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此時站在山林的深處,他的眼前出現了一處洞穴,洞口被迷霧籠罩,洞口的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隻烏鴉,這兩隻烏鴉撲騰了幾下翅膀,它們直視著衛道,一切顯得是那樣的詭異。衛道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烏鴉並沒有飛走,只是在那裡呱呱地叫著。衛道又向洞內望去,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我怎麽會在這裡?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衛道問著自己。
“你好像有些迷茫啊?”一個聲音從衛道的上方傳來。
這個聲音衛道無比熟悉,他心裡一驚,扭頭向頭頂上方看去。那裡空無一物,只剩一片陰霾。
“是你?……看來我又做夢了。”衛道舉頭對著陰霾說,“看來新的追隨者又出現了。”
“我早說過,就憑你,是根本阻止不了的。你只是一個凡夫俗子,卻想挑戰人性的醜惡……癡人說夢。”那個聲音如此輕蔑。
“我知道以現在的我,對於戰勝他們並沒有絕對把握。我所能做的,就是讓犯罪者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要通過他們告訴世間所有人——作惡者,必有報應。”
“有志氣,哈哈哈,有志氣。”那個聲音依舊狂妄,夾雜著刺耳的笑聲。
“我已經嗅到了犯罪者的氣息,但也知道現在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不過還是感謝你幫助我。”衛道說。
“我幫你?你沒事吧。”那個笑聲停止了,“你認為我會幫你嗎?”
“當然,”衛道正色道,“謝謝你點醒了我。”
“哦?什麽意思?”
“你根本不是什麽魔鬼,你是存在於我思想的衍生品,換句話說,你就是我的直覺。”衛道從容地說。
“繼續。”
“多數人習慣用平常人的邏輯分析事情,條理雖然清晰,但是卻無形中給自己套上了枷鎖,而作惡者,他們已經擺脫了傳統觀念的束縛。他們無視法律、無視道德,有著自己特殊的執念,他們的所作所為,普通人是無法觸及、甚至無法理解的,而你,就是讓我打破這層厚障壁,去追捕犯罪者的領路人。因為你的存在,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個聲音消失了,天空中的陰霾也逐漸散去。衛道望了望天空,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山洞。
“別著急,很快我就可以找到火把,徹底照亮你,看看你裡面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衛道,會議室開會……什麽時候了,虧你還睡得著?心是真夠大的。”廖天一聲怒吼喚醒了衛道。
衛道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跟著廖天走進了會議室,其余的人早已經走在那裡等候,衛道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走了下來。
“都說說吧,有什麽發現。衛道你先說。”廖天說著,打開了筆記本。
衛道點了下頭,將之前在劉嬸那裡得到的信息向眾人做了陳述。衛道說完,廖天看向了白建明。白建明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筆記本,說道:“根據村民的反應,當天下午4點20左右,村民自發組織找尋兩個失蹤孩子,,他們先是在村子范圍內搜索,然後去了附近的山林,隨後報案人高洋和他的愛人李虹也加入進來,由於山林面積比較大,到了山上就開始分頭行動,大約過程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直到6點高洋和其堂兄前來報案。據村民稱,高洋為人比較老實,與周圍人沒有什麽過節,而他的愛人李虹,性格比較潑辣,前不久與村裡外埠人曾有過幾次爭執,原因應該是與李虹因好賭而產生的金錢糾葛,
因此不排除外埠人因為錢財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是這樣,趙潔,你向隊長匯報一下你了解到的訊息。” “好的,隊長,是這樣的,”趙潔接過了話,“通過走訪兩個孩子幼兒園的老師,得知因為高洋和李虹疏於對孩子的教育和照顧,兩個孩子的性格都比較膽小內向,和其他孩子相比,各方面能力會有一些差距,平常的行為習慣也不太好。幼兒園老師還表示,一般都是高洋來接送孩子,有時還會買些零食給孩子吃,或者帶孩子出去玩,卻很少看見李虹來幼兒園,基本上李虹每天都會去打牌,很少花心思在孩子身上。不過隊長,有一點值得注意。”
“什麽?”廖天問道。
“在走訪村民的過程中,有村民反映,說村裡有人曾經見過有陌生人找高洋要帳,金額大概是十萬元左右。高洋向對方懇求,說自己現在沒有收入,過些日子會有筆進帳,到時候一定還清,那人見收不到錢,十分惱火,還推搡了高洋,最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而據孩子幼兒園的老師說,幼兒園一般都會給孩子上保險,如果出現意外,保險公司將會賠付一筆錢,賠付額共計是三萬元左右。這方面我們是否需要跟進一下?”
“你的意思是,兩個失蹤的孩子現在可能已經遇害,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高洋,他的目的是為了騙取保險金?”廖天說。
“隊長,我有不同想法。”衛道說話了。
“呵,難得見你主動開口,來,說說你的見解。”廖天示意衛道說下去。
“首先,孩子至今音訊全無, 咱們假定孩子遇害還為時尚早。就算孩子已經遇害,按照趙潔推斷的邏輯,確實有高洋殺人騙保、滿足自己經濟需求的可能性,這看似說的通,但我認為這種說法裡是存在漏洞的。”
“什麽漏洞?”廖天說。
“第一,犯罪心理層面的問題。多大的經濟利益才可以讓高洋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線,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如此狠手。據幼兒園老師說,兩個孩子加起來賠付的金額是3萬元,這只是一般保險,而不是高額的商業保險,而高洋的欠款已達到10萬元,這樣的犯罪行為風險根本不成比例。”
“二,就是現實層面的問題。意外保險賠付是需要屍檢並出具報告的。現在孩子的屍體都沒有出現,在這種情況下,高洋是無法在缺少檢驗環節且沒有檢測報告的情況下獲得保險公司的賠償,這並不現實。”
“綜上所述,就算假定嫌疑人是高洋,恐怕動機也絕不是殺人騙保這麽簡單。”
“喲……那你有什麽高見啊?”趙潔白了一眼衛道。
“隊長,我申請,這個案子由我一個人全權負責。”衛道朗聲道。
“胡鬧,”廖天一拍桌子。“你知道這個案子的影響有多大嗎?社會的反響有多強烈嗎?上面給到的壓力有多大嗎?你負責?你拿什麽負責?”眾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衛道。
白建明悄聲說:“衛道,你剛來,不用那麽著急表現。”
衛道絲毫不理會,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我破不了案,我離開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