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把調查得知的最近幾天的和神父有過接觸的人員都找了過來,他必須看看是否還有其他人染上了詛咒。
兩個小孩,三個神職人員,還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女人據說是神父的秘密情婦。
這倒是讓埃德蒙對那位已經變成布偶的神父刮目相看,人都六十多了身體倒是還很硬朗,簡直可以說是活力四射。
他在警局待著這麽多年,沒少打聽情報,其中也包括教會貪汙腐化,還有花邊緋聞的案子,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帶他們到其他房間裡去檢查他們的身體是否被詛咒同化,男人到左邊房間,女人到右邊房間。”
埃德蒙命令道,他首先要做的不是尋找詛咒物,而是先看看有沒有人被同化了,盡量降低損失才是最重要的。
不論是哪一種類型的詛咒物,它們都有著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同化”。
通俗來說,就是被“同化”的人類身體與精神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異常與扭曲。
……
那幾個被警察們帶過來的人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福萊他們推進了旁邊的屋子裡。
過了好一會,右邊房門背後傳來隱約的爭吵聲音,然後女警察艾米打開了房門。
“報告,有一位女人拒絕檢查。”
“請她過來。”
埃德蒙沒有廢話。
左邊房間佝僂著走出來了一個風韻猶存的胖女人,她的金色頭髮雖然光澤奪目,蜷曲成波浪狀,但是卻是一張圓盤大臉埋在了這般光澤亮麗的頭髮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辜負了這一頭秀發。
此時胖女人的臉上還蹙著眉毛,畫著濃重的綠色眼影的眼角向下彎曲,流露出一種矯情的不屑與厭惡,胸前的豐滿在走路時一顫一顫的,她一面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一面堪堪裹著一件天鵝絨的紫袍,一邊叫罵著給她做檢查的女警察。
“我都說了我沒什麽事,非要查查查,這不是有病嗎,如果我身上有毛病,早就變成跟神父一個模樣了。”
女警察艾米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她又怕埃德蒙警探不支持她,雖然臉上已經寫滿了憤懣——剛剛這個胖女人在房間罵她是個賤女人,只有美色討好不了男人的女人才會去幹警察這種行當。
這讓艾米覺得不可思議,她沒想到一個妓女都有如此高的優越感,同時她也沒來由的有些生氣,但是在埃德蒙長官面前,她又不好發作。
埃德蒙略微掃了掃胖女人的姿勢,就知曉這個人藏著秘密,她的姿勢很不自然,有一種強裝的傲慢與自信,而且她走路的時候還刻意走得很緩慢。
“為什麽不配合?”
胖女人一面斜斜瞥了那個背著手站在牆角,氣鼓鼓的望向天花板,故意避開她打量目光的女警察,一面又看了看坐在辦公桌前的向自己發問的埃德蒙,她聽到埃德蒙的語氣似乎並不顯得強硬,於是心裡有了自信,開始了自己的吹噓:
“嘿,你是誰啊,還要我脫衣服,你是不是覬覦我的肉體,我看你是想用公權偷窺我的身體吧,你可要小心點,我的老相好可是不只是神父一樣,我告訴你,我的熟人還有警局的高層,你是哪個局的,你的長官又是誰?說不定還跟我睡過覺呢,你可要小心啊……”
福萊聽不下去了:“女士,請注意你的發言,不要詆毀我們的長官,我們都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他身為一名正直的警員,
最看不得的就是內部的勾結,雖然他也不喜歡那些領導,但是他也不願意從女人的口中聽到他的頂頭上司居然還跟一個妓女有說不清的關系。 這簡直變相告訴他,他是在受到人渣的指揮,這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埃德蒙第一時間沒吭聲,靜靜的聽著這個女人誇耀著自己的“光榮事跡”。聽她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貴族的夫人,說來說去只不過是一個遊走在男人之間的妓婦罷了,只不過是行伍之中稍微混得好一些的,她的口氣與其說是囂張,不如說是外強中乾的恐嚇自己。
埃德蒙稍微思忖了一下,就招手叫來那個臉上憤懣的女警察:“褪去她的褲子,就在這裡,她身上可能被同化了。”
“遵命!”
艾米應答道,她得到了埃德蒙警探的提示以後感到很高興。
胖女人驚恐地看著擺開架勢的艾米,連連後退:“你要幹什麽?”
艾米沒有跟她廢話,在胖女人如同殺豬一般的哀嚎聲中,把她的雍容華貴的套裙給扯了下來。
所幸的是,埃德蒙在她剛剛被褪下腿腳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
她的整個小腿暴露在了大家的視線裡。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小腿都變成了毛絨絨的白色面料,像是一條白熊的腿,她的大腿處還綁著一個石頭佩帶,上面是一顆白色石頭。
“果然有詛咒,埃德蒙警探!”
艾米離得最近,她趕忙叫道,她就像發現新大陸那樣指著胖女人的腿部。
“為什麽不說。”
埃德蒙把目光凝聚在那個因為被發現真相而突然沉默下來的胖女人臉上,的語氣裡聽不出生氣的語氣,他只是平淡的問。
像她這樣刻意隱瞞詛咒的人,在這些年,他看到的太多太多,一方面是害怕被帝國政府當作詛咒的同化者直接被處理掉,另一方面則是詛咒本身就被一般市民們當作是不詳與詭異的, 他們不希望自身遭到普通人的歧視。
“我有白色石頭啊,我只是不想讓人家知道我現在小腿的殘缺而已,我有錯嗎?”
胖女人似乎還有些不服氣,她只是安靜了一下,突然又扯著衣服說道。
埃德蒙才把目光挪到了她的大腿上,那個佩帶上綁著一塊小石頭。
埃德蒙有些無奈地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知道那是什麽,詛咒物303,白色石礦,具有一定的抵擋詛咒侵蝕的能力,地下城堡整座建築都是由白色石礦打造而成的,但是婦女腿上這麽一小塊石頭,對於抵禦詛咒,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更何況她已經是身體內部感染了。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是她的無知,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沾染上了怎麽樣的事件。
“那顆石頭根本就沒有任何用,它只能阻隔外部的詛咒傳播,但是你身體內部已經被一定程度上同化了,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個像神父那樣的玩偶。”
埃德蒙起身,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壁爐旁邊,他隨手挑揀了一塊看上去燃燒的木炭,然後把它拿在了左手上。
“怎麽會,這白色石頭可是托爾遜給我的東西,他可是我的……”
胖女人還想反駁埃德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還沒等反應過來,卻是發現了手持著火把的埃德蒙朝她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麽。”
“幫我按住她,別讓她跑了。”
埃德蒙讓警員們架住了這個女人,然後舉著火把朝著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