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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獨活》第14章 退去不由人
  “於哥,咱是不是又找錯路了啊?”近身的隨從愁眉苦臉,朝於兆看去,“要不要分開來看看,這麽下去,得找到猴年馬月……”

  於兆面色不改,仍舊低頭探看著地下的異常,一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與耿風華那邊熱鬧的情況不同,他率領的隊伍僅有五人——但其中三個都算得上連山寨裡響當當的人物,是隊伍中修為較高、武技出眾的精英。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不急。”檢查片刻,於兆搖頭,“這條路不對,那我們再回去一趟。人本就不多,再分開更容易被逐個擊破,你們也不要掉隊,有發現立刻說出來,不怕弄錯——源水寨的底蘊不可小覷,不要小看了這片荒郊野嶺。”

  這些人全都比於兆的修為要高,也都信服他的話語,跟在他身後老實往回走。

  按照常理,瞭望塔用作觀察,行路的必經之地應當就在視野可及的附近。根據這一條線索,於兆便帶著親信悄悄離開了隊伍,單獨作為小隊進行偵查。

  耿風華年輕氣盛,認準死理就不可能低頭認錯,於兆因此在出行前就做了二手準備——不僅提前知會了幾名親信,還找人定製了自己面容的人皮面具,戴在隊伍中身材相近的親信臉上,佯裝自己從未離隊,唯一的缺點是偽裝者無法發聲,還差了點真實性。

  這不僅是為了欺騙缺心眼的耿風華,也是為了讓偵查的源水寨幫眾以為他帶上山的人馬都聚集在那一處,方便自己悄不作聲的從另一條通道隱蔽進行調查。

  而從瞭望塔起始,於兆親自觀測了數道行進的蹤跡,無奈最終都發現只是林間動物踩下的痕跡——看來這消除明顯痕跡的工作,源水寨負責的幫眾做的盡心盡力。

  五人返回了瞭望塔下。此時耿風華帶領的人馬早已紛擁離去,於兆也不用再顧忌自己人的視野,繞著瞭望塔的周遭,排除已經去過的地方,尋找可能存在的其他路徑。

  首要是貨運。源水寨這些年來在山下公開露過面的人已有十幾個,這麽多人的吃穿用度不可能沒有車馬運輸。於兆一開始就定下了幾個足以運輸車輛的林木間隙,由此進行篩選。

  他一邊思考,一邊繞著瞭望塔的周遭行走巡視——但很快,他的視線穿過自己原先注視著的地帶,定在密集林木之間的一棵樹乾上。

  前幾次這裡他並沒有余裕去留意。因為這裡的叢林過於茂盛,就算只有一匹瘦馬也得七拐八繞才能越過,顯然不會是前往源水寨的通道。可只是剛才隨意一瞥,讓他心頭一動……

  於兆幾步上前,半蹲著看向其中一棵樹木的根部,自己剛才察覺到的異樣。

  在樹根之上,儼然用銳器淺筆勾勒出兩個不起眼的小字。

  “於兆”。

  驟然見了自己的名字,於兆一驚。再仔細察看,名字的下方還刻著一個更小的箭頭。

  字跡邊緣還未有樹木再度生長愈合的痕跡,顯然是近期刻下的簡短留言。而要刻到這處……心念電轉之下,於兆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事已至此,閣下再藏下去恐怕太小看於某了。”於兆仰頭高聲道,“不如下來一敘?”

  他的視線轉向瞭望塔——原因無他,方圓幾裡只有那處可作為萬用的遮蔽,之前幾十人在的時候帶人上去搜過一趟,而他們秘密進行搜索也沒有花時間上塔搜尋的意思。

  能夠及時掌握自己人搜索的動態的位置隻此一個。

即使是於兆自己也會做出這種選擇。至於刻在這種偏僻的位置,按照於兆的設想,恐怕先前是有人埋伏在這片地方,後來撤出。而另有人想要傳達近況,便在原地留了隱蔽而意味不明的訊息。  樹下既是隱藏的位置,也是交接地點。

  也就是說,於兆的動向恐怕已經暴露。他雖然不解寫下這樣字跡的人為何就能放心這個留言會被看懂——如果不是明知自己的意圖何在,於兆恐怕要以為有人寫這東西是要給自己立碑,挑釁“於兆”要葬身此處的詛咒。

  但此刻已經沒有空閑再去深究,他總體的猜測實際上也和事實相差無幾。

  不多時,塔上果真下來了幾人。總計也是五位,沒有一個老老實實的爬下繩梯,而是下餃子似的一躍而下,領頭者正是侯善。

  侯善微微頷首,“久聞於寨主智慧過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在下侯善,不過是個無名小輩,遠沒有於寨主這樣顯赫的聲名。”

  於兆皺起眉頭,源水寨的普通幫眾中,侯善要屬其中比較容易查到的一位。根據於兆事前得到的種種情報,此人生於山下、擅長身法、人脈廣博,據說還曾應征入過清雲軍,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理由銷聲匿跡,只是偶爾有人在山下見到過他的蹤影。

  而於兆也一一掃視了這五人的臉龐,辨認出其中四個——都是山下曾有些名氣的武者,只剩拿著釘耙的莽漢有些面生。但他依舊有些疑惑,因為一個自己相當熟悉的人不在其中。

  “貴客登門在我們這可是大事——”侯善見他不語便主動發言,“但是來也不打個招呼,還帶了那麽多威武雄壯的兄弟,實在讓我們有些惶恐,不敢輕易相迎……不知於寨主是否有要事相商,還是路經此處,想吃頓便飯?”

  聽聞此言,於兆眼角一抽。這群山賊怕不是給自家文縐縐的二寨主傳染了,開場白都說得這麽講究,哪有落草為寇的樣子,讓他也施展不了平時應對的經驗。

  但他還能夠隨機應變:“貴客不敢當,不過幾位這樣……我看不是要迎接這麽簡單吧?”

  他把視線定在了隊伍末尾抄著釘耙的大漢身上——那大漢愣頭愣腦,見他看過來就是一怔,旋即也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咣當一下任手上的耙頭落在了地上。

  然後自己還提拉著把柄,撓撓頭又實誠道:“嘿,我是來湊數的!”

  他也確實從不撒謊。

  “見笑了,”侯善皮笑肉不笑,“我們源水寨不太體面,饑一頓飽一頓不說,雜事還多。為了維生,種田養牲都是常事——這位弟兄剛好從田裡下來,自然舍不得自己養家的本錢。”

  從沒見過還有山匪說自己成天跑去種地的!

  於兆瞧了一眼那釘耙光潔如新的頂端,但沒有立刻揭穿——不知道是一時沒想好怎麽借此反過來耍嘴皮子,還是已然對這種扯淡無語至極。

  這五人一個個孔武有力,哪像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樣子?精力過剩還差不多!

  “統領,現在該怎麽辦?”一旁的隨從也在於兆耳旁詢問,“要硬上嗎?”

  他們也紛紛按住了背後或者腰間夾帶的武器——只要他一發話,戰鬥便會一觸即發。

  雖然無法直接辨別這些高級武者的境界,於兆早對前期調查的結果還算有所記憶。依照他的臨場判斷,這幾人當中除了那個不明來頭的莽漢和少有出手的侯善,應當和自己這邊的平均水平相差無幾,甚至有可能略勝一籌。

  可這仍然是個變數,於兆心裡衡量著,同時也出言諷刺:“既然想叫我們吃個便飯,那不如現在帶我們上門?不然豈不是枉費了你家二寨主一片慰勞的苦心?”

  按照於兆的預想,侯善自是不可能答應。

  但侯善卻坦率道:“好啊!”

  還有下句——於兆雖然立刻就升起這樣的念頭,但也難免詫異。

  果不其然,侯善又道:“只是既然還有這麽多連山寨的弟兄不在此處,幾位吃獨食也不太自在吧?不如我們在這先等一會,待到剩余的兄弟返回,再一起商討詳情?我們余糧不多,興許只能留宿七八人,這麽幾十來號可是支撐不起。”

  於兆面色微慍。他算是瞧明白了,這源水寨來人就是要巧言拖住他,用這實力曖昧的五個人讓他無法立時作出硬闖或者逃離的決斷。 最讓他擔憂的還是在遠處靠近山下的位置,雖然耿風華帶領的人馬在他的計劃中並不是突破的重點,但萬一出了岔子自己還是得去兜底。

  進是結局難料,退是功敗垂成。

  現在耿風華被人引去了不知道多遠,兩邊交流阻斷,縱他於兆有天大的本領,也難以在現在信息匱乏,難以溝通的情況下抉擇出上上之選。

  但令他頗感被動的是,本應和自己處於相似狀態的侯善現在卻從容不迫,似乎完全不擔心連山寨的大部隊趕回來,或者那邊負責做餌的同伴被群起攻之。

  也正在這時,遠處天光似有異變。幾人回頭,只見連山寨大隊人馬前往的方向一道明光亮起——是遠處傳訊用的煙火,呈現出赤焰般的紅色。

  這是連山寨的特產,隨手點燃引信便可釋放,有警示之意。

  侯善卻像是早有預料,在煙火隱去蹤跡以後徐徐開口:“看來那邊好像是熱鬧得很啊——難道您想瞧瞧?或者說這種山野難見的別樣風光,於寨主能從中得到些別的見地?”

  於兆皺起眉頭。

  避而不答是最適合緩兵之計的做法。侯善這麽講,已經快要把連山寨幾十人山上的目的徹底挑明了。

  而動機一旦擺到台面上,他就必須立刻做出二選其一的抉擇。

  是戰,還是逃?

  於兆和視線毫不避讓的侯善對在了一起,卻也在這時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栗色的駿馬上騎乘著一人,快馬加鞭,奔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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