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破軍隕落
那二人面對著醉仙的問題,話多的楚昭南看了看他卻未說什麽,反而半晌未吐過半字的紀一凡卻開了口說道:“勿言,再議。”
醉仙了解紀一凡的秉性,知道他竟然開口阻止自己問下去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便沒有繼續追問,轉而說道:“前輩,他即是顧笑寒還需要擔心他會食言?不如二位雙雙立下重誓,此事就此揭過吧。”
見那那老者沉吟不語,醉仙轉問顧笑寒:“顧兄,你看如何。”
“你這老頭不知目的如何,但也算救了一次我家小公子的性命,你兩個徒弟的死也可以算我頭上,算抵消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將這事說出去,但你得跟我說說,劍閣,屠達南是怎麽回事?”
“嘿嘿,劍閣的事,你問他啊,他熟。”那老者笑答道。
“顧兄,你可隨我回閣中面見家師,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楚昭南急道。
“如果我不去,你會把我綁了去嗎?”顧笑寒冷冷的問道。
楚昭南被顧笑寒問的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你不綁我,那我便走了,看到你們這些人,我已知復仇無望,也不瞞你們,我要去陌石大陸,若要殺我,隨時可來。”他認定這些人相對自己而言與楚昭南和劍閣更親近些,已經敲定與劍閣脫不了乾系,那和這些人在一起就更加危險了,一切還需要仔細想想。
“你看看這事鬧的,死了多好,多輕松,快過來。”那老者說道。
“別動,血誓!”那紀一凡也不知何時欺身,靠近了那老者,劍鋒直指周身要害,然後扔過來一個血誓印,看著紀一凡的眼神,老者絕對相信,只要自己稍有異動,輕則殘傷,重則殞命。
“我相信顧笑寒是個頂天立地,說一不二的漢子,只要他不違背誓言,繼續頂天立地,說一不二,我便永不殺他,若有違背,暴斃而亡。”言罷,咬破指尖,塗在那血誓印上,而那血紅色的玉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成烏色,然後碎成了粉末,飄了起來,最後附在那老者額頭,隱去不見了,那老者做完這些後,惡狠狠的瞪著紀一凡,然後說道:“我發了血誓你們呢?”
醉仙看著這老人吃癟笑道:“既然前輩已經發了血誓,我們當然再也不會為難前輩了。”
紀一凡見那老者已經結下了血誓印,便也點了下頭,收了長劍,然後對醉仙使了個眼色。
醉仙心領神會說道:“顧兄弟,這位前輩對你再無威脅,如果想離開這,走一走也好,我的命玉你收好,如果日後需要兄弟幫助的,盡可來尋我,我代你去劍閣走一遭,查查清楚。”
顧笑寒看了看醉仙苦笑道:“這次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但今天屢次顛覆了我的認知和看法,我現在隻想靜下來思考一下。”
顧笑寒說完這些爬上了那艘破爛的漁船,不去看眾人,擺弄了好一會兒,才算讓船勉強動起來。
遙看顧笑寒緩緩駛離了海岸,已經快要消失不見時,醉仙問道:“我和那東方儒也算有些交情,為何不讓我問。”
“你知道他說是誰主謀做的這事?”楚昭南說道。
“是誰?”醉仙道,並且有了不好的預感。
紀一凡說道:“穆天殤。”
“什麽?他怎會去害東方儒?”醉仙心中一下明白了,老紀是想讓自己先查清楚再去尋顧笑寒,這期間有劍閣牽扯其中,主謀竟然還是穆天殤,那事件一定無比複雜,
不如自己先去了解清楚再去尋他。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穆天殤為何做這種事?”醉仙向那老者厲聲問道。
那老者一看,醉仙竟然動怒,遲疑了一下,說道:“這種事,我肯定也是發過血誓的,今天算我栽了,你和我走,保證你就會知道,而‘他們’見到是你,想必不會怪我,如何?”
“如此,我便去會會你背後的人,昭南,我的命玉你收好,回山了解一下,拜托了。”醉仙吩咐道。
“醉兄言重了,此事與我師兄也脫不開關系,就是您不說我也得問問清楚。”
“去可以,不過只能你一人前往。”那老頭瞪了紀一凡一眼,然後對著醉仙說道。
紀一凡白了他一眼,隨即閉上眼睛背過身去,好像再也無事與他相關。
那老者看著三人沒人理自己,冷哼一聲轉過身面向大海,走了幾步。突然左右手分別掐了個阡訣,右足在海面上一踏,然後迅速遁向海裡,只見從他所踏之處濺起了數個漩渦很快便隱去不見,緊接著遠海處出現了數個更大的漩渦,而且還在無規則的移動。
“背誓,死。”隨著紀一凡的話語,一個人影迅速而出,直追那老者。
也在同一時刻,楚昭南踏上遊龍,飛向顧笑寒,這一切發生在數息之間,只因為那老者剛剛發了血誓,誰也沒想他居然還有膽當著眾人發難,但同時也奇怪為何血誓沒有起效。
而那老者也沒想到,劍聖這種身份的人,也可以“說話不作數”,也多虧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兒,拉開了距離,急忙下潛入海。
好一個紀一凡,見那老者入海,沒有多余的動作,一劍斬向海中,那一道劍氣瞬間將海面分了開來,暴露出想要逃遁的老者。
那老者見此,立刻慌亂催動戰甲附著全身,又凝聚了水幕踏足以及阻擋,然後又側身向海中逃去。
那紀一凡輕蔑地看了老者一眼,踏上龍淵,禦劍直欺。
那老人見到如此,方才覺悟,盛傳醉仙與劍聖齊名並駕,看來剛剛那可惡的貪酒小子是一直逗著自己玩,沒出多少力。
自己在這劍聖手下根本走不上幾招,搞不好今天怕是真要交代在這裡了,虧著自己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說想走沒人可以留。
剛想到這裡頓覺得眼前一花,左肩一涼,順眼望去,只見一條手臂在海面分割開的空中飛蕩,然後落入迅速上漲的海中。
這時聽到一聲呼喊:“老紀,留他性命。”
“出來,饒你了。”一個簡短的聲音就在老人頭頂響起。
聲音不大,但此刻在這老者耳中,就仿佛驚天炸雷般,如此寥寥幾字,卻如同九天寶誥一樣,不容違逆!
兩個呼吸間,老者臉色煞白,緩緩浮出海面, 踏在海面上走向了岸邊,左肩充斥著氤氳之氣,斷膀處已經不在流血,並已逐漸愈合,只是少了一條手臂。
醉仙說道:“老先生勿怪,紀兄當然是一言九鼎,但卻不如晚輩這般斂跡,向來是我行我素灑脫無拘,隻按照他自己的準則行事,所以前輩接下來還是多斟酌為好。”
“唉,別捧了,認栽了”老人哀怨的說著。
這時,楚昭南也已經飛回了岸邊說道:“漩渦太急,那船又破,沒幾下就沉了,我沒追上,咳,你這老賊,你的血誓怎麽沒奏效。”
“我又沒殺他,只不過在練功,也許會不小心打翻什麽,咳,真不湊巧。”那老者慢悠悠的說道。
醉仙心中知道,被那麽大的漩渦卷到海底,是凶多吉少,但自持身份卻真不好違背承諾。
“老紀,我跟這老先生走,你.......”醉仙說道。
紀一凡看了看醉仙又看了看那斷臂老者,隨即說道:“小心。”然後禦劍直飛海中去尋顧笑寒。
看著遠去的紀一凡,那老者頓覺輕松許多,再次強調道:“我隻帶一人。”
楚昭南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跟你走?醉兄,一切小心,莫著了這老匹夫的奸計,我回山去問師尊,在山裡等你們。”說罷踏上遊龍古劍疾飛而去。
“我們也走吧。”醉仙看著遠去的二人淡淡的說道。
海邊就這樣告一段落。幾人簡短告別後,各自調查這驚世駭俗的事件始末。而誰也不會想到,以為寥寥數月就可再見面的幾人,再次相見時卻已是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