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惡這事是有癮的,畢竟乾壞事的基本都是乾的損人利己的事,他們就圖個從中謀利。
也不止這樣,也有有心黑的,這類人就喜歡做些損人不利己的勾當,損人不利己也是惡,那也是為了滿足心理上的刺激。
而這個沒學可上,四處晃蕩,過慣了奢侈日子的潑皮又怎麽樣呢?
從家賊到小偷小摸,再到後來,他到底還是成了個徹徹底底的賊。
在這之前,潑皮也有拿著最後那點錢上縣城,他上縣城是幹什麽的呢?
這時候的潑皮還有那麽點天真,他上縣城其實是去找廢品站老板的,或許是想到自己曾經是老板的老顧客,混在一起也有三四年,也說的上是狐朋與狗友。
他想,自己讓老板賺了那麽多,兩人又是有交情的,去找老板借點錢來吃飯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的確,這回是借著了的,但老板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他沒敢多借,但又怕借少了惹得潑皮不高興。
這要是潑皮不高興了,等他那所謂的“外地父母”經濟緩和了,到那時,自己估計就得少個大顧客。
老板是知道潑皮自己有個手機的,他聽潑皮說過,這是他父母寄給他的生日禮物。
要知道,新事物剛出現在市場裡的時候,總是特別貴,這樣的,一般是普通老百姓消費不起,或者舍不得買的東西。
手機,在潑皮那個年代,的確也是稀罕貨,是一般人舍不得買的。
而那些充值卡也是在後來,在老板的誘導下,不斷不斷地賣給了好色的潑皮。
手機充值卡這東西也不便宜,即使是有手機,沒這張卡,那也基本是用不了的。
沒這卡就上不了網,看不了色情資訊,既打不了電話也發不了短信,可以說這東西是和手機綁定的。
也是有方面的原因,在還有錢的時候,潑皮每月不斷不斷地往廢品站老板店裡鑽,他基本隻為這個去。
不單是充值卡,把那生活用品和電器算在裡頭,這廢品站老板起碼佔了那存折三分之一的份額。
因為潑皮不是南水縣本地人,雖然夥在一起不少時日了,但真說起來,老板是不知道潑皮家底細的。
再加上這潑皮喜歡撒謊,穿著吃喝方面又給了廢品老板一種家裡有錢的想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潑皮像這樣帶著焦急的突然登門,嘴裡還說著聽著挺真實的假話。
不管怎樣,即使是不想借,但為了能留住自己家老客,老板也是偷偷從角落裡翻出了自己沒入帳的私房錢。
擔心被潑皮不滿意,老板也是拿出了最大的底線,他把那小鐵盒裡頭的整二十塊交到了潑皮手裡。
而這曾經夠足足三個月生活的錢放在了現在,那還不夠潑皮用兩天的。
就這,潑皮見了還挺不滿意,他覺得老板賺了自己那麽多錢,隻借這點那簡直太摳門,太過分。
沒辦法,眼下沒錢了,這錢拿去至少夠一段時間吃飯的。
拿了錢走了人,直到後來餓得開始偷菜,潑皮那是再也沒上過縣城,其中不單單有躲債的原因,這會的潑皮要面子得很,他總怕上縣城去了遇上了曾經的同學和熟人。
而縣城裡,那被借走了私房錢的廢品站老板,也總在一大段時間裡,捏著那打不通的手機號碼生悶氣。
潑皮自己當然知道那老板會恨自己,借來了錢,在手機還有話費的時候,潑皮就用上了廢品老板手把手教的方法,
把那老板拉進了通話黑名單裡頭。 也是托了老板的大方,那二十塊在潑皮手裡是發足了光亮,也不知這叫不叫善事,反正因為那二十塊,潑皮和老人是因為這錢吃上了很久。
不說其他的,這也算是救了兩口人的命哈。
只是,這錢到底還是有花完的時候。
等花完錢,餓了幾天的肚子,也不見有人像以前一樣送吃送喝的了,潑皮便開始了第一次的,也就是上人家菜地自取自拿那事。
偷東西可是有一就有二的,嘗到了甜頭的潑皮那是逮著機會就往人家菜地裡鑽,有時候不僅是為了吃,時日久了潑皮還學會了囤貨,他能忍得下心,把人家地裡僅剩的南瓜搬走。
就因為南瓜這東西存放簡單,能放著很久。
而到了缺錢後的那第一個冬天,等地裡摘無可摘,潑皮也就學會了翻牆進院,成了那入室偷盜的賊了。
因為有了差點餓死的在冬天裡的經歷,每回只要是進了沒人的院,只要是有東西可拿,也不管吃不吃得了,潑皮肯定會把那些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
甚至有些時候,潑皮還會拿走那院裡晾曬著的,那些看著明顯挺年輕的女孩內衣褲,也不知道這東西潑皮拿去是幹嘛使的,反正遇上了他也偷。
像是遇到了實在沒有能拿的情況,潑皮還會摸走人家院牆上掛著的老玉米老辣椒。
潑皮為什麽要把那給雞吃的老玉米拿回家?
人只要餓極了,就是那剛拉的屎,只要是餓極了,那都有人敢吃。
餓極了的人,哪還能瞧不上老玉米呢,這老玉米雖說一般是給雞吃或者曬在那家門口當裝飾的,可到底也是糧食啊。
先不說味道好不好,這東西至少是經得起擱置。
拿刀把玉米刮個徹底,再把那幾十年沒人用過的碾子找出來洗淨,抓一把玉米粒放在裡頭,等碾碎了,再摻點菜葉一類的東西煮在一塊。
雖然味道口感都說不上好,可這畢竟是能飽腹的東西。
多偷點東西,多吃兩口,就能多喘上幾天的氣,因為能吃著東西,再加上受過快死的恐懼,潑皮他爺在吃著潑皮端來的東西時,也就默契地不會再去多問一句。
因為問了,他的良心會痛,他當然知道這些吃的是哪來的,是怎麽來的。
可老人把東西吃在嘴裡,不說也不問,就好像仗著他那半盲的眼睛,想自己騙一騙自己的良心。
畢竟他就這麽一個親人了,自己活著靠的也是這樣一個人,當真認為,老人會舍得把潑皮給舉報了?
差不多到連老玉米都被順走的時候,村民們可算是反應過來村子裡有小偷了,剛開始被得手那是疏於防范,等時間一長,到底沒找著賊是哪家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基本就沒人敢把東西放在自家院子裡頭。
而因為他平時有偷女人內衣的習慣,村裡但凡有晾曬內衣褲的,不管年紀有多大,都會在第一時間把東西收進屋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