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寺廟,三具屍體。
其中兩具屍體身著同樣的黑衣,但相同的衣服卻有截然不同的處境。一人的頭顱早已不知所蹤,另一人躺在門邊,胸口插著一把劍,臉上的不可思議隨著血液一同凝結。他應該是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死,但他終究還是死了,死於他正對著的男人。
男人自然是那第三個死人。端端正正坐在蒲團上,眼睛死死盯著黑衣人,仿若他生怕黑衣人沒死。男人生得很俊,劍眉星目,鼻梁高聳,渾身外溢著沙場的殺伐果決,顯得格外英姿勃發。左眼下還有顆柔軟的淚痣,衝淡了銳氣,形成了一股英武卻又不咄咄逼人的氣質。一襲白衣,宛若仙人。
然而此時白衣卻布滿斑斑血跡。毫無疑問他死了,死於力竭,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嘴角的一抹血跡,還未凝結,為其帶來一種妖異的生機。
但其實除了這三具屍體外,廟裡還站一個女子,就算蒙著面紗都能讓人為之淪陷的女子。風華絕代都不足以形容她。她就這樣靜靜地一動不動,死死注視著廟中供奉的神像。無論是黑衣男子猙獰的死相,還是白衣男子英俊的外貌都不能令她觸動,甚至連歎息都沒有。
因為在她目的未達成之前,她的眼中無法摻雜任何其余事物。而這次她的目的是拆廟!殺人就殺到底,拆廟就拆到不剩分毫。
於是,她動手了。手捏劍訣,一柄細長卻在黑夜中閃爍著寒光的劍就自動出鞘,懸浮空中,劍鳴不止,劍鋒直指神像!已經可以預見,這座神像將在這柄寶劍的籠罩之下,蕩然無存。
可是,一道突如其來的迅雷卻打破了這個局面。它直直衝向白衣男子,炫目的電光環繞在其周圍,但是本應該產生的焦臭卻並沒有如期到來,反而是散發著一股清香,代表生命的清香。極致的亮白轉瞬即逝,快到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它的確發生了,並且在男子脖頸處憑空浮現出一條項鏈,一條以鎖為主體的項鏈!
這一切怎能躲過女子的視線,因此女子瞬間便躍向角落,戒備地盯著白衣男子的屍體,劍鋒也掉轉方向對準屍體,那是獅子搏兔時的準備。這代表未知的危險,而這危險來自於白衣男子那條憑空出現的項鏈和突然複蘇的心跳!聲音不大,剛好能讓女子察覺到。
心跳聲出現於雷電洗禮身體之後,雷電並未帶來毀滅,反而具備某種起死回生的魔力,讓白衣男子原本蒼白的臉龐紅潤起來,嘴唇的乾癟開始消退。心跳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砰砰,砰砰......
緊接著寂靜的寺廟又被迷茫的男聲打破
“頭.......好痛!”
說這些的時候,白衣男子習慣性把手伸向腦袋,與此同時,眼睛也緩緩睜開。可是男子睜眼看到的事物,卻是一把快速逼近他的劍,要躲避已然來不及,等他反應過來時,劍已懸浮在其眼前,距離不過半寸。
白衣男子正待要調侃一句,“姑娘好快的劍,是在玩角色扮演嗎?”然而,劍的寒光卻讓他意識到這是一把早已開刃的劍,鋒利無比,死亡的嚴冰好似覆蓋在劍上。他不知覺吞了下口水。隻得趕忙說:
“姑娘,我投降!我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見都沒見過。別動手!你這是侵犯了公民的生命權,警察叔叔會把你帶走的,一命換一命,不值!”
女子眉頭皺了一下,但語氣仍毫無波瀾
“告訴我你的名字!本姑娘從不無故殺人,但我殺的人都是有必死之人”。
接著一字一頓地又道
“另外,我希望你能好好銘記在心,無論是誰,都無法換掉我的命。”
“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你的名字,講出讓我不殺你的理由。二是,死在的劍下。選吧。”
男子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
“有第三個選項嗎?”
“沒有!另外,不許動。再敢動一下,你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我替你選二。”
“行行行,我選一。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叫......啊!頭好痛,我究竟是誰?”
男子好像受了極大衝擊,臉色痛苦,嘴角溢出鮮血,下意識朝女子伸出手
”姑娘,救........!“
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倒下去,與女子起初見到的狀態一般無二,唯一的差別在於,他已不是死人。
女子靜立許久,劍依然懸浮在前,做出戒備的模樣,然而男子一動不動。心中判斷,他已然暈過去了。
“玄天紫氣!”話音剛落,一股若隱若現的紫氣包裹住女子,帶著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接著迅疾來到男子身邊,發現漏出一角的腰牌。
上面寫著
鎮北王世子,許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