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愚蠢呢......憑你的身手,在走到這一步之前都可以離開的,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在被發現後,你就再也殺不了我了......可否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理由?”
那獅族老者微微搖了搖頭,在雅若身上,他既看到了一個身手不凡的殺手,也為雅若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隱隱間還有股兔死狐悲的蒼涼。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有兩個問題先問......”
那獅族老者漏風的嘴再次笑了起來,“謔謔,反正你都要死了。”
雅若用拇指指向身後的阿左阿右:“這兩個孩子相當不錯啊,比我兒子也沒大多少,卻已經是中天位的高手了,同齡人中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招招要命,讓我想起了還在家裡的時候......你們倭瓜島對狼王很忠心啊?我見過黑峰的很多次戰役,但那些形元者都是以個人的名義加入王刹軍的,只有你們,是整個流派連一個根都不留全部加入了——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孩子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派來送死,原因是什麽?”
獅族老者沉默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
“忠心麽?”
他舉起拐杖指了指夜羅,道:“那是黑峰王將才有資格有的東西。在倭瓜島的‘大人物’的眼裡,我們既然有了這強大的力量,就不允許再有自己的思想了。自誕生起,我們就是作為工具被消耗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黑峰的戰船闖進了倭瓜島,倭瓜島的‘大人物’不複存在了,人們有了自己的姓氏和名字,再也不用擔心走在街上時被‘大人物’隨意地作為玩具砍殺,一夜之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了起來......除了我們這些人,黑峰接管了倭瓜島,他們不再需要我們,就把我們丟棄在島上自生自滅。”
獅族老者的表情變得極為陰鷙,渾濁的眼睛裡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狂熱和亢奮。
“不過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和狼王做了一筆交易......用軍功來換取黑峰的接納,你們這些反抗者的腦袋,就是孩子們重見天日的墊腳石啊!”
他用拐杖戳了戳雅若不斷流血的傷口,“這個答案您滿意麽?第二個問題是什麽?”
雅若將手撐在血泊中,摸索著掉出來的通訊法器——她用力地捏爆了,但是其他人雖然察覺到了動作,卻並沒有當一回事——無非是任務失敗了通知同伴撤退吧,他們這樣想著。
“既然你知道我是來殺你的,為什麽不在我失去作戰能力後立刻殺了我,而是在這裡和我叨叨逼半天呢?”
從不被襲擊否則不會露面,到每次棲身的營寨都不同,雅若早已知道這個獅族老者是個謹慎至極的人,而此刻即便是要與她提問,也帶著夜羅和阿左阿右在身邊,絕對不讓自己有一絲機會,如此謹慎的人,卻不趁機殺了自己?
與其說是個問題,不如說更像是在感慨。
“是啊,那確實不是我的作風,為什麽會這麽做呢......也許是作為同類,惺惺相惜的情感吧?你好像出身於黑峰的殺手世家,本質上和我們是一類人呢。見到了如此優秀的同類,即便是敵人也忍不住感覺親切......”
夜羅補充道:“白牙族,那個四處押寶,穩賺不賠的殺手家族。”
他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再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用擔心我的腦袋不保嗎?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 雅若歎了口氣,“好吧......我有一個兒子,但是我只見了他兩面——一次是在剛剛生下他的時候,一次是在幾天前。我多想看著他長大啊,白影已經不在了,他就是我的全部了......他一定會比白影更加帥氣,更加強大,可惜,我做不到和他一起長大了......”
獅族老者嘿嘿笑道:“母親總是令人欽佩的,你也確實做不到了。”
“的確,因為他已經足夠成熟,足夠堅強了,即便沒有我,他也能走得很遠......雖然我沒有白影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是守護一個孩子的未來,讓他有一個值得驕傲的母親,我還是能做到的。”
她冷冷地盯著獅族老者,滲人得笑了起來。
“你不該給我這個機會的,你謹慎了一輩子,應該繼續謹慎下去的——你說得對,你不用擔心你的腦袋不保了,因為——你已經死了。”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出現無數個如雨水般細小而透明的漩渦。
獅族老者心中一警,從雅若說話的神態和說完後那徹底的松懈,他明白了對方不是在虛張聲勢。大感不妙的他立刻喊道:“夜羅,殺了她!阿左阿右,殺了她!”
“唔、”“啊——”
夜羅剛舉起手臂,卻發現全身的血管有如爆炸般疼痛,劇烈的痛苦幾乎讓自己暈厥,更遑論運轉形元了。而身上也同時出現了數道淡淡發光的白色條紋。
“這感覺......是毒?不可能,她是怎麽辦到的——”
那些小漩渦密密麻麻地出現在雅若周圍,因為其功法的特殊性,在深夜裡,完全無法被人察覺。
“這是白牙族最後的底牌,是黑峰......不,天下第一奇毒,生死符!即便是白影,初次見面時也是在確定我不會生死符後,才和我過招的,死在生死符下,感到榮幸吧——對了,自我介紹一下,雪蒿雅若,雇我殺你們的是雲鶴谷!”
獅族老者手上的拐杖,阿左阿右的長劍,通通因為疼痛脫力而掉在了地上,阿左阿右率先倒在地上,慘烈地嚎叫起來。
夜羅勉強撐著自己的最後一絲神智,喊道:“沙瓦——”
“啊——”
沙瓦身上同樣有數道發著淡白色光的條紋,他呻吟著——毫無疑問,他也中招了!
周圍的黑衣人意識到不妙,紛紛衝了過來,有幾個靠著近的,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獅族老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別過來!——”
因為失血過多,雅若倒在了地上。
景暉一路殺著那些黑衣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和阿怪走散了,他對著漆黑的夜空喊道:“阿怪,可以走了!”
通訊器被捏碎,所有人在一瞬間都收到了信號——撤退!
阿怪打開樹梢間朝他射來的幾個飛鏢,聽到景暉的呼喊,心道:“吵死了!今天殺得興起,那個女人無論如何也要宰了!而且有她跟著,根本走不了啊——”
在他翻身躲過又一輪射擊時,那雌獅突然出現在他上方,重重地一刀下劈而來。
“為了讓攻擊強化,還解除了幻身障——正合我意,來吧——”
阿怪以柴刀格擋,但在空中沒有受力點,被砸了下去。他剛一落地便立刻翻身站了起來,卻突然摸到了什麽鋒利的東西——是線!以黑峰晶礦煉製的足以切金斷玉的隱線!
他迅速用形元護住全身,那線被數個黑衣人拉扯著,成了一張巨網,將他整個人罩在裡面。阿怪不顧一切地旋轉著,竟然硬是掙脫了出來,隨後抄起地上的幾塊石子朝線的方向扔去,幾聲響後,那些線便落到了地上。
而阿怪身上也幾乎被這一弄剝了一層皮,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有毒?......肯定有毒,這麽鋒利而隱蔽的武器,不下毒就太可惜了......”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慢慢地合上了眼。
那雌獅突然出現在他後面,提起刀朝他砍來,在反射著月光的刀面即將砍到脖子時,阿怪卻突然轉身跳起,讓那刀砍在自己的肋骨上,同時抓住那雌獅的手,另一手握著柴刀深深地從胸部捅穿了雌獅!
“嘿嘿,劇院對毒也是很有研究的......線上的應該是海蛇毒,會麻痹肌肉神經,但是只要知道相應的經脈就可以運轉形元來暫時壓製。多虧了這些毒,你終於現身了,這下被抓住了吧——”
那雌獅不顧劇痛,想將自己的刀拔出,但因肺部被捅穿使不上勁,再加上阿怪抓著自己握刀的手——
“我已經用肋骨卡主了你的刀,想拔出來是很有難度的......我就是這麽瘋狂,我是劇院‘最標準的狼族’!”
“可惡!”“花小姐!”“快救小姐!”
幾個黑衣人朝這裡跑來,同時景暉也從他們身後衝出,輕松殺死了他們。
景暉走了過來,將已經死去的雌獅推開,然後背起了阿怪。
“不是叫你走了嗎,真的是......”
“嘿嘿,我一邊殺了這些獅族,還反殺了這個可能比我還厲害的家夥......將神門都拿不下來的倭瓜島忍眾,我做到了......不愧是我。”
“走了!”
景暉背起阿怪朝浮橋跑去,阿怪耳朵動了動,道:“這動靜......追兵不少啊。這樣你也跑不掉了......把我扔下去吧。”
“不。”景暉很簡略地回絕,同時躲開了扔來的幾個飛鏢。
“居然會救我......這可不像你啊......”
“我們很熟麽?說這種話——”
景暉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頭落到了遠處,隨後背著阿怪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潛龍獰笑著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把厚重修長的鈍刀,他提起鈍刀,對著阿怪捅了下去。
黑仔摘下了耳邊的通訊器,頭也不回地對清源命令道:“撤退,雅若已經完成任務了,去和小野他們匯合。”
清源急道:“那您呢?我怎麽能讓您殿後啊!”
“我接下來要動真格了,而且不想讓你看見我接下來的樣子......撤退,這是命令。”
清源後退了幾步,不舍地看著黑仔,最後還是轉身跑了。
“謔,黑峰狼,好大的口氣呀,讓大爺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
雄獅揮舞著大棒衝了過來,被阿妮操縱的六隻鬼也同時用火焰、毒針招呼上來。
黑仔默默站在原地,心道:“上次變成魔人後,被龍造成的創傷都消失了,那感覺異常愉悅,但是我好像沒法自己停下......魔人化的我可以和那個夜冥王將打一個晚上,你們的程度可比他差遠了!”
“嗷嗚——”黑仔吼了一聲,隨後手腳延長,手肘長出了倒刺,脖頸上也伸出一大段長長的脊椎骨,看起來猶如鞭子一般。
“這次的形態和上次不一樣啊,不管了,先解決掉這兩個家夥吧——”
血泊中的雅若勉強睜開眼,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她面前——
塔盾將手上被捏爆頭顱的黑衣人扔在一邊,不屑道:“能殺掉夜羅,算你有點本事了。這都不死,真能活啊。”
不等雅若回答,他便將雅若扛在肩上。
“你是怎麽做到在這個狀態下殺掉他們這麽多人的?黑仔殿下說不定會感興趣的——”
這附近所有的獅族忍眾,或被他捏爆頭顱,或被撕成幾段。
“小野呢.....小野在哪......”
塔盾冷哼一聲,“可笑的人性。”
“哇啊——”
那矮獅子手上的繃帶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小野和冰流刺來,雖然看著很柔軟,卻很輕易地能扎破岩石,而在他們以各自的武器格擋時,卻又變得柔軟,讓人使不上力。
在小野下意識砍向繃帶的瞬間,那繃帶迅速變軟,反過來包裹著兵符,臧龍再一劍刺來,小野隻得脫手後退。
臧龍正得意著,剛要說什麽,那矮獅子卻突然慘叫一聲,回頭看去,見清源手持雷刃刺穿了矮獅子的胸膛。
他撿起兵符,丟還給小野,有些責怪道:“為什麽不用小巨兵?”
小野穩穩地接住兵符,甩了甩,“小巨兵的動靜太大,會把他們吸引過來的,到時候大家就走不掉了。而且現在是三打一,我們勝算更大——啥?”
窸窸窣窣的動靜後,臧龍的後方出現了數十隻黑衣獅族,還有一隻戴著鬥笠佛珠的黃貓。
黃貓拿起手上的木魚敲打著,念念有詞,刹那間,狂風大作,猛烈的風朝小野他們襲來,那些黑衣獅族卻好像不受影響一般,在暴風的掩護下衝了過來。
三人迅速用形元護體,小野率先衝上前,提刀朝他們砍去。那黃貓用木魚指著小野的前方一劃,地上便被掀起一片巨石,朝小野砸來。可小野卻輕松將那岩石砍碎,同時抬刀將幾個黑衣獅族砍飛。
清源也反應了過來,使出風界對抗黃貓的暴風,他看著小野刀上包裹的形元,對冰流說道:“我看出你朋友的能力了......用特殊的形元包裹兵器,遇到死物時,能增強破壞力予以毫不留情的攻擊,但對活著的人,卻用生命之光包裹而不造成流血......非常令人欽佩的武德,但在這戰場上,如果不殺死別人,就會被別人殺掉!”
冰流也凝出冰錐在身周,攻向靠近的幾個黑衣獅族,道:“我勸過他了,你也可以試試,反正他不會聽的。”
冰流突然側身一躲,肩膀上頓時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整個肩胛骨都被敲爛了,突然出現在前方的是一隻比小野還年輕的黑狼,他古怪地笑著,興奮地看向冰流。
“這個......也很棒!”
冰流和清源立刻往後退去,戒備地看著這隻黑狼——潛龍。
那黃貓又念了什麽東西,刹那間一大片光芒亮起,閃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睛。小野在失去視力的瞬間將那兵符朝黃貓飛去,黃貓迅速舉起木魚抵擋,木魚登時破碎,但兵符也掉了下來——
小野憑著記憶,伸手對著兵符一抓,再一指,那兵符便在掉落時轉了個彎,再次朝黃貓刺去。臧龍迅速衝來,將那兵符打開,那兵符便又回到了小野手中。
“小心啊,絕大師,這幾個小鬼可不一般呢。那隻白狼雖然不殺人,但是被打暈了會更丟人吧?”
“啊,多謝......”
絕大師剛想說什麽,卻突然慘叫起來,臧龍立即轉身看去,卻錯愕得發現,絕大師身上滿是黑點,顯然是中了毒,隨後倒了下去。
“呯呯呯——”
幾聲槍響從後方傳來,臧龍立刻揮劍擋開子彈,但附近的幾個黑衣人卻遭了殃,他們沒能躲開,倒在了地上。
“哈哈,人是鬥不過槍的,管他是大天位還是什麽位,只要用子彈對著腦袋這麽一轟——piu~就完蛋了~”
“那你是沒見過真正的大天位......我的母親,她用形元就能讓子彈停下。”
一狼一鼠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老鼠光著上身,隻穿了條粗糙的寬腿褲,身上到處都是縫合的疤痕,而褐狼則衣著整齊,但是半邊臉卻因為燙傷而毀容。
清源原本在警戒著潛龍,但在見到那隻燙傷狼的瞬間,動作便停了下來,只是死死地瞪著他。
潛龍找到機會,抽出鈍刀朝清源砍去,鈍刀在他手上飛速地震動著,發出令人暈眩的耳鳴音。
“快躲開!”冰流大喊道,同時朝潛龍衝了過去。
但是清源卻依舊紋絲不動,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隻燙傷狼,冰流衝了過來,提起玄冰鐵槍朝潛龍刺去,潛龍反身將刀劃在槍杆上,劇烈的震動頓時沿著槍身傳來,將冰流虎口震出血的同時,震動沿著骨骼肌肉往上,竟將冰流手臂的骨頭整得粉碎。
“這家夥不簡單!”
冰流運轉形元一掌拍在自己肩上,這才阻止了震動繼續蔓延。
臧龍朝那隻疤痕鼠衝去,提劍刺來,但那疤痕鼠躲也不躲,只是張口道:“打不中喲~”
隨即,臧龍的攻擊落空了,他心中一驚,心道:“言靈?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能力,直接咒殺我不是更快嗎?”
他迅速轉身後退去,對那幾個忍者喊道:“上!”
疤痕鼠轉而對身邊的燙傷狼道:“那麽,雙毛~你找到了嗎?”
“有一點了,就差一點了,剛才是有一點感覺的......”
雙毛一個箭步上前,衝上來的忍者瞬間被擰成了麻花,而雙毛如死水般的眸子竟出現了一絲高光。
“有的,就快到了,就要——啊,是他——”
雙毛看向清源,隨後嘿嘿笑了起來,“看來是在找我吧,找我找得很辛苦呢......”
疤痕鼠再次問道:“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雙毛反問道:“勒菲,如果我把他——”
他指著小野,然後是冰流,然後是清源,“他,還有他殺了,會怎麽樣?”
勒菲哈哈笑道:“你不該問我,該問你自己啊!聽從你內心的想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殺掉這波人也好,那波人也行,哪怕是我也行,你是自由的,你知道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我想要......”
臧龍冷哼一聲,豎舉起西洋劍在前方,同時放出了形元獸分身,不悅道:“自顧自地說什麽呢,當我們不存在嗎?”
“我想要......想要的是......啊,殺了他們的話,太無聊了吧?畢竟我就是會這麽做嘛,殺了他們才能看到血流成河,但是好像不管我怎麽殺,這個如糞坑般的世界都不會毀滅......明明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但還是沒有毀掉......嗯,殺了他們的話,可以想象的無趣......”
“應該怎麽做呢......怎麽做才能毀掉呢......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雙毛身上突然也爆發了一股強烈的形元,甚至奪去了眾人原本集中在潛龍身上強力形元的注意,同時,他全身被一股黑乎乎的膠狀物覆蓋,隻留出了眼睛的部位。
潛龍猛地一顫,回頭看向雙毛,隨後瘋狂地大笑了起來,用刀指著雙毛,又指著冰流、小野和清源道:“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要砸碎這些人的頭,誰都別想和我搶!”
“雙毛!!!!!”
壓抑已久的清源突然爆發出來,不顧一切地朝雙毛衝去。
隨著這幾個人的瘋狂,場面變得越發混亂起來。
臧龍提劍朝雙毛刺去,勒菲卻搶先一步上前,捉住他的劍,嬉笑道:“我答應了雙毛要讓他做他最想做的事,到了這一步可是付出了很多呢,夥計,幫個忙吧?”
臧龍冷冷地說道:“要我幫忙,可是要付出很沉重的代價的。”
勒菲卻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指著身上的傷疤道:“看到這些了嗎,朋友,我曾經問過很多代價昂貴的問題,這些就是回報!”
潛龍猛地一跳朝清源追去,冰流和小野同時追了上來,潛龍便反身一刀,劇烈的震動裹挾著空氣,在製造風暴的同時也穿插著無數氣刃,竟比方才臧龍的龍卷風還要強烈數倍,兩人都被這一擊打得退了回去。
“不能猶豫了......小巨兵!”
小野喚出的小巨兵驟然出現,揮刀砍向潛龍,潛龍隻得用鈍刀擋住,暴怒道:“滾開啊,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現在!!”
“少吹牛了,先打一架再說吧——”小野橫刀衝了上來,“打完了,不許記仇啊!”
潛龍將刀一收,然後撩出又一輪劍氣,但卻不是衝著小野,而是衝著冰流而去,小野立即操縱小巨兵擋下氣刃,潛龍同時回身砍向清源——
清源絲毫不顧及後方猛烈的交手,只是朝雙毛衝去,雙毛也衝了過來,但身上的黑膠卻聚集出了長長觸手,猛地將上空的潛龍打退,同時又伸出一隻觸手,將清源捉了過來,懸在他的前方。
看著清源因為仇恨而通紅的雙眼,眸子間掩飾不住的震顫,雙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真是白活了,浪費了那麽多年的時間啊!!!”
“厲害,厲害!”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雙毛一擊打退,潛龍便不再和小野糾纏,轉而朝雙毛衝來。雙毛便將清源丟給小野他們,這倒是令小野他們始料未及。
“如果我救了他們呢?救了他們會怎麽樣?很出人意料吧,哈哈哈!——”
雙毛身上的黑膠伸出無數觸手,和潛龍打得有來有回。
“走吧,冰塊臉,清源!”
小野著急著招呼兩人,但清源卻一把推開他們,再次吼道:“雙毛!!!!!”
“雙毛?我想起來了——”
小野猛然想起,在將神門聽課的時候聽雷將神說過雙毛,雖然黑仔是紫嵐的孩子中殺人最多的一個,但雙毛卻是最殘忍的那一個。
據說他喜歡誘騙年輕的女性,然後將其剝皮欣賞她們蠕動的模樣,他還發明了許多殘忍的酷刑,據說不管多凶惡的暴徒,在看到他的時候也會哭泣著認罪。
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將金沙的城邦屠得十室九空,也是他直接導致了冰流和小野參與了十犬壺的儀式——“雙毛”,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和任何正面的詞匯出現過,甚至一度成為了“惡”的代名詞。
可是——小野此刻看著和潛龍交手卻遊刃有余的雙毛,看的不禁出了神——“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奇怪的家夥就是傳說中的惡棍......我所看到的,是一位在形元造詣上,可以稱為‘宗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