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幫手
那胖子發現那燃燒的塔樓旁有門中隱印的痕跡,沒去管相互攙扶的哥倆,一步躍到那邊,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兩個資質極佳的娃娃。
他來到隱印旁,單手掐訣,印記浮現,了解情況後,轉過身背對塔樓瞪著金色的雙眼如同熾焰般閃著興奮的看向文昊博。口中喃喃輕道:“諭歸,粹體,覺醒,已離。”
在三個“賣藝人”中,無論是實力、資歷還是地位,都屬這個胖子最高,當然閱歷同樣也是其余兩人無法比擬,所以他更清楚,在這個年紀覺醒的粹體意味著什麽。
只不過有些困惑,既然已經發現粹體覺醒,為何只收了手諭卻不將其帶走。
他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了那一片流沙地,推測或許是被附近趕來的人阻撓後遠遁了,不禁對著文昊博笑道:“看來,是便宜我了,你是主動跟我走,還是我把你捆著走?”
他決計想不到,自己的同伴會被眼前的兩個小娃娃擊敗。
“你還是自己獨自上路為好。”一個低沉的聲音自兩個孩子身後的道路深處傳出,簡短的話語,鏗鏘有力,仿佛龍吟虎嘯一般。
那胖子心中一驚,一句簡單的話擲地有聲,來人不弱,但若因一句話就放棄了眼前覺醒的粹體少年卻是不能,不僅僅是不甘心,若被門中人所知怯敵未戰而退,那死都只能算是輕罰。
兩個孩子聞聲,回頭觀瞧,一個魁梧的身軀逐漸浮現,昏暗的火光映射在那人臉上,看著竟有幾分相識。
“你是何人?”那胖子問道。
“你不必知道,現在,你還可以走這條小路,倘若執迷不悟,那麽就送你上黃泉路。”那來人支起拇指,指了指他身後的來路。
“謔,口氣不小,來,走走。”那胖子言罷,抬其右手,雙眸泛白,掐了個訣,一息間,從他懷中飛出了一張薄如蟬翼,巴掌大小的金色片狀物,那物體懸停在那胖子面前,一眨眼變成了一根金針,直直飛向那後來人。
那人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也就在這時,胖子抬起雙手,飛快結了數個兕印,緊接著,那根金針便被召回身旁,同時數道金色薄片懸浮環繞在那胖子身邊。
那後來人踱步走近,來到哥倆身旁,說道:“躲我身後去。”
文昊博拽了拽文昊雲,說道:“聲音好耳熟,是昨天賣魚的伯伯。”
文昊雲思量一下,知道現在的狀態,啥也幫不上,這個伯伯目前還算是自己人,便聽話的退到一旁。
那胖子見魚販擋在孩童身前,也清楚時間有限,不得久留,可那個孩子的價值實在太大,更何況不敢違背門規,不得不冒險一試。
他立刻結印催動部分金色薄片迅速衝向魚販,同時自己也踏步向前,再以部分薄片環繞護住自身要害,與那魚販搏殺起來。
那魚販明知薄片鋒利至極且堅固異常卻仍是絲毫不懼,立掌成刀竟直直的砍向那些衝向自己的薄片。
叮當之聲不絕於耳,數息之間,那些薄片竟被血肉之軀盡數毀去,而那胖胖的金系五行術士,進的快退的更快。
魚販剛掃清了薄片,那金系術士便已揮拳殺到,而魚販借勢雙掌一翻,撥開那雙拳,直接帶著那護身的薄片印在術士前胸,將其擊退,險些跌入殘塔內。
這一切發生的極其突然,在一旁的小哥倆簡直看呆了,沒想到這魚販如此厲害,而那胖子的震驚程度也絲毫不亞於哥倆兒。
他不是沒想自己會敗,
只是沒想到竟會敗的如此迅速,更可怕的是,自己凝出的一部分薄片再被那人擊落後,竟然斷了聯系,無法再馭動,而仍可馭動的那些,也出現了滯礙。 胖子凝下心神,說道:“兄台為何阻撓於我,看您裝扮的,即不是官役也不像家丁,可是為財?若以此身手,歸我門中,必將得到重用,可謂名利雙收,還請斟酌再三。”
“少廢話,你們....”話未說完,突然一團火焰在那魚販腳下炸開,打斷了那人的話語。
這一記爆焰炸的毫無征兆,炸過之後,濃煙逼人,兩個哥倆也被煙火嗆的直咳嗽,更別提睜眼了。
文昊雲隻覺得煙霧中被人拉起,本想掙扎,可那人力氣著實太大,又因為之前的戰鬥頭昏腦脹加剛才的煙熏,也就沒什麽結果。
隻數息,覺得耳邊生風,也沒了煙氣,睜開眼睛,發現就是那魚販拎著自己已經攀上了樹梢。
文昊雲見那魚販攀著樹梢,看了看四周,緊接著又帶著他極速落下,向一個方向飛奔,文昊雲大喊道:“我弟弟呢,你快放我下來。”
“讓那胖子捉了,沒想到,還藏個同夥。”
魚販話音剛落,便將文昊雲放下,一眨眼也沒了蹤跡,文昊雲一下就慌了,這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壞人沒了,弟弟也沒了,救自己的人都沒了。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吵吵鬧鬧的,轉身一看,發現熙熙攘攘來了好些人。
仔細看了看裝扮,是那夜巡隊的一乾人等與一些民眾,那夜巡隊的頭領中見這失火的塔樓附近居然還有孩子,連忙詢問是否了解情況,昊雲知道自己著急也沒用,立刻簡短的講述了一些對現在有利的事情。
那巡夜隊的頭領知道了這是文家的長公子,立刻派出兩個親信將文昊雲送回文家宅邸,又分出好多人去尋文昊博,然後組織剩下的夜巡人和民眾滅火救那些困在雜物房間的孩子。
卻說那文昊雲被兩位夜巡送回宅邸,來到宅邸大門時已東方漸白天色微亮,若在往常,宅門早已敞開,宅中仆役已在置辦早膳,家翁也該晨練了。
但現下宅門緊閉,宅中也沒有活動的跡象,兩位巡夜叩了好久門也不見有人來應,文昊雲頓感不太妙,顫聲道:“兩位伯伯,在往常我家早該起床了,現在還沒人很可能遇到什麽問題了,我翻牆進去看看吧。”
兩位夜巡起初不肯,但又聽文昊雲說到自己經常翻牆偷跑,才千叮萬囑一定小心後才允許。
文昊雲輕車熟路的翻過圍牆,打開了宅邸大門,引著兩個夜巡走進了院內,果真不見一個仆役。
他將夜巡安頓了在了廳堂內,徑直回到臥房,這兩日,為了安心,文家夫婦都是在哥倆的臥房內就寢,卻還是著了道。
他拍打招喚著雙親好久,文暮雪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看到抽噎的文昊雲忙問道:“怎麽了?”
“昊博丟了,哇......”那文昊雲畢竟是孩子,看到母親轉醒再也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哽咽著盡量簡短的把文昊博被人擄走的事向母親說明。
那文暮雪初聽兒子丟失,雖然著急,但卻未慌亂,依舊是冷靜的聽完文昊雲的敘述。
隨後她把手搭在了文丘甫的額頭,隻數息間那文丘甫便緩緩醒了過來,看著文暮雪凝重的表情,疑惑道:“怎麽了?”
“昊博被人擄走了,你快去請駱世兄封城,毛胖留給我,我騎它去尋。”文暮雪催促道。
“啊,啊,好。”文丘甫顧不了更衣,披著睡袍就跑出了臥房。
文暮雪也是一樣扎緊了睡袍,順手抓起文昊博的外衣,對著文昊雲說道:“我先去尋你弟弟,你去感謝一下送你回來的夜巡,記下姓名,送些禮物,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好”那文昊雲抽噎著答道。
文暮雪出門跑向獸廄,牽出了毛胖,毛胖是家裡養的一條雪絨馱狻,這是巨富人家才置辦得起的稀有家畜,整個【陽城】不過也只有兩頭,本是同胎雙獸,在大領主駱輝婚宴時,作禮相贈。
一匹拉車的普通馬匹足夠一戶尋常五口之家半年的日常開銷了,而三匹普通的馬匹才夠的上一匹良駒的身價,而馱狻則可抵得上百匹良駒。
此獸,麟首無角,獅身長毛,喜善攀越,擅長追蹤,忠心護主,頗通靈性,腳程更是良駒不可比擬,而這雪白色的馱狻更是狻中極品。
文暮雪翻身騎上毛胖欲奔塔樓而去,如果要尋找兒子,該從那裡開始。
也就在文暮雪駕著馱狻幾躍,跳到了鄰家屋頂時,忽聽聞:“娘親,父親,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