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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盛夏裡,考試也在一步一步逼近了。許諾跟陳墨兩人的關系,已是最深刻的聯系,有了共同的目標,共同的理想,原來有個喜歡的人,有個能讓自己深愛的人,這種感覺是那麽好。
許諾沉浸在這種氛圍中,但卻在考試一步步逼近的同時,她突然又覺得,自己馬上要離開了。
這種想法,不知道何時冒出來了,是突然間存在於腦海裡,原本自己已經忘了,卻在某個時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否要離開了,有種時間的催促感,好像在不斷把她往前推,好像現在過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向未來靠近,有時候,許諾會很怕,尤其陳墨在身邊的時候,她會突然有點心慌,是否自己一眨眼,陳墨就消失了,自己就回到了未來,結果一切都未改變。
這段旅程,就好像一個圓圈,自己好像就快要到終點了。
只是,她從未跟陳墨提過。
兩人又在放學後一起待在圖書館學習了,這裡也並不像從前那般安靜,快要考試了,來的學生自然多,三三兩兩,分散的坐著,偶爾的時候,許諾會看著日落發呆,不禁感慨“今天又將過去了呢。”
明天又會到來,只是許諾卻有點害怕睡覺,她怕自己醒來時,周圍的一切又變回了從前。
她看著陳墨認真做題的樣子開始發呆,他的樣貌,剪短的頭髮,看起來像是運動員似得髮型,變得成熟有棱角的臉龐,凸起的眉骨,挺拔的鼻子,他此時緊閉的雙唇,正在為一道題而煩惱呢,在高三的時候,他帶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雖然只是看書的時候會帶,但許諾曾說過,十分喜歡他帶眼鏡的模樣。
陳墨從剛才,就沒有心思做題了,因為他發現了一道熾熱的視線,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呢。
“怎麽了?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啊!”
他看向許諾,假裝很苦惱的樣子。
“這樣還怎麽看書啊。”
許諾笑了笑,順勢趴在桌子上,側著頭,少有的懶散模樣,她悠悠地說了句
“如果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我們同居吧!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什麽時候。”
“我想在每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能看見你,我想每天和你一起吃早餐,坐在同一張餐桌前,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今天所發生的趣事,我們會養一隻貓,一隻巨大的,黑色貓咪。晚上的時候,我想依偎著你,一起看部浪漫的電影,甚至……我想跟你一起泡澡,也想時時擁抱著你入睡。如果我們真的能考上同一所大學,
你願意嗎?”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手已經在桌下輕輕地牽在了一起,許諾純淨地眼睛,說著如此熱烈的情話,倒是讓陳墨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撇過頭,卻笑著,她的這些話,每一個字都觸動著自己的心弦。
“這些話,應該讓身為男人的我來說啊!”
“有什麽關系,我也不是少女啊!”
許諾笑著
“不管春夏秋冬,我都想跟你去旅行,希望我們能有機會一起去旅行,創造著美好的回憶。”
“我們去旅行吧!就明天!”
陳墨笑著
“明天?”
“對,就明天。”
“不把這個計劃放到考試後嗎?”
“不,我還從來沒有和你一起旅行過,我們不用去很遠的地方,趁著周末兩天時間,我們去哪裡走走吧。”
是啊!自己還從來沒有和他一起去旅行過,一起好好的看過一些風景,想把這樣的回憶放入腦海裡。
“那得浪費兩天學習的時間了呢。”
嘴上雖然這般說著,但許諾卻異常開心。
只需稍加做點準備,這兩人便乘著夜晚的涼風,偷偷出門了。
她從未做過如此叛逆之事,在未經父母同意的情況下,在三更半夜,與男生“私奔”,雖然這只是一場兩天的短暫“私奔”,雖然這場旅行告知父母也未必不可,直視在許諾看來,只有這樣,偷偷的出門,不讓父母相送,不然他們送去火車站,這樣才有“私奔”的感覺。
如果這樣的出逃能改寫命運,那也未必不可啊!
夏日的夜空,仍是深藍色的,現在只是凌晨,連一縷陽光都還未出現,許諾看了看表,此時也才不過凌晨三點罷了。
街上人煙稀少,只有零星幾個路人,街道似乎比以往看到的更加寬闊,似乎連空氣裡都減少了不少的塵埃。許諾走在這樣的馬路上,心境開始變得寬闊起來。
比預想的還要稍微炎熱的空氣,偶爾會飄來幾縷清涼的風。
在那街上的轉角處,陳墨早已等候多時,當他看到許諾向自己走來時,他依靠在一根電線杆邊,對她微笑著說了聲“早。”
兩人見面後,自然地親吻,牽手,互相說著如何悄悄溜出家門的,等到天明時分,再給父母發短信告知去處,等到那時,大概兩人已經去往別處了。
這次旅行的目的地,兩人都未想好只是隨性而擇,反正無論去哪裡,歸宿也僅僅只有這裡而已,好像是被拉的緊繃的皮筋,無論被拉扯的多遠,最終的歸宿,也僅僅是這裡罷了。
好想, 帶著陳墨跳出這個次元,好想帶著他逃到另一個時空去,總覺得那樣,他就不會死了,總覺得那樣,兩人就可以白頭了。
可是奇跡並不會落在同一個人身上兩次,許諾深深的明白,自己穿越時空,也已是匪夷所思,還怎麽可能帶著陳墨消失在這個維度呢,這是絕對不可能了,絕不可能了……
“要去哪裡呢?”
陳墨很坦然,心情很愉悅,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到焦慮或者憤怒了,此時的他很滿足,很幸福,他曾想過,這一定是自己最幸福的十年,短短二十八載的人生,若有十年可以如此幸福,若是把一生的幸福全壓縮到這十年中,自己不就是沒有遺憾了嗎?還有十年!說不長,也不短的十年,這十年可以與她走遍世界的各個角落,夠幸福了,運命夠優待自己了,這樣的奇跡絕對不可能在第二個人身上發生,自己是萬中無一的幸運之人,還有什麽值得抱怨的?
他拉著許諾柔軟的手,並肩走著,此時的兩人忘記了命運的安排,暫且忘記了考試,忘記了校園,忘記了歸宿,只是簡單的,繼續的往前走,因為在前方,兩人都已看到天空的盡頭處,有微微的陽光正在越過地平線,慢慢上升,前方,又是光明燦爛的一天。