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約克城,萬母之母大教堂。
宏宇的黃金聖殿內,牆壁上是一盞接一盞的紅燭,不時搖晃著的燭光讓整個大殿內的景象顯得不那麽真實。那中間最大的牆壁上刻著初代金沙王的浮雕,而下方則是一個編制著黃金荊棘作為邊緣的繡床。牆壁前方,是一排排長椅,哲人王孤身一人坐在第一排的長椅上,閉眼禱告著。
“......
Our relief comes from pain
Our relief comes from punishment
Our relief has no
Our relief has no
Hence I’m intoning this song
That’s why I grieve in my heart
......”
(......摧心天罰,可以為慰。前無可諒,後不得追。故吟此歌,聊表心悲......)
浮雕下方的繡床上,跪著一個清瘦的兔族少年。繡床的四角各升起一個支架,而少年的雙手則被用絲綢分別捆在了前沿的兩個支架上,強迫他保持著跪姿,跪著的雙腳也用絲綢系著連在了後兩個支架上,他的眼睛被一塊紅帕蒙住,嘴也被迫橫咬著一塊檀香木,他從脖子開始到腳趾,都畫著一圈一圈血紅的符文,身子不時搖晃著,隨即身上便出現了駭人的傷口,但那些傷口又很快消失,如此周而複始。少年看起來額外痛苦,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教堂內只能聽見哲人王若有若無的禱告聲,他默念完畢,那被毀掉的半邊身子隨即完好如初,而他前方的少年半邊身子卻出現了和他一樣的傷口,少年看起來更加痛苦,劇烈地掙扎著,支架被拉扯得哢哢作響,身上的符文也隨即發亮,但在片刻後那些傷口也消失了。
教堂中間的紅地毯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金沙王后米婭夫人將小巧的手提包提在胸前,走了進來坐在了哲人王身邊。
“這不是奇跡嗎?如此美麗的少年......”小白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繡床上的少年道,“他本身就是一個永恆的奇跡,一種祝福,一種犧牲......他為了我們日日夜夜地遭受這些,不曾間斷,永無止境。他是自然神賜福的奇跡,是聖潔的真正典范。”
米婭夫人沒有接話,而是有些焦急地說道:“他不再聽我的話了,我該怎麽辦?其他的董事都被他殺了,恐怕下一個就是我。”
她轉向小白,迫切地說道:“你得帶我走!就像我們之前說好的那樣,你會安排我離開金沙,到一個四季如春的小島不再回來......我已經受夠這裡的一切了!”
“王后,您知道的,這需要錢,而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這個了。”
米婭夫人急道:“我也沒有了!我的所有錢都被小金收到金庫裡了,他現在需要拉攏人心,所以沒有對我和卡特動手,但是一旦黑峰被擊退,他就會找我算帳的!你不是有很多殺手嗎,隨便找一個把他殺掉啊!”
“越過九個忠誠的鐵衛去殺一個被自然神庇佑的王......別說是我的手下了,就是我本人也做不到。”自始至終,小白都沒有正眼看米婭夫人一眼,只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那少年,“夫人,我有門路送你離開,但是錢你得自己想辦法。”
“什麽!?”
“如果你想不出來的話,
我幫你吧。” 小白的手腕一翻,邊出現了那個被他拿走的聖杯,“約克城的拍賣也包含技術拍賣,你把這個......能將水,轉化成任何已知的液體的聖杯帶去,換來的錢能讓你下半輩子都維持著從前奢侈的生活。”
米婭夫人立刻伸手抓去,但是小白卻將聖杯拿了回來,“王后,金銀幫解散了嗎?”
“我......我不知道,他們已經不再被我控制了。”
“那真是可怕啊,沒有了董事的資金,這群人會做什麽呢?”
“我不關心!我隻想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最好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了!”
米婭夫人搶過聖杯,氣鼓鼓地走了。
“嗶——嗶——嗶——”小白打開了通訊器,點頭道:“了不起啊,居然單槍匹馬搞定了黑峰王將,我果然沒看錯你......”
烏金在通訊器的另一頭說道:“兩天份的貨物已經到手了,但是四家不會因為這個就停止拍賣會。先生,我們還要按照計劃行動嗎?”
“不,回總部吧。”
“那拍賣會怎麽辦?”
小白站了起來,將頭往右邊歪了歪,道:“不會再有什麽拍賣會了......這裡,即將成為戰場。”
約克城,拍賣場大道。
鹿曠拍了拍通訊器,煩躁道:“怎麽又聯絡不上了?現在我也沒法再做法器了,而且我也不想用黑仔給的東西......拜托,拜托,有用啊!”
一邊的平三打趣道:“怎麽,鹿哥對自己的手藝沒信心嗎?”
鹿曠更煩了:“沒道理啊,我做的法器沒這麽快壞掉——”
“是我用了點小手段,不然可沒法把你們留在這裡了。”
兩人轉過身去,見一隻披著灰袍的胖鳥朝他走來,那胖鳥身後跟著的,正是之前騙走了平三錢的威爾。
“喲,可算找到你了,還錢!”平三朝威爾走去,胖鳥卻伸出胳膊將他攔了下來,“兩位,這裡不方便,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鹿曠:“不要,平三,我們走吧。”
但是那隻胖鳥卻緊緊地拽著平三的胳膊,“那家旅館就不錯,我們去那吧。”
旅館裡空無一人,平三吐槽道:“怎麽你們都喜歡把旅館包間啊?沒有人的旅館不是更可疑嗎?”
胖鳥拿出將神門的令牌,道:“很抱歉用這種方式邀請你們過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聖膏軍五番隊隊長,夜將神門的副將神,烏恩。這位威爾是我的徒弟,金沙盟將神門的小將。”
平三道:“你的好徒弟騙了我4萬!還錢!”
威爾嘀咕道:“將神門又不發工資,再說了按照拍賣會的規矩,這是正當收入......”
平三喊道:“你以為那是4錢嗎?那是4萬啊!還錢!”
“如果4萬就能讓恐獸先生如此激動,那麽4千億呢?”烏恩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了桌上,鹿曠走上前拿起那張照片,皺眉道:“金沙賢者的聖杯?”
烏恩道:“對,這是由王族學會進行的一個項目,能將水轉化成任何已知的液態物體,包括黃金。”
“哇。”鹿曠歎道,“這相當於是哲人石了吧?真的能造出來嗎?”
烏恩道:“這是王族學會的一項灰色預算,連王上都不知道。雖然只是一個半成品,但是它代表了煉金界的發展前景,價值億萬青石。”
平三:“所以這億萬青石能分我哪怕一顆嗎?不能的話和我有什麽關系?”
烏恩道:“當然有關系。它被學會的首席煉金術士從實驗室秘密偷出,然後慘遭殺害。借助一些手段,我們得以看到凶手的真面目,卻無法確認凶手的身份,因為在金沙的檔案裡他根本就不存在——”
他又取出一張畫像,鹿曠立刻認出了畫像上的人:“惡病!所以聖杯現在在翡翠會手裡?”
烏恩凝重道:“沒錯,哲人王私通青水就已經夠出格了,現在他居然用翡翠會的無名殺手來竊取金沙的絕密法器。但是我們不能讓王上知道這件事,否則他身邊就徹底無人可用了,思來想去,我們只能拜托你了。”
平三道:“不是吧,金沙600萬人找不出一個可靠的嗎?將神門呢?你們聖膏軍也不行嗎?”
鹿曠推了平三一把,道:“都說是灰色預算了,肯定不能讓將神門知道啊,你們也是想在金沙王發現之前把事情盡快擺平吧?”
烏恩面露喜色:“這麽說,你們願意幫忙?”
“當然,對付小白怎麽少的了我。”
“那麽,威爾也會和你們一起行動。”
“等等!”平三喊道,“這是會死的任務,所以我們有什麽獎賞?”
“威爾會把那4萬青石還給你們。”
“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要8萬,不然不乾!”
“6萬。”
“7萬!”
“6萬5吧,體諒一下,我們也沒多少錢了......”
“鹿哥,我們走!”
“8萬就8萬,威爾,你留下。”
威爾:“嗨~”
烏恩走了出去,平三則不爽地看著威爾,“你讓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但是他比你可愛多了。”
“哲人王打算利用聖杯來孤注一擲,他想在聖膏軍專心對抗黑峰時趁機掌控王族學會,然後他就能進一步染指金沙了。”
鹿曠問道:“他要怎麽做到?”
“別忘了哲人王除了親王外還有一個身份——王族學會的翡翠賢者,他受邀與學會的煉金術士見面,在技術拍賣會上,王后會高價拍出聖杯,讓這件神奇的法器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然後哲人王會趁機發表聲明——金沙煉金界的未來,到時候王族學會的首席煉金術士就非他莫屬了。”
鹿曠若有所悟地點頭道:“原來如此......”
平三不像鹿曠那樣對金沙了解得多,困惑道:“就怎麽樣?”
鹿曠道:“還記得傑克-劉的遺言嗎?他在死前透露了王后就是翡翠會的資助人之一,也是金銀幫的董事。我猜,她應該和哲人王有某種不正當的聯系,一旦哲人王這次計劃成功,他就能掌控金沙的學術界,而米婭夫人則掌控流沙族,真是一對絕世搭檔。”
“那麽,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呢?”
威爾道:“萬母之母大教堂,那是老國王專門為哲人王修建的教堂,只允許他一個人去禱告。哲人王也是自然神教會的信徒,如果他要搞大動作,一定會先去那裡禱告的。”
平三連忙道:“等等,我們要直接對上哲人王嗎?鹿哥,你——”
“不用擔心,哲人王才被冰流的守護靈獸重傷,憑你的水準,應該對付得了的。”
“誒?我嗎?”
“當然了,”鹿曠搭著平三的肩膀道:“連和龍族契約過的鬱靈龍都被你乾趴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哲人王肯定不在話下......把他乾爆吧,為了我。”
“是!”
萬母之母大教堂附近都是破敗的建築,似乎在老國王暴斃後住在這裡修繕的人就都離開了,而唯一華光璀璨的教堂在一堆破房子中則顯得更加耀眼。
平三、鹿曠、威爾三人躲在其中一個建築內,通過破窗戶注視著教堂的動靜。
教堂大門打開,米婭夫人和小白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威爾道:“那麽,就這麽上咯?事先說明,萬一情況不對,我會立刻溜掉的哦。”
一層薄薄的形元覆蓋上了平三的表面,平三隨即發動了『輕薄的假象』,整個人變得如幽靈一般半透明。
鹿曠小聲道:“你這隱身有毛用啊,和鬼魂一樣。”
“這樣開了我才有安全感嘛,不多說了,我先上了。”他悄悄地翻過窗子,沿著那些破屋子慢慢朝那兩隻孔雀靠近。
鹿曠:“聖膏軍隊長為什麽不一起來?”
威爾:“雖然都知道哲人王惡貫滿盈,但是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指控他,所以聖膏軍不能對他出手......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被我身上的符文記錄下來,到時候聖膏軍就有確切的證據逮捕他了。”
教堂台階上的小白停住了腳步,看向了平三這裡,隨後對著平三打了個響指,爆炸瞬間發生將平三給吞沒在了一片火光中,米婭夫人立刻尖叫著捂著頭,“發生什麽事了?”
“礙事的蒼蠅......還不少呢。”
附近的屋子突然竄出數名披著破布的黑峰王刹軍,接二連三地朝小白衝來。
米婭夫人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現在怎麽辦啊?”
“先回去。”
米婭夫人立刻跑回了教堂,大門在小白身後緩緩關上。小白以形元凝在眼部,眼前的王刹軍在他眼裡頓時一覽無余:“不是一般的大頭兵啊,身上有兩種以上屬性的形元......你們,是臧龍的實驗體,黑峰‘蟻巢’的人。”
兩名王刹軍率先登上台階,朝小白衝去,小白先是微閉雙眼,隨即後發先至,輕松掠過了兩人之間,手上也拎著那兩名王刹軍的腦袋。他再將那兩顆腦袋朝空地上丟去——
“小心,他要引爆了!”
剩下的王刹軍立刻散開,那兩顆腦袋果然如炸彈般炸開。
鹿曠疑惑道:“怎麽王刹軍會出現在這裡?”
威爾道:“不知道,不過看來哲人王還是保留了最後一絲底線——沒有投靠黑峰。”
鹿曠:“未必,也許是敵對派系的黑峰人呢?”
小白再次打了個響指,一串火星便朝那些王刹軍飛去,但是那些王刹軍這次沒有散開,而是聚攏到了一起,為首的兩個掏出魔杖,隨著咒語念動,一道圓形的屏障出現擋住了隨後的爆炸。
小白微微撇眉,右手憑空變出了一把水晶長矛,猛地朝其中一個拿著魔杖的王刹軍扔去,水晶長矛輕松擊碎了屏障,將那王刹軍給刺了個對穿。
屏障隨即解除,剩下的王刹軍猛地撕下自己的衣服,隨後他們的身體開始拉長扭曲,變成了不可言狀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朝小白衝來。
“人體煉成......臧龍終於摸到門道了啊,但也只是門道而已。”
一塊巨大的水晶憑空砸下,擋在了那些王刹軍面前。
鹿曠迅速掏出背包裡的槍,威爾忙道:“你幹嘛?”
“趁小白現在被這些王刹軍糾纏住,我去把聖杯搶回來!”
鹿曠貓著腰,從教堂側面的窗戶翻了進去。他舉起槍,警惕地盯著周圍的一切——教堂裡空無一人,看不到米婭夫人和聖杯的所在,而教堂浮雕下方有一張精致的繡床吸引了鹿曠的注意。
他一邊戒備著一邊走了過去,伸手在繡床上摸了摸——還有溫度,不久前還有人在這裡。繡床附近淡淡的血腥味也讓鹿曠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一團繩索狀的形元突然出現將鹿曠的雙手捆住,隨後那把槍也自己飛了起來。鹿曠下意識地往後看去,卻被一腳重重地提向前,將那張繡床給砸塌。他掙扎著爬起來,見小白正站在他面前,舉起槍對準著他的頭。
“唔......”鹿曠竭力想站起來,整個人卻突然一陣哆嗦,隨後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該死的,怎麽偏偏這個時候——”
小白並沒有扣動扳機,只是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就這麽盯著他有一會兒,隨後收起槍從教堂的後門走了出去。
“鹿哥,鹿哥!”
平三和威爾從門外衝了進來,威爾還不忘用符文對著門外發動了幾次攻擊。平三快步衝到鹿曠身前,急切地扯斷了他手上的形元繩索,搭著他的手將他架了起來,“沒事吧,有哪裡受傷嗎?”
“哈啊......”鹿曠似乎是藥癮又發作了,他眼神迷離地看著小白離開的方向,“他讓我活下來了......”
“你說什麽?”
兩年前,翡翠會地下訓練室。
“你真令人出乎意料,青水人。”小白擺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停下,走到了低頭蹲在角落裡的鹿曠面前,“柯普斯說他在例行對新人訓話時,你一腳就踢中了他的要害。”
“誰讓他學藝不精。”鹿曠的臉上還掛著血,這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更加陰沉。在剛才,那隻邊牧在指導動作時,手順著他的腰往下摸——鹿曠知道那絕對不是教導體術需要做出的。
“你真是可造之材。”小白打了個響指,手上便憑空出現了一碟銀盤,上面擺著一個小蛋糕,還插著一支蠟燭。“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你的檔案上是這麽寫的。”
“這裡暗無天日,誰知道是什麽日子。”出身窮鄉僻壤的牧雲村的他從未見過這麽精致的蛋糕,但是鹿曠卻看也沒看它一眼。
“沒關系。”小白微笑道,“來慶祝你的新生吧。”
鹿曠隻好不情願地將蠟燭吹滅,隨後站起來走了。
“何等無禮的人,看來得讓柯普斯給他來個‘特殊訓練’......”小白阻止了身後侍衛的牢騷,笑道:“多麽獨特的年輕人啊,還沒有覺醒形元,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旺盛的生命力了。”
翡翠會地下室,汞長老辦公室內,鹿曠穿著出席宴會需要的金沙禮服,對著落地鏡給自己打了個領帶。
“誰能想到,鹿曠會變成這個模樣。”海查靈在他身後笑道,“他的紳士和優雅,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的確如此。”小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鹿曠身後,鹿曠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他立刻轉身,條件反射地想要行禮,但是小白卻伸手扶住了他,“做出這種動作就不優雅了。青水人——你是叫鹿曠?”
海查靈道:“您居然記住了他的名字?從沒見您對新人這麽上心啊。”
“他一個人就執行了那麽多潛行任務,連最難伺候的圓刀都挑不出毛病,非常優秀啊。如果能夠通過你的‘忠誠測驗’,編入清除組應該也沒問題吧?”小白又伸手給鹿曠整了整衣領,“你知道‘優雅’的定義嗎?”
“不知道,不過我之前的著裝應該不太優雅......”
“汞長老會滋養你的內在與涵養,那是你的優雅與力量的源泉。”小白伸手按在鹿曠的胸口上,“就在這裡。”
亦師亦友,如果不了解翡翠會的人可能會對他們做出這樣的評價。
“鹿哥,剛才發生了什麽?小白——居然沒殺你?”
鹿曠舉起打著吊針的手,無精打采地說道:“他猶豫了,不對......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不得不毀掉一把曾經很好用的槍一樣。”
平三擔憂地抓著鹿曠的手:“按照我對小白的了解,他可能會把這視作他的敗筆......而且他馬上就會彌補這一敗筆。鹿哥,你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已經不是那個死不了的師匠了......要是你出了什麽意外,小野怎麽辦,還有小E,你的兒子......”
“你說什麽呢,翡翠會就快完蛋了。我知道的所有能打的會員都被小野乾掉了,小白也失去了運轉的資金,只要再推一把,我的心願就能達成了!就差一點了,我怎麽會放棄!”鹿曠想從病床上走下來,但腳一碰到地面,就像觸電般地縮了回來,“嘶!有玻璃!”
“啊?”平三伸手在地上撫摸著,“不可能啊?這裡連醫院都算不上,買不起玻璃的。”
“那為什麽這麽痛,啊!”鹿曠突然直冒冷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沒事的,沒事的......”平三輕輕拍打著鹿曠的額頭——用另一隻乾淨的手,“藥效很快就會過去的......”
大殼也走了進來,給鹿曠把脈,“木天果果的藥效是無解的,我也只能緩解而已。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後會變得越來越難抑製住......恐怕只有五步先生知道怎麽做了。”
平三將鹿曠的手背舉到面前,在上面親了親,道:“放心吧,鹿哥。翡翠會的事我來搞定,我會把小白的頭給你帶過來的。”
大殼:“你認真的嗎?那可是哲人王啊,金銀幫鬥了這麽多年都沒有鬥倒,你怎麽——”
“我絕對有這個能力。當初面對鬱靈龍的時候我也沒勝算,但是打著打著就贏了,這次也一樣,我有預感我一定能成,而且......”平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黑亡龍的舍利現在是我的了,雖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麽用,但是我當時聽得很清楚,這是能夠‘殺死野犬女王’的力量,能獲得這樣的力量的話,翡翠會沒人是我的對手,小白也一樣。”
威爾突然大喊著走了進來,還舉著一幅地圖,看起來非常高興:“孩子們!準備好大鬧一場了嗎?我弄到了墓地大樓的布局圖哦。”
他將那副地圖攤開——
平三:“這上面見鬼的什麽也沒有啊。”
威爾指著自己的腦袋道:“都在這裡了。”
他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方框,隨後在大方框的內上方又畫了一個小方塊,“這是頂層,墓地大樓的持有者——雙龍幫會的人會在這裡利用真理之眼監視大樓的一舉一動。”
他又在中間畫了一橫,“這裡是大會議室,以王族學會的規格,技術拍賣一定會在這裡舉辦。而且這裡出入只有一條通道。”
“接下來是......倉庫,位於地下室,所有的待拍物都放在這裡。”
平三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麽?”
威爾道:“我們易容潛入大樓,你的‘輕薄的假象’和我的‘換裝符文’都能做到。”
“然後呢?”
“然後我們見機行事。”
縮成一團的鹿曠突然道:“好(消音)的計劃!”
約克城中心,墓地大樓。
大樓內,那間暗紅的房間裡,米婭夫人不安地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紅酒,小白站在窗前,俯瞰著這座城市,道:“師匠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做好了準備。”
米婭夫人冷冷地說道:“我只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麽沒殺了他?”
“我告訴過你,當時情況複雜,我沒法在保護你和聖杯的同時一邊應付‘蟻巢’的人,一邊應付師匠的同伴。”
“嗶——嗶——嗶——”小白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接起後,是在翡翠會指揮室的索特打來的,“先生,我們發現一間安全屋遭到攻擊——”
“說重點。”
“是劇院!黑仔和一只能力不明的灰狼襲擊了我們的安全屋。”
小白深吸了一口氣,“只有他們兩個人嗎?立刻做掉他們。”
關閉通訊器後,他轉身對米婭夫人道:“看來師匠還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米婭夫人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著紅酒,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此時,黑仔和淵龍已經走到了墓地大樓的門前,沒有任何變裝,絲毫不隱藏自己的身份。
“雖然現在是黑峰和金沙交戰的時期,但是之前簽訂的合約依然有效,斧刃王族是允許參與拍賣會的。看來黑仔也在打聖杯的主意啊。”
看著真理之眼上顯示進入了大樓的黑仔和淵龍,小白用通訊器對大樓裡的人命令道:“提高警戒,客人們看到狼族前來一定會有所不安,師匠的人可能會趁機潛入。”
他又用通訊器聯絡道:“烏金,你還在約克城吧?你的目標就在這裡——殺死你全族的主謀,劇院的首領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