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平三火急火燎地拿著一份報紙衝進了酒館,嚷嚷道:“茶羅!快幫我算一卦!”
茶羅喵懶洋洋道:“又搞什麽花樣,算發財的話還是免了吧,你今年都沒法發財。”
平三衝到茶羅喵面前,將報紙扔向他,焦急道:“林校尉父子遭到山匪襲擊,已經死了!這肯定是假新聞對吧,茶羅,幫我算算雲忍是不是還活著!”
茶羅喵騰地一下坐起,“林校尉父子死了?不會吧,聖城特赦的人都敢動,這些山匪真是瘋了!”他拿出銅板和八卦鏡,道:“不過我和林雲忍才見過一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準確。”
卜算結束後,平三忙問道:“怎麽樣?”
“算不出來......沒有一點信息。”
平三更著急了:“所以是死了嗎?”
茶羅喵搖頭:“很難說,這和算冰流殿下的情形不一樣。冰流殿下是因為他身為王族命格重,所以卜算他會遭到反噬,但是林校尉父子卻是......根本沒有信息,就好像他們從來不存在一樣。”
“那這是什麽情況?”
茶羅喵想了想,道:“我猜,應該是有精通堪輿的術士出手隱蔽了他們的命數......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如果他們已經死了的話,這麽做完全多此一舉。我想,他們應該還活著。”
平三松了口氣,“還好......看來雲忍應該是遇到貴人相助了。”
冰流也拿著一份報紙走了進來,見到平三和茶羅喵身前也有一份報紙,便道:“看來,你們應該知道林校尉遇害的事了。”
“是啊,你覺得會不會是聖城的某些人殺人滅口啊?”平三問道。
冰流搖搖頭,“如果是聖城想做話,十年前就做了,為什麽非要等到今天呢。”
平三拿起報紙,指著上面一行字道:“林校尉掌握了順水溪大劫案是聖城塔姆將軍所為的證據,而塔姆將軍又用雲忍作為威脅,所以林校尉才在監獄呆了十年。雖然塔姆將軍自殺了,但是他肯定還有同夥,這夥人為了不暴露——正好現在證據交給了聖城,也就等於落到了他們手裡,趁這個機會趕盡殺絕,非常合理的解釋啊。”
冰流道:“現在形勢不同了。順水溪的醜聞剛揭開,證人林校尉就被殺,那聖城豈不是告訴外界這件事還沒結束?在父王大軍壓境的當下,金沙完全沒理由將事態擴大化,再次激怒青水。”
他將報紙翻過一頁,攤在桌上,指著上面的一張誇張的廣告說道:“除了這家夥。”
那是翡翠學院的招生海報,佔據了四分之一的篇幅,代言人自然就是金沙親王了。
冰流繼續說道:“林校尉是在逃獄後恰好被翡翠學院的煉金術士發現,然後在親王的保護下向聖城提出申請,一天后涉事的塔姆將軍就自盡了。”
茶羅喵道:“那這不是說明親王很有正義感嗎?他身為王族竟然願意揭露自家醜聞,相當不錯啊。”
冰流用手指叩了叩桌面:“這就是讓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他這事做得別扭,如果真的是為了林校尉父子好,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們送回青水,而是冒險讓他們去聖城上訴呢?如果是為了金沙王族顏面,他應該把逃獄的林校尉再送回監獄才對。不過——”
他話鋒一轉:“如果他和聖城不是一條心的話,那就說得通了。順水溪劫案真相揭開,聖城少了一位大將軍,但卻多了一個可以和青水議和的籌碼。
不過隨著林校尉父子的遇害,這個籌碼也沒了,青水和金沙繼續交戰,而在野的親王則伺機而動,這件事獲利的只有這位親王。” 平三道:“所以害死雲忍的——就是這鳥人?慢著,我怎麽看著他有點眼熟?”他仔細盯著海報上的親王畫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冰流看來一眼平三,又將目光移回報紙上,“我們來之前影將神就透露過,親王野心不小,此刻金沙王族一邊要應付父王的王衛軍,一邊要監視將神門,正是他在金沙有所行動的最好時機。”
平三突然想起什麽,“等等,我記得當時在酒館,雲忍不見的時候,門口有一個很強的鼬族在和幾個鐵甲軍交手,小野在見到鹿哥的時候也看到他扛著雲忍,而之後林校尉父子就見面了,親王出面派人護送他們去聖城——該不會,雲忍就是親王的人撈走的,而鹿哥——現在在為親王做事?”
冰流點頭道:“有這種可能。只是小野的哥哥為什麽要下那麽毒的手呢?”
小野也從酒館外走了進來,聽到他們的對話,說道:“所以鹿哥是翡翠會的人咯?只要見到鹿哥,當面問清楚就好了,我相信鹿哥是有苦衷的。”
他坐到桌旁的空位上,道:“各位,明天青水二王子——冰塊臉的哥哥,還有金沙聖城的元帥會在哈加城的瑪瑙酒館會談,影將神門和夜將神門的人也會來,我們正好去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現在出發的話,晚上應該可以趕到。”
林雲忍推開那間化妝室的大門,見汞長老正坐在化妝桌前梳妝。
汞長老從鏡子的映象中看到了林雲忍,她沒有回頭,只是對著鏡子上的林雲忍笑道:“你好啊,雲忍。你看起來真美。”
林雲忍低頭走了進來,他絞著手指,一瘸一拐地朝汞長老走來:“汞長老......您能幫幫我嗎......”
汞長老轉向他,溫柔地笑道:“當然,我在這裡就是為了幫你的。告訴我你需要什麽幫助吧。”
林雲忍突然抓起桌上的眉刀,抵在汞長老脖頸前:“幫我離開這裡!”
“雲忍——”
“閉嘴!”林雲忍激動道,“這裡是什麽鬼地方,你們要我去殺人?我絕對不乾!現在你(消音)給起來,帶我去升降梯那,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汞長老逐漸收起了笑容,她沒有站起來,只是問道:“進了升降梯後呢?你要去哪裡呢?”
“關你屁事!我沒有殺過人,我也不想殺人!但是如果你不照做我就(消音)殺了你!”
見林雲忍無比激動,汞長老的表情卻毫無波瀾,只是娓娓道來:“進了升降梯也不等於獲得自由。你只會進入另一個房間。你越是想出去,就越會意識到總有另一個房間在門後面等著你。”
她站了起來,用平緩的語氣安撫道:“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但我們並不是殺人犯。我們是保家衛國的戰士。”
“哈,保家衛國?什麽家?什麽國?”林雲忍想到傑西卡的話,隻覺得難以理解,當下竟然笑了起來。
“一個讓你不再流浪,不再委屈的家。”汞長老依舊用溫柔的語氣勸慰著,“這需要我們兩個人的承諾——”
汞長老低眉看了一眼抵在脖頸前的刀,“你承諾我放下這把刀,我承諾你不會追究剛才的事。我們依舊是和諧的。”
她伸出手緩緩將林雲忍手中的刀抽走——林雲忍能感覺到汞長老的手勁不小,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用另一隻輕柔地撫摸著林雲忍的頭,柔聲道:“歡迎回家。”
該死,雖然她只是個教人無用禮儀的花瓶,但是她的語言就是這麽有誘導力啊。林雲忍緊閉著雙眼,這麽想著。
金沙聖城,王族宮殿內的某個房間。
金沙王上下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家夥——這是一隻接近兩米的灰色花枝鼠,著一身淡藍色的勁裝。但是與一般的鼠族不同,他似乎比牛族和熊族還要強壯。
“所以......你就是亞瑟,對吧?”金沙王又圍著花枝鼠轉了幾圈,甚至忍不住掀開他的衣服查看他身上誇張的肌肉:“嘖嘖嘖,真了不起。聽說你是那批實驗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果然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那隻雙頭蛇則站在一旁,警惕地盯著亞瑟。金沙王走回到雙頭蛇身旁,道:“很好。我聽說你的道德水平很高,幾乎不乾那些殺人的髒活,哪怕是管理會要求也不——”
“即使是您也不,我的王。”亞瑟突然開口道。
“哈哈哈,金銀幫到底是怎麽發現你的?”金沙王笑了起來。“一般來說,金銀幫的人都是為了殺人來的,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的任務是去保護,所以金銀幫反而找不出比你更適合的人了。”
“保護誰?”亞瑟依舊站得筆直。
“保護來會談的青水二殿下。不管你信不信,我和管理會都不希望林校尉出事。本來釋放林校尉,重審順水溪劫案,可以讓金沙和青水的關系緩和,但林校尉如今死了,就說明有人不希望金沙和青水的戰爭輕易結束。管理會推測對方還可能會對青水王子下手,所以——”
金沙王拍了拍亞瑟的肩膀,“我要你去保護青水王子。你將和青水的王衛軍還有將神門一起行動。這次任務事關重大,兩國百姓的安危都托付在你身上。但我相信,你能勝任,對吧?”
“是。”亞瑟旋即開口道,“但是我希望能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完成任務。”
“嗯,行吧。”金沙王聳聳肩,“畢竟我也不會形元,不知道怎麽算最好的安排,那麽你怎麽喜歡就怎麽來。”
與此同時,金沙親王——流沙小白正在和手下布置任務安排。
牛鯊指著一幅建築平面圖道:“大廳是薄弱環節,一旦讓王子通過,我們就很難找機會下手了。我建議就在這裡動手。”
小白點了點頭,“行動小組的陣容如何?”
“四人小組。有一個新人叫卡洛斯,已經訓練好了。不過我還是提議用我原先那班人,尤其是師匠和鐮刀,他們從未失敗過。我不認為這些甲等都不到的能——”
小白伸手示意牛鯊停止說話,然後拿起一個閃爍著熒光的通訊法器放在耳邊:“講。”
他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是嗎?什麽時候?不,所有人待命,我馬上就到。”
小白放下通訊法器,對牛鯊說道:“我要把你調離黑劍行動,你有一個新任務。”
“什麽任務?”
“‘石板——翠玉錄’失竊了!”
“什麽?”牛鯊顯得比小白還慌張,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
小白咳了兩聲,“我換一個說法,‘石板’還在,有人試圖偷竊,但是還沒有抓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