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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獨活》第57章 聖元以宏音
  “嗯?”

  那人像開始觀察一個稀罕事物一樣,從自己出現的地方走了出來,第一個開始上下打量著展雲傲。

  展雲傲臉色尚且能維持平靜,內心卻如有波濤洶湧。

  他感受到了一種極其強大的威壓,就像面前的世界突然升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牆壁,頭頂懸掛著難以撼動的巨石。在這種威壓之下,甚至有種想要傾吐出一切真實,以獲得緩解的窒息感。

  這難道就是傾歌口中的那個聖元宗副宗主,楊牧?

  雖然之前有所推斷以後,傾歌就向他大致講述了這位聖元宗中流砥柱的實力和修行方向,但可不是要讓他出手打架,主動應敵,只是為了嚇嚇這位初出茅廬的混小子。

  但其中提及的一個稱號確實存在——楊牧常被下屬仇敵稱為牧羊人,這一名字看上去顯得溫和無害,把“羊”當作人卻又有些細思極恐,正是因為他攝人的宏音能夠迷惑他人的心智。

  就像剛才幾乎失去頭腦的人潮,也只不過是受了這位楊副宗主隨手流露出的一點力量的影響,成了任他“放牧”的“羔羊”。如果他施展全力,恐怕讓地靈階強者成為那副渾渾噩噩模樣也並非難事。

  但若是面對同階強者,也許戰鬥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然而即使傾歌再怎麽闡述甚至誇大這位副宗主幾乎要攝人心魂的恐怖之處,也比不上這種實打實的實地感受。

  在這巨石落下以前,漫步的楊牧便已經走過了他的身前。

  展雲傲隻覺得心口的絞痛幾乎難以忽視,就像是有什麽埋藏許久的東西就要無法壓抑,傾倒而出……但起碼不能是現在!

  這本就是在他心中沉寂已久的事物。對於展雲傲而言,無論是現在在旁人眼中堪稱天縱奇才自己的修為,還是多年來超乎尋常的痛苦,都要拜它所賜。

  只要遇到高階的靈修,感受到修為差距帶來的威壓,他就會陷入難解的痛苦當中。這也是向來懈怠,連劍法都懶得練習的他能在如此年紀輕輕苦心修煉達到突破地靈階的修為。

  傾歌說的沒錯,因為一些前塵往事,連一些長輩都對他有所耳聞而及時遷就、收斂氣息……但在這無鋒城,事情便大有不同。

  想到這裡,展雲傲咬緊牙關,起碼分出一些視線看向楊牧,盡量不讓自己低下頭顱。

  他可是戮魂宗的弟子!

  然而也正在這時,楊牧驟然回頭,而展雲傲也在震懾之下瞳孔一時放大,眼中場景仿佛在一瞬間放大了無數倍,正看見了那張仍舊毫無攻擊性的表情,以及漆黑凝實的瞳孔。

  展雲傲甚至沒有移開視線,而是愣愣地和楊牧四目相對……

  也在這時,旁人突然有聲音傳來。

  “敢問,前輩尊駕深夜光臨蔽舍……是有何貴乾?”

  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卻發覺是李夏站在一旁,仰起頭來,輕聲開口。

  然而即使是這麽小的聲量,在一片死一樣的沉寂中也足以讓人如遭雷劈,愕然轉頭。

  李夏今年不過十五,或許本身就沒有多高,身量也沒有完全長成,整整比眼前的楊牧矮了一個半的頭高。

  在場包括魏瑤、總共八位地靈階修士和楊牧的視線都轉移了過去。其中余翔更是神色惶恐,想動又不敢動,不敢置信自家一向內斂的小少爺竟然會在這時候直接出聲。

  但無論如何,所有人的腦海裡都閃過同樣一個念頭:

  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然而李夏深吸了一口氣,

衝著轉過臉的楊牧繼續開口:“晚輩只是有些歉疚。畢竟按理應該掃榻相迎,然而我千光會恰逢災禍,此時諸多不便實在不好接待,生怕怠慢了貴客。而眾多前輩來得有些突然,晚輩也不知所措。”  換句話說,便是他對這些地靈階到來的理由一無所知,只是想要朝這位明顯掌控了局勢的前輩高人獻殷勤。

  這也是自然,畢竟李夏現在雖然沒有佩戴碧雲珠,玄靈階的修為展露無疑,但和魏瑤一樣不過是處於玄靈階的“螻蟻中的螻蟻”,也並沒有收到和其他人一樣的指令。

  這便是所謂“不知者不怪”,李夏也是想借此解圍。

  “你叫什麽名字?”楊牧果不其然,不會忽視這種禮數。

  “晚輩李夏,這是李府。我父千光會會長剛遭賊人……”

  楊牧卻一擺手,很不在意,“這個我知道。”

  而李夏心頭一震!

  也許這就意味著,選李府的院子作匯合地點確實是因為之前的鬧劇慘案。而這位適時開口的楊牧,又究竟對時局了解了多少?

  一旁魏瑤也意識到這一點,剛鼓起勇氣直視過去,卻發覺楊牧看了過來,於是也向楊牧低頭抱拳,但仍舊槍不離手。

  “晚輩魏瑤,是……”

  “無鋒城捕快,我知道你。”楊牧眉毛一挑,打斷了她的介紹,“這麽說來,無鋒城的案子可真是花樣百出……不過一個夜晚,就讓我見識了不少。倒是有意思,偌大個無鋒城竟要靠個玄靈階小丫頭主持公道,想必諸位平日裡應當過的也是很悠閑?”

  他這話音還未落,視線就轉向了其余幾人。這並非指責,倒像是調侃,只不過原本平淡的口吻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眼見著離他最近的展雲傲似乎又要遭殃,魏瑤再次垂眸開口。

  “承蒙前輩關懷,我只是暫代上頭行事,並不長期當家做主。不日便有城主上任,到時也許能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身為低階靈修,對這等強者她自當萬分恭敬,但身為清雲國城官,魏瑤有理由不卑不亢,更挺起腰杆。

  雖然整片陸地上公認最強盛的宗門是長生門,但聖元宗作為後來居上擠入幾大勢力中的新興宗門,也成了同樣一統天下不久的清雲國的所屬國宗,本身門派總部正佇立於首府禦天京附近。

  這種情況下,聖元宗雖然在國境之內有一定特權,但也相應的需要替官府辦事,更不能平白產生間隙。雖然魏瑤不知道這種約定俗成的規矩能否約束這位看來很愛捉弄人的副宗主,但也知道以他這種身份更是舉足輕重,不能平白無故的找官家麻煩。

  “新城主?”而楊牧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是在意,一時興味盎然,繼續詢問,“是誰有這麽絕佳的運氣,在這種時候被趕來鎮守一個滿載功績的‘寶地’?捕快姑娘,你難道心裡有數?”

  魏瑤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李夏,發覺他並無異動也放下心來——畢竟這位正是熱血上頭的年紀,雖然剛才顯示出不似同齡人的冷靜,但也難保因為這種惡劣的玩笑而不審時度勢。

  畢竟起碼他們今夜的所謂功績正代表著李夏的喪親之痛。雖然楊牧說出這些話只能說是人情淡薄,對弱者的感受並不太在乎,雖算不得什麽十惡不赦,但總歸會招致……

  然而魏瑤這麽憂慮顧忌著這位剛剛家裡出事的小少爺的感受,卻忘了楊牧剛剛向她提問的事實,反倒由一旁李夏主動提起了前話,“興許是軍機要事,魏姑娘事務繁忙又身負重任,不便確認也不敢多說。”

  剛好方才魏瑤心中有事,作思考狀,他也就順著這種表情替她解釋了下去。

  魏瑤連忙擺手,接上了李夏給自己的台階,“李少謬讚了。其實這應當不是太大的問題,畢竟城主不日就要上任,也就這麽前後十幾天……不是什麽大事!”

  若不是之前展雲傲突然趕來,他們本來剛才都快把城主究竟是誰抖摟出來了,這自然不是什麽無法交代的秘密。

  楊牧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其中深意,只是左右掃視兩人,目光最後落在了魏瑤的身上。

  “昨日夜裡我接到線報,說新任城主乃是大元帥莽真莽前輩。”

  魏瑤說得算是輕巧,可把其他人驚得張口結舌。

  若不是在場的人大都是修為高超的一方強者,互相不太親近且在現狀下不敢多言,估計已經是一片議論紛紛,少數人甚至能震撼地一蹦三尺高。李夏回想消化了片刻,也微微張嘴,緊盯著魏瑤來確認這個結論是否屬實。

  然而事情進展到了這種地步,魏瑤原本又憧憬萬分,又怎麽可能隨意撒謊?

  莽真這個名字的著名程度在清雲國僅次於清雲帝王葉龍賢,和國師穆昭並駕齊驅。作為開國的大元帥,雖然在清雲國一統天下的大戰後期才加入其中,莽真也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聲望。

  不僅是統帥三軍的能力,最顯著的特征在於,至今民間最具權威的排行還把莽真列為清雲國內第一的靈修高手。除了國境之外或者不常出面的神秘強者,只有無人膽敢評判的清雲帝王不在榜上,因此沒摻和進這種武力排序當中。

  莽大元帥也確實從無敗績, 不過從出山起他就是天靈階的修為,無親無友也沒人知道他是否用過假名。

  “怎麽可能?”

  然而楊牧卻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恐懼、忌憚或者其他,看上去只是驚訝的有些過頭。

  ——不過作為本就和清雲國親和的聖元宗副宗主,這位“牧羊人”和清雲國的軍隊主帥有舊交,也不能算是奇事。

  魏瑤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到楊牧一擺手,“不必多言。我個人覺得莽真不會前來,但這不代表你有什麽問題。也許是我自己把事情弄錯,先入為主。”

  這倒顯得這位口不擇言的楊副宗主多了些心胸寬廣的意味。

  無論如何,他們給展雲傲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從楊牧蓄意的針對中緩過神來。

  這在楊牧手中甚至不能稱作是一種靈術——只不過是他見到這位年輕的地靈階靈修相當好奇,施加試探的手段。

  光是這種簡明手段,一對一的施放就已經讓展雲傲狼狽不堪,險些露出破綻。但他也有些疑惑,自己在戮魂宗裡算有名的後起之秀,這位聖元宗長老怎麽好像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他現在應付這種不太刻意,隨時都可被楊牧隨意擱置的試探費力至極,又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跑去自投羅網?

  而不遠處傭人房的秦獲見外面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也終於舒了一口氣,不用屏住呼吸來避免自己的聲音影響聽覺,反倒讓自己忽略了有用的動靜。

  對於這種現狀,他倒是心緒萬千,頗有幾分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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