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海潮一般湧入林漸秋的腦海。為了防止眼前這位多變的女俠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林漸秋趕忙道:
“女俠,我不是故意來此的,也不是來這裡蹲點你,我是被迫來到,被人追殺到此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呀。”
說完還無可奈何的擺擺手
女子依然滿眼懷疑
“竟然還有人敢在茗國境內追殺鎮北王世子?除非你是假的鎮北王世子,腰牌是你偷的。”
林漸秋長歎一口,複而凝重地說:
“我就知道你還不會信我,但要是追殺我的人是晴國人呢?不信你探查下死去的那兩名黑衣人,實打實的晴國人。而晴國人對茗國可是虎視眈眈,更是對鎮北王咬牙切齒。對我這個世子自然也是惡其余胥,只怕是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了。”
講完此句,林漸秋心有戚戚然地頓了一下,面朝女子。女子正待接著詢問,卻見林漸秋突然得意起來,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是不是要問晴國人怎能進得來茗國境內,甚至還大張旗鼓追殺我這個鎮北王世子?那自然是......”
林漸秋好像還沒意識自己身處險境,另以一種玩樂般的口吻在賣關子,眼見女子已經不耐煩了,他才接著道:
“自然是我也不知道,嘿嘿。”
女子見自己被戲弄,正欲一劍直接了結了他,這潑皮無賴又趕忙舉起雙手
“女俠切莫著急,我是真不知道。但我卻有線索!”
接著略帶神秘地說:
“在我父親管轄的北境三洲,晴國人是絕無法憑自己進入茗國的,這其中必然有內應。而能把晴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過來的人必然在北境三州有著極大的權勢和地位。而在昨日,我的親信向我稟告,有晴國人潛入平安客棧。這事關我父親鎮守的北境三州,於是我今日便前往查探,結果剛與之碰面,劍拔弩張之際,北境太守卻突然帶人來抓捕私通晴國之人,而我直接便被其指認為私通之人。準備將我逮捕。”
女子卻突然打斷了他
“你為何要獨自一人前往,帶人過去豈不是萬無一失?”
林漸秋突然語氣鄭重了起來
“因為我想證明給我父親看,不靠父親的北境軍,我也依舊能夠獨當一面!我想讓父親知道他的兒子雖然經脈堵塞,不能修行,卻依然能為其分憂。正因如此,盡管我最終肯定會相安無事,但我還是不能被逮捕,這樣不僅會敗壞我父親的名聲,也會讓朝廷與我父親的關系更加緊張。”
“雖不能為其分憂,但也不能為其添亂!”
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林漸秋不斷被前身的情感和記憶所捆綁,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見到林漸秋的堅決,女子有些許動容,慢慢收起了劍,走到離她最近的黑衣人處,一搜之下,果然搜到來晴國的腰牌。接著臉色又恢復到行走於世間之外的清冷,淡淡說道: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我了,足以讓我不殺你,要走要留都由你自己決定。另外提醒你一下,你或許能夠修行了。在你剛剛昏迷的時候,你的經脈不知為何全部被打通了。從此刻開始,你就擁有了踏上修行之路的能力了!”
林漸秋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雙眼充滿亮光,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因為按照前身的記憶,自己就是個無法修行的廢材,無法做到像其他穿越者一樣,在其他世界我行我素,稱王稱霸,成為龍傲天一樣的角色。對此他非常遺憾呀。
但現在擁有了修行潛質,還背靠父親這座大山。自己一定可以在修行之路上順風順水,直達天下第一!沒想到在地球上平平無奇的自己,竟然也能向眾多穿越前賢致敬。江山如此多嬌!我林漸秋來了。 就在林漸秋小人得志般沉浸於自己的小世界中時,女子突然拔劍揮向神像,然而女子的攻擊好像並沒有任何效果,神像佇立不動。但時間仍然在流逝,三秒之後,神像從肩膀處斜斜地一分為二,齊根而斷,沒有多余的突起,在林漸秋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轟然倒地,一下子把他從自我的小世界中拉出來。他怔了一下,神色呆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子還要拆廟,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你......還好嗎?它又怎麽招你惹你了?”
話剛畢,一道泛著紫光的劍氣從他的耳邊透過去,帶走了一抹發絲。
“我不殺你,但你也不要管我,多管閑事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下次再多嘴,掉的可不是你的頭髮。”
語氣雖然還是冷淡淡的,但屬實把驚魂未定的許漸秋又嚇了一遍。見此情景,許漸秋正打算偷溜,突然想到,按照前身今日所經歷的,追兵必然不會只有這兩個黑衣人,因為想殺我的人還沒達到目的,定不會善罷甘休。而憑借現在如此虛弱的自己,並且還沒有一點修為,一遇到那些殺手,定然是前途一片黑暗呀。
但看這個女子修為如此高明,有她的保護,自己定能平安回到家中,但要如何才能讓女子幫自己呢?林漸秋看向正在拆廟的女子,突然心生一計。
“我能幫你拆廟!幫你把茗國境內所有廟都拆了!”
為了防止女子因自己插嘴,一劍抹了自己脖子,林漸秋連珠炮似地快速講完,然後眼睛一閉,等待未知的結局。
神佑林漸秋呀,等來的並不是迅猛的劍光, 而是女子的懷疑。
“你能幫我?就憑你,能怎麽幫我?”
林漸秋已經見識過女子的耐心了,因此不敢怠慢,趕忙道:
“這座神像我知道,是一百五年前於危難之際,從晴國的手中挽救了茗國的大將---江飛雲!在那次滅國大戰中,是他救了茗國,之後又守護了茗國整整五十年,最終病逝於營帳中。挽大廈於將傾,是一個堪比我父親的人物,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常常跟我提起他,我怎會不知道!”
“之後茗國百姓感念其恩,自發為其建廟。所以憑借你的修為,拆一座廟自然簡單,但之後的麻煩可是源源不斷,再去拆剩下的廟也會阻力重重。”
接著極為自信地補充:
“但我是鎮北王世子,在軍隊,政治,消息等等上擁有雄厚的力量,有我助力,你隻管隨心所欲拆廟,定然不會有任何阻難。”
女子眉毛一挑,毫不猶豫答應,她並不空有修為,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
林漸秋對此極為滿意,嘴角狡黠一笑:
“但任何事都有代價,要我幫你,你也得幫我。我想你保護我!護送我回家,如成功到家,我便傾盡一切幫你。當然,如果可以,我想知道姑娘的姓名以及拆廟原由。姑娘如若不想告知也可,畢竟這跟我們的交易無關。”
女子手上的工作仍不停,劍光在廟裡不斷閃爍。在紛飛的石塊中,她隨意答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吾名雲幻裳!”
“至於拆廟,我只知道這是師傅的命令。吾師之令,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