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經濟損失...”

　　“不信的話，您瞧，”我把瑪麗亞牽到窗邊，“您看，奧庫莉歐正在和一位來賓，看著其他來賓交流著，對吧?按理說兩人的交流沒必要看著別人，她們那是在討論排查，在奧庫莉歐身邊的那一位，也是接到了國王密令的人，艾麗本夫人。”

　　反正在這裡，她也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現在我還不能失去這個收藏價值極高的藏品，在我知道她的轉變會是什麽樣子之前都不行。

　　瑪麗亞走到窗邊向下看去，情景正如我說的那個樣子。

　　“是真的...不過我記得那位夫人，今天入場的時候見到過那身衣服。我記得...她是艾麗莎吧?”

　　“是的，”我點點頭，“艾麗本是這次行動中的化名，國王陛下安排了化名來方便我們相認。不過在這裡，我要為殿下和陛下感到高興了。”

　　“是什麽事情呢?”

　　“這些人勾結外國，造成我國的經濟損失，這是純屬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事情。”

　　她放松地笑了，不再多加懷疑，那對我來說自然是好事了，不過她好像很快又想到了什麽。

　　“那西普納先生，你和奧庫莉歐伯爵應該也還只是朋友關系吧?”

　　“當然，我們是摯友。”

　　“就算是摯友，那也只是朋友吧?對吧?西普納先生?”

　　“額...對啊?”

　　“那，這個結婚的幌子，是要一直打下去嗎?還是找個機會澄清坦白?”

　　“這個嘛...恐怕是會一直打下去的。本來公爵與伯爵結婚，恐怕就要被不少人暗中非議了。如果再取消掉，恐怕又是一波非議。”

　　“西普納先生原來也會在意別人的說法啊，看著你整日波瀾不驚的表情，還以為這些東西都已經被您舍棄了。”

　　雖然我不會在意，但是這公主有時候講話確實是有些陰陽怪氣的。我估計她也不是故意，只是恰好不太會說話。

　　“他人的看法於我無意義，只是我需要注意他人對我的看法，是否會把我周圍的人連帶進來。”

　　瑪麗亞沒有再說什麽，行了一禮後默默離開了。我一直送她到大門口，而辛提茜早已等在了那裡，送上一盒杏仁餅乾。

　　“對了，瑪麗亞小姐，這次的行動，國王陛下吩咐我保密，哪怕是您也不能知道。這牽涉到國內外糾紛，知道的越多越有可能陷入危險，所以請您不要讓國王知道，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您。”

　　家裡專門留給賓客的房間還有很多，奧庫莉歐自己挑了一間住進去。那一間在走廊盡頭，所以整個房間有兩面牆可以開窗，她就喜歡這樣子的房間，視野廣闊，至於視野之內能有什麽，並不要緊。

　　她帶來的四五個下人，跟我家原有的下人住在一起。雖然我不保證有用，但是我還是讓辛提茜注意著一些，對新來的同事先寬容一點，我可不想他們剛搬來就被逼走。

　　艾麗本住到她所奪舍的人類軀體的家中去了，她讀走了那個年輕寡婦的所有記憶，所以生活應該也不至於露餡，連懷疑也不會被懷疑一下。

　　這天晚上，我去了尤卡的夢中找他。

　　“一看到夢境變得如此清晰，就知道是您來了。久違了，我的神啊。”

　　大概是我的腳步聲讓他注意到了，他轉過身來，正好看見我，便下跪行禮。

　　“站起來吧。我問你，伊斯米亞的近況如何?”

　　“是。

老約翰在您離開之後的第二天便被抓到了，抓到的時候還在瘋瘋癲癲地念著胡話。但是大家沒顧他這可憐樣，把他在市中心的廣場上燒死了。”　　我點點頭，雖然這不是我在意的點，不過他想說就讓他說吧。

　　“那天之後，就算再有人發生轉變，哪怕是當眾發生的，也不再有人害怕。現在，整個伊斯米亞已經完成了文化上的改造，全都信仰您。說來也奇怪，這之後，大家每天都聚在一起，舉行您的宗教儀式，其余時間按照新的方式生活，城市的犯罪率一下子沒了。”

　　那是自然的，人類的犯罪形式那麽低級，無非是偷搶騙，毒砍推，起因無非是財情仇，貪嗔癡。我也不會想讓我的信徒們去做出那樣的事情。有失身份。

　　不過曾經，對於他來說最值得關心的城市修繕問題，倒是還沒有提起來，他忘記了麽，還是說在他心中，一些事情的優先級發生了變化呢?

　　“尤卡，伊斯米亞的重建事宜進行得如何呢?”

　　“哦對...城裡的修繕工作，所有生活設施，城市建設，都已經修繕完畢了，居民樓的修繕還剩下一半，大概再有半個月，就可以竣工了。”

　　大概是轉變之後，人們在轉變初期模仿動物模式的行為，反而加強了他們的體能。現在轉變應該已經完成了，人們心中的世俗雜念也會更少，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

　　雖然複雜的腦力勞動不會再適合他們了，不過人類簡單的大腦所能想到的，都配不上被稱為真正的偉業， 所以說就無所謂了。

　　“與伊斯米亞隔河相望的奧彌薩伯，那裡的情況如何，你有得知什麽情況嗎?”

　　“那裡...雖然隻與伊斯米亞隔著一條塞斯河，不過本就比伊斯米亞溫暖濕潤不少。災後，城市建設崩塌沒能得到及時清理，人人都陷在等待救援的焦急之中，而蚊蟲一類大量繁衍，導致城中瘟疫肆虐。等到外部的救災人員到來的時候，已經是愛莫能助，甚至自身難保了。奧彌薩伯在地震，次生災害中，一共失去了原本人口的四分之三。”

　　人們的意志和行動力比我想象的要薄弱不少，連災後的初步自救都不願意去做，只會等著救援來到，所以才會導致疾病這樣的次生災害發生。

　　回想起來，我剛剛到伊斯米亞的時候，人們的行動力也沒有特別強，而是從尤卡得到了我的笛子之後，人們才有了行動力。至於救災知識，他們是從何處得知，這並不是重點。

　　只有一件事情是毫無疑問的，我並非是伊斯米亞的英雄，尤卡才是。

　　“你做得很好。災後的人員安排都做好了嗎?”

　　“已經安排妥當了，只等城市的修繕完成...市政廳的修繕完成，伊斯米亞就可以再度開始運作。不過可能還要等比較久，因為市政廳這種華而不實，僅為當權者提供的建築，大家一致決定最後再去管，我認為這樣做沒問題。”

　　之所以要尤卡重新安排地方官，是因為這樣還能偽裝出是市民投票的結果，如果讓上面親自指派人過來，那發現異常只是早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