車,下意識地拿起望遠鏡看了幾眼,卻無法透過深色的車窗玻璃看到裡面的人。
「之前不是發布山洪預警了嗎,怎麽這種地方還有一般民眾?」
「誰知道。」副駕駛轉頭瞥了一眼那輛已經消失在公路轉角的車「想不開的人永遠都有這麽幾個,這倒是沒錯——不用管他們了,反正其實也沒什麽山洪。」
「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