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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意外進入巨兵長城傳》攤牌
  金沙國,優比城。

  小野他們休息的那間酒館的一樓,一群孔雀侍衛正在驅趕原本在那裡吃飯休息的客人,隨後迎來了優比城中最尊貴的人——一隻衣著華麗的綠孔雀,優比城城主,流沙小梅。

  幾個月前,優比城城主和其情人在城主府邸遇刺,城主首級被取走,隨後城主獨生女——流沙小梅一直代領城主位,直到幾日前聖城的任書終於下發。

  率先走進酒館的,自然是城主小梅,隨後便是站在她左右兩邊的兩隻黑衣烏鴉,烏鴉的腰間都別著一個圓形的鐵環,其中一只看起來似乎受了不輕的傷,神情痛苦。三人走進後,又跟進一支城堡巡衛隊,分別列在小梅周圍。

  二樓,小野正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留心著樓下的響動。過了一會兒,聽得樓下漸漸安靜下來,他依舊趴在地上,對眾人說道:“二十多個人,有兩個需要留心,形元波動是大星位的水準。”

  茶羅喵將目光轉向冰流,道:“那有什麽好怕的,殿下一招就能全部解決咯。”

  冰流抱著胳膊,面無表情道:“我們才剛到優比城,貿然出手會引來更多麻煩。”

  小野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我隱約聽到樓下的談話,來的好像是這裡的城主,是專門來找我們的,要見見嗎?”他用大拇指指向窗戶道:“如果大家不想見的話,我們就直接從窗戶跑出去。”

  冰流尋思片刻,道:“既然城主想見我們,那我們不妨看看她的目的何在,總好過一直被那些暗處的家夥盯著。”

  大殼擔憂道:“萬一城主是黑峰那邊的......對我們不利怎麽辦?”

  小野半舉起手臂,伸出食指道:“為了避免一鍋端,我提議分頭行動。我下去見那個城主,冰塊臉留在上面保護你們兩個。”

  冰流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小野便獨自一人走到了樓下,見樓下的侍衛們正毫不掩飾地盯著他。他不動聲色地朝門口走去,離他最近的兩個侍衛將兵戈架在他面前,擋住了去路。

  “咚咚咚——”茶羅喵見房間門被敲響,便上前打開,見小野站在門口,搔著頭,不好意思道:“那個......還是讓冰塊臉去吧,我不會金沙文......”

  來到練功房前,看著天空中的紅色浮石,平三問道:“前輩,我們需要怎麽做?”

  駱奎合起雙手道:“像我一樣,先祈禱......偉大的龍神啊——”駱奎眼睛一斜,“滾遠點,不要煩我們。好了,我們動手吧。”

  平三接過駱奎扔來的一張地圖,上面用紅筆標記了陰將神門的四個方位。他剛想問駱奎這是何意,左右一看不見了對方的身影,抬頭髮現原來駱奎在片刻間就無聲無息地跳到練功房頂部了。平三心想:“這老駱駝雖然看起來像佝僂病一樣,但是動作一點也沒受影響啊,幸好當初沒有真的從他手裡搶圖紙。”

  駱奎在屋頂衝他喊道:“這上面是四個保護血汙結晶的陣法,你去把他破壞掉,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平三點點頭,照著圖紙走進練功房。

  血汙結晶本是由地脈凝練而來,是孕育整片槐河域的生靈、維持槐河域形元陰陽平衡的根本所在。其內自然蘊含了無比強大而純粹的形元,僅僅是靠近血汙結晶修煉,都能讓形元進步顯著提升。

  而練功房不僅僅是利用這種最簡單的辦法,還在每個將神門門人的練功房內布置了類似城隍廟收集願力的陣法,

當修煉者在房間內——也就是陣法中修煉時,血汙結晶內最純粹的形元會通過陣法附著在修煉者修煉時的形元上,隨著修煉者自身形元的運轉而被潛移默化地吸收進五髒六腑和經脈內,令修煉所得成果遠勝尋常百倍。  然而,一旦有人以毒形元汙染血汙結晶,毒力也一樣會隨著血汙結晶的形元被練功房內的修煉者吸收進體內,將如跗骨之蛆一般再也無法祓除。

  因此血汙結晶被一個巨大的結界所隔絕,陰將神又在練功房內布置了四個陣法來加強結界的強度。同時設置練功房監管室,在監管室內放置一枚血汙結晶的碎片,其能夠感應到吸收血汙結晶形元的修煉者的形元波動,便於監管室內的兩位小將隨時發現將神門人修煉時的異樣。

  監管室的房門被申涼猴一下子拉開,裡面兩個躺著閑聊的兔族小將一下子站起來——這兩個小將分別是周晨和康郡,都是康副將的門生和老鄉。他們並沒有在認真看護著血汙結晶的碎片,碎片上不知怎的好像有一些麵粉樣的顆粒。

  易容成申涼猴的平三心想:“這些小將似乎特別怕猴哥......昨天那個迷芽也是,不過是以為康副將在旁邊,狗仗人勢才敢那麽猖狂,被猴哥一吼就不敢再出聲了。”

  平三看著神情不安的周晨和康郡,先咳了咳,然後用魯班書上學得的口技,模仿申涼猴的聲音:“你倆就是這樣看守練功房的?萬一有門人走火入魔了怎麽辦?”

  因著昨天一大幫康家提上來的人被平三打傷,而康副將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動靜,兩位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小將在“申涼猴”面前氣勢落了下來。周晨雖說心裡沒底,但依然是神情極不耐煩,陰陽怪氣地說道:“啊對對對,猴哥說得對。”

  平三注意到康郡卻一言不發,還想偷偷地拿走一個袋子,以為是康郡私吞的意志結晶,便走上前道:“藏什麽呢,拿來!”

  康郡卻突然朝平三甩出一把粉末,然後奪門而逃,那粉末還揚在了周晨的臉上,周晨的臉頓時潰爛起來。幸而平三及時用形元覆蓋全身,將粉末震彈回康郡背後,只聽康郡尖叫一聲,然後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臉正埋在了那袋粉末裡,隨後很快便聞到一股刺鼻的燒焦羽毛味。

  “啊——”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平三心想:“看來是這家夥倒在外面的慘狀嚇到路過的人了,等等......這聲音......雲忍?”他忙走出前,見林雲忍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康郡。

  林雲忍似乎是過來修煉的,腰上還別著一個金色的喇叭,那似乎是輔助修煉用的異物。

  平三忙朝他揮手道:“過來幫忙,有人食物中毒了。”林雲忍這才跟了過來,和平三一起將康郡給拖了回去,而周晨也被痛昏了過去。

  平三注意到那粉末在監管室內一地都是,忙叮囑道:“別碰這些粉末,皮膚會爛掉的!”

  林雲忍嚇了一跳,似乎想立刻逃出去,但礙於“申涼猴”沒有下令,沒有跑出去,只是緊張地絞著手指。

  平三恢復了本來面目,道:“雲忍,是我啊。”

  “平三?你、你會易容術?可是、這,這兩個小將是怎麽回事啊?”

  平三指著房間內的血汙結晶碎片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相信,這兩個小將正偷偷把這種有害的粉末撒在這練功石(將神門內對血汙結晶的稱呼)上,毒害將神門人的身體。”

  見林雲忍一臉驚恐以及不解,平三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雲忍,你知道的,在這裡修煉的時候會吸收進練功石的形元,如果練功石的形元受到汙染,那麽這種汙染就會隨著形元運轉而遊遍全身,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而這裡用來監視的練功石碎片與屋頂的練功石同源,在這裡下毒,一樣能毒害練功房裡的人。而這兩位小將——”

  平三指著練功石上殘留的微量粉末道:“就把這種有害的粉末撒到這裡,毒害此刻所有在這裡修煉的將神門人!”

  林雲忍的腿發著抖,在看到了練功石的情況後,確信了平三的說法,但仍不解道:“他們、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啊?難道、難道他們不是將神門人嗎?”

  平三在桌上找到一份名單,道:“你看!這是登記的下午使用練功房的使用者。”

  林雲忍此刻仍舊十分惶恐,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問道:“所、所以呢?”

  “這上面沒有一個人姓康啊!”平三指著名單說道:“他就是這樣讓其他人修煉的進度下降,至少不會比他們康家的人強!”同時心想:“這個康副將神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就像我以前的遇到過的一個老師一樣......他只在教自己班的時候才會認真講題目,在其他班就講的很隨意......但是至少他不會故意把題講錯!”

  林雲忍晃了晃,平三見他要倒下,忙上前扶著他,伸手欲掐他的人中:“你還好吧?小心地上,別碰到這些粉末。”

  林雲忍此刻面色極差,扭頭躲過平三的手,“沒事......我只是沒想到,將神門......竟然會有這麽可怕的事......那麽之前在這裡修煉的其他人.....天哪!”

  “雲忍,你還沒在這裡修煉過,是吧?”

  林雲忍點了點頭,但整個人還是搖搖欲墜的樣子:“我來就是想......難怪帶我的小將說無論如何都要先敲門......”

  平三心中思索道:“猴哥說過,這一期的小卒以及轉進內門的大部分都是康副將的老鄉或者親戚,所以早上在食堂挑釁的人應該是為了康姻的事而來......康副將拉幫結派的事顯而易見了,但是他為了鞏固自己圈子的地位,竟然不惜給其他人下毒......但是他們下毒竟然會這麽輕易就被我撞破嗎?不對,應該是我打趴了一大堆他們圈子裡的人,他們現在人手不足,所以我過來監管室的時候沒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他不知道的是,周晨和康郡還是出了名的無能,因此才會這麽輕松被平三撞破。

  林雲忍問道:“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這、這兩個受傷的人又怎麽處理啊?”

  平三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晨和康郡,心裡沒有像林雲忍那樣升起同情,只是道:“整個將神門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猴哥了......就是昨晚過來的那隻猴子。你先離開這裡,找機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林雲忍點點頭,跑了出去,卻突然又被人從門口打了回來。平三忙上前扶住他,但林雲忍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在地上撐了一下,隨後立刻痛喊起來——他的右手掌面全都是血,而且開始冒著焦煙。

  平三心下一驚,喊道:“水!快——”他看向房間桌上的水壺,但一塊石子擲來,將那水壺打翻,水灑了一地。他看向門邊,站著的是迷芽和康姻。

  康姻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活該,誰讓你們敢惹我!”

  迷芽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晨和康郡,朝平三怒吼道:“敢謀殺小將!你果然是將神門的敵人!你混進將神門有什麽目的!”

  林雲忍不顧手上的疼痛,朝她喊道:“你偷了我的錢!”

  平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想道:“他學得還真快......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胡攪蠻纏能解決的問題了。”

  迷芽轉頭,柔聲對康姻說道:“你去和康副將匯報這裡的情況,讓他帶人過來處理啦。”然後轉過來,對平三和林雲忍大喝道:“我來把這兩個人渣捉拿歸案!”

  平三卻問道:“你認得這些粉末是什麽嗎?”

  迷芽冷笑一聲,“怎麽不知道,積灰粉嘛,粘上一點就會在皮肉上灼燒起來,而且只會燒傷血肉,可以說是相當安全咯。”

  平三瞥了眼林雲忍,心想:“索性就在這裡套套這兩個女人的話,也好讓雲忍徹底看清這些人的真面目。”便質問道:“你把這積灰粉撒在練功石碎片上,就不怕把我們都毒死嗎!就算你看我不爽,為什麽要禍害其他人,他們可沒有得罪你吧。”

  康姻大笑起來,她作出一幅病嬌的模樣,矯情地說道:“那又怎樣?反正表叔都說了,這玩意就放這,毒不死你們,就是讓你們修煉變得越來越難,可能十幾年後會被查出一身毛病吧,但那時候你們已經不在將神門了,哈哈哈!我表叔這麽厲害,所以他才能當上副將神咯。”

  迷芽忙用胳膊捅了一下康姻,但康姻卻毫不在意,反而嗔怪迷芽道:“迷芽姐,怕什麽啊,反正你看,這兩個小將都被打昏了,回頭讓我家大夫說他們死了,然後安排他們離開將神門,你說——這兩個人謀殺小將,按照門規,要接受什麽樣的懲罰呢?”

  迷芽冷笑道:“將神大人仁慈,加上在康副將打理下,將神門一切井井有條,很久沒有這麽惡劣的事了,應當會從寬處理,就廢掉他們的修為,留在將神門內關押一輩子吧。”

  康姻拍著手大笑起來,臉上的橫肉跟著一抖一抖,“哈哈哈,活該!便宜這兩個賤男人了。不過等他們被廢後,我要天天去折磨他們,哈哈哈!”

  平三見林雲忍神色愈發害怕,便眯起眼睛問道:“迷芽姐,我們之間的矛盾也不過就是小打小鬧,有什麽必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就算對我有氣,也不用遷怒到雲忍身上吧?”

  迷芽再次冷笑道:“你現在後悔了,有用嗎?當初一開始就服服帖帖地聽話多好啊。”

  平三道:“迷芽姐,你也不是什麽鍾鳴鼎食之家,我聽猴哥說,你家原本是做小買賣,後來店面被康家收購,你才搭上康家這條線。你原本就不比捕蛇人高貴,為什麽這麽瞧不上我呢?你又不是習慣了被人伺候,為什麽一定要其他人低三下四來滿足你呢?”

  迷芽氣憤地罵道:“我呸!我才不是什麽窮等人家,你才是!我是陰將神門的小將!”

  她惡狠狠地指著平三的鼻子道:“自從我成為陰將神門的小將以來,我遇到的所有男生,全都對我畢恭畢敬,對我百依百順。可偏偏你非要顯得自己與眾不同!你們這些下等人就隻配給我們使喚!將神門?哈哈哈哈!”

  迷芽放肆地大笑起來,道:“什麽巨兵,什麽天下,關你們屁事啊。我每次看到你們這些男生在那裡討論做英雄,救天下,我就想笑!你們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連被我使喚累到半死都不敢反抗的人,還想做英雄?我呸!

  她越說越激動,“你以為我來將神門是為了什麽百姓,為了什麽天下?錯!我是為了錢,為了輕松,為了地位!你看我現在多麽自在,多麽舒服!你們竟敢來擠掉我的位置,害我不能輕輕松松地在這裡混,但是你們覺得男生玩得過我嗎?蠢鈍如豬啊!”

  迷芽眼裡的怒火仿佛要把平三吞噬一般:“而平三,你竟敢不順著我的心意,還敢打我,難怪我第一眼就怎麽看你都不順眼,原來你就是我的天敵!天生的敵人!”

  她猙獰地喊道:“我告訴你,今天過後你還想在將神門混嗎?小卒,小將,副將神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你拿什麽和我鬥!”

  平三的神色冷峻了下來,他伸出手裡的荊棘劍,心想:“讓她們走了就麻煩了,老駱統還在屋頂上呢......不能讓她們去告密。而且她們......不僅想殺我,連雲忍也不會放過。現在已經不是理智不理智的問題了。”

  他陰沉著臉,“你們誰都別想走。”

  他拖著荊棘劍一步一步地朝那兩個感到恐懼的女人走過去,“可以,既然我贏不了,那我就拖著你一起輸。”

  林雲忍見平三的手裡竟然刺破血肉伸出這麽個東西,嚇得緊緊地背貼在牆壁上,也顧不得手上的灼傷了,大氣都不敢喘。迷芽和康姻哪見過這場面,嚇得立刻轉身就逃,迷芽將康姻一把往後扯,罵道:“肥婆!別擋我路!”

  那康姻被扯得摔在地上,但她沒有站起,而是如同青蛙一般往前一撲,抱著迷芽的腿,兩人一同跌倒在地上。康姻也怒罵道:“你敢不管我?那就一起死!”兩人身下都壓了康郡剛才撒出的粉末,這一下又痛地在地上打滾起來,扭曲仿佛麵包蟲一般。

  平三心裡不禁冷笑起來,“這就是自作自受吧。”

  他走上前,迷芽見平三此刻臉色沉得可怕,滿臉盡是殺氣,不禁驚恐地喊道:“你不是要殺我吧?你不能殺我,我是女生!”

  “你今天就是畜生我都殺定你了!”平三忍無可忍,跳上前——林雲忍不知什麽時候跑了過來,從背後緊緊抱著平三的腰。雖然林雲忍此刻害怕得緊閉著眼,但還是大喊道:“平三不要啊!你不能殺人的!”

  別在林雲忍腰上的喇叭突然裂開,扎得平三後背生疼。他這才問起:“雲忍,這是什麽?你的異物?”

  “啊,這是.....糟了!”林雲忍手忙腳亂地拿起那個喇叭,平三便道:“剛才摔壞了?”

  “不是啊,這是、這是帶我的小將狗哥讓我去送給康副將的,這東西有兩個,一個被狗哥掛在校場,一個要我拿去給康副將。只要在這個喇叭上說話,整個校場的人都能聽到。”

  平三“哦”了一聲,又道:“所以我剛才的猜想全都被校場上練武的老哥們聽見了?”

  “是......是的。”林雲忍這次徹底被嚇得腳軟了,險些跌坐下去,平三乾脆轉身把他公主抱了起來,笑道:“你怕什麽?你覺得那群老哥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都被康副將毀了,你覺得他們是來找你還是來找我啊?”

  趴在地上的兩個女人依舊在哭天搶地,但平三卻一臉輕松。他走出監管室,見練功房裡的人紛紛走了出來,大聲嚷嚷著什麽。其中一個人吆喝了一聲,所有人便都衝了出去,整個練功房一下子只剩下平三和林雲忍,還有在地上兩個滾來滾去的女人。

  平三將林雲忍扶好站在地上,勸慰道:“趕快去用水衝洗傷口,然後去找大夫看看。”

  林雲忍點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迷芽、康姻、周晨、康郡,問道:“這些人......怎麽辦呢?”他看著平三有些可怕的神色,不無擔憂地問道:“你、你不會是想殺了他們吧?你不會這樣吧?”

  平三冷冷地答道:“這兩個女人剛才的話你已經聽見了,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

  林雲忍的聲音帶了些哭腔,“可是、可是我、我萬一——”

  見他語無倫次,連話都說不清楚,平三便輕輕將他往外推了幾步,道:“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林雲忍便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

  平三先走向迷芽和康姻,再次伸出手裡的荊棘劍,荊棘劍尖貼著地面劃出一道道火花。

  迷芽和康姻緊緊地抱在一起,康姻哭道:“師兄!師兄,你要是敢動我,我家裡人不會放過你的!”

  平三皮笑肉不笑道:“康家算什麽?蘆蘆王族追殺我的時候我都沒怕過。城隍廟,黑栗村,花蝠子,鬼頭雕,翡翠會,黑峰王將,相比之下你們康家算個屁!”

  迷芽張大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上了。

  她現在後悔了,不是因為自己做錯了,而是因為自己要被殺了。

  既然我在這規則裡玩不過你,那我就不和你玩了。

  我承認你很會利用規則,所以我傻了才用短處碰你長處。

  走好。

  平三將她倆變成了松鼠鱖魚。周晨和康郡似乎因為積灰粉沒有及時處理,而且燒到要害,在之前就已經氣絕了。

  康副將神的辦公室已經被憤怒的將神門弟子所包圍,幾個忠心的康家人還有他的門生正拚死擋在門外,阻攔者憤怒的人們。

  齊格山河申涼猴正在遠處的空地上觀望著這一幕。齊格山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真沒想到師弟的膽子竟然如此大,為了自家的權勢,不惜毀將神門的根基,這些年也不知葬送了多少好苗子啊。”

  申涼猴冷笑道:“我說怎麽這麽多年,咱不說最優秀的雷將神門吧,就說隔壁的火將神門,那每一期的人才是真的讓人羨慕啊。可怎麽我們陰將神門就這麽拉跨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難怪我這麽多年了也只是小天位!”

  他怒吼道:“(消音)康家人,我這麽多年的修行都被你們毀了,毀了!我作為一個修煉者,形元的修煉就這樣到頭了,到頭了啊!”

  齊格山知道作為一個修煉者,得知自己的修煉生涯就此中斷,是何等巨大的打擊。此刻申涼猴沒有率先上前將康副將神殺了,已經是格外冷靜了。

  他將手搭在憤怒異常的申涼猴肩上,道:“猴老弟,冷靜一些。這件事好不容易起了頭,我也絕不會讓它輕易平息。我們去找那個平三吧。”

  申涼猴眉毛一斜,陰陽怪氣道:“怎,你要去封口?”

  “猴老弟真會說笑,我要保他,這樣才能將那些不中用的康家人徹底趕出將神門。”

  申涼猴指著人山人海的副將神居所,問道:“那這個呢?你打算怎麽處理?”

  齊格山展眉遠望,看起來神情十分輕松,“將神門上下被欺瞞了那麽久,這團火氣總該要發出來,康副將神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有什麽好阻止的?”

  將神居的大門已經被衝破,憤怒的將神門弟子——非康家人們全部湧向康副將神所在的辦公室,康副將神打開辦公室大門,在自家人和門生的掩護下,對外面的人群大罵道:“你們這是反了!我要把你們全開除出將神門!”

  將神門人紛紛不平道:“憑什麽!”“你胡作非為,你是將神門最大的蛀蟲!”“你毀了我的修煉,我要你賠!”“我要為兄弟們討回公道!”

  康副將神氣急敗壞,轉身回辦公室,抓起一個沉重的把玩用的石球朝人群中砸了過去。人群頓時變得更加怒不可遏,他的門生和老鄉組成的掩護圈迅速被衝破,將神門的弟子們衝上來對他一陣痛打,他忙運轉形元來招架——但是多年坐居辦公室,早已讓他的身手退化得不成模樣,盡管以他小天位的形元,要強過這裡的所有人,但只是延長了他挨揍的時間,在密密麻麻的拳腳中他根本做不到還手。

  康副將消耗了一大半的形元,終於掙脫了出來。他趕忙沿著走廊跑到齊格山的辦公室,但裡面空無一人。他和幾個自家人鎖上門,焦急地在房間裡走著,他猛然發現齊格山的房間竟然沒有窗戶,只有一個房間門是唯一的出入口,便急躁地衝那幾個一直跟著他的自家人怒吼著發脾氣。

  房門很快傳來了擊打聲,雖然將神居的房門材料特殊,比起普通的石頭要更堅固一些,但架不住如此多的中星位暴怒之下的狂轟濫炸,很快就被踹開了。幾個將神門弟子將康副將神拖了出來——他此刻已經嚇得直哆嗦,即便還有形元,在如此害怕的情形下已然發揮不出幾成實力了。

  但是康副將神在陰將神門飛揚跋扈多年,此刻仍在嘴硬:“我要把你們全都趕回去,開除出將神門!我要這裡全是我自家人!”

  將神門弟子們見事已至此,康副將神竟然沒有半分悔意,反而依舊高高在上,不禁更加憤慨,他們都情不自禁地喊道:

  “將神門不是你家的,將神門是天下人的!”

  “我們可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們,你為什麽要給我們下毒,為什麽要毀了我們的修煉,為什麽!”

  “我一直刻苦修煉,你為什麽要害我的努力我的堅持成為笑話!為什麽!”

  “你是將神門的恥辱!”

  憤怒的將神門弟子們輪番上前,將自己這些年被欺壓的怒火宣泄在他身上,將這些年遭遇的委屈一並返還給他。

  大約幾個時辰後,城隍廟派來的人也來到了暗夜林,當先的門神大喊道:“都住手,全都住手!我們要救副將神大人!你們以下犯上的事之後再追究!”

  一個兔族青年怒喝道:“憑什麽,我們被康副將神濫用權責,欺壓侮辱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這個姓康的憑什麽就比我們高貴,憑什麽就他受不得委屈!”

  “好!說的好!”人們紛紛喝彩起來。

  門神在城隍廟向來頤指氣使慣了,哪裡想到這些憤怒的將神門弟子竟然絲毫不給他面子。他下意識得想強攻,但這些將神門弟子本就是各地傑出的修煉者,雖然因為康副將神下毒而導致修煉止步,可也不是他和區區幾個鬼差就能強攻下來的。

  更何況他們此刻憤怒異常,人數極多,將整個將神居包圍得水泄不通。

  又過了幾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絕對是將神門成立以來死得最憋屈的副將神了。

  將神門弟子們紛紛對著他的屍體唾罵道:“好死!”“活該!”“不值得同情!”

  血汙結晶已經被駱奎煉製成一個通紅的透明寶珠。

  駱奎握著這寶珠,望著遠處攢動的人群,對站在兩邊的平三和赤遼感歎道:“何等旺盛的生命力啊,我覺得我現在喜歡上這裡了。”

  平三也歎了口氣,低頭看著地面:“我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大。也許在這裡,天報是存在的......”他轉向駱奎,問道:“前輩,您說——龍神真的存在嗎?”

  駱奎搖著頭,語重心長道:“不論龍神在不在,我所做的,無非是讓自己心安。”他看著手上的寶珠,似乎陷入了回憶:“老師啊,您......會原諒我嗎?”

  平三接著說道:“老前輩,既然您已經拿到血汙結晶了,現在,您是要離開這裡了嗎?我和赤遼想和您一起去。”

  駱奎哈哈笑了起來,道:“請便,老頭子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忙。過來吧,我送你們一個東西。”

  他伸出另一隻拳頭,握在平三面前。平三便伸出手放在他的拳頭下,結果了那東西——觸感非常滲人,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拇趾。

  平三並沒有覺得這有多可怕,他看了看這個拇趾,問道:“前輩,這是什麽?”

  “一件法器......用藏骨堂的材料煉成的。將它帶在身上,足以讓你健步如飛,讓你在刀山火海都如履平地。”

  平三勉強笑了起來,對駱奎行禮道:“多謝前輩!這個......不會還有收錢吧?”

  “哈哈哈,當然不用咯。除了這個法器,我還想再給你一樣東西......你先把那荊棘劍展示出來。”

  平三照做了,駱奎小心地撫摸著荊棘劍,道:“我曾經聽老師講起過......由荊棘之子的圖騰具現而來的法器,飽含了那位王子一生的懺悔和罪孽,它貫穿了那位王子的心,如今握在你手中,想來也是冥冥中希望你能夠為它提供懺悔和罪孽。這把劍能夠將對方的罪孽放大並轉化為業力收入劍中,在這把劍下倒下的人越多,它的威力就越強......也許有一天,你會承受不住這把劍上的如山罪孽,反過來為這把劍所驅使......”

  平三忙問道:“那該怎麽辦啊?”

  駱奎緩緩道:“既然業力能被吸收,就能被釋放。我教你一個使用業力的法子——‘沸血決’。使用此術,業力會隨著你的血液一同滲出體外,觸碰之人皆會為業力所傷。”他突然伸手抓住平三的後腦杓,將其一把拉了過來,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沸血決的法門便就此湧入了平三的腦海裡。平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玩笑道:“那這樣,我以後就得叫前輩老師了。”

  駱奎乾笑了一聲,道:“倒也不必,‘老師’兩個字未免過於沉重了......再說,我只是傳你異術,並未教導你為人之道,不算你的老師。”

  他長歎了一聲,似乎勾起了什麽傷心事,又複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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