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校園的節目活動還在繼續。有的畢業生家長、親人、朋友在大典結束之後才趕過來。畢業紀念活動內容很多，多名啟航志願者在校園的不同地點協助這些嘉賓、學子們拍照、谘詢等服務活動。書生被母親連續呼叫，約他在校園一處假山階梯式涼亭見面。

　　10分鍾後，書生走出啟航，在途徑校園樹叢的林蔭小道上，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書生的心一抖，今天的日子，塞梅當然是他最想見到的人，但她怎麽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校園裡呢，陪伴在她身旁的就是那位fox著名歌手、一線小生洪磊。書生好奇，這兩個不搭界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裡，還如此親密?書生恍然大悟，這一路神仙找到了，塞梅可能就是fox的推手，她有這個實力。只是她被發現的太快了，書生頓時沒有了新奇感和神秘感。只見他倆不停地走動說著什麽，塞梅不時張望的樣子並不像在尋找自己，書生自作多情了。以塞梅的智商是不會在這裡談情說愛的，是另有它事?書生決定暫時不打擾他們。

　　他快步向約定的地點去見母親，母親不在。書生在假山涼亭裡的台階上來回尋找，打電話，母親也不接。書生不敢離開，只能在原地焦急等候。有同學圍攏過來，都是書生的粉絲，也不商量，就和他一起拍照。無奈，書生隻好佯裝離開，躲在假山一隱蔽處等著母親。這點空閑時間，書生的身體旋轉著四處張望，四年了，他還沒有好好欣賞著他生活、學習、創業的校園。他注意到，今天校園很有特點，包括他所在的位置都有一些裝飾一新的柵欄、物品，如高聳的標杆上有籃球、船型、花束等等。可能是為大典增添的。校園的人群也越來越多，離別的情緒蔓延在整個校園，不知怎麽書生喜悅中也帶點傷感。

　　飛燕在書生走後又跑回到校園裡，跟住書生似乎就有驚喜之事出現，這是她的一種心理作用。飛燕騎著電動車，用兩腳控制電動車的速度、方向，肩上扛著攝相機，雙手不停的調整攝像機的角度，拍攝校園裡的人物、風景。其方式，本身就成了一道風景線。

　　突然，飛燕的攝像頭裡出現了了書生，她一路追過去，來到靠近學校正大門的小花園，書生又消失了，卻見到了一位中年女士，身著祖母綠絲綢套裝，典雅莊重，正在東張西望，嘴裡喊著書生，聽到喊書生的名字，飛燕急忙上前詢問，得知是書生的媽媽，立即熱情招呼，互相問候過後，雙方都說剛才看到了書生，蘇媽媽說本來約好在假山那兒等書生，可剛才看到書生往這個方向來了，跟過來後發現不見了。飛燕也說見到了書生，‘可能被客戶臨時拉走了’。飛燕自言自語嘟囔著。電話響起，蘇媽媽接了書生的電話，告知在假山後面等她一直沒有動，蘇林有點莫名，以為是自己找錯了地方。書生問清楚母親現在的位置後，囑咐她原地等待。

　　書生跑過去，正好看見母親和飛燕在小花園裡拍照。書生的到來又引起了一波粉絲的小震動，蘇母看到這個場景，即自豪又無奈，‘書生啊，你什麽時候成明星了呀，我都成了你的追星族了，從假山追到這，剛看到又沒影了，你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呀’，‘媽，對不起’，書生急忙奔向母親，給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周圍的人一看是書生的母親，興奮的讚歎起來，不知誰說了一句，‘和這位美麗的媽媽一起合影，可以嗎，書生’，大家七扭八歪的圍繞在書生和媽媽的身邊，其實粉絲們是借蘇媽媽的名義接近書生。

飛燕不停地哢嚓，最後她將支架落地，調好焦距後喊著1、2，剛要喊3，一個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書生別動’，飛燕喊道。‘我沒動嘛’。書生回應，喊飛燕快點，飛燕顧不上其它，跑到書生和蘇媽媽的中間甜美地一笑，哢嚓，相機自動拍好。‘散了散了，讓他們母子倆說說親情話’。飛燕下了逐客令，她知道這些所謂的粉絲們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們會纏著書生沒完沒了。‘這些照片一定不錯，等回去洗出一套送給阿姨。書生，我就在附近，隨時為你和阿姨服務’。飛燕一個利落的動作，將攝像機扛上，騎著小電動車又去尋找其它目標了。‘她就是隻燕子，一隻輕盈精靈的燕子’，媽媽帶著欣賞的口吻接著說道:‘看著她，我想起了一個人，水月，不知她現在怎樣了，從她上次離開就沒了音信，我們也聯系不上她，很掛念’。‘媽媽，不去想這事了，緣深自然會相見的’。書生挽著媽媽的胳臂，邊散步邊安慰她。這對母女獨特的氣質，引得旁邊的人頻頻回頭或直接相望。‘30年前看父敬子，30年後看子敬父，書生，你才20幾呢，我就享受到了你帶給我的驚喜與榮耀’。‘親愛的媽咪，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那是你的美引起的騷動，為了不打擾我漂亮的媽咪，請這邊走’，書生做了個請的動作，笑嘻嘻的將蘇林引入到旁邊僻靜的林蔭道上，無人的時候，對母親的稱呼也變了，像小時一樣，擁著母親相依相偎。在書生眼裡，母親是他的一切。　　‘你剛才好像就在這裡沒影了。到處找你不見’，母親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對校園不熟，容易迷路，人多，眼一暈，看到的都是影子’。‘我迷路了?’，被書生一說，母親的眼神遊離，‘難道我看到的是影子?就像典禮上的黑影舞?’。‘媽咪，你早就來了?怎麽才電話我呀，我們的節目，會引起你這麽多感慨啊’。書生覺得母親情緒不對，‘你有事要告訴我嗎’，書生直截了當的問道，母親有點愣，回過神來:‘今天是你人生最重要的節日，事業上的分水嶺，如同你的第二個生日’，‘怎麽講’，書生看著媽媽莊重的表情。‘你第一個生日是和母體分離，是以個體生命的形式存在，但沒有斷奶，和母體生死相依。屬於母系社會。第二個生日就是今天’，媽媽看著書生說:‘你將是一個獨立的、自由的個體，是屬於社會的，正羽翼豐滿等待啟航。生命以另外一種更高級別的形式開始飛躍，完成生命質量的升華。所以從今天時，你肩負更多的是社會責任，將面臨未來種種不確定性，艱難性。媽媽不願看到你曇花一現，這就需要你要有堅定的信念、堅強的毅力去闖，去攻克，達到你要去的地方，對，NF。我們兩人最好的互動方式就是靈魂的依托’。書生看著媽媽，一個他生命中不能分離的媽媽，心裡不知怎麽生出一種悲愴之情。‘我全程跟蹤了你的畢業大典和啟航開業，其實籃球盛會我也在場，你曾經問過我是否出現在靠近場館那條繁華的主乾道山，我沒有，只是用了你不知道的方式目睹了你的籃球風采和那個神球的出現’。書生的內心開始波動起來，等著母親繼續說下去。‘書生，這讓我有了瞬間的聯想。你在籃球盛會期間，發現了我的影子，我在畢業典禮這一天，就在剛剛發現了你的影子，這是一種巧合嗎，對靈魂的感應，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我相信我有，你也有，這是基因所致’。‘哦?你是我的如來佛嗎’，書生調皮的說道。

　　母親的話，擊中了書生的軟肋，但不想在母親面前流露出來，他的計劃是一個鏈條，母親的體會隻一個環節，但同時意識到了隨著自己隱線上事情的向前推進，必然會有更多的人和事牽扯進來，正如李山的‘覺醒’和提醒。

　　‘你們啟航的NF網大火，估計全世界都在轉播呢，互聯網就像如來佛，想盯住誰，能逃得了嗎?現在上帝給我兒子點燃了五彩繽紛的煙花，真實與虛幻交錯更迭，霧裡看花，讓我一時看不清我兒子的真實面貌，但我總感覺有什麽附在我兒子身上，如影隨形。好在我手裡有牽著你的魂絲線’。‘還不如說是木偶線呢’，書生故意做出叛逆的表現。‘呵，不服氣是吧，我會讓你徹底放飛的，這要看你的表現喲。不過用卓越二字形容我兒子今天的表現一點不過分，加油’。母親愛憐的摸了摸書生的頭。

　　書生無語。母親是家族企業的財務總監，對數字和財務分析極具天分，記憶力特強，書生就遺傳了其母這方面的天分。父親可以在集團發號施令，對企業其它部門的業務挑剔指責，到了母親這裡，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絲毫不敢怠慢她。母親還是書生成長期間的財神娘娘。其在家族企業的地位、為人處世的思維及行為方式對書生的成長影響極大。這些落在書生這個聰慧的怪傑身上產生了巨大的效應，重要的是書生感覺出母親的靈魂裡有一種隱秘的情懷。

　　書生和母親有一個默契，即不對外透露自己家族的真實狀態，他以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生活、成長。然而母親的出現，眉眼之間難掩她的風華和貴氣。不經意中可能會暴露書生的身份，令他人想入非非。書生可不想這麽快‘犧牲’自己，得盡快結束和母親的對話。

　　‘你都盯著我半天了，兒子，有什麽想說的嗎?’，蘇林用手在書生的眼前晃了晃，這時書生接到了飛燕電話，說是給阿姨的照片已衝洗好，如果阿姨沒有離開校園，何時送方便。書生征詢母親的意見，‘太好了，這孩子很對心思，就放在大門警衛室的劉師傅那裡，回家我慢慢欣賞’。書生轉達了母親的意思並向她致謝。

　　‘看看我用的高科技產品，世界級別的，很少有人用’。蘇林將一種多功能用途的電子護目鏡遞給書生，眼鏡的外觀和防護鏡類似，鏡片是黑色，框架是深紫色，護布是淡紫色，起到松緊作用，可套在頭上，後面有調節大小的暗扣，兩側有自動調節焦距的按鈕，具備防水功能。鏡框兩側的護布上一側繡有NF標志，一側繡有雪豹的頭像。整體非常精致漂亮。看到NF的標志，書生一愣，‘是特製的?’，‘是的，在國外一家專門機構定製’。書生馬上戴在頭上調整一下，立即喜歡上了這個特殊禮物。‘呵，真棒，千裡眼啊’，‘豈止千裡眼，萬裡剛起步，掃射一切障礙物，很適合你，戴著它像一頭獵豹，威猛無比’。‘你今天戴了嗎’，‘兒子啊，正因為戴了它，才目睹了你今天的風采。護布上有機關，有錄音錄像功能，這麽高級的東西，你慢慢研究吧’。‘媽咪，研究的挺透徹，難不成你早有預謀?’，‘給我兒子的禮物，一定要站在科技的前沿。不過我要特別囑咐你，雖然從外觀看就是一個護目鏡，但它隱含的特殊功能，據我個人的了解，一定程度上是禁止普通人群使用的，千萬不能借與他人，更不能丟了。還有，這是帽子，戴上它，可起到一個掩飾作用。這是手袋，護目鏡裝在裡面起到密封作用。記住，不要輕易的使用’。蘇林又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雖平日支持不少，但這次她想加大力度，‘啟航的舵手需要新鮮血液的補充，這會增加你的衝刺力度’。‘媽咪，母親大人，darling，---’，書生語無倫次。母親點了一下書生的腦門:‘英文水準有待提高。我建議這個錢，用於個人花銷，不要和啟航混為一談，密碼是你今天開業的日期。另外，你心儀已久的魏氏集團驛站的那塊土地，我以個人的名義完全買下。借啟航開業之際換成你的名字。整理一下資料，理順一下程序，這幾天去有關部門辦理吧。需要協助提前通知我。盡快啟動它，至於采取什麽方式管理和融資，你自己決定。記住一點，不能觸碰法律的底線，走好每一步，才能實現你想要的’。書生抓住母親的雙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在眼圈裡打轉。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在青春展開雙翅起飛的一刹那，是母親給他注射了超強的能量，強烈的光熱度照亮了遠方的路，直達目的地，書生似乎看到了那裡---NF的情景。這種母愛的力量，超乎了書生的預想，以後沒有任何阻力能擋住他勇往直前的腳步。這種震撼的感受，書生無法用言語向母親表達出來。

　　蘇林離開了校園，堅持不讓書生送，作為母親，她今天的心情五味雜陳，想一個人走一走，靜一靜。

　　蘇林今天來的時候，讓她的心腹司機小陳買了很多水果藍、花籃，用小型貨車送到啟航，並囑咐不要留下名字，隻留下祝福。她在不遠處自己的座駕裡，用護目鏡觀察著，意外看到一輛豪華大麵包車停在啟航大門處，幾個志願者正從車上卸食品之類的，這個車她覺得熟悉，又忘記了在哪兒見過。離它不遠處停著一輛高級跑車，裡面坐著似乎是一對情侶，正盯著啟航的方向和那輛大麵包車。麵包車卸完貨後按了三下喇叭，這是給那輛跑車發出的信號，跑車啟動掉頭，從蘇林的座駕前經過，蘇林捕捉到了那個開車靚女的美影，雖是一閃而過，卻令蘇林的腦海裡刹那間出現了那個多年夢中的影子。今天畢業典禮上的黑影之舞正暗合蘇林此時的心情，看不清卻在夢裡經常出現。

　　上午見到了夢中的美影，下午見到了書生的魂影，蘇林仿佛在時間的隧道裡來回打擺，不知下一步會穿越在哪個位置，與哪個人和哪個事件相撞。就這樣，蘇林停停走走想想，來到了校外停車處，坐在車裡，渾身疲軟，實在不想動。她電話小陳又給啟航送去了一車便於儲存的新鮮包裝食品。她知道這一段時間，書生可能會吃住在啟航。上午送花、水果，下午送食物。這就是母愛，她覺得你冷，你就冷。覺得你餓，你就餓。蘇林信息書生她的座駕豐田的位置，鑰匙交給了門崗的劉師傅，留下了劉的電話。囑咐書生有時間開回家去。然後坐小陳的貨車回去了。

　　二、

　　書生很感激飛燕的善解人意，他們母子才有那麽安靜的休閑時刻和一場‘歷史性’的對話。書生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心潮起伏，在原地站了幾分鍾，心情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手機信息很多，回復了母親和飛燕的之後，書生向賽梅的方向走去。

　　他想到了手中的護目鏡，對，去登高觀望，可一覽無遺。他改變方向朝學校最高建築物快步走去。這是一棟15層的綜合教學樓，其頂部平台周圍有很好的保護措施。教學樓內部有警衛值班室，監控。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準進入頂部的。但這些都難不倒書生，他會躲開這些障礙直奔平台，學校的全貌只在宣傳的規劃圖裡看到，今天他要看到全景包括賽梅的動向。

　　書生貓在平台一角，自認為很安全，戴上護目鏡，腦袋轉了一圈，掃視著校園裡每一處風景，360度情景盡收眼底。心情大爽。畫面高清，如果你想盯住哪一點，護鏡自動調節大小，它的風貌立即展現在你的面前，立體的效果真實到你想隨手碰觸它。太厲害了。正在欣賞之時，塞梅闖進了他的視野，身邊沒有了那位明星。她一個人在一棟辦公樓的一側站著，盯著從兩個進出口走出來的人。太清楚了，塞梅的表情，甚至能看到眼睫毛在不停地眨動，這是一種焦慮的表現。一個他最親的人送的寶貝，卻用它來窺探另一個他所仰慕的女神，書生啞然失笑。心裡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麻利的摘下護鏡，小心翼翼的收好。雖然他不想打擾她的私事，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知道，除了和自己畢業大典、啟航事項有關聯，塞梅在校園還能有其它的事?他快速的奔向那棟辦公樓，在對面一個能隱蔽自己的地方停下來，隨著塞梅表情的轉變，他也緊張起來。過了半個多小時，塞梅接了個電話，急匆匆的離開了校園。從他接觸塞梅以來，沒有看見過她這麽不安的表現，很想給她打電話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書生忍住了，決定繼續在原地觀察，想看看倒底會有什麽特殊人從樓梯口出來或者樓內發生了什麽事情。樓梯口進進出出的人，書生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

　　過了二十分鍾，書生有點泄氣，乾脆上樓一看究竟，一樓的警衛和他較熟悉，是個籃球愛好者，對書生也沒有過問。書生沒有目標，隻好見機行事。這是個步梯樓，3、4、5層是辦公部分，樓內人數很少，大部分辦公室是空的。這個時間段，各系的活動沒有結束，師生們都在互動中。書生沒有發現什麽，塞梅想看什麽呢，書生疑惑著，開始從5樓慢慢往下走，仔細觀察。走到3樓，碰到幾個老師和兩個海歸女士往外走，準備參加一個系的畢業生聯歡活動。師生間本想熱情問候一番，不料那個在主席台上對他拋飛吻的女人，一見書生就要上前擁抱，書生趕緊禮貌的同她握手，她嘰裡呱啦的說起了日語，顯示自己的不同之處，也掩飾自己的尷尬。另一個假裝清高，卻一直用眼睛斜著書生。一個老師喊著惠子催促她們，兩人隻好扭著屁股，不滿的下樓了。看著這倆人的背影，書生想起了扔向典禮高台的那張紙條:‘校長先生，不想打擾您的節目，隻想提醒您，您的海歸團隊混進了臭蟲，好像不止一個，希望您能明察秋毫，給予授權，方便清君側，以正視聽’。

　　書生站在三樓愣神的功夫，突然從一個角落裡傳出說話的聲音，語言很特別，別人感覺不出來，書生耳朵撲捉到了，他想返回尋找，無奈被返回來的這兩個海歸女人死死的抓住，可能意識到了書生的價值，不想輕易放過他。書生隻好先跟著走，找機會脫身。他們一行人來到校大門，很多師生在等著，就一同上了來接的大巴車，看來這是在校外舉行宴會。書生趁人多混亂之時，溜到了一邊，看著大巴車開走了，放下心來，想快步返回辦公樓。一個急刹車，大巴車又停住了，車上傳出一聲聲尖叫聲，書生以為喊自己，一貓腰躲到一旁的警衛室。中野惠子伸出頭，揮著手，喊著小野的名字，書生順著聲音望過去，火花?小野拉著火花的手，向大巴疾跑，快上車時，小野幫火花快速整理一下衣服，屢一下頭髮，對著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火花錘了一下小野，車上的人順手將他們拉上去，車又重新啟動了。小野的出現，書生知道了他們這一車人的去向。書生本能的掏出電話打給火花，沒有回應。

　　書生的電話響了，‘這麽多美味佳肴。回來一起用膳吧’。嚴複咀嚼的聲音傳過來嗎。‘不用等，我這邊有點事，都在嗎’，‘什麽意思，缺你嘛’。‘好，我現在就回去，查好人數，今天晚上你可死定了’。書生的口氣很堅定，他不是真的回啟航，是想套出嚴複的話，如果是小野來啟航帶走的火花，嚴複不可能不知道，即使他不知道，書生這麽一問，嚴複也能獲知少了火花。‘那個什麽，我正準備打電話，她一會就回來’。嚴複的口氣明顯在掩飾，圓滑的本領無法與大河相比，大河有時根本聽不出真假。書生不想為難嚴複，知道這些就夠了。‘你們好好享用，隨時聯系’。書生掛了電話。

　　對這個小野，書生多少是了解一些的。他在校園外的西餐廳打工，之後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剛回來不久，西餐廳改頭換面重新開張。借籃球盛會宣傳、提供了他的快餐，眾目睽睽之下又精心準備了火花的生日禮物。籃球盛會後又和火花鬧出緋聞，雖然當時他的死黨和火花的姐妹將這些低調掩蓋過去了。現在看來都是事出有因。

　　小野是真正的BOSS嗎。他身份的轉換和那個中野惠子一定脫不了乾系。火花和小野的交往也不像是單純的食客與老板的關系，他們一定有著某種內在的聯系。如今又和這些海歸派攪合到了一起。但願火花是被碰巧拉了過去，他相信她。但和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在一起，他還是覺得在哪個環節有點問題。尤其這次李山的公文報告，已將小野列為頭號嫌疑人之一，中野惠子作為特別關注之一，總之他們都上了李山的黑名單，加上火花被攪合進去，這讓書生有了一層複雜的考慮。

　　書生慶幸自己沒有上那台車，就算火花是潔身自好，以火花的性格她也不會平衡處理好這樣的事。書生有點擔心她。‘大河，我說你聽好，你要若無其事的將火花的事平平安安的安排好，最好全程跟蹤，別有什麽麻煩事，等我回來再聊’。電話那頭，大河吭哧了一會，想說什麽沒有說出來，書生馬上明白了大河吭吭哧哧的原因。‘你應該知道她在哪裡，即使不知道你也會有辦法的’。書生不容置疑的口氣，讓大河覺得這不僅僅是火花本身的事。‘放心吧，我會辦好’。大河的口氣應該是讀懂了書生意圖。

　　書生安下心來，又跑回向辦公樓，和警衛室打個招呼，快步奔向三樓，仔細查找先前出現那種語言聲音的源地，應該是一個小型會議室，可現在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可能人已經離開了。以前書生來過，記得是一個裝修很精致的接待室，不是什麽人能隨便進入的。也許剛才在裡面接待過海歸派和那些嘉賓代表?但不應是那種語言模式啊。書生在走廊裡重新走一遍，確定再沒有聲音後準備離開。樓內的人越來越少，遇到熟悉老師或領導，書生只是禮貌的點下頭，快閃而過。不在時間上糾纏。在他下到二樓平台時，有上樓的腳步聲，書生下意識想躲，已來不及，是副校長兼辦公室主任，啟航的官方協助者趙琴，旁邊一起走過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士，深棕色的皮膚，鷹鉤鼻子，近兩米的個頭，一套黑西裝很時尚。整個人很有特點，是看一眼就忘不了那種魅力男人。書生自然要對啟航的恩人熱情有加，並順勢邀請趙琴和她的朋友共進晚餐，趙婉拒了書生的好意，說改日再聚，沒有向書生介紹其朋友的意思，書生禮貌的點下頭，知趣的離開，往樓下走去。

　　書生走到一樓警衛室，不想馬上離開，主動和那個警衛說起了籃球。警衛很高興，問了很多籃球盛會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神球的事。兩人聊得正開心，突然那種語言又隱約響起，書生轉身上了樓梯，還沒等警衛反應過來，已不見書生的影子。書生的腳步是悄無聲息的，尋著聲音一直跟蹤到四樓，趙琴的辦公室。書生必須找一個地方隱藏起來，他來到衛生間，離趙的辦公室兩個門，這對書生的聽力不是問題。裡面又傳出那種特別語言的對話聲。書生屏息聆聽。突然有響動兩人像是要出來，書生一個飛躍先他們走出辦公樓，快速來到警衛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手機落在了辦公室，今天是畢業大典，沒有了手機會誤事的，下次聊，再見’。書生說著走出辦公室，在對面剛才待過的地方隱蔽自己，他想這一對應該就是塞梅要監察的人。不過書生對這兩個人的興趣現在好像不是因為塞梅了。有了新的關注點。

　　兩個人出來了，棕男手裡多了個高檔深藍色小皮箱。棕色男面對趙琴，眼睛是深情的，趙琴快速向四周掃了一下，催他趕緊走，有人從他倆旁邊經過，趙假裝從容的伸出手和棕色男握手，像是送走一個客人。最後還是趙先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顯然她不想和這個棕色男公開露面。

　　趙琴，缺席了這次畢業大典，本應她是校方的主角、啟航的護花使者，卻推出了林曼，林曼除了主持，對啟航沒有一點正面推動作用。加之他撞到的這一幕，這讓書生感覺趙琴的行為有點不同尋常。最主要的是那種獨特的語音，勾起了他模糊的記憶。

　　書生決定跟蹤棕色男。在大門處，棕色男上了一輛勞斯萊斯，他的車技非常好，從啟動開走，拐彎上道，無聲無息。書生後悔沒帶車來。突然，想起母親的車就在附近，到門崗取鑰匙已來不及，書生只能撞運氣了，‘哢嚓’，用隨身攜帶萬能車鑰匙打開了母親的車門，書生飛馳追趕，很快保持距離，平穩的在後面跟著。約40分鍾，車在靜梅園停下，這是一個有20幾棟別墅組成的高檔小區，有4層門崗，一直武裝到每個別墅的大門前，每個別墅院裡還有回廊，拱門連接。棕色男在小區地下停車場入口處刷卡後，直接將車開進去，人出來時已在小區內，棕色男走向1號別墅門庭前停住，按下密碼鎖走進去。書生肯定是進不去了，線索止於此。書生隻好將車駛在一側的道邊，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今天是啟航重要的日子，不能在此久留，書生心有不甘，好在源頭在這裡，以後再說。

　　回來的路上，書生回憶塞梅那種焦慮的表情，當時校辦公樓只有兩種人物身份特殊，海歸派和這個棕色男。書生把中野惠子排除在外，是覺得塞梅和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憑直覺，塞梅要找的是這個棕色男。如果是找趙琴，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不用緊張。那麽塞梅和棕色男是什麽關系，再加上趙琴，這就有了戲劇性。還有那個令他熟悉又陌生的語音，在聽到的刹那間似乎要喚醒他那沉睡的意識，是出現幻聽了嗎，書生的腦袋嗡嗡的。

　　塞梅今天不是為他而來，她身旁的男友，她跟蹤的舉動，異樣的表情都令書生狐疑。近在咫尺，卻沒有信息溝通。她究竟想做什麽呢。拋開疑問，書生擔心她遇到了麻煩。要告訴塞梅嗎，書生猶豫。

　　除了對塞梅的關切，今天意外的收獲是趙琴和棕色男之間的對話。這種語音，書生天生的敏感。當時他躲在衛生間時，周圍環境很安靜，對話很清晰的傳到書生的耳朵裡。書生邊回想邊反覆模仿，突然腦洞頓開，思維電光火石般激活了，這種音調把他帶回了童年時光。天籟之聲，那時他願意聽，只是不懂，現在這種聲音又出現了，而且居然能理解了，書生自己下一大跳，太神奇了。當時不應該先走，書生不敢想下去，今天心情不靜，別誤導自己，有時間回老地方，需仔細斟酌。書生深呼吸，安慰自己冷靜。白天是歡天喜地的世界，夜幕的降臨卻讓書生憂慮匆匆。

　　三、

　　回啟航吧，自己出來很久了，老校長都尊稱他是個舵手，如此重要的時刻不能擅離職守。對了，老校長說的禮物就在今天晚上。書生從鬱悶的狀態掙脫出來，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腦子裡不斷閃出各式禮物的畫面，像個孩子似的盼望著那個璀璨的禮物的出現。

　　火花還在外面嗎，今天她負責的事情很多，從大局著想，她應該早點回去，和她的死黨姐妹在一起。書生不願去想可能會發生的節外生枝—感情或是其它事情。

　　書生想了一路，車也開回來了。然後向門崗警衛室走去。因為他開車離開時，被劉師傅發現，當時就打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現在想做個正式解釋。書生剛邁進大門，整個校園呼啦一下全部亮起來，校園內主要建築標志、綠地、花園等處全部是LED的花式造型，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到處一閃一閃的。啊，太炫目了，學校為這次的大典亮化了校園，在多處顯著的位置上都有啟航的標志，字體大小不一，顏色不同，造型獨特，它們不時的冒出，流光溢彩，交錯閃耀。往年的畢業典禮可沒有享受到這樣待遇。書生心裡一陣溫熱，這是學校歷史上首次為大學畢業生的創業做的精彩廣告。這應該就是老校長所說的送給啟航人的璀璨禮物吧。

　　校園的人越聚越多，書生立即打電話告知嚴複這一情景。‘兄弟，只有我和依夢兩人留守空房，他們早就出去倒計時了，旗開得勝，盛況空前啊，你逛夠了沒有，欣賞一會得了，快回來和我作伴啊’，‘等我，神球來也。哈哈---’。聽著哥們知性的話語，書生由衷的感到欣慰，抑製不住的大笑起來。書生顧不上到劉師傅那兒，返回車裡，將車直接開到了啟航後門。

　　書生和嚴複一見面，誰都沒有說話，兩人傻呵呵的看著對方，你一拳我一拳的，那是一種無言的兄弟情誼。依夢走過來，‘哎呀，至於嗎’，說著一手一個將兩人推到休閑椅子坐下。‘你不懂’，嚴複嘀咕著。依夢挑了一堆兩人愛吃的零食，又衝了兩杯咖啡放在他們面前，‘今天的食品多了去，不是用斤和袋做計量單位而是用車，一車車的往這裡送。沒有特意準備晚餐，隨時隨地的吃，今天每個人嘴都沒閑著，即使有客人想留下來，我們都用這些招待的，開袋即食’。依夢瞅著書生一口氣介紹完。‘做廣告呢，好吧，再來兩片三明治’。依夢抱著一堆三明治遞給書生，書生撕開一袋三明治塞進了嘴裡，他的確餓了。‘我呢，吃了一天了，夢，再給我來杯濃茶’，依夢看著這倆哥們覺得好笑，男生在吃的方面，口味、偏好和女生相差太遠，不會享受。‘大河呢’，書生明知故問。‘正在扮演阿慶嫂的角色，等他就是了。火花回來了，正在外面和我們隊員一起瘋呢，都憋了一天了’。嚴複和書生聊著，由於依夢在眼前晃著，需挑著字眼說話。‘慢點吃，我給你們泡一壺好茶’。依夢正在茶桌上玩著茶藝，她的電話響起，是火花，詢問書生是否回來，依夢可逮著機會，當著書生的面調侃火花，‘你們倆真逗，互相問候還得通過別人的專線，真虛偽，明明兩人思之心切，愛的火冒三丈—，不，熱火朝天--’，‘說什麽呢’，‘會說話嗎’，依夢剛說兩句就被這哥倆懟上了。‘口誤，口誤，火花，聽著沒，要小心，以後不用這麽往上貼，容易熱臉撞上冷屁股，在外面好好玩，急死他’，書生想搶依夢的電話，被依夢掛了。依夢端著茶水過來，‘老夫子學學，對我關心點’。‘我時刻在你身邊呢’。依夢從背後撓了一下老夫子。

　　‘舵手回來了，你這不是打擾老夫子的甜蜜生活嗎，依夢，這可不賴我們，我們全體出動，給你留一方淨土，得，還是回到了人間煙火’。人未到，聲先到，飛燕邊說邊和柯夏先蹦進來，柯夏把飛燕推向書生，自己向依夢走去，後面跟著男生，肩扛手提，啟航的所有攝影設備看來都派上用場了，緊接著是一群嘰嘰喳喳聲，所有隊員都進來了，男生們圍著書生捶捶打打，像是比劃著練武。女生在外圍，像是被外面的彩光打在身上，美麗動人。她們都在笑眯眯的看著書生。從來在熱鬧場面不消停的飛燕，此刻靜靜的站在書生面前，眼睛直勾的看著書生，越貼越進，眼神帶點迷茫，男生們的動作也停止了，但並沒有護著書生，任由飛燕肆無忌憚的‘挑釁’書生，書生被她逼得步步後退，‘你們怎麽了，出去一趟，都被電毛楞了’，書生的眼神掃向每一個人，沒有火花。‘我來解釋，他們這一天說的話太多了，興奮過度，再加上剛才在外面被光芒四射了一通，嘴都被電焦了’，嚴複上前拉住飛燕接著道:‘你這直勾勾的，越界了啊。到那邊去，會議桌上都擺滿了你們喜歡吃的’。在嚴複的招呼下，大家都奔向了美食。只有飛燕，誰來都拉不走，也不讓書生走。‘別叫了，她輸了，心有不甘，變成神經質了’。徐衛國嘲諷的口氣點燃了飛燕:‘依夢，打電話讓火花回來吧，我眼花了兩次，火花眼花了N次，真正的影子卻在這兒。我的好好看看你，現在應該叫舵手’，飛燕兩手向上，頭望向天花板，扭動腰肢轉著圈，浪丟丟的聲音帶著顫抖:‘在這美妙的夜晚，在啟航標志的照亮下，校園裡到處是我們舵手閃耀的影子，神球啊，這是你帶來的奇跡嗎，哦，我的神’。沒人上前攔住她，因為有的隊員與她有同樣的體會。飛燕轉了幾圈後又停在了書生面前，‘你的影子會帶來什麽呢，對，帶來的是整個校園蓬蓽生輝，魔影滾動’。飛燕簡直是在發飆，嚴複看著她亢奮的樣子，引導她走向會議桌的另一側，接著她的話繼續:‘對，這就是奇跡。可用在你今天攝影的標題上，啟航開業的第一天，就在創造奇跡’。‘是奇跡，還是遐想呢’，飛燕雖有點迷糊，腦袋還算清晰。她開始鼓搗攝影設備，進行整理、剪輯。高興、小秦他們想幫忙，飛燕也不用，有點不服氣，想不開，腦袋裡還在那兒轉勁呢。‘老夫子，給我配文字，編的靠譜點’，‘怎麽編，給點思路’，‘瞎編唄，都是影子’，‘對，就叫影子奇跡’，嚴複也興奮了，聲調高了八度。書生看著他倆在那兒貧嘴，心裡疑惑著飛燕的疑惑。‘嚴複，我出去一趟，一會回來’。飛燕斜了一眼書生，‘別引發影子大戰，把火花嚇著’。書生哼了一聲，走到嚴複面前，‘打個電話給大河’。說著走了出去。無風不起浪。且浪花已經翻滾到了自己的腳下，書生只能踏浪而去。

　　四、

　　涼爽的天氣，漂亮的校園，華麗的燈光吸引了很多人，人們的臉上在各色燈光照耀下，呈現著不同的顏色，忽明忽暗。書生找了一處能隱藏自己的製高點，戴上護目鏡，夜視效果非常好。他很快發現了火花，離他能有40米左右，和一個年齡像是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在一起，他們邊走邊交談，在校大門口不遠處的轎車旁停住了。誰把母親的車停在了那裡，門崗劉師傅走出來，看清了車牌號，搖搖頭又回去了，他大概也以為是母親的車。都是豐田，顏色、型號也一樣，太像了，如果不是書生將母親的車開回了啟航，肯定上前看個究竟。中年男人打開後備廂，給了火花一個袋子，火花推脫，男人強行她收下，最後拍拍她的腦門，舉動像是父女關系。然後男人坐上駕駛室，揮揮手，開車駛離。就在火花轉身向大門走時，駛離的車後排座位上一個人影坐了起來，書生趕緊調整護目鏡目標，書生看清了人影的側面，神似度和自己確實很高。如果這個影子出現在校園內，飛燕、火花看到的一定是全貌，難怪她們大呼小叫了。但從車裡影子的舉動看，火花是不知車內情景的。書生若不是有備而來，這個影子根本發現不了。

　　從上午飛到典禮台上的那張紙條、下午又被小野和中野惠子牽扯進去，書生還沒有弄明白這層關系，晚上又和有錢的中年大叔、車上的影子搭上了關系。對於火花這一天的行為，書生的頭皮有點發麻。但書生不相信火花自身的故事會這麽複雜，或許就是一種巧合，只是她本人沒有意識到而已。他自己身上不也是被眾多巧合所迷惑嗎，區別就是書生在有意識的解惑，火花可能是被動的。另外，火花具有嫉惡如仇，黑白分明的性格特征，本質上應該不會做出對他人不利的事情，但缺少保護自己的意識。

　　書生收好護鏡，趕緊追上火花，擔心火花對自己的突然出現不安，先打個電話，他聽到了近在咫尺的鈴聲，‘我正回啟航呢，一會就到了’，‘告訴我一個固定位置，我找你’。書生壓低了聲音回道。‘真的?那就在大門口吧’。火花很激動，倒退幾步，在學校大門附近一個比較亮的地方站住，一動不動地往啟航的方向望著，以為書生會從那個方向過來。書生故意磨嘰了一會，從她張望的方向迎面走向她。火花看見了他，像孩子似的撲過去，書生也任由她使性子，握著她的手，‘我幫你拿著吧’。書生接過火花的手提紙袋，兩人也不說話，在校園裡散步、轉圈。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閑情逸致，讓人激情奔放，讓人想入非非。火花在沉浸式的享受，這一天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似乎與她無關。顯然火花不想浪費這一刻的幸福時光。書生正相反，有意識的啟發她，但火花一根筋，壓根就沒讀懂書生的用意，隻說了一句話，‘實實在在的真人在我身邊，再多的影子與我何乾，就是飛燕一驚一乍的。看來我得把老家人帶來的保健品給她喝，補補腦子，肯定有效果’。得，籠統概括，沒有細節。書生也不好再問，線索是有了，適當的機會再說。

　　書生的手機響了，大河的，低聲告訴書生，‘我和特殊客戶在一起，不用擔心，我們一群人在你倆身後，給個親密背影，向假山花園方向溜達，再找個理由回啟航更好’。大河強調特殊二字。書生嗯啊一番，和火花十指緊扣秀著恩愛。能聽到後面有口哨的聲音，伴隨著嬉笑的起哄聲。兩圈以後，書生拉著火花往啟航方向走，盡管火花不情願也只能順著書生。兩人搭肩勾背走進啟航，‘哇，甜蜜暈倒’，飛燕一抬頭目睹這一對真人秀，被擊倒了，盡管肢體動作有點誇張，高興扶起了他的師姐。‘老夫子，我們的娛樂製作題目有了:《愛就跟著感覺走》，副標題是:亦真亦幻--’，‘停、停--燕姐，別論述了，題目是有了，內容還在表演中，先不要下結論。典禮已經結束了，我們說好的出逃計劃是否可以提到議事日程上來呢’。李山諂媚的看著飛燕，語調柔和，像個乖巧的孩子。李山不想讓飛燕就這個影子問題說下去，同時又想通過她將自己暗中鼓動的出逃計劃實施起來。‘飛燕，暫時認輸吧，領著我們出逃，一定很刺激的’。大家一哄而起。

　　飛燕沒有想到火花倒戈的太快，在愛的面前，一切都化為烏有，也許真的是一場捕風捉影。火花和書生曖昧的‘示威’，讓她在眾人面前徹底認輸。但親眼目睹影子的幾個片段，恐在飛燕的心中一時難以抹殺。今天晚上，啟航中心對外沒有任何要約，都在按計劃進行。青春團隊的每個人心裡非常清楚，戰鬥已打響，迎接他們的將是新一輪的挑戰。

　　啟航宣傳部當天晚上全程直播了畢業大典和啟航開業儀式，截取了校長和書生對話中的一段即對啟航的中肯和願景。展示了啟航各部門的繁忙而又井然有序業務流程，並穿插了線上線下合同簽訂的儀式。這些直播鏡頭即說明了啟航的經濟實力，又收獲了既得利益和社會效益。

　　書生對飛燕的工作效率，專業技術、敬業精神、部門的協調能力大為讚歎。看來需要擴大宣傳部人員了。真是不謀而合，飛燕直接和書生談到啟航需增加一個娛樂部門，這是受到fox的影響，激發了她潛在的能量，相信自己會辦好這個欄目。

　　書生的本意是讓飛燕先進行籌備，開通這個欄目，節目的製作就是系列性的，縱向的、橫向的，涉及面更寬泛。要有自己的定位、審核制度、人員的配備等相應的配套措施。但是飛燕興奮過度，準備一鼓作氣向網友獻上大禮。領著高興、小秦忙個不停，又從其它部門臨時調來幾個人幫忙，一邊又喊著人力資源部趕緊招聘專業人才。嚴複也架不住飛燕的糾纏隻好同意配合她的行動。李山忙裡忙外伺候著這個局。

　　忙乎了近兩小時，在原有的基礎上，整理出:

　　一套正劇:第一部:飄蕩的青春。分為:一、啟航創業二、籃球盛會三、畢業大典。第二部:揚帆啟航。分為:一、開業儀式二、各方支持三、斐然業績。

　　一套花絮:每個正劇所涉及得場內外的花絮。

　　一套紀錄片:啟航創業各個時期的片段及日常校園生活學習記錄。

　　一套小品:自娛自樂的作品如東風破、青春美影等。

　　一套NF片頭:璀璨之地NF華麗的大幕正徐徐拉開，一場玄妙的震撼的大劇開始上演。大幕拉開之前，準備了一系列相關NF的闡述和花絮。

　　啟航官宣娛樂部正式成立，官宣時已是晚上10點.

　　這五套劇一番打磨之後，以一種新奇的獨特的視角開始在NF網娛樂版塊播放。沒有做任何宣傳，直到全部播完，NF網娛樂版留言區都是空白，其他信息渠道也沒有任何反饋。此時已午夜12點，累了一天的隊員們都去休息了，只有三個人沒有睡意，一樓配送部的李山，二樓的飛燕，三樓的書生，整個樓像停止了呼吸，沒有一點聲息。

　　飛燕又開始了第二輪播放，靜默的不停的循環往複。她就這麽一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瞪著兩個眼珠子看著電腦的屏幕，不知是在關注上線的娛樂版的情況還是在等大河，亦或頭腦裡有影子在忽悠。是的，失眠之人，書生和李山也在悄無聲息的關注。當然是希望奇跡出現，只是對奇跡的預判各自都有另一層的意義。

　　五、

　　書生靜靜的在他的辦公室坐著，不自覺的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一幕幕情景，眼睛盯著電腦娛樂欄目觀察其變。今天的開門紅，都是平常認真工作帶來的結果。但真正能夠推進啟航邁出實質性一步的幾個重要機構--魏氏集團、時代集團、九空集團、大篷集團的代表都沒有到場。他做了很多籌劃，啟航為此也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啟航今天之所以沒有像學校其他部門那樣舉行慶祝宴，而是按部就班的啟動各項業務，就是以防他心目中的人物突然造訪。但是明線上業務的開展並不是書生想象的結果，如此重要的一天，他們似乎集體失聲了，尤其那位他期待已久的重要人物還是沒有一點音信。

　　明線上的事項如同高低式的曲線，低潮時，航行之船就擱淺了，但意外總是不經意間，頗具戲劇性的出現。接連意想不到的驚喜在同一天不期而遇，算是對書生心裡缺憾的一種補償。

　　但在線的三大合同，書生感覺他們的出現絕非偶然。是否和集體失聲的四大集團有關呢，可是魏氏集團是自己的家族企業啊，難道父親突生變化了嗎。當然書生無需在這方面過多考慮，他有尚方寶劍—母親。可以從魏氏打開突破口，也許這些問題、疑惑可以解開。

　　對姚雄，啟航也是用心良苦，因為還沒有按照他的要求組織聯隊，只是在啟航開業之時隻做了一幅精美ps圖案:一方是紫隊和綠隊主要隊員，穿插了一群蹦跳著玩籃球的山村孩子們，隱約間，一個紫衣影子運行期間，正是那個經典的反扣動作，這需要極其敏感的神經、眼神才能發現。對陣的另一方是姚雄和他隊友的高大身影，他們的動作是雙手張開，欲擁抱對方的孩子們。當然這是出自大河的思路，李山的傑作。目的是告知其作為嘉賓參加啟航的開業儀式，聯隊也在積極備戰中，這也是對姚雄當初提議的一個回復。信息發出一個星期了，沒有姚的任何信息。

　　啟航這些明面上的業務，無論是看得見看不見的，書生有團隊在，總有辦法來應對。

　　與書生而言，緊繃的是他的心靈之隱線。畢業大典給他帶來的輻射面比籃球盛會更廣，這是他希望的。雖然沒有直接挑明與NF相關，但書生已感覺到了它的衝擊，包括影子出現的頻率。無論接下來還有什麽人什麽事出現，他下一步要做的應是將隱線橫線上的疑點縱向化，去分析，再落實。但同時也意識到了他不但是需要幫助、援助，還需要求助，就如那個令他撓頭的紫色U盤。

　　書生，青春妙齡的時代，本就自帶青春人的光芒，然而胸中的隱情，內心的隱線時刻牽扯他靈魂，使他的飛翔翅膀沉重了很多。

　　所以他需要實力，首先是經濟上的，甚至是司法層面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想的再多，藍圖再宏偉，沒有money，一切都無從談起。而上層建築又能引領經濟的高速發展。啟航之船才有足夠的馬力撐得下書生的靈魂之重，如此方可平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