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黑黑的輪廓,與印象中的塔拉無異。
‘果然,關了燈都一樣,這能看清啥?’
姑娘還沒開口,東凌炮語連珠道。
“我是這麽想的,這破地方,也沒個系統金手指之類的,一會給我個痛快,我就當去別的地方重開。咱們別太殘暴,盡量的享受過程,來,直接進入生死之交的環節。”
東凌說完,將塔拉拽進了屋內。
“啊?”
塔拉是一點都沒聽懂,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一連串說的都是什麽,隨後就被拉進了屋子裡,競令她感到一絲害怕。
“開始你的表演。”東凌將門關起來,轉身說道。
“額,這個,從哪說起呢......哦,廢土鎮目前有1341人......”塔拉理了理思緒,正要跟東凌解釋。
“前戲略過。”東凌打斷道。
“什麽?”塔拉不知道對方急什麽,回道:“你不是要了解這裡的故事嗎?”
“我弱弱的問一句,非得演全套嗎?”東凌回道:“套路我都懂,一會說到關鍵的地方,你變個臉,然後我很害怕,我就跑,你就追......”
“先生!”塔拉還是沒懂,她抽抽鼻子,抬手在臉上擦拭著什麽,黑夜裡也看不清,只聽道:“你真的不想聽?”
不知為何,東凌有種對方被氣哭的感覺?
“這......好吧,我不插嘴了,你繼續。”
只是,原本有傾訴欲的塔拉,在東凌幾番言語的拉扯中,吐露的情緒已經消散了。
她沉沉的呼了一口濁氣,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搖搖頭,接著發出令人心悸的冷笑。
東凌拍拍胸口,心說:還行,有點怕的。
“1341人,是昨天的小鎮的總人數,明天之後,這個數字就會更新,因為今晚,一定會有人死!”
塔拉將死字咬的很重,黑暗裡,她面朝著東凌,也不知目光看向哪裡。
“你知道為什麽嗎?”塔拉見東凌沒說話,競問了一句。
好嘛,捧哏他在行。
“多新鮮呢,您給說說?”東凌回道。
“因為,咱們倆人見面了。”塔拉的語氣,忽然變了,聲調發顫,似乎有些興奮。
“夜晚,只要兩個人互相見到,其中一個就會變成‘陰煞’。會變得嗜血,狂躁,會吃掉每一個見到的人!”
“這......”東凌忽然想到某個射擊遊戲裡的生化模式,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後問道:“聽你的意思,咱們倆有一個人會變成.......先說好,你別突然變臉啊。”
“會變成‘陰煞’,在你們那個地方,也許叫‘鬼’更合適。”塔拉幫東凌說出了那個字,緊接著發出瘮人的笑聲道:“呵呵,你怕不怕?”
“懂了。”東凌覺得這個門開的有點坑,他盡量讓自己平複下來,回道:“先不說,我怕不怕,首先你怕不怕?”
“我怕?”塔拉很直白:“我更想讓這宅子裡的人死!”
“我得罪你了?”東凌不解。
“沒有,但只有你可能會開門。”塔拉回道。
“哦,所以你認為,我們倆人,不管誰變成陰煞,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得死對吧?”東凌接著道:“我沒猜錯的話,你白天來到這裡,是被迫的對嗎?”
“是!我恨他們......恨學校裡的每一個人!恨這個鎮子......”塔拉語氣越發的狠厲。
“我懂我懂......”東凌忍不住打斷,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姑娘遭遇過什麽,隨後道:“可以的,你為了報復別人,對我這個陌生人下手。所以該我活該唄?”
“這裡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你既然來到這裡,就真的活該!”
“有道理,不過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既然那麽想報復他們,這宅子裡的破門一腳就踹廢了,你大可不必來找我的。要知道,這種環境下,你只要站在他們面前,害怕的就是他們了。”
東凌說完,對方許久都沒有回話,顯然,塔拉這小姑娘並沒有想到這一層。
“對不起。”塔拉意識到自己計劃的漏洞,她低下頭,似乎很真誠。
“嗨,多大點事。”東凌渾不在意的說道,接著他轉身將門再次打開,然後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塔拉的手臂,將其狠狠的甩了出去。
“還他媽對不起!去找他們啊!”東凌終於爆發了。
這一股力道之大,令塔拉撞在了走廊的牆上,而後癱坐在牆根,霎時懵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而東凌也以迅雷之勢,衝出了屋子,朝著樓下狂奔而去。
“瑪德!這麽嚇人早說清楚啊,老子寧願待在林子裡!”奔跑中,東凌叫罵著。
先不說他們之中,誰會變陰煞,總之,趁現在,遠離宅子,才是唯一的活路。
就在東凌跑出大門時,樓上傳來了門板破碎聲,之後,林間回蕩著淒厲的慘叫。
想來是塔拉踹開了某人的房門,一念至此,東凌爆發了更強的潛力,眨眼間跑出了十來步。
......
“塔拉,你幹什麽!別過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好玩嗎?”塔拉瘋笑道:“旺薩學長,我的一切都被你毀了,你總是那麽高高在上,你想讓每一個姑娘都臣服你。可現在呢,看看你自己,我都聞到了騷味啊,哈哈哈哈......”
這動靜,令其余房間的兩人無法不發覺,可他們都遵循著廢土鎮的“鐵律”,不管聽到什麽, 都不能出去,不能開門!
而這,恰恰令塔拉可以肆意妄為。
塔拉愈發的瘋狂,不斷的靠近旺薩。
後者坐在地上,不停的後退,直到貼在牆面上,退無可退。
“我真的很期待,陰煞會先吃掉你哪個地方呢?”塔拉步步緊逼道:“我會撕開你的胸膛,喝乾你的血,我會捏爆你的......!”
她撲了上去,狠狠的咬住了旺薩的手臂。
“啊!!!”
恐懼使人癱軟,痛疼使他清醒,旺薩用力推開塔拉,衝出了這間屋子。
鮮血的腥甜,令塔拉更為著迷。她嘗到了翻身做主,將仇人按在地下摩擦的快感,她站起身子,如瘋如魔,在一陣狂笑中跑了出去。
......
饑餓狀態下的東凌,十分不好過,他在林間沒有跑出幾百米,眼睛就發黑了,雖然本來就很黑,但此黑非彼黑。
兩種黑在夜裡明明滅滅的變幻著,令東凌看不清前方的路,而後,他狠狠的撞在了一個樹上,劇痛使他差點昏厥。
可胃裡傳來了一陣痙攣,令其的腦袋清晰的感受了這股痛,他渾身冒出冷汗,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嘔——!”
虛脫的身體,劇烈的運動,使東凌吐了,本來就空空如也的肚子,連酸水都吐了出來。舌頭在嘔吐中不斷的延申,彷佛要將連接著下顎的肌肉,整條都嘔出來。
許久,他才趴在草地上,感覺自己要死了,餓死的。
他又想到了兩個白花花的脖子,嘴中不停的泛出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