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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俠侶傳》第48章 決戰沙場(上)
  話說蕭天大軍喝了楊神醫的湯藥之後,經過一夜的休整,第二日已然痊愈。一時之間,全軍上下,歡欣鼓舞,士氣高漲,驚呼楊神醫為天神下凡。蕭天聽聞,喜不自勝,吩咐擺下酒宴招待楊神醫,又派人給楊神醫送去黃金百兩。無奈,送黃金的士兵卻沮喪著臉回來,說楊神醫已不知所蹤。蕭天聽了,不由得對楊神醫欽佩萬分。是夜,蕭天下令,全軍將士飽餐一頓,重振旗鼓,繼續行軍。

  卻說黃鐸統帥的右路軍一路虛張聲勢原本是為了迷惑敵人,卻不想因此惹惱了匈奴大將軍紹木奢。紹木奢對漢軍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大為光火,一氣之下便率全部人馬向漢軍衝殺而來,意欲一舉蕩平漢軍,然後乘勢南下,直搗漢都洛陽。熟料,這黃鐸也非等閑之輩。他聽從蕭天號令,表面一盤散沙,實則鐵板一塊。紹木奢大軍出動,早有探馬將消息報與黃鐸。黃鐸吩咐下去,命一千士兵繼續虛張聲勢,其余人馬則埋伏於匈奴大軍來路兩側,為紹木奢布下口袋陣。

  紹木奢統帥萬余人馬浩浩蕩蕩,如潮水般向著漢軍席卷而來。一時間,山間路上煙塵滾滾,林中原上殺氣騰騰,馬嘶聲此起彼伏,喊殺聲震天動地,更有那數不清的刀光箭影以及旌旗戰甲,氣勢之磅礴,聲勢之浩大,山中飛禽避之不及,林中走獸逃之夭夭。

  黃鐸親率兩千精兵埋伏於山林之中,每個士兵都背負一捆火箭,這些火箭的前端都扎著一個小布包,小布包均用桐油浸透,一點即著。漢軍們匍匐在山林中,聽著敵軍的喊殺聲由遠及近,由小而大,一個個摩拳擦掌,群情激奮。

  紹木奢領著匈奴大軍來到一處隘口,隻覺隘口陰氣重重,四周布滿肅殺之氣,於是,便命全軍停止前進,並派出探子四下查探。探子回去報告,均說未見異常。殊不知,紹木奢派出的探子一進入漢軍伏擊范圍,便被當場捉拿。漢軍士兵換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匈奴軍的衣服,扮作匈奴軍的樣子,前去向紹木奢報告。紹木奢不知自己的探子已被替換為漢軍,便聽信了探子之言。於是,馬鞭一揮,大軍繼續前行。

  眼看著紹木奢的前軍徐徐進入漢軍伏擊圈,黃鐸一聲令下,兩千漢軍一齊張弓搭箭,兩千支火箭嗖嗖嗖地飛向匈奴大軍。以此同時,另外一千虛張聲勢的漢軍,也投入戰鬥。一時間,箭如雨下,火從天降。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匈奴軍尚未回過神來,又有數千支火箭飛來。轉眼間,紹木奢的前軍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中箭的人和馬,都著了火,驚慌失措,四下逃命。馬的嘶鳴聲混雜著人的慘叫聲,更增十分恐怖氣息。著了火的馬在逃竄中又引燃了別的馬,被馬蹄踩踏而死的士兵不計其數,皮肉燒焦的氣味四下蔓延,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不絕於耳,場面一片混亂。

  見前軍遭遇埋伏,紹木奢緊急調整戰術,急忙勒住中軍,迅速組織起對漢軍的反擊。成千上萬的匈奴鐵蹄向著漢軍陣地發起衝鋒。雖然匈奴軍人多勢眾,但三千漢軍亦不畏強敵,紛紛衝出陣地,舉起各種武器迎敵。匈奴軍憑借著兵力優勢以及強大的騎兵戰力,橫衝直撞,殺得漢軍人仰馬翻。眼看戰局迅速向有利於匈奴大軍的方向轉變,紹木奢卻收到了從匈奴王庭以十萬火急送來的緊急軍情:漢軍主力繞過燕然山從西側直撲王庭,單於令紹木奢率部急速回援。送信的士兵還說,他們抓獲了一小股試圖偷襲的漢軍,為首的漢軍頭目還是一個女的。

  聽罷送信士兵的口述,

紹木奢目瞪口呆,叫苦不迭,還險些背過氣去,幸得部下及時掐住他的人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紹木奢漸漸從驚愕中清醒過來,緊急下達撤軍命令。匈奴士兵接到撤退命令,在慌忙之中撤離。漢軍見匈奴大軍撤退,乘勢掩殺。無奈匈奴大軍無心戀戰,一心只顧撤退,多有被漢軍從背後射落馬下或中箭身亡者。見匈奴大軍潮水般退去,黃鐸命令漢軍停止追趕,並迅速打掃戰場,清點人馬,重振兵馬。經此一役,黃鐸所部傷亡慘重,付出了將近一半兵力的代價,但也極大地牽製了紹木奢部,完成了蕭天下達的戰略任務。  卻說九妹自木屋遇險之後,改道西行,繼而又沿著燕然山西邊徑向北行。一路上,小心謹慎,並仔細留下記號,為蕭天大軍開路。

  這日傍晚,天陰沉沉的,不久便下起淅淅瀝瀝的雨。時已深秋,這冷雨滴在頭上、臉上、身上,便如冰水一般,凍得人瑟瑟發抖。九妹與眾士兵已摸至匈奴王庭之外。他們匍匐在地,暗中觀察前方的一舉一動。前方,便是匈奴城堡。在淡淡的夜色掩映中,城堡顯得越發威嚴,仿佛一個神情肅穆的老者,正用威嚴的目光注視著周邊的一切。每半個時辰,便有巡邏的士兵騎著高頭大馬從城堡外圍走過。他們的手裡或提著燈籠,或持著長長的兵器,要麽三五人一隊,要麽七八人一隊,來回巡邏。

  九妹瞅準機會,迅速穿過城堡外圍空地,潛入到城堡之下。戰士們將帶著掛鉤的繩索拋上城牆。掛鉤牢牢地抓住城牆,他們順著繩索如猴子一般魚貫而上。九妹也上得牆來。正在這時,又一隊巡邏的士兵從城牆下走過。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突然大喊起來:“有刺客……”他話音剛落,一枚飛鏢便封住了他的咽喉。其余士兵見狀,急忙四散奔逃,可尚未跑出五步之遠,便全部中鏢,紛紛斃命。

  “弟兄們,我們得抓緊時間。”九妹小聲吩咐道,“留下一隊弟兄在牆上警惕,其余弟兄隨我殺進王府,誅殺王賊。”眾士兵一齊點頭回應。

  九妹蹲在城牆上仔細察看,但見不遠處有一棟金頂城堡。這金頂城堡即便在夜裡也熠熠生輝,其四周更是崗哨林立。九妹尋思,想必這便是單於的住所,但戒備如此森嚴,硬闖肯定不行,必須智取方有些許勝算。借著微弱的夜光,她又凝神觀察,發現西北角戒備稍有松懈。於是,便決定從西北角下手。為了更有效牽製敵人,九妹命人先去東南角放起火來。

  東南角的火越燒越大,濃煙滾滾,匈奴士兵紛紛前去救火。九妹乘機帶著其余士兵摸到了西北角。這西北角上,果然防守松懈,崗哨自然也不少,但明顯不如其他方位部署的密集。九妹禁不住在內心感歎:此真乃老天爺相助也。她又再三察看,發現這些匈奴士兵除了在議論東南角著火之事,並無其他異樣。於是,她右手一揮,漢軍士兵們便如鳥一般紛紛飛身下牆。他們手起刀落,一個個匈奴士兵的項上人頭紛紛落地。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士兵的人頭落了地,卻沒有鮮血湧出。待他們明白眼前的士兵竟然全是假人之後,這才知道上了當。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九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們尚在驚愕之中,卻聽見有人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從金頂城堡的門裡傳將出來,接著那人說道:“老夫恭候你們多時了!”九妹正自尋思此人會是何人,只見一群士兵簇擁著一個大漢從金頂城堡中走了出來。這人厲聲喝道:“給我全部拿下,如有膽敢抵抗者,殺無赦。”直到這時,九妹才看清此人的真實面目:這人虎背熊腰,雙眼炯炯有神,胡須垂於胸前,頭戴插著三根孔雀羽毛的王冠,身穿繡著五彩祥雲的錦袍,腰系刻著飛禽走獸的玉帶,足蹬綴有鷹頭的金靴。

  “來者可是左賢王?”九妹問道。

  “正是老夫。”左賢王捋著胡須說道。他說話時,雙眼半睜,眉宇間英氣逼人。

  九妹四下環顧,只見四周早已刀箭林立,他們已成了甕中之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恐懼。她看看身邊的士兵,大家緊緊圍繞著她,並無一人有退縮之意,心想:與其束手就擒,坐以待斃,不如以死相拚,多殺幾個毛賊,也不枉到這塞北走一遭,只是未能殺得賊首,更不能見證蕭天大軍的勝利,實在遺憾。這麽一想,先前那一絲怯意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無畏的英雄之氣。

  “弟兄們,是人都有一死,你們怕也不怕?”九妹的聲音充滿著慷慨悲壯。

  “死則死也,又有何懼?!”為首的一個士兵大聲說道。

  “對,死有何懼?”另一個士兵也大聲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與狗賊決一死戰,去了陰曹地府, 我還繼續和你們做兄弟!”九妹感覺熱血在胸中激蕩。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漢軍士兵們喊著,叫著,舉起手中的兵器,向著匈奴士兵衝將過去。九妹亦拔出寶劍,向著左賢王刺去。

  就在這時,一股撲鼻的香氣鑽入了他們的肺腑,由於氣味異常清香,有漢軍不知就裡,還多吸了幾口。隨著這股香氣進入體內,士兵們的手便不聽使喚,手中的兵器也隨之跌落。轉眼之間,全身的力氣似乎被人全部抽走了一般。不一會兒,所有漢軍全部倒在了地上。

  九妹也未能抵擋這股香氣的侵入,她勉強支撐,強力怒聲吼道:“狗賊,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又何必使這卑鄙手段?”

  “哈哈哈,這又如何是卑鄙手段,只因你們太過愚蠢,這才落入我的掌心。也唯有如此,你們才會乖乖就范。”左賢王不無狡猾陰險地說。

  “呸!卑鄙無恥!”九妹毫不示弱,“你們使得是什麽下三濫的手段?”

  左賢王身邊的一個衛士站出來說道:“這是我們賢王發明的獨門神藥,名喚如泥香,吸入如泥香的人,便會如泥巴一樣頓時癱軟,瞬間失去力氣。”

  “為何你們的人都沒事?”九妹不解的問。

  “我們早已先行服了解藥,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衛士甚是得意。

  左賢王令道:“全部拿下,嚴加審問。如不如實招來,就地正法!”

  九妹一乾人猶如一群待宰的羔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匈奴士兵五花大綁起來,卻對此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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