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弄明白符號的意思了?”嚴厲一臉的不相信。

　　方棄抓著頭髮說道:“啊......是，顏色的含義我不能保證，但方向我已經弄明白了。”

　　醫生和其他人看向方棄，等待著他給予解釋。

　　“其實這個方向的含義很簡單，只要我們以二維的視角去觀察就能得出答案。”方棄攤手道。

　　“二維視角......”醫生眼睛一眯，仿佛明白了什麽。

　　“向上的箭頭在二維裡不是向前而是向上，如果綠色表示安全，那麽它就意味著上面的樓層是安全的。現如今我們的處境也說明它是對的。

　　“一條橫線在二維視角下，就是向前或向後的箭頭，根據綠安紅危，它在告訴我們前後的走廊是危險的。”

　　嚴厲問道:“可是為什麽要用二維的畫法呢?”

　　“我的猜想是，畫下兩個箭頭的人本身就以二維視角為常態，才導致了它畫出的東西同樣是二維。”

　　張麗美問道:“莫非是前輩剛說的黑體生物?”

　　方棄注意到女職員已經開始用尊稱來稱呼嚴厲，而後者的嘴角不留痕跡地掛起，顯然很受用。

　　“不會的，黑體生物身為密室中的生靈，是沒有智慧的，它們只會想把我們留在這兒。”嚴厲說道。

　　“那還有種可能。”醫生少見地打斷道，“這是我們的同類留下的。”

　　“同類?”易小粥說道，“和我們一樣的人?”

　　方棄補充道:“是快要變成二維生物的人類。”

　　快要變成二維生物的人類......

　　方棄此言一出，除去醫生的三人包括嚴厲，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一個慢慢變薄的人形生物在他們腦中浮現。

　　變成二維的紙片人還能活著嗎……

　　方棄想到的卻是底層工廠的人皮打印機。它們之前似乎有著什麽關聯。

　　“我說，我們接著向上走吧，這裡才二樓，下面那玩意鬼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來。”嚴厲指揮道。

　　有了前車之鑒，無人有異議。

　　於是幾人沒怎麽在二層停留就匆匆前往了三層。

　　三層的溫度比底層低了很多，鋼鐵建築失去了火光的照射，顯得堅硬而冰涼。這裡的結構與底層並不一致，沒有車間，而是一條條深邃的走廊。

　　樓梯第三層就到頭了，需要尋找新的途徑往上走。

　　嚴厲急於展現自己的實力，帶著所有人走在最前面。

　　嗒——嗒嗒——

　　幽暗的走廊裡，五人的腳步聲不斷響起。

　　方棄觀察著四周，發現走廊每隔幾米就會有一扇鐵門，走廊的兩邊貌似是某種辦公室。

　　整個工廠遵循著未知的等級制度，最下面的兩層是車間，不斷地為上層運輸如白色晶體、人皮紙等物資。而第三層屬於辦公族，它們同樣在為更上層工作，只不過辦事環境好了許多。

　　底層的黑體不肯上樓是因為不想打破工廠的等級制度，而他們越往上，越容易見到高級別的黑體生物。

　　不能盲目走下去。

　　方棄停下了腳步，用力推開了走廊的一扇鐵門。

　　鐵門打開時的聲響很刺耳，嚴厲扭頭看見這一幕頓時上了火，罵罵咧咧道:“喂，不要亂碰這裡的東西啊！萬一有什麽不良反應怎麽辦！”

　　“裡面有東西。”

　　方棄留下一句話就隻身走了進去。

　　白醫生略作思考第二個踏步走進。

　　嚴厲一臉不爽，

但也不好做的太過火，心中暗道:這個小子，是不是一直乾苦力想造反了。既然他說裡面有東西，看看也無妨。　　方棄不在意嚴厲想了些什麽，說裡面有東西，也只是找的借口。

　　屋子裡的場景和他預料的差不多，整齊的辦公桌，散落一地的紙張，就是沒有人。

　　“發現什麽了?”醫生走到方棄身邊問道。

　　方棄撿起一張紙道:“不是底層的那種人皮紙。”

　　“哦?”醫生蹲下撿起紙，紙張依舊順滑白暫，但缺少了那分詭異的紅色。

　　方棄站起身到處翻找著，看起來是想找什麽。

　　紙張在底層是人皮紙，在辦公室裡就成了普通白紙，是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還是辦公室裡的人專門要白紙。

　　嚴厲帶著兩個女子走進後，自然也看到了白紙。

　　“密室裡的紙?帶出去肯定值錢。”他心喜不已，朝著方棄喊道:“過來裝東西。”

　　方棄根本不理會，較著勁地翻著紙，有種不找到不作休的感覺。

　　嚴厲板著臉走過來抓住方棄的手臂道:“別找了，幫我裝東西。”

　　方棄動作一滯，雜亂發梢下的瞳孔看向嚴厲道:“松開。”

　　“我......”

　　“我說松開。”

　　嚴厲被這個新人的眼神嚇到了，方棄的眼中沒有一點光，平靜的似一潭死水。

　　“找......找完，幫我裝東西。”

　　“知道了。”

　　方棄掙開嚴厲的手， 拿起了一張畫著黑色顏料的紙。

　　空白的紙張上畫著一個簡筆的小人，勾勒簡單，但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只不過小人的結構很變扭，它的手長得能摸到膝蓋，像是天生的畸形兒。

　　“和底層的有關嗎?”醫生問道。

　　方棄看著畫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可能是紙張，也可能是顏料的關系，總之沒有反應。”

　　“設計圖?”

　　方棄頷首道:“我也這麽覺得。”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麽，為何不告訴我們。”女職員張麗美聽到兩人對話大聲問道。

　　“是啊，小子，你們倆打啥啞謎呢?”嚴厲問道。

　　方棄看向張麗美，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站邊了，故意說的大聲，好讓嚴厲也聽到。

　　“我們發現了一個值錢的東西。”方棄歎了口氣後退道。

　　值錢的東西?

　　嚴厲走過來拿起紙，打量著上面生動的小人，露出笑容道:“確實看起來不錯。”

　　“你想要嗎?”方棄問道。

　　嚴厲露出“你小子很明事理，剛才錯怪你”的表情，滿意道:“怎麽說。”

　　“我們可以讓給你，但之後包得要你自己背。”方棄說道。

　　自己背包?嚴厲考慮了一下，方棄是在無條件幫他背包，到後麵包變重了，方棄遲早會造反，現在他願意拿寶貝來換不用背包，完全不虧啊。

　　“好，我答應你。”

　　方棄也露出笑容，主動幫嚴厲把畫著小人的紙塞進包裡，還順手放了其他的紙和幾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