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趙潔輕呼了一聲，然後用略帶失望的眼神看向衛道。

　　衛道扭頭看了一眼趙潔，然後視線又回到了沈梅身上。

　　“原來如此，”衛道面色平和，“那我們可以和確認一下你母親的情況麽?這樣我們回去也算有個交代不是?”

　　“那你們直接聯系我媽就好了啊，比如打電話什麽的。你們都能找到我家來，找到我媽的電話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沈梅說。

　　“我們之前打過你的母親張春蘭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所以才來找你了解了解情況。”趙潔說。

　　“這樣啊，”沈梅思索了一下，然後側過身，讓開了大門，“那警察同志，你們進來坐吧。”

　　衛道和趙潔道了聲謝，邁進了沈梅的家，沈梅隨即又把大門關上了。

　　客廳的沙發上堆滿了各種衣服。“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沈梅一把抱起了這些衣服，“你們坐，你們坐。”

　　衛道和趙潔相視一笑，坐在了沙發上。沈梅則抱著這些衣服到了臥室，往床上一撇，又回到了客廳。

　　“警察同志，喝飲料還是喝茶?”沈梅拿出兩個一次性水杯。

　　衛道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客氣，然後說道:“坐下聊兩句就行，一會我們就走。”

　　“好，”沈梅把杯子放下，坐在了一個小沙發墩上，順手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了起來。

　　“你母親張春蘭現在在哪裡呢?我們可以見見她嗎?”趙潔說。

　　“我媽啊，”沈梅頓了一下，“我平常上班，所以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我媽跟我叔叔在別的地方租房子，我只有周末沒事的時候才會去她那裡住。”

　　“叔叔?”趙潔問。

　　“對，我爹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我媽過，我爹後來就娶了一個媳婦，我們基本上就沒什麽聯系了，我媽也嫁給了叔叔，叔叔也是二婚，帶著個女兒，好像現在嫁到雙慶去了。”

　　“你說說叔叔就是張勇吧。你們關系怎麽樣啊?”趙潔問。

　　“這你們也調查到了，真厲害。不錯，張勇就是叔叔，他是個老好人，對我媽媽挺好的。對了，我媽是個住家保姆，每周就回家兩天，平常大多數都是在雇主家住。估計這些日子我媽太忙了，所以沒接到你們的電話，我都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你說你也沒有看見她了?”衛道來了興致。

　　“是呀，要說我最後一次見她都是9月14號的事了……警察同志，蘋果吃不?”沈梅舉起手中已經削好皮的蘋果。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謝謝。”衛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9月14日那天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嗎?”趙潔繼續追問道。

　　“沒有啊，跟平常一樣，因為是周末，我媽就在家休息來的，沒什麽特別的，”沈梅邊啃著蘋果邊說，“警察同志，我都說了，我媽跟你們要找的被害人沒有關系。”

　　“你誤會了，”衛道微笑著說，“我們這也是簡單聊聊天嘛，要是從你這了解清楚了，你母親那裡我們都不用去了，省得影響她的工作，我們也可以直接回局裡複命了。”

　　“好吧。”沈梅說。“你剛剛說你後來再也沒見過你母親，是因為你母親太忙了?”衛道見沈梅抗拒的情緒有些緩和，於是繼續問道。

　　“是呀，”沈梅把吃剩的半個蘋果放在茶幾上，抹了抹嘴，“後來下個周末我過去的時候，對，應該是20號，我就沒看見我媽了，

我還奇怪呢，因為按理說周末我媽都在家的，可那天等了半天，我媽卻遲遲未歸，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什麽的，我給她打電話過去，手機也沒人接。”　　“不過後來我媽給我發了一個信息，好像是說雇主的孩子發燒住院，住進了重症監護室，她要在旁邊監護，為了怕打擾其他病人，也為了雇主孩子有情況時隨叫隨到，所以她不方便接電話。”

　　“我心想，這雇主家有病人要照顧，我媽作為保姆照顧人家也是應該的事，我就讓我媽注意身體，也就沒再說什麽了。所以我那天就回自己住的地方了，該上班上班，該幹嘛幹嘛。”

　　“不過，警察同志，”沈梅的表情有些異樣，眼眶似乎有些濕潤，“你們如果見到我媽，跟幫我帶句話嗎?說我好想她，讓她注意身體。”

　　“你為什麽這麽說?”衛道看著沈梅。

　　“唉，”沈梅歎了口氣，“自從14號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媽，雖然我給我媽發消息，我媽都會回復我，可是我還是非常想念我媽。”

　　“前不久，我給我媽發消息，說我想去看望她，我以為我媽會很感動，可沒想到我媽拒絕了我，說一來現在還在照顧雇主家孩子，抽不開身，二來怕身上有病菌什麽的，不乾淨，後頭再傳染給我，我生病就麻煩了，她也照看不了我，還影響我上班，反正最後就是沒見著。 ”

　　“我就尋思，那我聽聽我媽的聲音也行啊，可是電話和語音通話不是掛斷就是沒人接，視頻通話我媽也不接，然後我媽又會給我發文字消息說現在忙、不方便、無法外出之類的話。”

　　“其實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不過又一想，我媽找這份工作也挺不容易的，況且雇主對我媽也是不錯的，之前聽我媽說雇主經常外出公乾，我媽應該是真的很忙，家裡又有病人，所以沒法外出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如果我們看到你的母親，一定會把這句話帶到。”衛道依然在微笑。

　　“還說呢，有件事我不吐不快，”沈梅說，“至今我現在還耿耿於懷呢。”

　　“什麽事?”衛道往上推了一下眼鏡。

　　“就是前幾天的事，我朋友約我去外地玩，我就像往常一樣跟我媽說明了情況，但我媽這次卻一反常態。這要擱在過去啊，我媽絕對不會讓我輕易獨自外出，就算可以，肯定會問東問西的，誰呀?男的女的啊?幾個人啊?去哪啊?去幾天啊?一大堆的，還有注意安全，別吃壞肚子之類的話，嘮嘮叨叨，煩死個人。這次可好，我媽直接就答應我了，什麽都沒說，也太爽快點了吧。我說我媽真是把別人家孩子當自己孩子了，自己孩子反而不管了。”

　　“我明白了，”衛道突然站起了身，“這樣，你的話我們會帶到的，別怪你媽，她也挺可憐的。”

　　走出了沈梅的家，衛道五味雜陳，他的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他回頭看了看沈梅的家。

　　可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