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潑皮就再也不能像先前那那樣順順利利地得手,不管是吃喝,還是女人的內衣褲,就連那鐮刀鬥笠都會被人收進屋裡鎖著。
但即使是這樣,潑皮也有其他的法子,他就像是徹底地繼承了那兩口子的影子,在此基礎上做了升級,他簡直把偷盜這事做到了極致。
鎖著門,那就撬窗戶,鎖著門窗,那就走下一屋,在這事上潑皮倒是很樂觀的,他知道村裡總不可能家家戶戶都上了鎖,也不會因為打不開鎖而感到氣急敗壞。
可偷東西畢竟不是正道,潑皮雖然膽大,但他也害怕被人逮住現行,所以在村裡人開始有所戒備的時候,潑皮的動靜也在逐漸收斂。
動靜不能大,那就只能偷偷地來,逮著機會來,而這樣是沒效率的,是很難喂飽兩張嘴的。
期間,潑皮也有想過就只顧著自己飽,只顧自己吃,那肯定能夠,但畢竟是老人從小帶大的,待在一塊時間久了,他也不忍心老人就那麽餓死在自己跟前。
一開始他想得倒也簡單,他想既然不忍心看著老人餓死,那就出去躲幾天。
可到底還是不放心,潑皮雖然是那樣想,也不知是他真的良心發現了,還是因為那山裡野地睡著太冷,反正沒躲幾天,潑皮還是回到了那日漸垮塌的小家。
得幸,老人還活著,只是那面色如灰,餓得一副風中殘燭,一副不定就死在下一秒的模樣。
見此,潑皮還是把那揣在老書包裡的餅拿了出來,他把那餅一點點地掰碎掰碎,和著水喂給了老人。
本來只夠一張嘴的吃食,也是因為這個硬生生分成了兩份,本來就在長身體的年齡段,因為吃不飽,潑皮倒也慢慢地瘦了回去。
在夥食不好的情況下,潑皮那好不容易才養壯的小體格也開始往豎的長,他開始變得瘦削,身形也越發拉長。
再加上總沒個正行,遠看過去,潑皮簡直就像個人樣的猴子,不過這樣的身形倒也是更方便他偷盜了。
手長腳長的,這多適合翻牆爬樹。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在此期間,潑皮當然知道不能逮著本村的偷,等時間一長,周邊相鄰的村子那是基本都被潑皮摸過。
而因為走動的地方多了,潑皮倒也和其他村裡的二流子夥成了同伴,成了如之前那廢品站老板一樣的狐朋狗友。
可到底還是不同,這群朋友可沒錢,大家都一樣,差不多都是沒人管,口袋空空的貨色。
沒事還好,等有事了,這群朋友就成了競爭對手,畢竟大家都知道,能和自己這樣的人夥在一塊的,都是些什麽貨色。
不過這群人倒是挺講‘義氣’,學著從縣城裡聽來的規矩,一群人聚在一起,拿著湊整的錢,一起喝了所謂的‘血酒’。
也不知是擔心被出賣還是怎地,反正是這樣做過,據說這是什麽結拜儀式,只要喝了血酒,大家就都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可即使擔著兄弟的名頭,這夥人倒也還是照舊行事,唯一的變化就是這夥人學會了成團結夥地作案了。
一個放哨兩個偷,組成不固定,有時候多有時候少,這路子其實和老鼠挺像的,反正都見不得光,都挺壞。
再後來,據說這夥人還做了更壞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裡邊的哪個,反正其中有個長相好點的,總和一些單身女人混在一塊。
或許是受了婚姻的苦,這些女人就沒想過再婚,她們只是在寂寞的時候,
需要有看著順眼的男人陪。 這幸運兒也不知道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負責安撫寂寞心靈的人,一定不是潑皮。
有憑有據,聽人說,他總是在外頭放哨的那個。
生得不壯,外貌也難說,特別是那對眼睛,看著總有種說不出的淫邪勁,本身一張臉還沒什麽特別大的問題,可壞就壞在那雙眼睛。
這樣一雙淫邪眼,安在那臉上竟成了最大的敗筆。
因為相貌這事,二十幾歲的潑皮依舊守著那童貞的身子,因為這個,他總怪自己那爹媽生得太差,本來就沒能給自己富貴,還把臉生得這樣醜。
也沒人告訴潑皮,淫穢刊物看得多,總縱欲於那左右手,時間久了肯定會傷及精氣,傷及根本。
再加上潑皮自己總乾些猥瑣事,那偷來的內衣褲也是被他拿去幹了壞事的,可以說這一切,都得怪他自己。
不過,直到溺死的前一天,潑皮其實也算是破了童子身的。
據他那狐朋狗友說,潑皮在溺水的前一天那是面色紅潤的,言行話語間也透露著異樣,說話支支吾吾的,那意思多少都有點少男特有的純情。
一群人裡頭有不少能看懂的,看一眼便知潑皮這是終於和女人攪合在了一起,而且狀況還挺好。
或許是因為如了自己的心願,心裡再也沒什麽執著,等過了幾天,潑皮便順著水出現在了下遊,一個叫桃花村的地方。
沒人知道這地方為什麽叫桃花村,可能最接近真相的,是因為這村子地處桃樹村的下遊。
每年快過花季,等那桃樹村的樹枝丫上開始墜果的時候,那從樹上飄落的大片桃花,便會順著流水向下遊積攢,積攢在那深不見底的潭水中。
這時,便就成了那桃花村村裡最美的景色。
本來是挺美的,往年,年年都有看頭。
可這一年,因為潑皮也躺在那花堆堆裡頭,這一潭的潭水倒也變得惡臭,那逐漸腐爛的潑皮,混在那好看的桃花裡一起漂著,看著倒有種糜爛的醜陋。
這畫面太有衝擊力也太過惡心,讓那在潭邊洗衣的婦女看了,差點嚇暈過去。
本來只看著最上面的桃花,頗有情趣的婦女還拿那竹竿子往那處捅了捅,想的是拿杆子將花團搗散,有種獨自戲水的小心情。
可就是壞在這,婦女那一杆子沒能搗散花團,倒是深深地陷進了花團的更裡邊。
柔柔軟軟,像是捅了塊剛打好的熱年糕,因為沾了水的緣故,年糕的小碎塊塊還往四周散。
人總圖個好奇,起先有閑情搗花的婦女那更是如此了,像是想要看清那水裡藏著的是個什麽東西,手裡握著的竹竿子也用上了五六分的力氣。
往回搗,往回收,隨著婦女手裡的動作,浮在面上的花也開始往四周散去。
是什麽呢,婦女心想。
一個泡得浮囊的男人,還被那桃花掩著半張臉,跟著竹竿的動作直往岸邊漂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