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你的辦法是什麽?”趙潔問道。
“那件睡衣。”衛道平靜地說道。
“睡衣?你是說……”廖天好像明白了衛道的意思。
“是的,調查睡衣的來源,也許就能夠確認被害人的信息。”衛道堅定地說。
當睡衣放在證物桌上的時候,眾人有些失望。這是一件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睡衣,大眾的款式,尋常的尺碼。像這樣的睡衣,在商場、批發市場,還有各種網購平台都可以買到。而且這套睡衣,既沒有生產批號,也沒有商標。似乎根本不能提供任何直接的有效信息。
衛道拿起睡衣,翻來覆去地查找著。突然,衛道似乎發現了什麽,說了一句:“喏,你們看。”
廖天、白建明和趙潔仔細一看,原來在睡衣的衣領處有一個牡丹花的標記。
“不出意外,這個應該是跟這個睡衣的製衣工廠有關。”衛道邊打量那個牡丹花標志邊說。
“可那又有什麽用?”趙潔說道,“你知道全國有多少個這樣的製衣廠嗎?你又知道這些製衣廠每年做多少套衣服嗎?從睡衣上找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啊,而且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麽樣,你怎麽知道這個一定是受害人自己買的,如果是別人送的呢?如果是撿來的呢?可能性太多了,況且消耗的精力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這個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線索了。”衛道說。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廖天,似乎在等著廖天的決定。
廖天看了看這套睡衣,又看了看隊裡的每個人。難道線索真就這麽斷了嗎?難道就真的無法為草叢裡的女屍伸張正義了嗎?
廖天心亂如麻,思索了良久,從嘴裡蹦出一個字來:
“查。”
秉著不放走一個線索的原則,隊裡的所有人根據睡衣領子上的牡丹圖案進行調查。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找到了這家睡衣的生產廠家。
這個廠家位於廣州,近些年來這家廠衣服的銷量十分可觀,正因為如此,購買他們衣服的人成千上萬,警方根本無法一一排查。
就在大夥為此撓頭的時候,無意中在與廠家負責人溝通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很關鍵的訊息。
“什麽?廠家說這款是專屬產品?”廖天說。
“是的,廖隊,”趙潔回答道,“據廠家負責人跟我們透露,這款睡衣是屬於某寶專供的產品,也就是說,這套睡衣只在某寶網上販賣。”
“那搜索范圍一下子就縮小很多啊。”廖天來了精神。
經歷了之前多次的失敗,現在終於聽到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無疑給隊裡所有的人打了一針強心劑。
“不僅如此,衛道已經讓該廠家負責人把這款睡衣的銷售記錄發過來了,他現在正在篩查,應該能有進一步結果。”趙潔說。
“這小子……”廖天笑罵道。
不一會,衛道從工位上站起身,拿著一小摞印滿信息的A4紙,走到了廖天的面前。其中幾頁上的信息還被衛道用圓珠筆標記了出來。
趙潔,白建明也跟了過來。
“廖隊,”衛道說,“根據廠家負責人的銷售記錄,這套睡衣是從去年3月份開始銷售,截止到上個月中旬,一共賣出了3萬多件。”
“經過我進一步排查,其中有932件是發往平京市的,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這套睡衣是是從外地帶來的,或者他人贈送的。”
“不過出於對咱們現下警力的考慮,
我認為還是先對這932個訂單進行排查比較妥當。” “在這932個訂單中,有317個訂單來自順忠區,我又把訂單范圍縮小到案發地周邊的地區,訂單量縮減為65個。”
“然後我再通過年齡篩選40-50歲的女性買家,最終符合條件的—只有4個。”
“4個?太好了,這樣,咱們四個人一人聯系一個買家。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線索?”廖天一激動,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於是,四人都拿起電話,分別撥通了四個買家的電話。
其他三個人撥出的電話陸陸續續都有人接聽,經確認,都是買家本人。而衛道撥打的電話,卻一直無法撥通。
衛道的眉頭不禁一皺。很明顯,這通無人接聽的電話引起了衛道的注意。
於是,衛道向其他三人說明了情況。大家把目光鎖定在了這個買家身上。
“趙潔,”廖天說,“這個買家的身份和人際關系調查清楚了嗎?”
“是的。這個買家名叫張春蘭,是一名保姆,早年離異,現在已經再嫁,二婚丈夫叫張勇,他倆現在住在一起。張春蘭與前夫有一個女兒,名字叫沈梅。沈梅的住址我們已經找到了。張勇目前我們還沒有聯系上,正在跟進。”
“好,趙潔,衛道,你們先去沈梅家走一趟,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張春蘭。”廖天說。
“你說,死者真的會這麽巧,就是這個張春蘭嗎?”在行駛的車上,趙潔問衛道。
“以現有的證據,恐怕還不能確定。”衛道說。
“是呀,畢竟現在還無法從女屍上提取出能夠證明死者身份的有效信息。”趙潔輕歎了口氣。
“而且在失蹤人口裡也沒有發現關於張春蘭的信息。 ”衛道說。“畢竟被害人已經死了至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假定死者就是張春蘭的話,他的丈夫跟他一起居住,還有個女兒,自己本身又是保姆,失蹤了一個月了,不管是從丈夫、女兒還是雇主的角度來說,多多少少都會覺得不對勁吧。”
“倒也也是。那你說如果最後經過確認,被害人不是張春蘭的話,那咱們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豈不是又要變成泡影了?”趙潔說。
“那也沒辦法啊,”衛道說,“畢竟破案不是玩遊戲,過不了關可以買裝備,刷副本。這條路走不通了,就只能回到原點、再去尋找別的突破口了,這次的犯罪嫌疑人不像是激情犯罪,而是有備而來,所以難度會更大。”
不久,衛道和趙潔就來到了沈梅的家門口。“當當當”衛道敲了幾下門。
“誰啊?”話音剛落,一個女孩打開了門。
“你們是?”女孩疑惑地看著衛道和趙潔。
趙潔和衛道拿出了警官證,遞到了這個女孩面前。
“我們是警察。”趙潔說,“你就是沈梅嗎?”
“對啊,我就是。警察同志,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沈梅說。
“是這樣的,前不久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檢驗,被害人是被人殺死了。現在我們懷疑這個死者就是你的母親——張春蘭。”
出乎趙潔意料的是,聽了這些話,沈梅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搞錯吧,警察同志,”沈梅笑道,“我媽……她現在活得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